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獅子大開口

2024-09-09 01:48:55 作者: 好好學習的天天

  「他幫著別人設計我是一筆帳,他攔我是第二筆帳,他昏迷不醒我救了他,是第三筆帳,他胡亂罵我是第四筆帳,他隱瞞指使之人是第五筆帳。總共五千兩,不二價。」

  「你還不如去搶!」顧大夫人瞪大眼睛幾乎吼了出來,簡直是獅子大開口!

  「老夫人和大夫人是覺得六公子不值這個價?」蘇言裳手拂過銀針,手過針無。

  「啊——」

  「慢著,慢著。」顧大夫人驚出一身冷汗。

  顧老夫人卻是比較淡定:「你這是威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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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高看我了,我不過一醫女,沒有任何後台,你們甚至可以欺凌我,但我敢說我有值得這個價的能力,你們也都看到了。老夫人是覺得我的醫治不值此價,這樣好了,兩位太醫還在,您可以請他們,就是不知道,兩位太醫價格幾何。」

  二位太醫面露異色:這小姑娘真是不怕得罪人。

  太醫的診金是不可能那麼貴的,但醫治好之後,難免會送上厚禮,這一算下來,有時不止五千兩。要知道有些厚禮是千金難求有市無價的。就算治不好,禮通常也是不能免的。

  這麼一想,五千兩似乎沒那麼難以接受。

  「姑娘,先把針灸上哈,其他都好說。」顧大夫人還是最在乎自己的兒子。

  蘇言裳再次將自己的針包打開,將剛拔下的針放回去,顧大夫人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這姑娘是個狠的!

  不得不承認,有求於人是弱者,即使權勢滔天。

  「嬤嬤,拿上我的對牌和鑰匙,馬上到庫房拿五千兩白銀,再拿一棵百年人參。」顧大夫人毫不猶豫吩咐道,絲毫不覺肉疼。

  顧老夫人翻了個白眼:太沉不住氣了!

  顧大夫人用眼神詢問:這下可以用針了吧。

  蘇言裳從針包中拿出粗了兩圈的銀針,這針的大小看得顧大夫人背脊發涼:「不能用剛剛那種針嗎?」

  「我是大夫,我說了算。不過不是我故意,剛剛那針拔了,便不能再用, 再用效果不佳,得換大針。」

  顧大夫人悔青了腸子:無論蘇言裳的話是不是真的,在這個時候,確實只有她說了算。

  算了,只要能治好就行。

  顧老夫人卻是不滿:這事兒沒那麼容易過去。

  定寧侯府因一大早蘇言裳就被「請」到顧府而顯得壓抑而沉悶。

  一開始馮老夫人還以為蘇言裳是不是又得了他人的人情,對方忙著報恩,但經馮佳賢一說,她才知道,這回蘇言裳是捅了婁子了,禍事還不小。

  「這回回來,就把她送走吧!」馮老夫人心裡擱著事兒,坐立不安,「嬤嬤,你給準備些厚禮,萬一顧府的人過來,好叫他們知曉,她犯下的錯都與定寧侯府無關。」

  「婆婆——」沈氏想說什麼,老夫人沒看她一眼,抬手打斷了她的話。

  「老夫人,蘇表姑娘回來了。」一個丫鬟進來稟報。

  馮佳賢的眼裡閃過期待和快意,沈氏眼中卻布滿憂慮。

  蘇言裳走進倚蘭苑時,馮老夫人正一副生人勿近的面孔眯著她,厲聲喝道:「給我跪下!」

  「老夫人,今日是為何讓我行此大禮?」蘇言裳早已料到會有這麼一出。

  最關心她的人和最厭惡她的人,都會在某些時候一齊出現,怕她倒霉,或者盼她倒霉。

  見蘇言裳事到如今還如此理直氣壯,馮老夫人露出冷笑:「沈氏,這就是你外甥女的教養,來到府上沒有按著我們府上的規矩隨意走動,總是出去拋頭露面惹是生非,這年頭親戚都好當,主人難當,是不是商賈出身都那麼不知禮數!」

  「婆婆,總得先問問情況。」沈氏是唯一不希望蘇言裳出事的,見她全須全尾地回來,她總算放下了半顆心。

  「還有什麼可問的,這都到太歲頭上動土了,今日得罪的是顧府,明日是不是就得罪皇家了,是不是要連累侯府滿門抄斬你才覺得情況嚴重啊?」這話是對著沈氏說的,老太太積年累月對她的不滿統統想要在此刻暴發。

  「祖母,就讓表妹說說情況,表妹還小,以後多管著她些就成,何必氣著了自己。」馮佳賢道。

  「都及笄的人了,還好意思說小,按說佳姐兒也沒比你大多少,看看人家是怎麼做的?已經能幫著府里管中饋了,不過也得看出身,畢竟你父母都是商賈,而佳姐兒的母親雖然是商賈出身,但至少父親的地位尊貴,哎!」

