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乳娘
2024-09-09 01:49:23
作者: 好好學習的天天
「我不下了,您說話不算話。」蘇言裳覺著自己可能被騙了。
「我說什麼了?」
「您知道。」徐老確實沒說什麼,那些只是她聯想和以為的。
感覺自己不僅被他人騙了,也被自己騙了。做生意還是得白紙黑字啊!
徐純在一旁捏了一把冷汗,老父親答應了人家什麼?
「老頭子我的規矩一直不變,東水街的店鋪,贏我,送,平手,租,輸,免談!」
樓記正是在東水街。
蘇言裳這回腦子拐了個彎:「您說的店鋪是樓記如今做生意的地方嗎?」她要確定確定,萬一還有其他鋪子呢?雖然東水街的鋪子沒有不好的,但這將樓記一鍋端的機會可沒有第二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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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正是,我一條街只有一個鋪子。」
蘇言裳二話不說,立即擺開陣勢,剛剛還想凡事白紙黑字,但如今徐相在一旁,她自然是信對方的。
上次回去,她已經打聽到,原來這徐老的大兒子,正是安國當今的丞相徐純。
一局下完,平局了。
真的不是因為手不再抖了才沒贏。徐純看得咋舌不已,雖然只是平局,但能和她爹下成平局,就是一件極其不容易的事,他都做不到呀!
「沒有贏我,那店鋪租你。」徐老道。
「多謝徐老,我這就找找中人立契約去!」
蘇言裳就這樣租下了丞相大人家的店鋪。
徐相總感覺有些怪怪的:他該不會是被人算計了吧?總有不好的預感。
他摸了摸下巴,甩了甩頭:難道這就是父親說的,文官心思多嗎?
翌日在牙行,樓掌柜正同雌雄莫辨的中人談著:「我們想繼續簽訂租賃合同。」
租賃合同就要到期,其實他前兩個月已經在找這個店鋪的主人了,可聽說一直沒有回京,這個月終於回來了,他就立馬來續約。
「不好意思,這鋪面的主人已經將這鋪面轉租給別人了,下個月你們租金到了就請離開吧。」那中人不緊不慢道。
樓掌柜愕然:「怎麼可能!有樓記在,他敢租給誰?」
「可是之前的合約就是到這個月。」
「啊不,喂,這怎麼行,都沒經過我同意,你跟我說那房東在哪兒,我跟他說去!」
中人翻了個白眼,不再理睬樓掌柜。
最後,樓掌柜也沒能從中人這拿到房東的信息,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幾乎禿頭的中人聽到這個消息很是吃驚了一把:這樓記前不久還有人問呢,這老主顧就真的租不上了?
蘇言裳拿到租賃合約,去了鎮北候府,給小侯爺針灸,後又來到了雲祥閣對面的茶肆,面具男子仍然自己給自己倒茶。
「那姓杜的掌柜實在是太難纏了,他一定要看咱們說的那種布料,要不然打死不下單。」面具男子撓了撓面具,一臉的苦惱被擋住。
「兩千兩。」蘇言裳舉起兩隻手指。
「哎呀,你給我多少都沒用,我沒辦法說服他!」面具男子很是沮喪。
「那就不要老是惦記兩千兩。」
「就算沒有兩千兩,也能有一千兩吧,畢竟我也做了不少事。」之前他是好奇蘇言裳為何敢問顧府要五千兩,他也想通過其他方法賺銀子,跟著她看看,如今他要好好想想,是不是找錯人了?
