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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8章 木槿花玉牌

2024-09-05 02:19:46 作者: 盛夏梅子冰

  沈鶯歌搭在膝上的手指一縮,心裡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她能理解每個人都有無法宣之於口的秘密,也可以耐心等待,等到容久願意開口的那一天。

  只是她沒想到,竟然還有其他人比她更先了解他。

  屋內陡然安靜下來,氣氛逐漸有些沉悶。

  

  陳朝華並不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見容久已經解釋過,便接過話頭。

  「還說老夫眼光毒辣?」他瞥了容久一眼,轉而看向沈鶯歌,朝她打趣道:「你別看他年紀輕輕,實際上心思重得很,這看人的眼光可一點也不比我差,既然他都已經說信你,那我也就不多問什麼了,說吧,你們今日叫老夫來,究竟有何事?」

  沈鶯歌回過神,暫時壓下心頭思緒,從懷裡掏出張紙展開,遞到他面前。

  「大人可見過這個圖案?」

  印著摺痕的紙頁上,赫然是一個用毛筆勾勒的烏鴉輪廓,與死去的那三名鴉青成員身上的圖案一模一樣。

  甫一見到紙上的烏鴉圖形,陳朝華頓時臉色一變。

  「你從哪看到的這個?」他連聲音都有些發緊。

  沈鶯歌並未提及那個害死沈非愁的人,只是把另外兩個鴉青成員的事盡數告知。

  陳朝華稍稍緩和臉色,捋了捋鬍鬚:「老夫知道的也並不多,大部分你們都已經查到了,除了你提到的這些,我只知道,他們並不止存在於如今的天子手中。」

  頓了下,他眼神微沉:「單我知曉的,從大雍開國時,他們就已經為太祖皇帝所用了,這些人神龍見首不見尾,一般人很難察覺到他們的存在,你們能知道這些,也著實不易。」

  沈鶯歌與容久對視一眼,心下瞭然。

  這樣一來,倒是與之前容久在秘密卷宗中察覺到的痕跡不謀而合。

  她收起那張紙,難得生出些躊躇之意。

  鴉青的事暫時擱置,接下來就要問問皇后宮中那叢木槿花的事了。

  要說多少,怎麼說,她雖早已心中有了個大概,但並未想到容久指的人是陳朝華,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陳朝華探究的目光在他們二人臉上掃了一圈,按捺不住開口問:「還有其他事?那就快些說,這麼晚了,夫人還在家裡等著老夫呢,以為誰都跟你們這些無家無室的傻小子一樣啊?」

  容久掀起眼帘,看著沈鶯歌輕輕點了點頭。

  她深吸了口氣,試探著問:「大人,你可知皇后宮中那叢木槿花有何來由?我聽說陛下很不喜歡,是皇后執意要留下的。」

  聞言,陳朝華身形一僵,倏地看向她,目光凜冽,顯出幾分咄咄逼人的意味。

  竟是比方才見到烏鴉刺青時,反應更為警惕。

  「你問這個做什麼?」他沉聲道。

  沈鶯歌眉心微蹙,目露猶疑,她不知該不該相信對方。

  要問出實情,必然要把她的身世和盤托出,隨便找個理由搪塞不了陳朝華這樣的人。

  陳朝華知道容久的身世,是因為他與他的父親是故交,認出對方的身份後會知道其他的事也無可厚非。

  但她不一樣,她至今都不能確定那個玉牌究竟指向誰,代表著什麼。

  萬一這次只是她想多了,皇后的木槿花與她的玉牌並無干係,那她因為這樣一個巧合暴露身世,會不會為自己和身邊的人引來殺身之禍?

  陳朝華端詳半晌,看出了她的遲疑。

  他擺擺手,起身欲走:「既然你尚未信任老夫,那不說也罷,你放心,今日這話我只當沒聽過……」

  說著,便準備離開。

  「大人留步!」沈鶯歌出聲叫住他。

  陳朝華停下腳步,卻並未回頭。

  沈鶯歌看向容久,對方遞來一個安撫的眼神,示意讓她放心。

  她沉沉嘆了口氣,終是決定信這一次:「實不相瞞,並非是我不信任大人,只是事關重大,我不得不小心行事,若有冒犯之處,還望大人見諒。」

  陳朝華哼了聲,沒有說話。

  沈鶯歌雙唇緊抿,咬了下唇內軟肉,破釜沉舟般開口:「其實,我是為了尋找自己的身世才來到雍景城,只是我並不知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誰,唯一的線索,就是當年養父撿到我時,在襁褓中發現的一枚玉牌。」

  背對著他們的陳朝華驀然睜大雙眼,某個猜測降臨在他的腦袋,讓心臟難以抑制地狂跳起來。

  沈鶯歌並未察覺他的異樣。

  她的手心已經滲出一層黏膩汗水,渾身緊繃:「之所以問您皇后娘娘栽種的木槿花,是因為……那枚玉牌上除了有大內印記外,便只有一朵木槿花,我看皇后娘娘對那木槿花的態度並不尋常,您又是她的父親,這才想……」

  「那枚玉牌呢?拿來給老夫看看!」陳朝華忽地轉身,打斷了她的話。

  沈鶯歌怔了下,對方的反應比她想像中更為激烈。

  不過話說到這個份上,也沒什麼好瞞的了。

  她抬手從衣領內勾出紅繩,期間,陳朝華的目光死死盯著她的手,像是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見狀,容久輕咳了兩聲:「右相大人,別盯著人家一直瞧。」

  陳朝華顧不上理他,隨口敷衍:「你別搗亂!」

  容久:「……」

  他憤憤起身,幫沈鶯歌從頸間把玉牌摘下,由於一直貼身佩戴的緣故,上面還沾著體溫。

  拎著紅繩在陳朝華面前晃了晃,他故意問:「有線索嗎?沒有的話就別耽擱時間。」

  陳朝華意圖伸手奪過,但他一個文人,哪是容久的對手,輕而易舉就被對方閃了過去。

  容久把玉牌放在桌上:「看吧,不許用手碰。」

  而陳朝華早已聽不進去他說了什麼。

  他定定看著桌上那枚玉牌,像是被人抽離了靈魂,僵立原地。

  沈鶯歌見人半天沒反應,輕聲喚道:「大人?」

  隨著話音將落,陳朝華身形一閃,腳步微晃。

  要不是容久眼疾手快扶住他,定會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等把人扶到凳子上坐好,緩了緩神,陳朝華才不可置信地喃喃開口。

  「不,不可能……這怎麼可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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