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交鋒

  「王妃，公主。請坐。」

  不出意外的，到了淑妃的宮中，就見著楚君已經笑意盈盈的坐在那裡了。

  辛書遙和趙晴空向淑妃見禮之後就坐到了與楚君相對的一側椅子上。

  「王爺，還真是巧。」辛書遙落座後，同樣報以微笑。

  「不巧，我就是衝著二位來的。」楚君說的倒是坦蕩。

  楚君眼神朝著趙晴空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這個丫頭與自己前幾次見不太一樣。但是具體哪裡不一樣又有點說不上來。

  於是又將眼神轉向了辛書遙這邊。

  

  「行了行了，時候也不早了，先用膳吧。邊吃邊說。」淑妃讓身邊的大宮女去宣了膳食。

  趁著空當，辛書遙餘光觀察了一下著淑妃的宮殿。

  不愧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

  這宮殿的布置都比貴妃要奢華很多。

  看著淑妃的面容，說是不到三十歲辛書遙都信。

  鳳眼顧盼生情，皮膚上一點也沒有留下歲月的痕跡。

  這楚君的長相七成也是隨了淑妃，難怪容貌如此出挑。

  餐桌上，淑妃被辛書遙夸的笑的花枝亂顫，要不是身份有別，淑妃都想與辛書遙認個姐妹了。

  餐後，淑妃藉口睏倦回去歇息了。

  自然，這大殿當中只剩下了楚君三人和零星幾個丫鬟。

  楚君這會兒的也看出來趙晴空與平日裡有什麼區別了。

  前幾次見面，趙晴空都裝扮的隆重，眼神也時不時的看向自己。每當自己與她對視時，她都會紅著臉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而今日一身素衣，不施粉黛的樣子著實是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往日的眼神今日卻一次都不曾落在自己身上。

  「關於在下上次的提議，王妃與王爺商量的如何了？」楚君強迫自己收回了放在趙晴空身上的目光，語氣緩慢的詢問著辛書遙。

  辛書遙自然是注意到了楚君剛剛的眼神。

  心想著男人果然都吃這一套。

  得到的不珍惜，沒有了又抓心撓肝。

  「這事也不著急，我與王爺還有些顧慮。楚四皇子不妨再等些日子，這事兒也得我家王爺做主。」辛書遙三兩句話就把問題的焦點推到了白墨熙的身上。

  「那不知王妃和王爺顧慮的是礦石協議還是公主呢？」楚君面上也不著急，接著問道。

  趙晴空在一旁聽的雲裡霧裡，什麼礦石？又顧慮自己什麼？

  「自然是都有。」敵不動我不動。

  辛書遙也學著楚君的樣子端起身旁的茶水啜了一口。

  「那王妃可知，王爺昨日負傷一事？」

  楚君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掛著一切盡在掌握的淺笑。

  辛書遙端著茶杯的手一緊，心裡咯噔一下。

  怪不得今日一天都沒有消息傳入宮中。

  他……果真還是出事了嗎？

  「熙哥哥受傷了？傷勢如何？可有性命之憂？」趙晴空一聽白墨熙負傷，頓時就不淡定。

  原本乖乖坐在一邊的她，皺著眉焦急的看著楚君。

  而楚君看著這副表情的趙晴空，心裡卻是不得勁兒了。

  原本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小姑娘，如今為了別的男人如此焦急。甚至今天給他的第一個眼神也是因為聽到別的男人受傷一事。

  「公主不必擔心，只是輕傷，在下手底下的人心理有數，估摸著再昏迷不過三日就可醒來。」

  楚君強壓下自己心裡的那股不適，解釋道。

  「是你動的手？」辛書遙好看的眉心也擰了起來。

  不過聽聞白墨熙沒有大礙，也就壓下來了心底的火氣。

  畢竟，如今此人在整盤棋局中至關重要。

  「王妃這說的哪裡話，鎮北王夜探在我管轄下的礦山，我那些侍衛自然不會輕易放他離開。王妃應該也知道，礦產是我西楚的命脈。鎮北王夜襲礦山一事可大可小，如今我將此事壓了下來，鎮北王也不過是輕傷而已。不必如此大驚小怪。」

  楚君說起此事就如同在與二人談論下一頓吃什麼一般輕描淡寫。

  辛書遙對他這個態度卻是狠狠的不適。

  「我知道你在這裡生活了二十年，但是你骨子裡的血脈和我們的教育你怎麼能忘！這二十年，就讓你變得如此蔑視人命了嗎！」辛書遙壓低聲音低吼著。

  楚君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我忘？我為什麼不能忘！這二十年我是在刀刃上走過來的。心慈手軟只會讓我和我身邊的人變得不幸！我也有選擇狠厲與仁慈的權力！」

  楚君看著辛書遙，只嘆她年紀小。

  「我會將我們的教育，我們的根本傳遞給世世代代的西楚人。但是前提是我能走到那個位置！我知道這世道的險惡，但也請你相信我會保持那份初心。」

  言盡於此，楚君也不想多說。

  辛書遙啞口無言。

  或許是因為受傷的是白墨熙，她才如此不理智。

  不得不承認，楚君說的是對的。

  若是有一天她想保護的一切受到了威脅，她也會堅定舉起手中的刀劍去守衛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一切。

  不知道多長時間的沉默。

  辛書遙和楚君都若有所思。

  趙晴空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也不敢隨意接話。

  「時候也不早了，我送二位回去吧。我今日所說的話還請王妃好好想想。前些日子的那件事，我會等，但是還是希望王爺和王妃不要讓我等太久。」

  楚君起身，帶著辛書遙和趙晴空走出淑妃的宮殿，朝著翎羽殿的方向走去。

  「今日是我說話欠考慮，也是因為擔心王爺所致，還請楚四皇子見諒。」

  走到翎羽殿的門口，辛書遙真誠的說道。

  楚君也不是那計較之人，何況他傷的是她夫君，辛書遙心急自己也能理解。

  「我知道，王妃也不必將此事放在心上。」楚君點頭示意。

  寒暄過後，辛書遙就帶著趙晴空轉身朝著殿內走去。

  「公主。」身後又響起楚君的身影。

  趙晴空回頭，辛書遙則是笑了笑繼續超前進了大殿。

  「你今日很漂亮。」

  月光下楚君的面容隱隱綽綽，但那嘴角的微笑卻顯得異常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