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奉師命下山

  次日清早，全真七子和趙華背上了行囊，告別過一陽道長，離開了天都峰，一路往武當山而行。

  一路上自然是勞累睏倦不消說。這天，全真七子和趙華一行人走了半天，走到了一個樹林裡，打算在樹下休息一會再走。沒想到他們一坐下來，就不想起來了，索性就在樹下鋪開蓆子閉眼好好地躺上一覺。

  他們一路上沒有馬匹，只靠一雙腳板，爬山過水，趕著路程，確實很累。躺了約一個時辰，他們坐起來打開隨身包袱，就這清冽甘甜的山澗泉水，啃著乾糧。

  這時候，只聽得一陣馬蹄聲響，遠處塵土飛揚，馬蹄聲越來越近。轉眼間，一彪人馬已到了他們眼前。

  這是二三十人一夥佩刀而行的隊伍，為首一個劍眉濃須，虎頭豹眼、腰上繫著護腰、兩眼精光四射。其餘眾人都身著皂衣，短打裝扮，掛著朴刀。

  本章節來源於𝖇𝖆𝖓𝖝𝖎𝖆𝖇𝖆.𝖈𝖔𝖒

  無塵道長低聲地對趙華道：「為首這個大漢便是西北有名的八卦門掌門辛無常。八卦門在西北一帶久負盛名，以八卦刀法聞名黑白兩道，刀法硬朗，大開大合，是西北最大的刀幫。看樣子這次八卦門也趕來參加這場武林盛會了。可見，這個武林盟主對大家來說，是塊肥肉，誰都想吃呀。」

  趙華點點頭，問：「不知這八卦門辛無常的武功如何？」

  「當數中原一流，你不可小瞧了他，聽說這個辛無常為人蠻橫無理，仗著自己的厲害刀法，在西北一帶橫行霸道。不過是聽說而已，真實不可得而知。一些正直的武林仁義俠士前去挑戰辛無常，但都敗於他的八卦刀下。」

  話語間，辛無常的刀幫轟隆隆地從他們身邊跑過去了。正當全真教的人感覺無事可做要起程時，遠處又是兩匹駿馬飛馳而至眼前。

  馬上坐著兩個男女，這兩個長得實在不敢恭維，男的比較矮，窄窄的三角臉，下巴又尖又小，而一雙眼睛卻很大，顯得很不對稱。女的反而長得人高馬大，一張長馬臉，手粗腳粗，卻穿著花裙子，顯得不倫不類的。

  男的看見全真教一行人，便對女的道：「看哪，這裡有幾個道士，你猜是哪一門派的？」

  女的瞅了一眼全真七子和趙華，道：「老不死的，不少門派都是道士，你叫我怎麼猜得出來？老娘沒有這個閒工夫，管他是誰呢？咱們走咱的，他們走他們的，井水不犯河水，快走，干我們的正經事要緊。」

  男的搔了一下頭，道：「老婆子說的是，奪下武林盟主事大，我差點給忘了。」兩個策馬前去了。

  趙華問：「各位師父，剛才過去的兩個是誰？」

  了虛道長環視了一遍眾師弟，道：「師弟們說說看，這兩個是什麼來頭？」

  通天道長道：「從他們的相貌來看，他們應該是江北雙俠謝雄和梅英夫婦倆。」

  玉清道長道：「說得不錯，他們正是江北雙俠。江北雙俠夫婦相貌奇醜，武功頗高，但他們一向不在這一帶走動，現在來了，可見他們也很想奪取這個武林盟主之位。人之貪慾，真是不可理喻啊。」全真七子皆為嗟嘆。

  全真七子和趙華一行人收拾好東西繼續趕路。正走著，後頭煙塵遮天，又一幫人馬馳馬趕來。十多騎當中簇擁著一台轎子。轎子帘子低垂，裡面隱約坐著一位年輕貌美的女子，幽香陣陣襲人。

  在轎子左右兩旁有兩個專門護衛。這是兩個一高一矮的灰衣老者，都長得骨瘦如柴，臉無表情，整個兒就像兩根站立的麻杆，但那兩雙眼睛卻是精芒逼人。

  一行人簇擁著轎子飛奔，動作敏捷無比，無一個氣喘臉紅。這群人有是什麼來頭呢？全真七子看了，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他們什麼來頭。

  了虛道長搔搔首，道：「真是奇怪，我等在江湖上混了數十年了，也未曾見過這兩個老者和這個女子，從他們的行動和地位來看，應該武功很高或者地位很尊，這樣的人物在江湖上應該很有名的，怎麼就看不出來他們是什麼來頭呢？」

  無塵道長道：「按他們的去的方向看，正是武當山，也一定是奔著選舉武林盟主去的。這個選舉武林盟主的消息一傳開，不止是武林上各大門派，還引起這麼多怪異人士前來參加。看來師父的擔心是對的，不少人對這個武林盟主之位野心勃勃，如果不注意防範，武林盟主之位會被居心不良的人竊取，那樣真是危害無窮了。」