  馮老夫人拍著馮佳賢的手背:「還是你懂事,所有孩子都像你該多好!」

  馮佳賢半低頭,餘光瞟向沈氏。

  自己的母親目光一直都在蘇言裳身上。

  「我有些東西,剛剛進門的時候讓丫鬟拿著了。」蘇言裳說著,轉身出了門。

  捧著東西的小丫鬟就站在客廳門口。

  只見蘇言裳從門外回來時,拿了一個長方形的紅木盒子,十分精緻。

  蘇言裳將盒子遞給了馮老夫人身邊的鄒嬤嬤:「這是帶回給您的禮物,是顧府老夫人送的。」

  鄒嬤嬤接過盒子手中一沉,她小心翼翼地打開,好傢夥,裡頭躺了一根上百年的人參,這樣的品質,市面上少有。

  「這......」馮老夫人眼眸一亮,卻是一頭霧水。

  「今日到顧府做客,同顧老夫人頗為投緣,她就讓我給您帶了這個。」蘇言裳毫無壓力地胡說八道。

  活了兩世她太懂了,大多數人喜歡聽謊話。

  「你是到顧府做客?」馮老夫人不敢相信,她看了眼馮佳賢。

  佳姐兒不是說,蘇言裳將顧六郎打傷了,顧府很生氣嗎?

  可是這人參又是怎麼回事?且不說蘇言裳沒那麼多銀子,就算有,想要在市場上買到這樣品質的人參也著實不容易。

  馮佳賢同樣摸不著頭腦,無論如何她都不相信蘇言裳是去顧府做客,可若真的得罪了顧府,又哪裡是這麼容易被放回來的,而且還得了禮?

  「哦對了。」蘇言裳示意丫鬟將另外一件東西也拿上來。

  丫鬟背著一床琴就走了進來。

  「顧府的人說了,佳賢表姐以後琴壞了,可以到教坊司求助,單獨去找顧六郎,傳出去恐有損名聲。」蘇言裳慢悠悠說道。

  「佳姐兒?你去找了顧六郎?」沈氏緊張且疑惑道。

  「娘,我沒有。」這話可好說不好聽。

  這顧六郎可是京城裡出了名的紈絝,什麼人會找一個紈絝修琴?

  「若不是表姐去找了他,他又怎麼會受傷?哦對了,顧六郎受了重傷,表姐還不知曉吧,就正好是昨兒,表姐去找人家之後。」

  「你胡說八道什麼?」馮佳賢猛然站起,胸口起伏。

  「我沒有胡說,表姐可以去打聽打聽我說的可都是真的。」蘇言裳看了眼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的沈氏,內心嘆了一口氣。

  馮佳賢還想否認。

  「你瞧,這琴是你的吧。」

  世上沒有兩床一模一樣的琴,這「落泉」琴出自名家之手,是沈氏托人好不容易尋到的,一看就知道是誰的。

  百口莫辯。

  「那我就先回聽雲軒了。」見了禮,蘇言裳便離開倚蘭苑。

  「賢姐兒,這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去找顧六郎呢?」馮老夫人的眼神晦暗不明。

  「祖母,那日只是意外,我本是想著去教坊司找人幫忙,誰知路上正好遇著顧家六公子,聽說顧家二爺深諳斫琴之道,於是......」

  「真是糊塗,顧家再好,顧六郎那都是出了名的紈絝,你和他若是傳出點兒什麼,那名聲還要不要了?」馮老夫人有些恨鐵不成鋼。

  才參加了國公府的賞花宴,她打聽到國公夫人對賢姐兒很是滿意,說不定很快就會上門提親了,倘若在這時候傳出她與顧六郎的事,那就別想嫁入國公府了。

  「哎,我看是最近你學管家有些累了,不如先休息一段時日再說,你看如何?」馮老夫人很不開心。

  馮佳賢暗暗咬牙,她當然不願意,但又不能忤逆了祖母,別看她是在徵求意見,其實她是不接受反駁的。

  「謝祖母替孫女著想。」她只能裝作欣然接受。

  回到聽雲軒的蘇言裳立即派了鈴鐺到雅竹苑:「你就仔細聽聽馮佳賢說了什麼。」

  馮佳賢看起來被激怒了,自私的老夫人說不定會奪了她學習管家的權力,如此她可能會說出一些平時不會說的話,干一些平時不會幹的事。

  果然,馮佳賢回到雅竹苑大發雷霆了一番,砸了許多名貴的瓷器,一邊砸,一邊口出惡言,丫鬟們都不敢靠近。

  終於撒完氣,她吩咐丫鬟道:「帶封信給世子爺,讓他快些回來。」

  鈴鐺在雅竹苑待了半日,回來就和蘇言裳複述聽到的一切。

  「奴婢聽到大姑娘說:那對母女,果真不讓人省心!」

  「意思不明顯,這可能是氣話,但用氣話說出來才沒人信不是?鈴鐺,你去一趟江南。」蘇言裳平日裡不喜歡有人伺候,鈴鐺一直覺得自己幫不上主子的忙,如今主子用上她,甭提多高興了。

  蘇言裳想了想,自己準備了筆墨,寫了一封信:「這封信你拿著,經過江陵,去甜水街找一個叫趙拙的,將信給他。」

  鈴鐺簡單準備了下就出發了,她是如今蘇言裳唯一能信任的人,且她擅長輕功,適合這樣的差事。在她積累起可信任的人手前,只能辛苦她了。

  翌日晌午,馮老夫人將馮佳賢叫到了倚蘭苑,馮佳賢到時,見著沈氏也在裡頭。

  「祖母叫孫女來是有事交代?」馮佳賢福了個禮問。

  她就知道祖母會很快恢復她的管家權力,這不,才一日不到。

  「哎——」馮老夫人長長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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