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七十三 認個義兄

2024-09-08 23:52:47 作者: 王暴富

  知道只是自己想多了之後。

  程御第二天起床,就覺著神清氣爽。

  紅衣不在,應該是出去忙了。

  

  沈漾在院子裡,石桌上擺著數十張紙,余實坐在對面。

  看見他起來,也不知道想到什麼,余實沒忍住笑笑。

  程御伸懶腰的手停在半空,看來昨天晚上不是做夢,他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一聲。

  「漾漾,我今個出去看套宅子。」

  既然身體沒出毛病,他也不好總待在沈漾家裡。

  左右身上不缺銀子,程御盤算著在沈家旁邊找買片宅子。

  沈漾手上的動作不停,聞言沖他擺擺手,「別折射了,好好在這住著吧,我跟大哥他們商量過了。」

  「等過年一塊回明悟城。」

  程御有些不明所以。

  余實作為昨天晚上參觀全程的人,她眼睛裡帶著笑,衝著程御比劃個口型。

  「認你當義兄。」

  如果是哥哥的話,住在沈家就名正言順了。

  程御沒想到還有這個法子,攏在袖子下的指尖不自覺的動了動,他抿了下嘴。

  「那我也得出去。」

  沈漾這才抬頭,「幹嘛去。」

  程御不說話,雙手背在身後,從廚房順走個燒賣,邊吃邊往外走。

  看背影心情不錯。

  認義兄義妹的話,總要準備禮物的呀。

  沈漾也不管他,左右程御一身的蠱蟲,也沒人敢欺負。

  手裡的圖紙勾完最後一筆,沈漾捏了下肩膀,繁瑣的金冠上金鳳展翅。

  這是送給謝水韻的封后禮。

  七月大典。

  滿打滿算還有四個月。

  鳳冠得掐金絲,沈漾怕時間來不及,余實眼底閃過一絲驚艷。

  雖然只是圖紙,「漾漾,這個好看。」

  沈漾能送的出手的,何況又是皇后,自然要最好的,她把圖紙放在一邊。

  「我儘量先做鳳冠,踏花游里就交給你了。」

  余實經過幾個月的鍛鍊。

  現在完全可以獨當一面。

  唐金月拎著裙擺從外邊進來,聞言拿手扇了扇風,「漾漾又當甩手掌柜拉。」

  畢竟有綽子廠的經驗。

  沈漾表示甩手掌柜什麼的,她得心應手。

  唐金月沒有餘實的天賦,好在她也算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偶爾在旁邊幫忙塗個色還行。

  三月中旬。

  春天的風吹開了路邊所有的樹。

  葉子嘩啦啦的作響。

  春雨如約而至。

  院子裡留了下水口,沈漾撐著傘,腳上的木屐有些涼意。

  紅衣的外衣被雨水打濕,長發貼在後背,沈漾把傘遞過去,「怎麼沒在路上避避雨。」

  廊檐下積了一小攤水。

  紅衣表情意味不明,「主子,錢大人調任到寧古塔了。」

  那邊濕熱,說是調任,實則和流放差不多。

  沈漾挑了下眉毛,紅衣還沒說完,「柳青青成親了,主子可知夫君是誰。」

  聽她的語氣。

  沈漾摸了摸下巴,「梁葛氏的兄弟?」

  那也不對,若是葛家,必然不可能沒有消息,梁紫晶見天的往宅子跑。

  她那個大嘴巴,恐怕整個京城都知道。

  紅衣搖搖頭,神秘兮兮,「是周儒生。」

  沈漾倒抽一口涼氣,就覺著自己的cpu都干燒了。

  「周儒生?不是和錢娘娘……」

  紅衣點頭,風一吹過來,整個人有些冷,她雙手環胸。

  「就是那個周儒生,聽說這親事是錢魁提的,兩個人當天晚上就成了親。」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柳青青跟著周儒生回了蜀中。」

  「這次調任,只有錢魁自己走。」

  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恐怕只有當事人知道。

  想起之前周儒生往蜀中送的金磚,沈漾隱約明白,但,「錢娘娘不知道嗎。」

  周儒生可是她青梅竹馬的心上人。

  如今給他人做了嫁衣,她能甘心。

  這個紅衣沒聽說,她也進不去宮裡,兩個人對視一眼,同時嘿嘿笑。

  雖然沈漾和紅衣沒法進宮,但梁紫晶可以啊。

  轎子裡。

  梁紫晶突然打了個噴嚏,她抽抽鼻子,把袖子往下拽了拽。

  「還有多久能到漾漾那啊,快點。」

  因為宮裡的八卦。

  沈漾親自舉傘出來迎接梁紫晶,大小姐受寵若驚。

  紅衣回屋裡重新換了身衣裳,頭髮胡亂的擦了幾下,會客廳里煮著茶。

  還有烤的小橘子。

  曉得沈漾她們打聽錢珊珊,梁紫晶害了一聲,「活不了多久了。」

  她說的風輕雲淡,沈漾滿臉驚訝,「生病了?」

  怪不得四哥之前說,他去棲書閣診脈了來著。

  梁紫晶給自己剝了個橘子,往外看了一眼,把椅子往前拉拉,特意壓低聲音。

  「這事我是聽我娘說的,你們可別往外說。」

  沈漾和紅衣同時捂嘴。

  「錢娘娘沒進宮之前有個青梅竹馬,之前外頭都在傳,說她肚子裡的這個孩子還不知道是誰的,後來被皇后命人把流言壓下去了。」

  「按理來說,皇上吃了個虧,不殺錢娘娘都算是很體面了。」

  「結果呢,他不僅把錢娘娘接回棲書閣,跟太后說這就是他的孩子,他敢肯定。」

  「還按照錢娘娘的要求,把她爹和她的青梅竹馬都放了。」

  「太后姑母氣的厲害,卻也沒有法子。」

  「你們想想啊,」烤過的橘子有點酸,梁紫晶眯了眯眼睛,「一個皇上,最重要的是什麼。」

  沈漾和紅衣搖頭。

  「是明治公平,特別是對後宮,他專寵一人,難免會引起後宮不滿,若是錢娘娘再有不好的心思,這大寧還有安寧嗎。」

  「錢娘娘沒病,但等孩子生過之後,太后姑母不會讓她活多久的,」

  在梁紫晶嘴裡,殺個人和殺只雞一樣簡單。

  沈漾若有所思,她雖然不懂後宮爭鬥,但梁紫晶說的很有道理。

  單單是錢珊珊拿捏住皇上這點。

  就足以讓她喪命。

  紅衣從椅子上站起來,「自作孽。」

  也不知道是說的錢珊珊還是說的皇上。

  錢珊珊若是真的喜歡周儒生,當初便不要進宮,進宮也不要選上秀女得了。

  偏偏她既要還要。

  謝水韻陪著凌文清從以前到現在,對他那麼喜歡那麼好,還給他生了孩子。

  結果他不珍惜。

  只能說你加注在別人身上的罪,最後都會以另一種方式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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