  玉清道長道：「這番去武當山，咱們須多加小心才是。」眾人點頭稱是。當即加快腳步，直奔武當山。

  夜幕降臨的時候，全真七子一行人到達了一處交叉十字路口，這裡距離村落集鎮還有相當一段路程，趕了一天的路，看樣子是不能繼續趕路了。

  恰好路旁有一間客棧，客棧門口挑著兩個大燈籠，燈光映著招牌「悅來客棧」。見到他們幾個進來，客棧的夥計趕緊倒水看茶。

  了虛道長問還有沒有客房，客棧夥計為難地說：「只剩下最後一間了，其餘都住滿客人了，如不嫌棄，小的這就給客官們打掃乾淨。」

  無塵道長問：「這附近可還有其他的客棧？」

  夥計答道：「這一帶都是荒山野嶺，七八十里內沒有村落集鎮，只有這一家客棧可落腳。客棧有十五間客房，平時來往客人不多，都有不少空房，但這幾天過往的客人都很多，天天爆滿，聽說是要去武當山參加什麼武林大會的。幾位客官，不是小的要說，要住宿的得趕緊了，要不然後面有客人來了就沒有客房了，昨夜一幫客人要在院子走廊上睡呢。」

  了虛道長道：「那我們幾個今夜就擠作一間吧，也不過是一夜的休息時間，天亮了就趕路了。」

  客棧夥計將剩下的那間客房打掃完畢。引全真七子一行人前去休息。客棧的走廊一排客房住的客人見到他們進來，都探頭來看熱鬧。

  在這些人當中，全真七子他們在白天見到西北八卦門辛無常、江北雙俠謝雄梅英夫婦倆等人也在這客棧住下了。他們見到全真七子一行人進來，也沒有什麼表情，冷漠地瞧上幾眼就轉移目光了。全真七子一行人也無暇去理會他們，但心裡知道同住在這客棧里的都是來自四面八方的武林高手。

  安頓下來後，玉清道長道：「看此情形，今晚住下的都是各地的高手，都是前去武當山參加武林大會的，有這麼多武林同仁同行，想必也是一件十分愜意的事情。」

  通天道長卻神色凝重道：「林子大，什麼鳥都有，人心不同，善良的險惡的摻雜一起，在這數十里荒蕪人煙之地，防人之心不可無，是夜大家要和衣而睡，寶劍置在身旁，不能深睡，不可掉以輕心。」眾人皆稱是。

  這時，聽得一陣馬嘶人聲來至了客棧前，拿是又有客人來住店了，客棧房間滿了，看來如同夥計所說的，後來者只得在院子走廊上打地鋪了。

  客棧夥計剛安頓了幾個，又聽得一陣馬蹄鈴鐺聲響傳至，接著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傳來，「夥計，還有沒有客房？我們幾個要住宿。」

  夥計聲音：「姑娘來遲了一步，客房都住滿了，只得打地鋪了。」

  「颯」的一聲，那是寶劍出鞘的聲響，接著那姑娘叱道：「姑奶奶有的是銀子，趕快給我們找一間上好的房間來，不然你姑奶奶對你不客氣了。」大概是那姑娘用劍架在人家脖子上了。

  接下來是店家打圓場道：「女俠請息怒，小店實在是沒有客房了。既是幾位姑娘要住宿，在院子走廊打地鋪實在是不方便，依老朽看，就把夥計的房間騰出來給幾位住下吧！」

  是以夥計不得不把自己的衣物騰出去，打掃一番，灑上香水，讓幾個女子住進去。

  幾個女子經過全真七子房間時，他們的房門還沒栓上，趙華不由往門外看了一眼。只見四個持劍女子簇擁著一個白衣姑娘正緩緩地走向她們的房間，這個白衣姑娘長得真標緻，唇紅齒白，腰肢婀娜，皮膚白嫩得好像能掐出水來趙華有點看呆了，竟不住眼地盯著她看。

  正好那姑娘的顧盼生姿的丹鳳眼掃過來，發現了趙華這個年輕男人眼勾勾地盯著自己看，臉上頓生紅雲，不由嬌嗔地瞪了趙華一眼。趙華這才發覺自己失態，急忙收回了目光。聽得那姑娘好像低哼了一聲，走過去了。

  無塵道長這時忙去把門栓上，說道：「這幾個是那門派的女娃兒？從沒見過。但看她的四個佩劍侍衛，個個身手了得。看來我等長年在天都峰上，對年輕一輩孤陋寡聞了。」

  了虛道長道：「江湖之大，大小武林門派如林，豈是我等全都知道個之所以然的。大家一日跋涉勞頓，還是早早歇息，養精積銳，明早好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