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不設防
2024-09-05 06:46:17
作者: 逆時針
這次所浸泡的藥材,以滋養受損的經脈為主,同時固本培元。
經歷了一場經脈重生的劫難,病根已去,但秦牧原的整個身體都很虛弱,需要補充大量的營養。
他仰頭靠在木桶上,閉上眼睛。在藥液帶來的溫熱中,感受著劫後重生的喜悅。
十七娘對應勤池使了個眼色,兩人先後離開。
「王爺,先把參湯喝了。」
盧雁依的聲音響起,秦牧原睜開眼看著她,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相會、凝視、交纏,看見彼此眼裡的深深情意。
「依依,我沒讓你失望。」
秦牧原接過她手裡的參湯一口氣喝了,眼底浮上喜悅的光芒,抬起手輕輕碰了一下她的臉。
盧雁依把碗接過來放到一旁,握住他的手指柔聲道:「王爺辛苦了,接下來的事交給我吧。」
進來之前,十七娘都跟她仔細交代過。
秦牧原確實覺得很累。
內力雖然已經順從地歸于丹田,但剛剛被拓寬的經脈急需休整,耗費的精神也需要休養生息。
他「嗯」了一聲,閉目靠在浴桶上。
盧雁依以指為梳,用乾淨的熱水替他清洗被汗浸了幾遍的如墨長發。她的動作溫柔中藏著力量,指腹按在他的頭皮上,讓他愜意得想要睡著。
她將清洗乾淨的長髮用大巾子擦了,垂在浴桶後方,取過細布開始替他擦身。
貼身的竹衣材質輕薄,被藥水浸濕之後貼在他緊實的肌肉上,更是什麼都遮不住。
如刀一般的下頜線往下,是男人性感的喉結,輪廓分明的鎖骨。塊壘分明的胸肌線條隱沒在茶紅色的藥湯中,若隱若現。
俊美強大的男人如今半睡著,毫不設防。如同林間最危險的猛獸信任地露出了肚皮,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只看了一眼,盧雁依便緋紅了臉頰。如今她方才知道,什麼叫做「春光大好」。
她咬了咬潔白的貝齒,伸手用熱毛巾替他擦拭。
兩人早就是夫妻了,有什麼可害羞的?
她在心頭這麼質問自己:他剛剛結束一場跟自己的戰鬥,你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到嗎?
秦牧原半夢半醒間,身體的本能卻並未沉睡。
縴手的主人替他仔細清潔了身體,又點燃了體內積攢多日的熱情。若不是太過疲乏,此時此地都並非良辰,他怎麼能放過含羞帶怯的小嬌妻?
盧雁依忍著羞意,替他換上一套乾爽的貼身衣物,扶著他到榻上躺下。
「王爺,你先好好睡一覺。」
聽著她的聲音如同風鈴般在耳邊響過,秦牧原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中。在他剛剛喝下的參湯里,十七娘加入了安神的藥材。
盧雁依打開門,親衛進來將房中使用的浴桶等物抬了下去。
應勤池走到榻邊,看著秦牧原恢復了紅潤的唇色點點頭。十七娘伸手把完脈,示意全都出去說話。
合上房門,盧雁依忙問:「王爺是不是沒問題了?」
十七娘笑道:「瞧把你給著急的。方才就已經說過了,如今只要好好睡上一覺,再循序漸進地恢復就行。老身給你打包票,不出十日,原哥兒就能活蹦亂跳了!」
盧雁依眨了眨眼,一滴珍珠般的眼淚落下。
「哎,這孩子。」十七娘忙用袖子替她擦了擦眼淚,「這不是大好的事情嗎?怎麼還哭上了。」
「我這是高興。」盧雁依抽噎了一下,眼眶發紅。
梅染早就從門口處回來,這會兒扶著她坐下,道:「主子你也累著了,快吃點東西,歇個午覺。」
這會兒早過了飯點,她這麼一提,盧雁依才覺出餓來。
廂房地方不夠,才選擇了在書房替秦牧原療傷。這裡雖然寬敞,卻只能作臨時休息之所。
一名親衛走過來,稟道:「楊夫人遣人來請王妃去用膳。」
秦牧原療傷是大事,整個縣衙後宅都嚴陣以待。得知他無恙後,楊夫人她的院子裡準備了精美的酒宴,不僅請了盧雁依,還有應莊頭、十七娘等人,給親衛們也備下兩桌酒菜,方便他們輪流去吃。
酒宴規模不大,卻都是自己人,又有著慶功宴的味道,人人都吃得很滿足,神情放鬆。
晉王爺雖然睡著,他仍是所有人的主心骨。
這一覺,秦牧原足足睡到了第二日才醒來,神清氣爽。看見身上穿著的衣衫,他想起了昨日在浴桶時,她紅著臉替自己擦身子的畫面,嘴角忍不住翹了翹。
「喲,一大早怎地笑成這樣?」十七娘端著一碗參湯進來,揶揄道,「別看了,你的小娘子來看過你好幾回,這會兒已經去染坊了。」
秦牧原一怔,道:「卻是我耽誤了她。」
十七娘示意他把手放在桌上,把完脈後道:「這幾天是養經脈的時候,吃不了正經東西,你忍一忍。」
秦牧原點點頭,那樣的痛苦他都過來了,這些又算得了什麼?他迫不及待要把身體養好,才能好好愛他。
「應莊主呢?」他問。
「老東西忙著呢,莊子裡的船到了,他接了要南下。」浚儀縣是汴州前一站,被水災波及,卻不是主要受災的地方。
秦牧原把參湯喝完,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笑道:「就我一人閒著。」
十七娘瞪了他一眼,斥道:「閒什麼?老東西走之前說了,你每日都要在午時運轉兩個大周天,子時一個小周天。」
「早點恢復,就是你的正事!」
秦牧原被她罵得有些訕訕,摸了摸鼻子道:「十七娘教訓的是。」
他忽地想起一事,「啊」了一聲,道:「快,快!快給我叫個人進來。」
「怎麼了?」
「昨兒療完傷就睡了過去,忘記給皇上寫奏摺。」
秦牧原手忙腳亂地磨了墨,龍飛鳳舞地寫了摺子,封好後依舊在火漆上蓋上私章,交給奉命進來候著的親衛,囑他立刻送出,不得耽誤。
難得見他如此慌亂,十七娘好奇問道:「不就忘記寫奏摺?又不是什麼大事。」
「大事。」秦牧原癱在椅子上,道:「我跟皇上說好了,要是昨日沒有奏摺,那就是我已經死了。」
「什麼?」十七娘一臉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