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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艱難求學

2024-09-05 06:49:10 作者: 逆時針

  圍場裡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青翠的小草上掛著晶瑩剔透的水珠,景色怡人。

  杜宰相率著好幾名博學大儒來到圍場。別的不提,只和正武帝談古論今,以歷史為鑑,再講到今朝的繁華盛世。

  「皇上,這打天下難,守天下就更難啊。」杜宰相只這麼感慨著,多餘的話一句也不說。

  言下之意,卻誰都明白。

  正武帝哈哈大笑起來,第二日便拔營回京。

  處理了兩日朝政,正武帝便把高一鳴在大理寺衙門給發落了,以聶曜當時彈劾摺子里的罪名為主,數罪併罰。

  高一鳴本人在三日後斬立決,家產全部充公,妻兒流放至安北修城牆。

  至此,高一鳴的案件就這麼轟轟烈烈的開場,悄無聲息地落幕,無人敢再多關心一句。正武帝用實際行動告訴所有人,當他下定決心要處置的時候,任何人都反對無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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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這背後,還有一人的落寞都被看在眼裡,那就是周睿。

  他主動請纓前往圍場,誰知道皇帝根本不賣他的帳,令他顏面全失。不論在朝堂,還是在激進派的地位,都受到威脅。

  晉王府。

  盧雁依清點著從圍場帶回來的獵物,喚了梅染到跟前,吩咐道:「這一筐新鮮的杏子,還有兩頭野豬,都給我送到聶御史的家中。」

  聶曜和葉樂程不同。

  他只是文臣,手中雖有上書彈劾百官的權利,手中卻不像葉樂程有領兵實權,背後還站在武國公府。

  他和秦牧原的淵源起於汴州,這是世人皆知的事實,避嫌也無用,不如多加走動。

  梅染應下,安排了馬夫小廝,自己跟著車送去。

  到了聶家門口,只見被潑的紅漆仍未褪色,門扉緊閉。

  聶曜彈劾二品武將,對他來說擔了極大的風險。

  高一鳴作為開疆拓土的功臣,自然有一批忠實的擁躉。他被治罪,家眷受到牽連,不免就有對他忠心的人,把這份憤怒發泄到聶曜身上。

  要知道,軍中至今仍有不少人在心裡認為高一鳴冤屈,或者是罪不至此。

  梅染拍了門,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僕人前來應門。看見是她,眼裡的警惕才緩和下來,將門打開。

  「趙叔。」

  梅染笑著打了個招呼問:「您家夫人呢?王妃吩咐婢子前來送些東西。」說著,她側開身子,讓身後的小廝把杏子和野豬都從馬車上卸下來。

  名為趙叔的老僕請她進了院子,欲言又止。

  小院不大,卻拾掇得乾淨整潔。石榴花正盛放得燦爛如晚霞,給這個看起來過於樸素的院落,增加了不少勃勃生機。

  聶曜不在,卻也沒見到聶夫人。

  梅染跟在盧雁依的身邊,當然知道主子的用意不只是讓她來送東西。如果僅僅是這樣,隨便遣個人來就可以了。

  她前來的主要目的,還是代替盧雁依看看聶曜一家人的狀況。

  畢竟,彈劾高一鳴這件事是秦牧原授意,背後是正武帝的意思。聶曜因此案在朝堂名聲大噪,在皇帝跟前也露了臉,恐怕會讓他在生活中越發窘迫。

  「趙叔,王妃一早就囑咐過,如果遇到什麼難事兒,一定要跟她講。」梅染察言觀色,「婢子知道聶御史高風亮節,但夫人和小主子總是要過日子的。」

  趙叔這才嘆了一口氣,道:「有了王妃惦記。這幾日,我家夫人正為了小公子求學的事兒焦頭爛額呢。」

  梅染細細追問了一番,才知道了原委。

  原來,當初聶曜因秦牧原的舉薦進入御史台,被一眾官員排擠。認為他背後站著晉王,辱了御史不畏權貴的清名。

  聶曜從來都不是被虛名所累之人,並不在意。

  後來又彈劾高一鳴,得罪了武將,更被眾人所嫉妒排擠。

  如果說朝堂上有誰是真真正正的孤臣的話,非聶曜莫屬。

  這一切最直接的後果,便應在了他膝下的孩兒身上。他有一子,正是求學的年紀,卻被私塾老師以藉口退了束脩,再問便是不敢教聶大人的孩子。

  說來可笑,堂堂御史家的孩子,竟然無書可讀。

  「我家夫人這幾日都提著禮物奔走在京中各大私塾,卻都無果。今日,便應邀去了中丞夫人家做客,想托關係進入她家族學。」

  既然私塾不收,她為了孩子只好去求人。

  梅染暗暗記下這一切。

  她不懂這其中錯綜複雜的關係,但也知道這背後的事情定然沒有那麼簡單,便說道:「如此,婢子便在此等夫人回府,跟夫人請了安再回去。」

  趙叔的心裡當然是一百個願意的。

  自家老爺獨來獨往,有晉王府幫襯一二,日子便要好過許多。

  這一等,便是小半天。

  聶夫人回家時,臉色非常難看。她衣著簡樸,頭上僅有一支翠玉簪,耳畔上點綴著米粒大小的珍珠耳環,手裡牽著一名八歲男孩。

  「給夫人請安。」梅染上前施禮。

  「王妃有心了。」聶夫人微微點頭,對男孩說:「你先回房寫五頁大字,吃完飯後我要檢查的。」

  男孩懂事的應下,又跟梅染見完才退下。

  梅染道:「我家主子特意吩咐了,夫人如果有什麼需要,請一定不要見外。」

  文人都有傲骨在身,尤其是聶御史。送些季節上的吃食是禮節走動,但如果要出手相助一定要考慮對方的意願,關於這一點盧雁依專門囑咐過她。

  聶夫人不開口,她不能主動。

  「唉……」

  聶夫人嘆了一口氣,猶豫了片刻,終於道:「你也看見了,我只想替孩子找到一個上學的地方。夫君他每日都在衙門裡,沒辦法親自教授。」

  想當年,聶曜也是會試的會元。

  但他學富五車又如何?聶夫人識得字又如何?孩子總要入學,跟著先生從啟蒙學起,逐漸深入。

  聶家小公子已八歲,啟蒙已過,正是求學的年紀。若是耽誤太久,對今後的學業極為不利。

  如果是為了其他事,聶夫人是斷斷不會開這個口的。但為了兒子的前途,再想想今日在中丞夫人家遭到的羞辱,她只好求到晉王妃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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