第40章 寧王很欠罵

2024-09-09 01:50:10 作者: 好好學習的天天

  「多謝。」

  面具男子正鬱悶,覺得自己簽下這契約,大概也入不了蘇老闆的眼,就聽到了一句「多謝」。

  「你多謝我啦?」面具男子激動得差點脫下了面具。

  「嗯,多謝了!」

  面具男子此刻只想熱淚盈眶。

  有這句「多謝」就夠了,簡直是對他信念的支撐。父親曾經說的那句「他就是個吃白食的」雖難以磨滅,但從此刻起,他將會被其他東西取代。

  轉眼就到了去青鸞山狩獵的日子,彼時已到了春末夏初,氣候暖和,風和日麗,碧江處處花爭笑,狩獵的隊伍浩浩蕩蕩出城。

  百姓們好看熱鬧,難得同時見到那麼多貴人同行,且男子們都騎著高頭大馬,雄赳赳氣昂昂好不威風,真乃一場盛大的視覺盛宴。

  

  太子一馬當先,隨行護衛環繞。他身著明黃色圓領窄袖胡服,袍上刺繡蟒紋,頭戴金冠,腳著皮質長靴,面目清朗,氣宇軒昂,貴氣逼人。

  群眾里有許多人是頭一回得見太子真容,驚得忍不住讚嘆:「這就是咱們安國的太子啊!」

  「太子可真精神啊!」

  ……

  二皇子跟在其後,穿金黃色胡服,春風拂面,長相較太子陰柔,感覺十分平易近人。人們對其亦是讚嘆有加。

  成安帝子嗣不豐,只有兩位成年的皇子,人們的目光隨著隊伍前進,漸漸落在了後面的人身上。

  「我知道,那是越國寧王。」

  「寧王啊,那麼年輕啊!」

  寧王的桃花眼微眯,無比滿足地豎起耳朵欣賞安國人對他的讚譽。他覺得自己在越國受人歡迎,換個國家,仍然是最受歡迎的那個。

  「據說他箭術了得,這次狩獵,是安國的一大敵手。」狩獵還未開始,民眾間已經暗潮洶湧,賭場已經開出賭局,在安國做生意的越國民眾都去買了寧王贏。

  寧王勾起薄唇,桃花眼流光閃動:不知道那個漂亮的小娘子,今日會不會來呢?

  他旁邊是越國棋神阿林,他仍是那副傲氣天成的樣子,若不是寧王將他直接弄上馬背,他大概是不會去參加什麼狩獵的。

  他來安國是要下棋的,結果輸了棋不說,還要去和棋藝上打敗他的人比箭?簡直鬱悶至極,以至於眉心緊皺,幾乎又成了一根眉毛。

  「越國人箭術再好,還能比匈國厲害?」

  聽到這句,阿林冷眼刺穿人群,準確無誤地落在說這話的人身上,那人背脊陡然一涼。

  都是因為匈國人,出的什麼用箭射棋盤的餿主意,他才輸了棋局,哼!他打馬前行,幾步就超過了沉浸在讚賞目光中的寧王。

  匈國是真正騎在馬背上的國家,孩子剛生下來就是在馬背上,無論男女,從小就能用弓箭獵獵物,哪裡是山清水秀,馬匹不多的越國人能比的。

  「你說的也很有道理,看——那是傳說中的柯大將軍,據說是匈國最厲害的弓箭手之一,箭無虛發,百步穿楊!」

  有匈國商人就把太后壽宴前一日的巨型棋盤對決,柯威表演的精彩一幕重複了一遍又一遍。

  只見柯大將軍橫眉冷目,絡腮鬍子遮了半邊臉,周圍兩米都能感覺到他的煞氣。

  此刻他真想吐泡口水給那些人,這樣矚目的眼神,就應該給英雄,而不是那些毫無功名只會擺花花架子的公子哥們,就讓他今日踏平青鸞山,讓他們看看什麼是真正的好箭術。

  使團的後面是安國勛貴世家的老爺公子們,然後是文武官員代表,最後是女眷的車馬和一些不願意騎馬的官員。

  人群注意到安國的隊伍中,有幾人鶴立雞群,讓人一眼難忘。

  「不知哪個是那信國公世子,據說他射箭比那寧王和柯大將軍還厲害。」

  這話讓越國和匈國的人聽到了,立馬反對了起來。

  齊雲蒼自小離開京城去寺院,無論是京城紈絝圈還是上進考學圈,都沒有他的身影,或者說,都沒什麼人見過他,但見過他的一定印象深刻。

  「看,那是汗血馬!是齊世子!」

  齊雲蒼在與棋神對弈,展現漂亮箭術後,皇帝高興,賞了太子和二皇子想要都得不到的汗血寶馬,全京城都知道。

  「哼!花花架子罷了。」

  這句話若是從柯大將軍口中說出來還算正常,畢竟他有傲視群雄的箭術,但卻是從越國棋神的口中吐出,難免讓人輕視。

  馮佳賢在女眷的馬車裡聽到對齊世子的讚譽,整個人心神蕩漾起來。最近她實在得意:證明了她確實是侯府的血脈,腳上的傷也好了,還被賜婚齊世子,她簡直就是人生贏家!

