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怎麼不抖了

2024-09-09 01:49:21 作者: 好好學習的天天

  「大哥讓著我了。」

  「這倒沒有,大哥倒是覺著,妹妹今年可以去挑戰棋神。」馮恆看著馮佳賢,滿眼星芒,他的妹妹是最出色的。

  「棋神?你是說那個越國的棋神?他似乎三年沒來了,自從被太子妃打敗後。」馮佳賢想了想說道。

  上回祖母提到了太子妃,她一直在尋找立功的機會。如果棋神來的話,她也許可以效仿太子妃。

  若是贏了棋神,說不定就可以得到皇上或太后的賜婚,如今太子和二皇子都已經有了正妃,她不可能嫁到皇家了,那麼只要讓祖母到太后面前去說上一說,太后很可能就會給她和信國公世子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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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這回太后的壽辰,他會和使臣一起來,這回怕是來一雪前恥的,必定有備而來,而太子妃有了身孕,不太可能迎接挑戰了。」馮恆道。

  三年前也是太后壽辰前後,越國的少年棋神殺遍安國年輕一代,卻被太子妃打敗,大快人心。

  太子妃當年還未嫁給太子,也沒傳出過什麼名聲,出身更是一般,一戰成名後,便得到了皇家的青睞,最後成了太子妃。

  「如果能得到棋聖的指導,那你肯定能贏他。」馮恆道。

  棋聖是安國人,年輕時的棋藝就已是天下第一,但常年雲遊,並不容易見到,且據說脾氣暴躁,見到也不一定有機會與其對弈。

  馮佳賢搖搖頭,有些不屑:「這倒是不需要,小時候母親就給我弄來了各種棋譜,那些就是我的老師。」

  她一直堅信下棋這回事,天賦最重要。

  她如今已經是景陽公主的老師,若是她贏了棋神,那麼她不僅僅是京城第一,傳她是天下第一奇女子也不為過。那些對她不利的傳聞也會在侯府的操作下很快銷聲匿跡。

  翌日吃過早飯,她出發去女學,路上見到蘇言裳,很是驚訝:「今日是棋藝課,言裳表妹終於要同姐妹們學習了?」

  「我就不同姐妹們一起學習了,畢竟我什麼基礎都沒有,佳賢表姐沒有教我琴藝,更沒有教我棋藝,什麼都不懂,就不去丟人現眼了。」

  賀彩璋一副傲然而立的樣子:「你知道就好,別老跟在我們後面,反正無論如何你也學不會。」

  「跟在別人後面的是你,彩璋表妹。」蘇言裳說著,朝大門的方向走去。

  一起走著的其他姐妹忍不住嘲笑,賀彩璋發怒卻也阻止不了笑聲。

  無憂無慮的少女生活,真好啊!

  今天她不上棋藝課,但也去下棋。

  那日雌雄莫辨的中介問蘇言裳是否會下棋,下棋她自然是會的,但她為什麼要下呢?她並沒有時間浪費在這裡。正想要拒絕時——

  「徐老租鋪子,只看有緣人。」

  一道電光在蘇言裳腦海閃過。很小的時候,有一回外祖父接待了一位友人,下棋幾日幾夜後,二人似乎成交了什麼,當時祖父說他勢在必得,結果平了十五局,老傢伙只願意租不願意賣......

  記憶久遠已經模糊,後來母親將鋪子當做嫁妝給她時說過,那個鋪子的租賃期是十五年,到時候如果不能繼續租下鋪子,關掉就好。

  她並沒有過多在意,從小豐衣足食的她並不那麼在乎那些產業。所以當易老太婆將她的產業都拿去時,她竟然還覺得有人幫她打理她更省心。

  「姑娘下棋很有我一友人的風格。」坐在對面,手執棋子都顫顫巍巍的老者道。

  下棋是外祖父唯一親自教她的東西,學自他,自然有他的風格。

  自此蘇言裳也更確定了,眼前的徐老正是當年和外祖父一起下棋的友人。

  徐老的手將一枚棋子抖到了蘇言裳面前,半個時辰後,蘇言裳打開針包,抽出幾根銀針,快速在徐老手上幾個穴位上扎了針,將執著棋子抖動不已的手止住。

  「你這是做甚?」徐老瞪大眼,驚訝地望向對方。

  「我想讓你不抖。」

  燒水小童聽見二人談話,將頭轉了過來,見徐老的手竟然不抖了,上面還插著幾根很長的針,吃驚道:「先生,你的手——」

  「你......你......豈有此理,你作弊!」徐老臉色瞬間漲紅。

  「我能治好你。」蘇言裳篤定道。

  「誰讓你治了?真是無禮,和那老頭一樣無禮!」

  說的不會是她外祖父吧!

  蘇言裳錯愕,她不過是讓那顫巍巍的手不再亂顫,她能夠治好對方,對方怎麼如此反應呢?

