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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深宅女怨(十)

2024-09-05 09:58:25 作者: 愛吃土豆的招財貓

  池邊大石上,桑伶正低頭專心抹藥包紮,渾然不覺身後一道黑影慢慢靠近。

  然而就在此時!

  背後忽然傳來「咔嚓」一聲脆響——顯然是地上的枯枝被壓斷了,聲音很小,但在這寂靜無聲的夜色中凸顯的十分清晰。

  桑伶驚得一個激靈轉身去看,不遠處只有那截斷成一半的枯枝赫然躺著,周遭一個人都沒有。

  她環視一圈,絲毫不敢放鬆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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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天上正巧飄來一朵烏雲,蓋住了月牙,周遭的光線一下子就暗淡了下來。眼前模模糊糊的似是被蒙上了一層黑布。

  不!

  不是烏雲的緣故!

  而是陰氣!

  不知何時,周遭空氣中原本稀薄正常的陰氣,以一種詭異而緩慢的速度增加,漸漸變多,蓋住了不少光線。

  可最為反常的是,白日裡,邪祟味道沒有,夜裡,邪祟味道也沒出現。難道是,深宅那邪祟一直就沒有出現?還是根本就從來沒有過?

  按照一般常理來說,邪祟存在與否都是與邪祟味道有關。

  修真界,修士慣常愛用邪祟統稱作亂的異族,只是邪祟來源頗多,有妖有人有修士,來源不同,最後變成的邪祟的修為和外觀都不一致。但殊途同歸的是,邪祟都是血煞滔天,完全失去了理智只有殺性暴虐,對妖族對人族都具有攻擊性,是需要一力絞殺的。

  從前,她和謝寒舟在去牽絲城的路上,也一起絞殺了幾個,其中怎麼判別應對,她都學了點皮毛過來。

  如今,那點皮毛絲毫辨別不出周圍究竟有沒有邪祟,不知是不是那邪祟藏了起來。

  腦中思緒翻飛,桑伶手中卻是極快,單手將右手綁了一半的手帕,快速胡亂繞過的幾圈,死死打了個結。一雙眼睛一直緊緊盯住周圍動靜,防備任何東西的突然襲擊。

  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剛才的那個聲音出現得仿若是個錯覺。

  片刻後,等到她的右手都弄好了,那東西還是沒有再出來,連著邪祟氣息都是沒有的。

  桑伶眉心攏了攏,這東西一直不出來,也不是辦法,還是要先和蘇落會合才是。

  腳下向著花廳移動,鼻尖一直是一股帶著點水腥氣的泥土味,很正常,並不很臭,除了那股突然變多的陰氣味道,其餘並沒有什麼反常的凶煞之氣,也沒有妖氣,一切平靜得仿佛此處深宅只是個陰森的地方。

  安靜的,仿佛村民口中,傀儡師口中鬧了邪怪的深宅,就是人們胡編亂造,三人成虎的野聞而已。

  桑伶並沒有感覺到放鬆,心裡那點猶疑被擴地更大。

  原本心裡對到這裡取奎陰土的漫不經心的心情,一下子轉變成了全部的警惕。

  調動靈氣警戒全身,她小心防備折身返回到了原來的花廳。

  只是,花廳里安靜如初,空無一人,蘇落不知道去了哪裡。跨門而入,門內桌上海棠花依舊綻放,卻是沒了那弄花之人。

  眼前。

  火堆熊熊燃燒,周邊一應東西俱在,只有那盞茶碗被人收拾了一半,只留了半片碎瓷片留在原地——

  顯然呆在原來這裡的人應該是有什麼急事,急匆匆地離開了。

  桑伶抿了抿唇,垂眼看著地上那半張碎瓷片,心裡起了點愧疚。

  「摔了他的東西,還罵了他,好像是有點過分了啊。」

  腳下磨蹭,來回碾著那片碎瓷幾下,她才下了決心:

  「還是先將人找回來吧,奎陰土,嗯……也可以邊找人,邊找土嘛。」

  感覺自己兩不耽誤,絕頂聰明的桑伶挺起了胸膛,雄赳赳氣昂昂的提步出了花廳。

  可從前院一路平安的走進了後院,桑伶面上的表情卻在此時全化成了凝重。

  腳下不停,走路帶風,陰氣淺淺浮在地上,隨著腳下空氣流動也被帶著涌動了起來。

  遠望去,整個下半身都要被陰氣攏住了一般。

  「好重的陰氣啊,後院還比之前院更為凝練厚重,連著這路都讓人看不清了。可為何只有陰氣,並沒有那邪祟之氣?」

  剛才,她所在的池塘,是位於花廳附近的一處淺塘,雖因為昨日的雨,水量上漲了不少,空氣中飄散的水腥味就變得重了些。可夜裡除了那多出來的陰氣外,其餘與白日的樣子並沒有什麼不同。

  只是,這種情況,到了後院,就開始截然不同了。

  鬼氣森森,濃黑如霧的看不清。白日裡的野趣荒蕪,在此時全化成了陰森詭異。一層又一層的黑色下,莫說周遭環境,就連腳下身旁連廊,都模糊得只能瞧見一點輪廓來。

  莫說奎陰土了,這般的視野下,就連那麼大的活人蘇落都瞧不見了。

  桑伶走在後院花園處,這是白日裡被海棠花攔路的地方,原本還覺得野趣十足的花枝,現在全變成了阻礙,黑影重重下竟連返回的路,都難以看清了。

  走的越來越慢,最後桑伶立即腳下一剎,她不能再走了。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一直看她,那種陰冷注視簡直是讓人如鯁在喉,毛骨悚然。

  「還是先回去再說,至少也要等到蘇落回來。」

  腳下剛準備轉開,頓時身後立即風聲大作起來——

  一時間。

  夜風呼嘯,席捲而來,宛如實質般衝進連廊,恍惚間,只覺鬼笑桀桀,來到地府。

  無數花枝柳樹被吹起,宛若鬼手般攔住了桑伶前進的路,顯然是那邪祟在背後要開始動手了。

  桑伶急忙側身避過,可還是躲閃不及,眼前黑霧瞬間沖置眼前,那道極重陰氣幾乎從眼中垂直鑽了進去。

  電光火石!