  如今恭維她的人不計其數,一向以真善美面目示人的她,都有些飄了起來。

  走了大半日,前頭的馬兒走得快,已經到了青鸞山,馬車也陸陸續續到了,各府的家丁護衛提前到了那邊,檢測周邊安全,選好營地紮營。

  幾百人浩浩蕩蕩地紮營在一個美麗的湖邊,行路微微出的汗都被刮過湖面的涼風吹散。

  大家下車下馬,正愜意感受之際,陡然聞一聲尖叫:「啊——有蛇,蛇——」

  一侍衛反應迅速,拔箭砍去,那蛇頭被砍飛,卻向著蘇言裳射去。

  寧王剛剛就一直在尋找蘇言裳的身影,沒想到人群中真的看見了她,雖然那日戴著面紗,但那身形,那雙眼,他見過就不會忘記。

  今日她仍然很特別,黑色的香雲紗窄袖上衫,這可是越國這樣南邊的國家喜愛的布料,因其有極好的散熱功能,下身是丁香色曲裾長裙,裙長至腳面,顯得身姿婀娜頎長。

  在安國,穿曲裾裙裝的女子著實不多,有一股復古的味道,襯得她的身姿更為曼妙。

  「實在太美了!」寧王眼睛放光讚嘆道。

  他正要上前的瞬間就聽到了那一聲驚呼,於是立即施展輕功,雙足點草飛上前,同時抽出寶劍,在蘇言裳身前刺出一朵漂亮的劍花,那蛇頭頃刻落地,無聲無息,也不見血腥。

  這場面發生在剎那間,卻驚心動魄,寧王的動作也看得人眼花繚亂。

  蘇言裳毫無驚慌之色,非常平靜地福了一禮:「多謝。」

  就要轉身離開,寧王立即攔在她的面前,笑眯眯道:「沒想到又和姑娘見面了,敢問姑娘尊姓大名。」

  遇事總是如此淡定,上回救人如是,這次亦如是,簡直太迷人了。寧王早已心神蕩漾。

  剛剛發出尖叫聲的女子正是賀彩璋,此刻驚魂才定,見寧王如此勇猛地衝過來,還以為是刻意來救她的,於是上前,千嬌百媚地服了一禮道:「我叫賀彩璋,是德遠伯府的嫡女,定寧侯府的表姑娘。」

  雖然她喜歡恆表哥,但誰不想往更高處站呢?

  蘇言裳挑了挑眉,再次轉身離開。

  寧王生得腿長,跨一步上前,又攔在了蘇言裳身前,蘇言裳退,他進,蘇言裳再側身,他又擋。如此反覆了好幾次。而一旁的賀彩璋被忽視了個徹底。

  明眼人都看出了寧王的刻意為難,這時一個身影走了過來。

  「寧王這樣為難一個小姑娘不妥吧!」齊雲蒼遠遠見到寧王找蘇言裳麻煩,特意過來解圍,要知道,上回他們可是打過照面的,寧王這人可不是什麼好鳥。

  「啊——我想起來了,上回也是——難不成這小娘子是你的相好?」寧王風流成性,對安國女子更是毫無禮數。

  周圍聽到的女子都臉紅害臊,男子都唾棄。

  「這齊世子已經定親啦,就不覺得這人多少有些悶啊?什麼時候都繃著一張臉,不如跟了我,我這樣的性格,定然能讓你更快樂,而且我們越國比你們安國可好得多。」寧王說著,挑逗地眨了眨眼。

  蘇言裳見齊雲蒼幫他擋了人,禮貌道謝後,就要離開。

  「你不會想當他的妾吧?不如考慮一下我,就算跟我回去不能當我的正妻,至少還有個側妃的位置,地位也比這什麼信國公世子的妾高吧,我不介意你跟她有過一腿。」

  才離開兩步的蘇言裳轉身上前揚起手就是一個巴掌。

  寧王身邊的侍衛見危險,立即拔劍,劍出鞘的瞬間,齊雲蒼用劍柄一擋,那侍衛連人帶劍猛地後退幾步。

  蘇言裳那一巴掌沒有停,順利落在寧王的左臉上,寧王被打個措手不及。

  「放乾淨的你嘴巴,還要告訴你,我們安國可比你們越國好太多了,就連人都比你們的美,衣裳也比你們的好看,你們最喜愛用的香雲紗都是安國產的,你們做點心的小麥是安國產的,就連你們的筆墨紙硯都是安國產的,你們有科舉嗎?沒有!你們有能將日食預測準的欽天監嗎?沒有!你們炮製藥材的技術都還是我們二十年前用的吧!我們有的許多你們都沒有,都不知道你在得意什麼?」

  蘇言裳不客氣的一席話說完,將在場所有人都聽呆了。

  聽起來非常解氣,非常爽快,但那些都是什麼?香雲紗原來是越國最喜愛的布料嗎?

  他們連小麥和筆墨紙硯都沒有嗎?

  他們竟然沒有科舉嗎?不會連官員都沒有吧?

  藥材炮製技術,那又是什麼,二十年前的東西,都算是古董了吧!

  去年的日食,越國的欽天監預測的時日竟然比實際晚上二十八日!但這件事知道的人並不多,常在兩國間走商的人會知曉,極少的官員知曉,這小娘子又怎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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