  「老先生,您這是病,我能治好您的病,您可不能諱疾忌醫啊!」蘇言裳勸說道。

  「你才有病,我沒病。」徐老看了一眼棋盤,嫌棄地一掀,整個棋盤都亂了,手上傳來針刺的痛,他胡亂用另一隻手將針拔掉。

  「你贏了!哼,再來,這回你不能作弊,知道不?」徐老氣哼哼道。

  「......」蘇言裳看了眼地上凌亂躺著的針,有些摸不著頭腦。

  新開的棋局才進行了一炷香,確定徐老的手不抖了,一旁燒水的小童驚喜:「先生,你的手真的不抖了!」

  這一叫,徐老將手中的棋子一扔:「你又贏了,你又作弊,再來,老頭子我就不信了。」

  又一局,徐老刻意主動抖手,但抖動的頻率卻比平時慢上許多,而且還需要耗費心力:「你這小姑娘,到底對我做了什麼?我的手為何不能自己抖了?」

  「我給治好了呀!」蘇言裳有些懷疑,畢竟針被拔了,效果哪兒能那麼好呢?

  「可是這一不抖,我這棋就下不對地方,我還怎麼贏你?你給我弄回來!」

  蘇言裳看了眼小童,對方一臉茫然。

  「這些年我都沒輸過。」徐老回憶,「唯一一次平局,雖然是十五局,也算一次,把我的店鋪給租了出去,除了那一次,我可是沒輸過,今日我老不得勁,老輸,就是這手聽使喚了!你給我弄回來!」

  「我不能。」

  「為什麼?」

  蘇言裳嘟噥著嘴,沒有開口。

  「你能把這弄不抖了,還不能將它恢復嗎?」

  「我這也不是一次就能治好的,您今晚看看,它可能就繼續抖了。」

  「那你今晚再來和我下棋。」徐老的眸子閃光。

  「我一個姑娘家,晚上可不好出來。還有,我這贏了這幾局,算不算?」

  徐老:「當然不算,你都作弊了。明日再來!」

  翌日,蘇言裳繼續和徐老下棋,但徐老的手仍然沒顫抖。蘇言裳又贏了。

  「快去請太醫!」

  徐老的大兒子正是本朝丞相徐純,字明澤,本在官署上工,聽沉香閣下人來報說自己的父親請了太醫,立即告了假回府。

  徐老常常雲遊,回京就住在城外的沉香閣。自己的父親可是打死都不願看大夫的,今日怎麼就主動請太醫了?他的心砰砰直跳。

  他急急忙忙趕到沉香閣,就父親大人聲如洪鐘地問周太醫:「你真的不能讓我的手繼續顫抖了?」

  徐老手抖的毛病十年前就有了,看過一次大夫後就再也沒給看過,十年前正是周太醫給徐老看診,這些年來他也見過幾例類似的病例,每每翻起醫書均不得解法:「徐老太爺這手疾到底是怎麼治好的?」

  「還不得怪她!哼,小小年紀不學好,專門來折騰我的手。」

  周大夫看向蘇言裳,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那個診金很貴的蘇姑娘,每次都刷新他的認知。

  聽了小童講起下棋的經過,徐純哭笑不得又覺不可思議,這些年雖然父親不再讓他請大夫診治手疾,但每每出差遇著名醫,甚至即使不是名醫,但善於治療疑難雜症的,他都找了去,請教這病症,卻沒有一個大夫懂治療的,甚至都沒聽說過這樣的病症。沒想到,卻被一小姑娘治好了。

  翌日,蘇言裳又來了。

  「今日我又贏了,這算不算?」蘇言裳問道。

  徐老暴躁道地回了自己房間,獨留下蘇言裳在原地不知所措,只好離開。

  徐老的手經過一次針灸後,兩天都沒有再顫抖。其實蘇言裳也覺得納悶,按說這起碼得花上一個月的治療時間,甚至更久。

  徐老很是鬱悶,叫來自己的大兒子,要和他下棋,結果竟然贏了。

  「你沒讓我?你不准讓你老子。」徐老用懷疑的眼神盯著徐純。

  「沒有,兒子不敢。」徐純了解自己的父親,從來不讓他。

  「再來一局。」

  結果還是徐老勝。

  「我最討厭你們這些文官,花花腸子忒多,最懂得做戲討人歡心,還做的讓人看不出來。」徐老鬱悶道。

  要說這天下棋藝他第一,兒子也不差,如果自己的棋藝因為手的緣故不行了,那應該會輸給兒子。

  徐純無奈苦笑:「兒子真的沒讓您!」

  徐老瞪眼:「那我怎麼可能贏?我的手都這樣了。」

  「爹,您有問題的是手,又不是腦子。」

  聽起來很有道理。

  那能贏了自己的小姑娘......

  徐純聽燒水小童說的時候也很意外,還不怎麼相信:「她真的贏了你?」

  徐老沉默幾息:「去去去,將她請來,再手談一局讓你看看。」

  蘇言裳來了,卻沒有和徐老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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