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求娶
2024-09-05 11:11:52
作者: 肖相柳
唐遠武點頭,將連七葉的手握在手中,輕輕拍拍道:「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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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院子裡,除了房間內唐歡的婢女在走動,他們夫妻身邊沒有一人,兩人就那樣在院子裡站著,目光沉沉。
「老爺,夫人,你們進屋吧?莫要吹了冷風。」
寒酥忙完發現兩人站在院子裡,身上已經有了幾分寒意,當即開口邀請兩人進屋。
現如今姑娘昏迷,老爺夫人若是再生了病,府上必定會大亂。
夫妻二人進了偏廳,靜靜等著消息,如果不能聽到唐歡醒來的消息,他們是沒辦法安眠的。
卯時初,唐遠武寫了一封摺子交給管家,讓他將摺子轉交給俊王,並替他告假。
第二日是個難得的好天氣,辰時未到,就有陽光衝破天際的迷霧照耀在大地上,枯坐了一夜的唐遠武夫妻二人,在婢女的攙扶下走出偏廳,活動僵硬的身體。
胥景審問一夜,方才梳洗完畢便急匆匆趕來,他早上剛得到消息。
「仲年見過唐尚書,唐夫人,不知阿錦如今如何?「
「勞煩胥少卿掛心了,歡歡還未甦醒。」
唐遠武聲音有些嘶啞,神情疲倦,目露擔憂,
「可是受了傷?」
胥景著急的詢問,昨日他該送她回來的,而不是去審問那個刺客。
「沒有受傷,胥少卿不必擔憂。」
唐遠武目光打量著胥景,今日的他沒有穿官袍,一身鴉青色的長袍,腰間佩著大理寺少卿腰牌,頭髮一絲不苟的束起,戴著金鑲玉發冠,雙手自然垂放在身側,面容俊朗,頗為俊逸。
整個雍都都知道,大理寺中,胥景胥少卿是個清朗公子,不單單是容貌,還是身上出自武將世家的那一身氣度。
他想,若是自家女兒能夠好好長大,這樣一個女婿,也不是不可以。
「那為何到現在還未醒?阿錦最近昏迷的日子越來越多,可是她的身子有什麼變化?」
胥景斟酌許久,還是問了出來。
剛一進門看到夫妻兩人的模樣,他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胥少卿日後還是少來我們府上的好,過幾日,我們就會離開了。」
唐遠武沒有直接回答。
「可是阿錦......」
胥景實在想不出,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能夠讓唐遠武夫妻兩人離開雍都?
要知道,這十六年,唐歡一直養在蜀南,夫妻二人都未想過離開。
除非,是唐歡出事了。
「歡歡這十幾年本就是偷來的,如今,我們只想陪著她。」
連七葉的話更是證實了胥景的猜測。
胥景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對著二人行禮。
唐遠武和連七葉瞬間清醒,兩人向旁邊移動,錯開胥景的禮。
「胥少卿這是在做什麼?」
胥景再度恭恭敬敬對二人行了一禮,神情誠懇的開口道:「仲年愛慕令愛唐歡已久,今日想要求娶,還請二位成全,日後必定如令愛一般,為二人養老。」
唐遠武和連七葉對視一眼,他們二人剛才那番本是為了打消胥景的心事,告訴他,唐歡命不久矣,讓他早日放棄。
怎知,胥景竟然會直接向二人求娶唐歡。
這件事他們是不會答應的,明知道自家女兒命不久矣,何必再耽誤一個好兒郎呢?
「胥少卿請起,這件事應該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我們夫妻要問過歡歡的意見後方可回答你。」
唐遠武上前扶起胥景,沒有直言拒絕。
「仲年懂得。」
胥景順勢站了起來,他知道自己求娶心上人最難的不是唐遠武夫妻這一關,而是唐歡自己。
她若是不願意,他求再多人也無用,除非求聖上賜婚。
他不想逼迫與她。
三人一直等到午時,唐歡才甦醒。
睜開眼睛的那一刻,首先映入眼帘的白果寒酥幾人的紅通通的眼睛以及淚水。
「這是怎麼了?」
她啞著嗓音詢問,面帶微笑。
「姑娘,你可醒了。」
寒酥哽咽著開口,用手帕擦去淚水,手腳麻利的倒了一杯水,將她扶起,餵了一口。
「老爺,夫人,胥少卿,姑娘醒來了。」
連七葉激動的一個趔趄差點跌倒在地,唐遠武眼疾手快的扶著她,半抱半扶的將她攙進了房間內。
唐歡穿著單薄的中衣,身上披著厚厚的兔毛披風,倚在背靠上,笑意盈盈看向進入房間的人。
「女兒不孝,讓爹娘再次為我擔心了。」
她伸出手捉過連七葉的手,那冰涼沒有溫度的手指讓她鼻尖一酸。
這是她這一世的母親啊,一生只生了她這一個女兒,忍受著世間的流言蜚語,寵著她,愛著她。
眼淚猝不及防落下,她第一次反思自己,是不是自己太過於任性了?明知道身體不好,還要胡亂折騰,一次次讓父母擔憂,甚至,過不多久,或許,他們就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娘親,爹爹,女兒不孝。」
連七葉溫柔的給她擦去眼淚,唐遠武的眼眶微微濕潤。
這是他唯一的骨血啊!
他怎麼忍心去責怪她一絲一毫呢?
「歡歡不哭啊!我兒不哭,我兒怎會不孝呢?」
唐遠武看她哭,只覺得心如刀絞。
「不哭了。不哭了,你再哭,爹娘也要哭了。」
連七葉緊跟著安慰。
「好,女兒不哭。」
唐歡慢慢平復心情,一家人過了一刻鐘方才平復心情。
胥景在唐歡落淚的那一刻先行退了出去。
站在房門外,即使看不到也能聽到裡面傳來的聲音。
他一隻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感受著劇烈跳動的心臟。
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情深。從他得到大理寺進了一個女推官的時候,他就在關注她的消息了。
與她接觸越多,他對她的關注就多一分。
漸漸的那份感情就再也藏不住了。
銀粟從房間走出,是唐遠武讓她去請宋御醫,希望能夠再給唐歡把脈看看。
就在這時,兩隻五彩斑斕的鸚鵡從外面飛了進來,圍著銀粟轉了一圈,向房間內飛去。
「是公子來了嗎?」
銀粟欣喜的詢問,目光灼灼看向天空。
胥景緊跟著抬頭,白果跑了出來,與銀粟一起站在院子裡。
只見前面屋檐上突然出現一道身影,身穿天青色長袍的男子猶如飛燕一般落在院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