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簽訂
2024-09-09 01:50:07
作者: 好好學習的天天
他救了周氏的事糾結了許久,最後還是決定不告訴馮佳賢,如此她的心病應該能好快些。
蘇言裳知道了馮恆的打算,道:「還不算是榆木腦袋,寫的策論也許能入得了考官的眼。」
本來她也想通過這件事讓蒙氏離開,以免馮佳賢再度發瘋,草菅人命。如今有人替她做了,她倒是樂得輕鬆。
蘇言裳假裝見蒙氏不回來,以為她自己離開卻沒告知自己,生氣非常,在聽雲軒大發雷霆,被馮佳賢派來打探消息的丫鬟聽了去。
馮佳賢得意,卻心有餘悸,問楚立:「屍體被發現了嗎?」
這是她第一次殺人,五年前那次雖然想讓對方死,但只是讓她被拐賣罷了。
「沒有,但那井很深,與地下河相連,屍體定會順河流走。」楚立篤定道。
是這樣嗎?那連蒙氏尋死的謊言都不需要編了。她長舒了一口氣。
這天馮恆再次去看馮佳賢:「賢姐兒,我看你的腳傷已經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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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怎麼可能?」馮佳賢突然聽到這話,下意識就不相信。
馮恆的眼睛緊盯著馮佳賢,一抹驚恐爬上了馮佳賢的心頭,馮恆將眼神移到她的傷腳上。
妹妹已經十五了,他也有十八,早已過了男女同席的年紀,她的傷口在腳上,不可能翻開裙裳去看。
馮恆上前,一隻手剛要碰包紮處的瞬間,馮佳賢的腳猛烈一縮。
「怎麼樣,還疼嗎?」他的手還是輕輕壓了下去,眉眼溫潤,笑容溫暖。
按說,剛剛那麼大的縮腳動作,還有馮恆的按壓動作,按照平日裡,應該是很疼的。
但許是那笑太治癒了,馮佳賢竟不覺疼了。
「看樣子是不疼了,周太醫的藥還是很好的。」馮恆道。
馮佳賢微笑:「真……真的好像不疼了。」
她扶著馮恆下地,這些天因心理負擔重,她甚至不敢下地走動,仿佛稍微一動,全身都疼,因此脾氣也暴躁了許多。
「妹妹這回可要好好謝謝母親,多虧了她每日過來親自照顧你,還有——」
馮佳賢含淚點頭。
她自然知道馮恆說的是什麼,她喝了母親的血。
她從來沒有一刻那麼希望自己是沈氏的女兒,再怎麼嫌棄她的商賈身份,但她是定寧侯府正兒八經的侯夫人,她是她的女兒,就是這定寧侯府的嫡女。
她又動了動腿腳,走了幾圈,再次確認真的不疼了,內心激動無比。上天還是眷顧她的!
太后的壽宴雖然過了,各國使團的人卻還沒離開。
先帝和成安帝在位的時期,制定了許多促進經濟的政策,成就了安國的繁華,多國通商也是在這時候形成。
因此使團的人除了來參加壽宴,還會商談各種通商事宜,簽訂一些契約等,當然,取經和玩樂也是一大目的。
「安國京城的街道,看多了也就那樣,不如我們去打獵怎麼樣?」匈國一年輕人提議。
有人附和:「聽說這京城附近有一座山,山裡有寶藏,我們就去那兒!」
「什麼寶藏,聽誰說的?離京城那麼近的寶藏,早就被人挖空了,哪會等著你去挖呀!」
「說到這打獵,我們幾個去有啥意思,叫上安國人去比試比試。」另一個匈國人看向越國人,「那日你們棋神輸了就一直沒出來,不會是夾著尾巴回越國了吧,那日雖是比下棋,但箭術也比了,只是沒比出個結果來,我看就利用這打獵,真材實料地比上一比!」
越國人憋悶,他們的棋神真的差點就在輸棋的那天回越國了,但被寧王阻止了,只是那日之後他就沒再出過門。
越國的臉是被扯沒了,他們也想在其他方面爭上一爭,於是幾個國家的年輕使者一拍即合,這要求就請示到了成安帝面前。
「今年春獵取消,如今倒是可以補上一補,那便安排他們去雁來山打獵吧。」成安帝同岳公公道。
今年因冬季特別長,雪災不斷,三月的時候還很冷,加上北邊敵人時常來犯,成安帝無心春獵,便取消了。
「他們說的是要去青鸞山。」
「嗯?」
以往每年的春獵都是去雁來山,事實上青鸞山離京城更近,可自祖上開始,春獵都在雁來山,也許是那裡去習慣了,也比較安全,青鸞山因不熟悉而更多危險,去打獵的都是皇親貴胄宮妃臣工和家眷,若是出了什麼意外可就不好了,自然要避開危險。
但那麼多年也沒聽說青鸞山有什麼危險,成安帝是個頗具挑戰精神的皇帝,於是便答應了。
「就讓太子代表朕去,叫上該叫的人,特別是信國公世子。」
齊雲蒼那日射箭的表現著實驚掉了所有人的下巴,成安帝倒是好奇他的箭術能多厲害,只有上了戰場才知道,而和平地帶的戰場就是獵場。
消息傳出,興奮的除了各國使臣,還有安國的年輕公子和貴女們。
今年春獵的取消讓許多人鬱悶了好久,沒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竟然還能去打獵。
對於唯恐天下不亂的紈絝來說,打獵地點換成了青鸞山讓他們興奮非常。
定寧侯府,馮佳賢暗暗慶幸自己的腿腳好了,某些計劃在她心裡成型。
蘇言裳最近除了做訂單的十套衣裳,就是讓江南的玉老闆去見杜掌柜。
杜掌柜這幾日簡直難過極了,接手雲祥閣以來,他一直順風順水,哪裡受過那麼多委屈,賠了五萬兩不說,還因綁架瞎婆子的事,相好被妻子發現鬧和離,讓他好沒臉。
加上東來閣沒有因形制問題惹怒信國公府,不僅名聲沒有受到影響,且似乎還更受歡迎了,即使那店中空空,貴女們也想去看衣服的畫板,等待下一次得到做衣服的名額。
而雲祥閣的名聲卻一日之間倒了,因牽連的偷盜綁架事件,不知被何人傳了出去,還有強迫交易等,讓他四面楚歌,鎮北侯府的易老夫人再次訓斥了他!
