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陷害

2024-09-09 01:41:20 作者: 遠望呀

  這邊墨昭已經帶著李寒寧來了軍營主帳,見終於四下無人,才開口對著面前的李寒寧道:「方將軍臨走之前差我輔佐下一位接替他的將軍,他說倘若李昭大人沒有更加合適的人選,想來下一個接替他的便會是你。」

  李寒寧側目望來,原來他臨走之前就已經料到了這些,可他就算是走了也在為淮安往後做打算。

  「大人放心,軍中有許多弟兄從前的確是跟著方將軍久了,也許初時是會對大人有些意見,但他們家都在淮安,就算是為了家裡人著想,時間長了也會習慣得,更何況我們這軍營里本就以武為尊,將軍武功之高,也是方將軍曾經誇獎過得。」

  在他眼裡,李寒只是需要時間,只要熬過了最初這段時間後面一定會更加得心應手。

  墨昭領著李寒寧一一和軍營之中的那些將軍打了一個照面。

  「晚上軍營里有比武,平常都是休息,只是正好今日言將軍出城在城外巡邏,趕上了幾隻麋鹿,便將其獵了過來,作為這次比武的彩頭。」

  在這個季節獵得鹿肉本來就難得,只不過正好是她來這軍營的第一日,巧是巧了些,不過於她而言自然也是個與他們增進關係的好機會,李寒寧自然不會多加推辭。

  「我正好是第一日來,既然趕上了這般熱鬧,不如一起去看看。」

  她就這樣在軍營營帳里留到了晚上,等到了夜晚,營帳四周都升起篝火來,言律站在其中最大的案台上,讓一旁的士兵把今早他獵的鹿抬了上來。

  

  言律看了一圈下面正興致勃勃的士兵道:「軍營里已經很久沒有熱鬧過了,正好我今日出門巡邏,獵了幾隻鹿來,殺了給兄弟們助助興,今日還是老規矩,一炷香的時間比武擂台,誰一炷香之後還站在這裡,誰就吃肉喝酒,明天要是起不來醒不了,也一併算在我和墨將軍的頭上!「

  「好!「

  下面自然是一片起鬨叫好的聲音。

  這便相當於不僅今夜加了餐,明日就連巡城布防的活兒都給免了,只是以往能撐到一炷香時間還沒下來得人也就那麼一兩個,這次又不知道是誰有這麼好的運氣。

  遠遠站在人群最後面的李寒寧看了一眼站在她身邊的墨昭道:「你們這辦的比武是所有的士兵還是將軍也可以上去?「

  墨昭沉聲道:「都可以,按照這裡的規矩,我們這裡的比武不分身份,將軍和士兵在擂台上並無區別,在擂台上他們並不會因為你是將軍就會讓著你。」

  那些人聞到酒味和肉味就像是發瘋了一樣,哪裡還管對方是不是將軍。

  墨昭又道:「我和言律很少上去打擂台,不過偶然逢年過節,大家興致高了,也會上去比劃一下,雖然是以一炷香的時間為限,但擂台比武的規則卻是後上台的人更有優勢,所以半炷香之後就不會再有人上台了。」

  否則也就是勝之不武。

  這樣啊。

  李寒寧的目光遙遙落在擂台之上,已有幾個人上去比武,一個拿著長槍,一個輪著看起來就不輕的雙鐵錘,其中一個已經來不及避開被鐵錘砸下了擂台,人倒在地上,那一片的士兵立刻散了開來。

  「這樣的比武,你們這樣就不怕他們受傷或者積累私仇?「

  墨昭卻聞言笑了一笑道:「將軍多慮了,若是這點小傷都處理不好,那將來上了戰場也會白白丟了性命,大家心裡清楚眼下正是亂世,李昭公子能保得了淮安一時,卻不一定能護得住長安一世,大家心裡都清楚早晚要上戰場的,不如平日裡多積累一些經驗。」

  方才能在真正的危險到來時多一線生機。

  李寒寧看了一眼一旁放置武器的紅案台,上面的武器已經被人拿的差不多了。

  身旁的墨昭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眼神:「若是將軍也想要上台的話,我身上這把配劍,也是家傳的名劍,或可助將軍一臂之力。」

  李寒寧看了一眼墨昭,墨昭已經將腰間的佩劍解了下來,遞了過來。

  從這把時常被擦拭的劍鞘就可以看出劍鞘里的一定是把鋒利無比的好劍。

  李寒寧倒是很感謝他的一片好意。

  「多謝。」

  不過她不用劍也可以。

  李寒寧腳下輕功一躍,空手來到了台上,側身閃躲然後重重一擊,她面前那個士兵手裡的軟鞭便脫手而出穩穩地落在了她的手裡。

  墨昭一怔,看來李寒寧是拒絕了他的劍,墨昭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劍收了回去,目光沉沉地看著台上。

