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水棺

2024-09-05 09:10:17 作者: 赤色

  先生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異樣,不動聲色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知道先生的想法,點點頭,鎮定了下來。

  「你是?」

  先生朝那滿身魚鱗的男人問道。

  「我是隔壁王家壩子的王二牛,請李師傅救命。」

  男人說著,又嗚咽了起來。

  他一哭,臉上的魚鱗就一陣陣地抽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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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先生在旁邊,我也覺得這王二牛有些……驚悚。

  先生見狀,趕緊安慰道:

  「先別哭,跟我說說你這是什麼情況。」

  「好。」

  王二牛擦了擦眼淚,慢慢跟先生說起來這幾天他遇到的怪事。

  五天前,王二牛去祖墳掃墓的時候。

  在村旁邊的河裡,撈出來一個投河的年輕女子。

  因為知道那女子的身份,王二牛不敢耽擱,馬上把「人」送回了家。

  這事兒,本來是善舉一樁。

  可離奇的是,第二天王二牛的孩子身上,就出現了魚鱗一樣的東西。

  最開始,「魚鱗」只出現在手上。

  但一天時間不到,他孩子的身上,就全都長滿了「魚鱗」,像是個怪物一樣。

  不僅如此,孩子時不時還說胡話。

  王二牛去城裡的醫院看過,醫生表示這是某種罕見的皮膚病。

  罕見到能以王二牛的名字命名那種。

  眼下之意,就是治不了。

  回家後,這怪病突然蔓延開來。

  他家所有人,全都中招了。

  先生和我聽完,對視了一眼,有些奇怪。

  近幾個月,十里八鄉內投河的人,只有一個。

  那就是張家閨女。

  不過,按照王二牛說的情況來看,這病雖然詭異,但沒有生命危險。

  先生讓我回家取來砍傷那胎兒的菜刀,交給王二牛。

  讓他把菜刀,用紅繩吊在門上。

  王二牛拿著菜刀,告別了我和先生,馬上離去。

  回到家裡,我有些疑惑地問先生:

  「那對母子,不是已經走了嗎?怎麼……」

  但,話還沒說完,先生就不緊不慢解釋道:

  「這事,不一定出在張家閨女的身上,具體原因,得明天去看了才知道。」

  說完,先生和我各自回房睡覺。

  因為這幾天實在是太過勞累,沒幾分鐘,我就睡著了。

  夢裡,我來到了一條雲霧茫茫的路上。

  很像我走過的陰路。

  所幸的是,這條路雖然陰森,但並沒有什麼「東西」。

  我沿著路一直往前走,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地方。

  荒山上的墓地。

  我心裡一驚,想退回去,卻動彈不得。

  無奈之下,只能繼續試前進。

  抬腿,邁步。

  果然只能往前。

  到這兒,我就知道大概是怎麼回事了。

  張家閨女,應該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一路走到目前,開口詢問,找我有什麼事。

  但,毫無回應。

  甚至連陰風,都沒有吹起一點。

  又問了兩次,還是沒反應。

  這張家閨女,是想幹什麼?

  想了好一會兒,我最終選擇離開。

  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回,倒是能往回走。

  可我才轉身,就看到了新墳面前,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隻翠綠的手鐲。

  看到這東西,我心裡猛地一驚。

  還記得,為張家閨女接陰生的時候,我摸到過類似於鐲子一樣的東西。

  這玩意兒,是它給我的嗎?

  我很快把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

  這下,陰風輕輕地吹了吹。

  只吹動了我的衣角。

  看樣子,是了。

  我撿起玉鐲,向新墳認真地鞠躬三下後,開始往回走。

  這條路走到頭的同時,我也醒了。

  外面,天光大亮。

  先生坐在我的床邊,手裡拿著一個翠綠色的鐲子。

  我心裡一顫,「先生,這是?」

  先生搖搖頭,解釋道:

  「我來叫你起床的時候,鐲子就擺在你的床邊了。」

  聽到先生的回答,我有些懵。

  我分明記得,這鐲子是張家閨女在夢裡送我的。

  怎麼就在我床邊了呢?

  先生看到我的表情,慢悠悠地說:

  「吃我們這碗飯的,本來就不能把陰陽和虛實分得太清,想他做什麼?」

  我點點頭,不再細想。

  吃完飯,我和先生就出發去王家壩子。

  兩個村子離得不遠,只有十來里路的樣子。

  但因為先生走得慢,所以我們中午出發,走了兩個小時多才到王二牛家。

  見到我和先生,王二牛激動壞了,當即就進屋裡招呼他老婆殺雞。

  但被先生伸手阻止了下來。

  沒有過多寒暄,先生讓王二牛帶我們看看他家裡的情況。

  走進他家院子的時候,我能明顯得感覺到,冷了許多。

  現在,是夏天。

  雖然是下午,但天上的太陽還是火辣辣的。

  王二牛家,不應該會這麼冷才對。

  先生也注意到了這個細節,本來就不算大的眼睛,直接眯了起來。

  里外看了一圈,先生默不作聲,又讓王二牛帶我們看看他的孩子。

  王二牛也不囉嗦,趕緊把我們帶到孩子睡的房間。

  才進屋,我就看到了兩個女人,守在娃娃的床邊小聲啜泣著。

  這兩個女人,全身都被衣服蒙住,只露出了眼睛。

  大概是知道我和先生,她們趕緊讓開。

  我和先生順勢走到娃娃床邊。

  看到娃娃的第一眼,我的心裡瞬間就顫了一下。

  這孩子的情況,比王二牛要嚴重得多!

  他連眼角都長出了「鱗片」一樣的東西。

  全身上下,只剩下瞳孔的位置還沒被遮住。

  瞳孔處,也沒好到哪兒去。

  雖然沒有「鱗片」,但像是被白茫茫的霧氣蓋住了似的。

  生氣全無。

  不知為什麼,這孩子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條……魚似的。

  我看了先生一眼,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到椅子上去了。

  「知道這是什麼情況嗎?」

  先生問我。

  我想了一下,回答道:

  「院子陰冷,屋裡潮濕,陰宅陽宅,其一靠水。」

  說到這兒,我看了看外面的院子:

  「既然陽宅沒問題,那就是陰宅那邊出問題了。」

  王家,距離這附近最近的河流和湖泊,都有好幾里的距離。

  再加上現在又是三伏天,王家陽宅更沒有出問題的條件。

  既然如此,出事的,肯定就是陰宅,也就是王家的祖墳。

  而王家的人,身上出現的問題,足以證明王家祖墳,遭受了什麼。

  我看著先生:「這情況,應該是水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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