他也越來越著急,急於挽回一切。還好今日,他日思夜想的玉老闆來了。
「玉老闆近日去了哪裡發財,竟忘了來老哥哥這兒?」杜掌柜那是埋怨的語氣。
「往江南跑了一趟,這不,給你帶回了好消息。」玉老闆神秘地說道,語氣中充滿誘惑。
「什麼?」他如今最需要的就是好消息。
「江南那邊可以提花機,改進後那種布料可以成倍生產,就看杜老闆願不願意出價,畢竟那提花機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你說個數!」之前他因保守猶豫,錯過了機會,如今他要拿下市場,再出師不利的話,他怕鎮北侯府那老太婆要換了他!
「二十萬,提花機就是你的。」
這樣的布料,必然有特殊的機器才能紡出,買了世上唯一的提花機,他就可以壟斷,那麼,這些日子失掉的名聲和客源,都會回來的。
他不再猶豫,雖然店裡沒有那麼多流動資金,但他平日裡中飽私囊的錢也不少,但仍不夠。
他懷著忐忑的心走進了鎮北侯府。
「就是上回我跟您說的那匹布料。」杜掌柜對易老夫人說道。
「你說的是信國公夫人在壽宴上穿的那套衣裳所用的布料嗎?就是這布料打敗了我們雲祥閣?」
易老夫人對那套衣裳印象極其深刻,要說,對方的大兒子比自己大兒子小不了多少,對方兩個兒,自己也是兩個兒,可看看國公夫人,臉上沒有一條皺紋,頭上沒有一根白髮,就和那二十多歲的婦人似的,如此光鮮亮麗,穿上那身衣裳,高貴逼人,光彩奪目。
若是自己也穿上一身——
易老夫人沉浸思考的樣子,讓杜掌柜微微有些發怵。
又見對方突然笑了,過高的顴骨似乎抽動著,臉頰顯得更加凹陷,滿是斑點的面龐上出現了可疑的顏色。
杜掌柜一陣惡寒,想到易大將軍那張俊美的臉:大將軍定是完全長得像父親。
「上次的事你擺平了嗎?」陰冷的聲音刺來。
「已經擺平了,如今只要我們能出驚嘆世人的產品,再讓……再讓老夫人您穿上,去參加一個重要的宴會,保准比 那信國公夫人更奪人眼球。」
杜掌柜口蜜腹劍慣了,如此說本沒覺得什麼,但想到那樣一件舉世奪目的衣裳將要穿在這老太婆身上,背上就寒毛倒豎。
「差多少?」
最後易老夫人被杜掌柜說動,出了這剩下的銀子。
最後,玉老闆作為中人,拿出織布方簽了字的契約,和雲祥閣立了契約。
此後,此種叫做祥雲鍛的布料,全天下只供雲祥閣一家。
蘇言裳拿到那份契約,玉老闆,也就是面具男子,以為對方會誇讚自己,卻見她沉默了。
雲祥閣在易老太婆搶去前就叫雲祥閣,許是名字里不帶「沈」字或「封」字,她沒有改名字,或者說,她所有的店鋪,特別是雲祥閣,名聲在外,改了怕是影響生意,於是除了樓記,那些名字都沒有動。
而祥雲鍛是她改進的提花機,乳娘織出的布,她給起的名,當時就想著,她母親留給她的雲祥閣將是天下唯一出售祥雲鍛的店鋪,祥雲,雲祥,加上布匹本就是祥雲紋,簡直是相得益彰。
如今這祥雲鍛真的只供雲祥閣了,易老太婆,你準備好吃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