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少司命
2024-09-05 11:11:39
作者: 肖相柳
「快看,這比賽還未開始,怎麼襲予姑娘就開始表演了?」
「就是啊!不過聽說兼霞舫的襲予姑娘喜好一身白衣,舞動之時宛如月上仙子,今日一見還真是不同凡響。」
唐歡眉頭皺了一下,當即開口:「元迎接人,那人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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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迎反應很快,唐歡話音剛落,已經接住了人。
「哎!那是何人?怎麼這麼大膽?」
「這是哪家的小公子,這麼性急?」
「你胡說什麼呢?那可是咱們大雍成立以來第一位女推官,聽說很是受各位官員的維護,調侃她,你不要命了?」
一道嘈雜的聲音想起,唐歡雖然聽到了,但是他們兩人都沒有理會。
元迎接到人,將人放在船艙的空地處,舫主很快趕到,對著兩人行禮,不知是真的認出了兩人的身份,還是有人告知的。
「草民拜見胥少卿,唐推官。」
胥景微微頷首,眼角餘光落在唐歡身上,唐歡正蹲在地上查看死者的情況。
「舫主,雖說風月場所的規矩一向是人不舉官不糾,但你若是想要抓到真兇,還是早些下決定的好。不管怎麼說,也是一條人命。」
唐歡發現這位名為襲予的名伶最奇特的就是面上的霜花,霜花的位置很是奇怪,遍布她的全身上下,甚至衣袖和身上還有綠色的竹葉。
「落葉飛霜,是她回來了,是她回來索命了。」
舫主身後跟著的一個紫衣女子,看起來也就十二三歲的模樣,一張嬰兒肥的圓臉,貓眼圓的眼睛透著驚恐,大吼一聲後,將頭埋在身後婢女的懷中。
整個身子還在瑟瑟發抖,嗚咽的哭泣,嘴中喃喃有詞:「是她回來了,是她回來了。」
唐歡站起身與胥景對視一眼,舫主慍怒之餘還帶著幾分無奈憐惜,隨後船艙內又跑出三名不同風情的女子,俱是在看一眼地上襲予的死狀後,尖叫一聲驚慌起來。
唯有一個紅衣女子,唐歡多看兩眼,發現她的慌張與別人似乎有些不同。
舫主看一圈,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挺直的脊背一下子就塌了下去,嘴角的小鬍子軟軟的趴在嘴邊,似乎也在為自己的主人嘆氣。
「阿大,疏散客人吧!該退錢的退錢,該賠禮的賠禮。」
舫主吩咐一聲,立刻有幾個少年人向船艙內走去。
「胥少卿,唐推官這邊請。」
兩人跟著舫主慢慢向畫舫內走去,還能看到剛才走進來的幾個小少年在對各位客人賠禮道歉。
有人罵罵咧咧的離開了,也有人很是配合。
元迎在外面守著襲予的屍體。
上樓的過程中,看著紛紛擾擾雜亂的情景,微微皺眉。
胥景喊了一聲:「衛矛。」
衛矛當即轉身,站在二樓的樓梯拐角處,運起內功:「大理寺辦案,閒雜人等迴避。」
僅僅一句話,一些人認出衛矛,一傳十,十傳百,很快整個畫舫內的人都離開了。
「舫主先與我們說說剛才那位紫衣姑娘說的『是她回來了』,這個『她』是誰?」
幾人在一間客房內坐定,唐歡率先開口詢問。
大概是因為自己是女子的緣故,又從那樣的時代穿越到這男尊女卑的古代王朝,對於女子她總會多幾分關注,多幾分憐惜。
「大家都說我兼霞舫有四大名伶,各個身懷絕藝,容貌傾城。其實,本該是五個的。」
舫主說起這件事,有幾分難過,還帶著說不出的遺憾。
「胥少卿也知道,我們家族世世代代都是做畫舫生意的,往日裡多於牙行打交道,七年前,我挑選了她們五人,費盡心思培養她們長大,就是希望有個震舫的少舫主,這是我們一家的規矩。」
「等她們學成之後,我就給她們起了名字,分別是:少司命、襲予、紫莖、素華、晞女。少司命是她們中最出色的,不僅各項技藝學得好,還自創了一出舞蹈名為落葉飛霜。」
大概是想起了那位少司命,舫主面上露出惋惜的神情。
「可惜紅顏薄命。少司命是她們之間最年長的,三年前,初在畫舫露面的時候已經十五歲了。不知怎的就與一位書生互相傾心了。我也不是那苛刻的人,就告訴她,想要與那書生雙宿雙棲也可以,但是這些年培養她我花費也不少,等她十八歲的時候,她要是還和那書生相愛,我就允許她贖身離去。」
唐歡緊緊抿唇,她大概知道是怎樣一個悲劇了。
「那書生根本不愛她,即便是愛,也不過是一時新鮮罷了。」
似乎沒想到她會說話,舫主詫異的看她一眼,很是贊同的點點頭。
「沒錯。一開始那書生還對她很好,時不時送少司命一些禮物,後來就開始各種訴苦,哭訴家中錢財不足,不能日日前來看她......」
唐歡輕呵一聲,雖有些不合時宜,但是那嘲諷的笑意讓在場的人都愣了。
「仗義每從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那書生是不是從你的這位姑娘身上得到了不少銀錢?最後你的這位姑娘是不是提了什麼要求,那書生最後以考取功名的理由拿到最後一筆錢,然後再也沒有蹤跡了?」
這是大多數青樓女子愛上讀書郎的悲劇故事。
現代如果有女子這樣,都會被百般折辱,更何況在這古代,從事賤籍的女子,怎麼可能被天子驕子的讀書郎放在心上呢?
「若是這樣,少司命也不會死了。」
「即便是死了,也與我們沒有關係,怎麼會回來索命襲予呢?」
舫主搖頭,他也是見過聽過不少家人講述這樣的事情的,所以,在教導這些姑娘的時候,他也會告知她們這些的。
如果他畫舫里的姑娘能夠有個好去處,也是對他畫舫有益處的,他是不會阻攔的。
「你接著說。」
唐歡沒想到,這次竟然遇上個不一樣的。
「唉!這件事其實也怪我。一年前,我聽說蜀南有一批女子,姿容面貌都是極好的,就出差了。將畫舫暫時交給了我兒子打理。那天來了一個皇室宗親,看上了表演的少司命,非要強迫與她。舫內的人攔不住他,就報給了我那不成器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