  李寒寧已經打退了好幾波上擂台來挑戰的人,手裡得軟鞭就像是能聽得懂她說話一樣,目光所至便如火蛇一般落在何處,今日只是自己人的比武,李寒寧已經刻意放輕了力道,若是回到幾個月前她還在長安的時候,十丈軟鞭,兩端皆有鐵環,環與環互相銜接扣住,節節相連,亦武器而兼為暗器,極為猛烈,中人每致重傷,且不易抵禦,不會像今日這樣處處手下留情。

  台下的人都有些驚訝他們的兵營里什麼時候來了這麼一個擅用軟鞭的人。

  「台上這個用軟鞭的是哪個營的新兵?」

  跟著他身邊的人就有些讚嘆道:「不知道,這新來的還挺能打,看起來瘦瘦弱弱地沒想到功夫這麼好,他站在上面可是已經好一會兒了。」

  在混戰的擂台上能堅持這麼久就已經是是十分難得。

  旁邊一個剛下擂台的人抱著劍嘆了一口氣,對著他們道:「你們可看走眼了,那哪裡是什麼新來的兵,那可是咱們今天新來的李寒將軍。」

  「原來是李寒將軍,早就聽說李寒將軍之前是李昭大人在長安時李府出身的人,這從小養在長安的習武之人果然不一樣,武功路數都和我們這些在戰場上摸爬滾打練出來的人不一樣。」

  他身旁的士兵立刻不服氣地接話道:「什麼不一樣?願比服輸,你小子輸了就是輸了,別輸不起。「

  前面一個士兵眼看著自己被誤會臉脹得通紅: 「我哪有,你可別在這兒亂說話,我是在夸咱們這位新將軍!」

  畢竟方才那一鞭子,李寒對他還是手下留情了的,他被打下擂台輸得也算是心服口服。

  一旁計時用的煙很快就要燒到最後。

  台上就剩下李寒寧和東營士兵沈則文,正是上一次比武贏下來的擂主。

  比到最後,李寒寧一個軟鞭過,兵器早就已經脫手的沈則文無從抵擋,他本來就被逼到了擂台邊緣,眼下眼看著就要一個重心不穩摔下去,不料李寒寧的鞭子蹭過了一旁照明用的火堆,將火舌一起卷了起來。

  台下的眾人此刻也意識到了危險,卻根本就來不及阻止,好在李寒寧反應更快,當下扔掉了軟鞭,用手拉了一把沈則文,脫手的軟鞭達到了柴火,火立刻吞噬了整個軟鞭,火勢騰空而起幾乎有半個火人那麼高。

  沈則文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是李寒寧救了她:「多謝將軍,是我技不如人,願意認輸。」

  台下的人也都跟著高呼:「將軍威武!」

  「將軍威武!「

  這裡發生的一切都遠遠落在了站在遠處看的李昭眼裡。

  他身邊的言律對著李昭道:「公子今日本就政務繁忙,晚上又推辭了夫人那邊的家宴來得軍營里,此刻李寒將軍又正好比試完了,公子不打算過去瞧瞧嗎?李寒將軍若是知道你過來看他想來也是高興的。「

  言律辦比武的事自然也是李昭授意安排的,這麼做便是擔心軍營里的那些人只認方九歌,李寒新來軍營會被那些人欺負。

  如今有了這麼一出,李寒還正好救了沈則文,如此一來她現在在軍營中的威望,李昭自不必再多擔心。

  她將一切都做得很好。

  「不用了。」

  李昭只是遠遠地看著:「他很聰明,如果我是此時見他,他很快便會明白比武擂台一事從何而來,我既然答應將軍營里的事放心交給他,就要言而有信。」

  今夜見到這一幕,李昭倒是徹底對李寒寧放下了心。

  這邊萬人簇擁的李寒寧就像是在冥冥之中意識到了什麼一樣,望向了不遠處的角落,只是李昭已經先一步離開了那裡,如今的角落空空如也。

  雖然陰差陽錯地搶了個擂台,但一旁有好幾頭鹿肉,她既吃不完也不喜歡吃,就算說她收買人心也好,李寒寧自然不會忘記她今日上這個擂台的原因,她走到擂台最前面,看著台下眾人朗聲道:

  「這樣吧,最近這些時日都辛苦大家了,這些鹿肉和酒我一個人吃未免浪費,今日在場的大家見者有份,都分了吧,明日城防換防,大家都休息半日。」

  這樣臨時決議的休息半日,都有輪防,也不會擾亂淮安附近的治安。

  下面的士兵聽了自然是一個接一個的歡呼雀躍:

  「將軍威武!」

  「將軍威武!」

  好在李寒寧的酒量尚可,一個個來找她敬酒的人她也都一一回了,夜晚回營帳的時候人大體都還是清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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