「噢?你做了什麼?」
「幫你打探消息,假扮江南富商接近雲祥閣,給他們下套。」
「你打探的消息我也很容易知道啊,你給他們下的套並沒有成功,怎麼,這相當於沒有作為的作為,就值得我付一千兩?」
面具男子垂頭喪氣:「你這麼說我覺得我是個失敗者。」
「只是還沒有成功罷了,不用灰心,兩千兩銀子會有的。」
面具男子突然伸長脖子將頭擺到了蘇言裳面前,鄭重其事道:「我要怎麼做!」
「去給我弄台織布機吧,像這樣的。」蘇言裳拿出一張圖紙,「找不到,做出來。」
翌日,蘇言裳坐著馬車,來到了京郊的一個村子。下了馬車,正打算問路,就聽到一個婦人的聲音:「這幾匹布起碼值五百文,你才給我一百文?」
「喲,我以為是個瞎子什麼都看不見,竟然能知道我才給了一百文?你裝瞎呢?」一個男子的聲音囂張道。
「價格一直都不變,五百文。」婦人堅定道。
「布行都換老闆了,新老闆還進你的布你就燒高香吧,你這破織布機破人,又瞎又慢的,要不是新老闆心善,你以為他會要你的布?你還不如吃布飽得了。」
一個弱弱的聲音從屋後傳進來:「祖母......」
婦人咬咬牙,強忍住衝上前將那幾匹布拿回來不賣的衝動。
「把布放下。」只見一個看起來最多十四五的少女,臉遮面紗,身著青衣站在院門,眼神凌厲。
「喲,這誰呀?我說瞎婆子,這不會是你那媳婦吧?原來這麼好看啊?哎喲......」對方雖被面紗擋住臉,但那雙眼,足以讓他垂涎。
男人話沒說完哎喲一聲倒地,扛在肩上的幾匹布也隨之散落。
蘇言裳保持著發射袖箭的姿勢,盯著地上男子,另一隻手從腰間的荷包中掏出一百文,丟到了他面前的地上:「這是一百文,拿走,布留下。」
「這......都是簽了合約的,布我今日是一定要拿走的。」男子捂著中箭的肩膀,一邊道。
「狗屁,合約上說五百文,你只給一百文,是你們先毀約,現在開始,合約內容作廢,你滾。」
男子已經爬起來。剛剛蘇言裳用的是一支頓頭劍,雖然力量不小,但卻傷不了人,對方會摔倒多半也是被嚇的。
見蘇言裳只是虛張聲勢,男子上前想要出手,蘇言裳又朝他的右臂射了一支箭,這支是帶了箭頭的。
男子尖叫一聲,終於怕了:「你,竟敢真的用箭射我......」
「剛剛已經給過你機會。」
男子看著右手臂上鮮紅的血,竟眩暈了起來。
蘇言裳福至心靈:「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箭上有毒。」
「什麼!你這毒婦!竟然敢毒我!你——快把解藥給我!」
「我沒有解藥。毒藥現在開始慢慢毒發,京城內好一些的醫館都可以解毒,再不去就晚了。」蘇言裳字字鏗鏘,充滿力量。
「此話當真,不行......我......」男子越來越暈。
他想抓蘇言裳一起去京城報官,又害怕干不過對方影響求醫時間。
「你越來越暈了吧,再不去求醫,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了。」師父說有些人會暈血,她覺得還挺稀奇,沒想到真的有。
男子暈且怕,扶著出血的手臂上了來時的馬車,趕去京城醫館了。
蘇言裳將布匹一匹一匹抱進了屋,堆在了床邊。
看著依偎著的祖孫二人,她堵心:「壞人走了,嬸子,我想買你的布。」
瞎眼婦人轉向蘇言裳的方向:「姑娘救了我祖孫,那些布就當謝禮,拿去吧。」
「嬸子,我不僅想買你的布,還想僱傭你,到我的作坊去,你可願意?」蘇言裳小心翼翼地問著。
婦人甚是驚訝:「姑娘,你也看到了,老婦我就是個眼瞎的,幫不了你。」
「不,你可以,我知道,這幾匹布都非常好。來幫我,我是真心請求。」
「姑娘抬愛了,我這瞎婆子,剛剛你也聽到了,那人說我又瞎又慢,是真的,這幾匹布,找一個年輕的織女,花的時間只是我的三成。」
「但她們沒有您的手藝。」
「手藝不手藝的,現在只要有好的織布機,就可以有好手藝。」
「非也,好的織布機,配上好的織女,才有好的布。好的織布機,沒有好的織女,也惘然。」蘇言裳頓了頓,強忍住哽咽,「沒有好的織布機,好的織女,也可以織出祥雲鍛。」
瞎眼夫人猛然抬頭,眼裡無光卻仿佛閃出星芒,隨後又黯淡下來。
「不知你在說什麼。姑娘請回吧!」
蘇言裳強忍著眼淚,不讓它們往下流,她害怕一點點的抽泣,對方就能感知到。
她看到了她的反應,之所以沒有對祥雲鍛做出回應,是害怕有人強奪織布方法吧。
瞎眼婦人正是她前世的乳娘,原本她和她一起進了大將軍府,她也是真正能幫助她,眼明心明的人,在易老夫人提出要她鋪子的時候,乳娘就阻止過,只是當時她不聽。
後來易老夫人看乳娘不順眼,將她毒瞎了。
之後她被趕到了莊子上,將軍府的人卻不讓乳娘跟過來。直到她有了身孕,只有一個丫鬟照顧她,也無力顧及對方。
最後她被追殺,今日會來這兒,也是因為知道乳娘的老家就在這,沒想到竟然能遇到。
「我表姐告訴我的,她是封長寧。」
婦人猛地站起:「什麼?她呢?」
長寧被趕出府去,她本想去找她,但力不從心,直到後來傳來易大將軍死訊,將軍府混亂,她才趁亂逃脫,回到村子,之後讓兒子去打聽其下落,卻不在她知道的那些莊子上。
她被府里的下人欺騙了。沒想到大將軍府那些個豺狼那麼見不得長寧好,防自己防得如此之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