  眼球上先是一種陰涼感,轉瞬間,那冰徹入骨的滋味就已經爬進眼球鑽進腦中。

  霎時,她渾身一震,腦中迷濛如沸騰粥湯,撲騰冒泡掙扎不出任何理智。無力抬手蓋眼,意欲將那股宛若實質的陰氣拔出,可手還未抬得多高,就已無力墜下。

  視線的最後,是那花枝柳樹翻折旋轉,她已踉蹌翻在了地上。

  不經意身側壓到了腰間的御獸袋,那馭獸袋立即左右狠狠晃動一下,似是察覺到了主人的危險,焦急得想要拼命喚醒主人。

  只是桑伶此時中那沸騰的粥湯,像是終於突破了理智的鍋蓋,耳中突然響起「噗」的一聲刺響,眼前也黑了下去,徹底沒了知覺……

  「這個笨倉鼠,究竟跑到了哪裡打窩,怎麼還不回來!是想要我和她認錯,容忍下她的無理取鬧嗎!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花廳。

  蘇落沒想到自己都等了半天,還是沒瞧見那隻笨倉鼠回來,夜晚到底不同於白日,邪祟最愛夜裡出現,一方面是日光灼燒損傷本體,另一方面就是夜色里它們更容易偽裝和實力上漲。

  這般下去,笨倉鼠的離開就是孤身一人將自己置誅險地!

  左等右等不見人回來,又怕自己出去後,笨倉鼠又回來了。左右為難,蘇落焦急轉圈,突然腳下一停,他忽然想到之前的一個小插曲——

  他當時在地上收拾茶碗,忽然聽到花廳外有一點響動,就自然出去查看了。可探尋一番又是什麼都沒發現,再回來,等到了現在也都不見笨倉鼠回來。

  可若是?

  在他離開花廳的間隙里,那隻笨倉鼠回來過呢?

  她見自己不在,就又出去找他了。所以,他現在才左右都等不到人!

  這般猜想下,那個詭異出現的聲響就變得很可疑了。

  「裝神弄鬼?呵。」

  蘇落冷笑,寫了一張紙條,一角直接壓在了桌上玉瓶下,直接抬腳出去找人。

  紙條不過就是簡單交代笨倉鼠,回來了就不要再出去,免得被邪祟設計。但其實思及剛才那個很有可能的猜想,這張紙條也只是為了以防萬一罷了。

  腳下匆匆,前院轉過一圈後,見沒尋到人,蘇落徑直轉身去了後院。

  後院陰森詭異,見又有生人來了,更多的陰氣從四面八方席捲而來,意欲飽餐一頓,將這個人也吞吃進腹了。

  廊下,少年挺直的脊漸漸慢被陰氣開始聚攏遮蓋,迅速消失在了暮色茫茫中。

  ......

  與此同時。

  牽絲城封家客院。

  屋中燭火閃動一下,還未冒出一縷黑煙及時熄滅,那摁住燭心的滅燭勾就已經從手中掉出。

  「哐當」一聲,不吝於一道驚天巨雷,霎時驚醒屋中人。

  謝寒舟抬起的手,不自覺的蓋住了心口。

  那纏心咒位置靈氣倒灌的感覺,只出現了一瞬就消失了,似乎是那頭的主人有幾分異常。

  謝寒舟眉心微微一攏,正欲抬手掐訣,斜刺里突然傳來一道溫婉的嗓音,打斷了他手中動作。

  「寒舟,你在想什麼?」

  對面,剛進門的女子對他盈盈一笑,宛如月宮仙子下凡般不染塵埃,高貴華冷。

  「是師父傳訊說要過來,你擔心九層塔那日的事情,不好和師父解釋嗎?你放心,那日你都是因為我,見我落入那些神秘人的手裡,才會放走他們。這一切不是你的錯,我會好好向師父解釋的。」

  謝寒舟沉默看她,只淡淡將手藏在袖中,背在了身後:

  「此事干係甚大,師父那邊我自會解釋。」

  「寒舟,這事情並不全然在你,你不必為了保護我而一力承擔。」

  陸朝顏很有幾分不贊同,更多的卻是擔憂。

  從小到大都是這般,寒舟總是會在師門面前為自己攬責,可這次並不一樣,九層塔一事要全落他一人頭上,那處罰絕不是一星半點了。

  陸朝顏還欲勸說,腰間通訊玉佩卻突然亮起。

  片刻後,她直接道:

  「寒舟,剛接到師父傳訊,他的商船快要到澤州港口,我們該出發去接師父了。」

  玄誠子竟提前到了。

  謝寒舟眸中一定轉瞬恢復平常,抬腳先行,陸朝顏緊隨其後,與他並肩同行,遠看去猶如一對般配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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