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萬福妖館（1）

  東神大街十七號，是從前藍清羽和飛凰在天啟的居所，荒廢十餘年，藍清宇推開院門時，我歡天喜地的看見一條赤紅的蛇扭動著身體鑽進半人高的草叢裡，顏色如此鮮艷，定然異常美味……。

  耳中傳來白澤嫌棄的冷哼聲，我抑止住自己捕食的欲望，「哥，自你離開天啟，付天麒便在此處設下結界，常日無人前來，沒想到十餘年，竟然荒廢如此，天啟除我與鍾大人外，無人可施展法術，今日讓我幫你吧！」

  不待藍清羽回絕，白澤雙手一揮，除庭院左側的野櫻桃樹，一應的雜草和食物盡數滅絕，前後兩進的木屋仿佛洗淨灰塵，煥然一新。

  推門而入，每個房間空空蕩蕩，如同雪洞一般，藍清羽對白澤歉意一笑，「白澤，勞煩你幫我取些木頭，居家過日子，總得有些家具，不能如此簡陋。」

  成堆的木頭堆放在院中，第二日清晨，藍清羽帶著我到東市採買布料，剛剛走進綢緞莊，我便聽見一聲驚呼，「好漂亮的小狐狸。」

  轉過身，卻是一個胖得連眼睛都看不見的胖子，他以與身形全然不相襯的靈活動作飛奔到藍清羽身前，「這些公子，您的這條狐狸可能割愛？」

  

  「抱歉，」藍清羽伸手安撫著呲牙表示憤怒的我，「她是我徒弟……。」

  許是因為身處天啟，什麼樣詭異的事都能聽聞，那胖子悻悻作罷，我卻氣惱莫明，待藍清羽挑好布料，與柜上商談送貨事宜，我悄悄跑到胖子身後，一嘴咬上他的小腿，胖子慘叫的聲音驚天動地，他拼命的抖著腿想要把我甩掉，我卻咬得極緊，他痛得熱淚四溢。

  待藍清羽把我從胖子的腿上抱走，胖子的腿鮮血直流，我躲在藍清羽懷裡，此時已有人喚來鎮妖司巡街的學徒，一見藍清羽，那學徒立刻拱手為禮，「藍公子……。」

  賠了半袋子銀兩，我才明白自己惹的禍有多貴，回到家中，藍清羽也未怪我，只是取出工具，開始自製家具，這清苦的日子我們在探幽村早已過得習慣，我讀完書，寫完字，跑前跑後的在庭院裡捕捉蝴蝶，到也逍遙自在。

  過得午間，一個身穿青衣的瘦子上門，手裡是一個黑色的信封，除鎮妖司的人外，我們並不認識人，也不知道是誰寫的信，所以立刻就打開信，卻是獵妖師工會的警告信，警告藍清羽不可與常人發生衝突，更不可傷害常人。

  藍清羽柔聲向來人保證，絕不再犯，那人一臉傲嬌的離開，我卻氣惱莫明，藍清羽一邊把雕好的木頭搬進大廳，一邊安慰我，在天啟絕不可如探幽村一般肆意妄為。

  傍晚時分，廳堂里多出一個案幾，幾個凳子和兩個架子，架子上擺放著不多的幾個擺件，藍清羽說待明日做完牌匾，我們就要儘快開業，來天啟這許久，銀兩如流水一般花去，卻沒有進項。

  傍晚時分，白澤腆著臉來蹭晚飯，聽藍清羽說要做牌匾，他交待自己要吃雞，轉身消失，待他回來，手裡拿著一塊奇形怪狀的金絲楠木，「哥，獵妖館的名字？」

  「老師昨日傳訊給我，鍾大人取名為萬福，」藍清羽把雞分為兩份，一份給我，一份給白澤，「我覺得甚好，萬福妖館。」

  話音一落，白澤並指如刀，快速的在金絲楠木上寫上萬福妖館，又咬破自己的手指，將血滴在字上，然後無比滿意的端詳半晌，「好了，我去掛上。」

  並肩站在妖館外，藍清羽和白澤欣賞半晌，正要進門，卻見那青衣瘦子再次出現，一見白澤，便面色大變，「白澤大神？」

  「你是誰？」白澤好奇的看著他，「妖館明日才開業，明日請早。」

  那瘦子立刻轉身離開，我好奇的看著他的背影，白澤皺著眉，「哥，你是不是有什麼麻煩？」

  一邊吃雞，一邊聽完我早上咬那個胖子和獵妖工會的譴責，白澤沉著臉，「膽子這般大，我哥的銀子也敢訛？」

  「白澤，」藍清羽遞給他一碗湯，「我要在天啟生活，便得遵守常人的規矩，朝雲咬傷人，是得賠醫藥費，你若出手，我如何在天啟立足？」

  「行吧！」白澤眼珠一轉，「若是沒銀兩，前些時日你在丹穴山撿的那些寶石和翠玉……。」

  「朝雲大了，」藍清羽微笑著，「也該有些像樣的首飾。」

  計算好時辰，藍清羽和我在妖館門口點燃兩串鞭炮，宣告妖館正式開業，我本以為立刻就會有生意上門，沒想到連續幾日，妖館門口冷冷清清連過路的人都沒有，藍清羽卻說不急，趁著無事，做些家什也好。

  每日裡，我們便在妖館內擺弄木頭，生意沒上門，家裡的家什日漸豐富，白澤沒有回神域，搬到妖館與我們同住，他出門時，也會帶琉璃石和寶石回來，藍清羽把琉璃石製成琉璃燈，掛滿整個妖館，而那些寶石，成色好的留下做首飾，成色差的，便拿到城中的珠寶鋪變賣，換得的銀兩勉強可以渡日。

  轉眼兩月有餘，一單生意都未接到，家什已完全做完，藍清羽不準備再守株待兔，決意第二日一早帶我去鎮妖司衙門揭海捕公文，希望能逐漸積累出口碑才好接生意。

  「藍公子，」聽到這陌生的聲音，藍清羽和我忍不住喜上眉梢，難道有生意上門？轉過頭，卻是曾經來過的那個獵妖師工會的青衣瘦子，他面色冷峻，令我望之生厭，「會長聽聞萬福妖館開業兩月仍無生意，按慣例給您發出薦碟，這單生意您不能拒絕，同時，生意的賞金工會要抽走五成。」

  含笑接過薦碟，藍清羽快速瀏覽完畢，抬首對青衣瘦子笑道：「勞煩回稟會長，七日後我會完成任務。」

  待白澤回來，他嫌棄的看完薦碟，「找蝴蝶獸？這也算生意？這單生意明顯沒人接，獵妖師工會那個老傢伙明顯是在折辱你。」

  藍清羽不以為意的回他，「我本要去鎮妖司衙門揭海捕公文的，這單生意既然上門，我就當練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