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

2024-09-09 01:46:38 作者: 遠望呀

  今夜洛陽城裡倒是十分熱鬧,普通人家也聽到了街道上不斷疾馳而過的馬蹄聲,有一戶離街道很近的人家沒有關窗戶,家中的孩子指著窗戶外街道上騎馬而過的一隊士兵,看向房間裡的父母問道:

  「爹,今晚外面怎麼那麼多人呀,洛陽城是不是要打仗啦?還是他們在抓捕逃犯呀?」

  被他喚做父親的人連忙上前看了一眼後,連忙走過去把窗戶放了下來,又將房門緊鎖,吩咐讓他的小孩早點睡覺:

  「別管那麼多,你睡你的覺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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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了又對著一旁的妻子道:「看來今夜洛陽城裡面可不太平。」

  聽著外面的聲音便知道外面滿城風雨欲來。

  這邊陸長風已經帶兵重重包圍了薛府,薛相穿戴整齊走出正門來和他對峙,薛相這邊倒是看起來臨危不亂地打量了一眼包圍著他的那些官兵,見他們都騎在馬上手裡舉著火把,陸長風為首,就騎馬站在最前面。

  「不知道陸將軍這是何意?」

  陸長風居高臨下的看了他一眼:「我是奉明王殿下的命令,來緝拿幕後主使,薛相,是長風今日多有得罪了。」

  薛相皺起眉頭:「什麼幕後主使?還請陸將軍把話說明白一些?你為何是受明王殿下的命令?你們將洛陽城內陛下的命令至於何處!我薛傾乃是一朝丞相,是陛下親封的朝廷命官,沒有陛下的命令,你們怎敢擅自用兵!」

  他說的倒是挺對,按照常理來說,沒有他們陛下的命令,他們的確不能擅自用兵。

  可是現在的情況是在常理之外。

  陸長風在馬背上居高臨下打量面前的蕭相,就像是在看一個可愛的孩子,在沒有兵權的文臣面前,道理有的時候什麼也不是,可惜他們連這個道理都不懂,還敢總在他們殿下背後使絆子。

  陸長風開口道:「丞相大人現在難道還沒有看清楚局勢嗎?大人要是覺得冤枉了你的話,不如先隨我去牢獄之中喊冤吧。」

  薛相聽到這裡怒道:「你們——」

  「你們這難道是要造反嗎?」

  陸長風心道是呀,的確是要造反,都已經擺在明面上的事情,虧他一把歲數了還看不出來。

  陸長風在馬背上一邊勒住馬繩,一隻手向前一揮,身後的士兵立刻意會,翻身下馬,將薛相五花大綁了起來。

  「陸長風!蕭策!你們這幫亂臣賊子!你們沒有陛下的命令,怎麼敢隨便綁朝廷命官!你們這樣的亂臣賊子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隨著他被拖得越來越遠,他的聲音也越來越小,一旁跟上來的士兵壓低了聲音,問走在最前面的陸長風:

  「將軍,人我們已經綁好了,接下來要怎麼辦?」

  陸長風應道:「接下來聽殿下的吩咐就行,殿下說了不要傷他性命,但是他這樣大喊大叫,聽著又實在是刺耳,先找個東西把他的嘴堵上。」

  「是。」

  *

  這邊李寒寧和陸長風都已經回到了明王府,明王府今夜可謂是燈火通明,這邊李寒寧已經抓到了準備上船的黑衣人,那邊陸長風也已經抓到了薛相。

  按照蕭策原本的計劃,那邊馮哲也已經叫了皇城禁衛軍統領的兵符,下一步就是太子府。不過眼下整個洛陽城已經全城戒嚴,圍不圍太子府其實都是一樣的,因為蕭晟今夜本就是插翅難飛。

  陸長風在一旁提醒道:「眼下薛府被圍困的消息應該已經不脛而走,恐怕太子那邊很快就會知道了。」

  蕭策原本也就沒希望這件事情能瞞他多久,他那大哥早晚要知道的:

  「他知道便知道吧,眼下父皇身邊的禁衛軍已經換成了我們的人,太子那邊——罷了,以防夜長夢多,你今夜還是隨我出去一趟吧。」

  陸長風一揖道:「是。」

  李寒寧眼看著他們要走,有些遲疑的又開口問了一句:

  「殿下,我——」

  她難道不跟他們一起去嗎?

