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邪惡降臨

  「賤女人！」李正被嚇得縮肩抱頭，「真他媽有炸彈啊！」

  而且威力還不小，這一把至少炸死幾十個兄弟。

  「幹了她！」李正振臂一呼，他的精神感染能力鼓舞了其餘未受傷的犯人，紛紛撲上來圍獵林真心。

  劉波看了一眼沖入人群中左劈右砍的林真心，確認使用魔鬼代言人光環。

  就像他說的，他不是聖人，也不是菩薩，誰要是敢踩到他的底線，他就全數奉還。

  在新手禮包得到新手保護光環時，劉波一點感覺也沒有，但這個魔鬼代言人光環不同，剛剛使用劉波就覺得眼前似乎多了一層黑紗，腦子也變得僵木，一股冷氣從脖子往身體裡鑽。

  

  他感到自己在不斷地往下沉，餘光瞟見林真心的刀下不斷綻出紅色。

  ……

  劉波猛地睜開眼睛，他手撐在地上，手指按著什麼冰冷滑膩的東西，鼻間口中儘是女人香氣。

  因為靠得太近，他很艱難地認出和自己瘋狂舌吻的正是林真心，只見她臉上濺著幾點鮮血，恰似白雪紅梅，長長的睫毛顫動，異常動人。

  劉波的眼珠瞟來瞟去，突然發現在林真心的耳邊還有一雙眼球。

  就只是一雙眼球，脫離了眼眶，將無盡恐懼永遠鎖在眼中的一雙眼球。

  劉波記起來了。

  這是李正。

  他的靈魂似乎穿回了一個小時以前，使用魔鬼代言人之後，從第三者的視角看著自己。

  戴上魔鬼代言人光環後，劉波的頭狠狠往胸口一垂，又木偶似的抬起來，面上神情大變，眼睛隱約現出琥珀色豎瞳，從喉嚨中發出低沉輕笑。

  李正停下腳步，因他氣質的變化而驚疑不定。

  「來吧寶貝，只工作不玩耍，傑克也要變傻瓜。」

  劉波嘴角一勾，雙手同時沖李正豎起中指，身體散發出濃烈辛辣的硫磺氣息。

  閃靈的台詞。

  如果李正認真讀過那本神聖經書，必然知道，硫磺味是魔鬼降臨的前兆。

  在男主角被鬼上身之時，無數同一句話漫天遍野打在手稿上。此時，在場人驚駭地發現，似乎無數細細密密的黑色霧氣從劉波身上升起。

  如煙氣，如黑霾。

  如一種看得見摸得到的邪惡實體。

  巨大的黑影在劉波背後站起，與劉波一同露出邪笑。

  熟透的紫李子似的夕陽餘輝流淌一地，融進了劉波的背後，頗有節奏感地跳動成一地黑紅軟爛的不懷好意的影子。

  李正不是個好人。

  他在壞人中亦可以稱得上出類拔萃，托書讀得多的福，他腦中能想出來的折磨人的酷刑層出不窮，即使囚犯中也偷偷叫他「邪惡化身」。

  他們都錯了。李正駭然，渾身抖動，雙目圓睜，看著正向他一步一步走來的劉波。

  他連邪惡的毛都沒有沾上，眼前的這個年輕男人，才是邪惡本身。

  邪惡、邪惡、邪惡、邪惡、邪惡、邪惡……

  李正唯一腦海中能夠想到的詞語。

  「你想好要玩什麼遊戲了嗎？」

  劉波微笑，態度紳士無比，儘管衣衫平常，卻令人有身著高檔定製西裝之瀟灑感。

  「沒關係，慢慢想。」

  微笑。

  誰也沒看清他是怎麼出手的，但下一秒他的手上就抓住了一隻手臂，僅僅是一隻手臂，橫截面平滑無比。

  七名異能者中的醫生慘嚎出聲，他的右手臂自肩以下消失無蹤。

  「你有很多手下，他們有很多手。」

  劉波再踏前一步。

  同樣，無人看清，但醫生痛嚎。

  劉波手掌里托著一顆鮮紅跳動的心臟，他不知是如何從醫生身體中取出來，醫生胸口一條細細血線，手臂一揮便蓬出血雨，很快聲音便微弱下去，可以實至名歸地被罵沒有心肝。

  「你、你是什麼？」李正無法自抑地產生了尿意，「你不是人，你是魔鬼！魔鬼！」

  劉波一愣，臉上微笑絲毫不便，手臂在胸前輕攏，有禮貌地鞠了一躬：「雖不中，亦不遠。」

  他保持這個姿勢，抬頭，在眾人驚恐到無法動彈的目光中，整個頭旋轉了一圈，臉部嘴上眼下，對著李正調皮地擠一擠眼睛。

  「我是他的課代表，老師。」

  他伸在身側的一條手臂伸出來，手上……

  李正瞳孔放到不能更大，其他人也是，有些人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眼神失焦。

  劉波甩了甩手，把手上那灘東西甩掉，手伸向最近的一個人肩膀，那人怕到發軟，又怕到不敢逃跑。

  劉波只是在他肩膀上的布料上擦了擦手，而後禮貌一笑：「謝啦。」

  他拍拍那人的肩膀，兩條手臂齊肩而斷，跌落在地上。

  「魔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快逃！！！！」

  「快逃啊！！！！」

  「媽媽！！」

  「救命！救命！」

  「上帝如來佛祖聖母瑪利亞觀世音菩薩誰來救救我們啊啊啊啊啊啊！」

  無數悽慘恐懼的叫聲交織成殺戮的大合唱交響樂，奔逃的雙腿隨時可能在下一秒跌倒在地上，雙腿的主人則用雙手爬得比腿走得更遠，希圖死得離那個魔鬼更遠些。

  劉波只是慢慢地走在狂亂奔逃的人群後，時不時伸手，從空中抓出一些什麼鮮紅、黑紅、暗紅的東西，再丟到地上。

  由肢體和內臟堆成的沙堡越來越高。

  林真心狂喜大笑，不斷地為血肉之山其增添高度和廣度，與劉波做的比較起來，她乾的就算是粗活啦。

  「你的朋友……是什麼人？或者說，他是什麼？」炸彈警察剛剛成為異能者，本想大幹一場，卻被劉波的表現驚得呆在原地無法動彈。

  好在那些犯人只顧逃跑，沒人敢再來多生事端。

  「我不知道，大概，人格分裂之類的吧。」

  辣椒同樣呆若木雞，他認識的劉波雖然偶爾愛吐槽搞怪，但和眼前的嗜血狂魔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看到劉波再次從空中扯出一條紅通通細長的不知什麼東西，在手裡翻起了花繩，李正再也無法保持鎮靜，啊啊啊大叫著向監獄建築內跑。

  只要進入建築就好，慈州監獄用的是龍家研究出來的特殊合金，就算，就算他真的是魔鬼，也無法突破！

  他的速度如此之快，以至於雙眼在劉波手中目視自己巧奔妙逃的背影一分鐘才驚醒，原來他的眼睛已經離開身體。

  「求你！求你不要殺我！我把慈州監獄的東西都給你，什麼都給你！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不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