  蕭策臨走之前只是不動聲色地看了李寒寧一眼:

  「你今夜就待在府里吧,畢竟薛睿那邊,將來如果有個萬一的話,他也不會因為此事而怪罪於你。」

  薛睿畢竟也是她的朋友,所以蕭策在一開始做安排的時候便是讓陸長風去,也罷,反正有陸長風在他身邊,蕭策自然是安全的。

  李寒寧想到她答應薛睿的事,即便心裡有些不甘心,也只好退後了一步:

  「是。」

  一旁的陸長風就此安慰道:「你放心吧,今夜有我和那麼多兵馬在,和你在是一樣的,不會出什麼事的。」

  李寒寧看著他點了點頭,陸長風的本事她心裡清楚,自然還是放心的。

  整個蕭府在他們走之後很快便安靜了下來,李寒寧正要休息的時候,門口的侍女前來稟報:

  「姑娘,後門那邊有人來找你,說他叫楚洲,是姑娘的朋友,有急事想見姑娘一面。」

  楚洲這個時候要見她?為何偏偏這麼巧是今夜?而且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她從來都沒有和楚洲說過她住在這裡,為何他能找到這個地方來?

  李寒寧心裡不自覺的生出些警惕來,聯想起蕭策之前派暗衛去查他的身份一無所獲,可他又想起當時在船上的時候,楚洲待她的確很好。

  不過見楚洲要見她,念及從前的事,她去見還是要見的。

  李寒寧遠遠的走到後面內側,果然在門外見到了等在那裡的楚洲。

  李寒寧了當地開口問道:「你這是找我有事?」

  楚洲有些難以開口:「恐怕有件事情需要麻煩你,你不答應也行,我——」

  李寒寧打斷了他道:「無妨,你先說罷,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楚洲還是有些遲疑地對著面前地人開口道:「我寄居的那戶人家,不知何故得罪了明王殿下手裡的人,我知道你和明王親近,那老伯已經年過古稀時日無多,恐怕經受不起牢獄之災,想讓你幫忙給他求個情。」

  難怪這麼著急也是人之常情,李寒寧也是見過那個老伯的,如果當真是明王手底下的人,如果事情的來龍去脈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以她的身份自然可以去求這個人情。

  李寒寧雖未回頭,卻敏銳地聽到不遠處的屋頂上有人用輕功踩過屋頂的聲音,那人似乎是一路盯著楚洲過來的。

  她當即對著面前的楚洲道:「你別著急,我跟你去看一看。」

  走在路上的時候,遠遠的可以聽到旁邊街道上有馬疾馳而過的聲音,李寒寧卻似充耳不聞一般,跟著身旁的楚洲,繞著小道前往洛陽城的西街,這一路上身後的人都不緊不慢地跟著他們,警惕地保持著一段距離,也印證了李寒寧剛才的猜測,那人果然是跟著監視楚洲的。

  就在還有一條街道就到了的時候,李寒寧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楚洲似乎有所察覺,也跟著停了下來,走在前面的他轉過身來看向李寒寧問道:

  「怎麼了?」

  李寒寧側目望了一眼身後,雲袖之中的暗器丟了過去,遠遠地聽到有東西落在地上的聲音,李寒寧道:「我剛才解決了你身後一直跟著的探子,我想這個問題該我問一問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楚洲沉默不言,有些一眼看過去便知的欲言又止。

  李寒寧便替他開口道:「我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你我住在哪裡,也從來沒有告訴過你我就是李寒寧,我也沒有告訴過你我和蕭策之間的關係,可是你卻準確無誤地找到了明王府。」

  李寒寧頓了一頓道:「你是不是想起來了什麼關於從前的事?」

  如果這個事情如果是真的話,李寒寧原本是打算替他開心,只是原本。

  可他今夜趁亂支她離開了明王府,那個老伯的事情他也知道,蕭策一向治下極嚴,不可能出現他說的那種無故欺壓無辜百姓的情況,李寒寧這麼多年在軍營中看的分明,這點信任她還是有的。

  楚洲沉聲道:「抱歉,是我騙了你,我是太子的人,他們知道你和蕭策之間的關係,原本他們是打算利用我騙你過去,把你當做人質的。」

  李寒寧聽得清清楚楚,楚洲也說的是原本。

  李寒寧遲疑了片刻之後道:「所以你是打算?」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楚洲心裡已經暗自鬆了一口氣,他不想聽他們的話傷害他為數不多的朋友,但也不能眼睜睜地看到因此有人枉死:

  「我沒打算按照他們的心意做,但他們以老伯的性命威脅我,我原本是打算借著帶你過來的名義拖延時間,如果你相信我的話,便知道我沒有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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