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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7章 我可不是他的人

2024-09-05 02:19:43 作者: 盛夏梅子冰

  屋門合攏,將沈鶯歌的背影與夜色一同掩去。

  追月盯著方才發出響動的窗戶沉吟片刻,忽然似是感嘆般開口:「這麼晚了還出門,看來這口皇糧也是那麼容易吃的啊……」

  端著簸箕走到牆邊,雲岫將沈鶯歌分揀好的藥材分門別類收進抽屜。

  聽到他的話,她暗暗嘆了口氣。

  ……果然傻人有傻福。

  蹲在牆角邊的玉煙撇撇嘴:「嘁,也只有你這個笨蛋會這麼認為,你見哪個好人不走門,偏偏去敲窗戶的?」

  追月理直氣壯:「我啊。」

  他們有時為了行事隱秘,別說敲窗戶,各種稀奇古怪的方式都能用來傳遞消息。

  「……」玉煙翻了個白眼,氣哼哼地頤指氣使:「別磕你那瓜子了!來幫我把它的頭捏住,我要取毒囊里的毒。」

  毒死那個敲窗戶把鶯歌姐姐叫走的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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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月下意識後仰,指了指自己:「我?」

  「不然呢?難道你讓我一個小姑娘自己抓這條蛇嗎?」玉煙怒斥。

  ……這時候想起自己是小姑娘了,前幾天還見你一手抓蛇,一手拔人家的牙呢,追月心道。

  但奈何他實在惹不起這位小姑奶奶,只好暗自腹誹幾句,認命地走過去。

  玉煙不放心地叮囑:「你別太使勁啊,萬一捏死了我就找你算帳!」

  「好好好,知道啦……」追月生無可戀地嘆氣。

  ——

  另一邊,跟著容久離開宅院的沈鶯歌在東市中七拐八拐,終於來到一間毫不起眼的小院前。

  她打量了一圈周圍的環境,忍不住揶揄:「搞得神神秘秘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把我賣給人牙子。」

  容久輕車熟路地推開小院後門,低笑聲隨風飄來:「那我可捨不得。」

  聞言,沈鶯歌臉上一熱,連忙跟上去。

  院子並不大,站在門口便能一覽無餘,大小甚至連雲岫現在那間宅子的一半都不到,但打掃得很乾淨。

  地面似乎剛剛被人掃灑過,其他地方也沒有積灰,看得出來是有人照料的。

  兩人走進主屋,沈鶯歌左右看了一眼:「人呢?還沒到嗎?」

  容久伸手摸了下桌上的茶壺,輕笑道:「應該又是去後面擺弄他那幾盆富貴竹了,我去找他,你先坐。」

  說完,他便轉身出了房門。

  屋內的陳設也極為簡單,進門一張圓桌,幾把凳子,對面牆壁上掛著幾幅不知從哪淘來的字畫。

  右手邊是書案,除常見的文房四寶外,還放著幾摞書。

  沈鶯歌翻了翻,並沒看到什麼絕世孤本,大多都是在市面上隨處可見的書。

  左邊靠牆放著個木質書架,只是上面放的書很少,看上去空落落的。

  她在屋內轉了一圈,停步在書架前擺弄上面的一個陶瓷小擺件,腳步聲恰在這時從門外傳來。

  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你小子,大半夜的把老夫叫來,最好是有什麼要緊事,否則在我挨夫人罵之前,一定先拿你開刀。」

  手上動作一頓,沈鶯歌恍然大悟。

  難怪容久弄得這麼遮遮掩掩,這人……還當真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而即使不用看,沈鶯歌也能猜出容久現在一定是不以為意的模樣,根本沒把對方的話放在心上。

  兩人很快走進屋內。

  陳朝華仍喋喋不休:「哎!你聽到老夫說話沒有?長輩說話,你裝啞巴這多沒禮——應歌?!」

  等他看到書架前轉身的人,話音頓時戛然而止,連雙眼都瞪大了。

  沈鶯歌笑著朝人拱手一拜:「見過右相大人。」

  「這,這……怎麼會是你?」陳朝華有些摸不清狀況,驚疑未定間扭頭看向容久,希望能從他口中聽到答案。

  見狀,沈鶯歌登時瞭然,看來,被蒙在鼓裡的不止自己一個。

  面對兩人疑惑的目光,容久分外淡定地執起茶壺,斟了兩杯茶:「先坐下說吧。」

  另外兩人各自落座,他順勢將其中一杯放到了沈鶯歌面前。

  陳朝華正要伸手去端另一杯,容久卻已經先一步端起,只留他的手略顯尷尬地停頓在半空。

  他悻悻收手,看了眼沈鶯歌面前的茶杯,又看了眼習以為常的容久,心中疑惑愈發濃重。

  不對勁,很不對勁。

  容久這傢伙平時眼高於頂,誰也不放在眼裡,就連自己也得不了他幾個好臉色,更別說會做幫人端茶倒水這種事。

  那是好幾年前才能見到的景象了。

  好在比起容久,沈鶯歌還算得上良心未泯。

  她及時起身倒了杯茶遞過去,笑道:「大人請用。」

  陳朝華接過她的茶,故作矜持地哼了聲:「說吧,究竟怎麼回事?」

  沈鶯歌還在猶豫怎麼開口,容久便已開門見山。

  「我已經和她達成了合作,之後的事,我們會共同進退,」頓了下,他柔和了語氣,看向沈鶯歌:「陳右相知曉我的所有事情,所以有些話不必瞞他,至於你的事……想說多少,全憑你自己做主。」

  沈鶯歌頓覺詫異:「知道你的所有事?包括——」

  說到這裡,她話音一頓,不知該如何表達。

  但容久似乎明白她想說什麼,略一點頭:「對,包括我的天閹之體是服藥所致,他都知道。」

  這下,沈鶯歌算是徹底明白,之前陳朝華為何要在早朝上幫容久說話了。

  她問道:「那姚太師也是你的人?」

  還沒等容久回答,陳朝華先開了口:「哎哎哎,你可別誤會,老夫可不是他的人。」

  「那你們怎麼……」沈鶯歌的目光在他們二人之間徘徊了下,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陳朝華抿了口茶,老神在在道:「老夫只做對天下百姓有利之事,至於他們如何爭鬥,那是他們的事,之前要不是那些人做的太絕,先是趕走東集市流民,又利用水患貪贓枉法,否則,我才不會出手。」

  容久輕輕點頭,算是認可了他的話:「至於他為何會知道我的秘密……」

  說到這裡,他不由得嘆了口氣:「老狐狸眼光毒辣,認出了我的身份,當時我本已決定讓人滅口,是他先一步找到我,表明自己並無敵意,並許諾會為我保守秘密,所以才留他至今。」

  即使這樣,沈鶯歌還是不太明白。

  以容久的性子,他怎麼可能僅僅因為別人一句許諾,就輕易相信,一定還有更可靠的理由。

  如她所料,容久垂下眼帘,像是在斟酌用詞。

  片刻後,他才繼續道:「還因為……他與家父是故交,他答應我,會為我報仇。」

  而熟悉容久的人都知道,這是一隻會咬人的惡狼。

  要是陳朝華出爾反爾,他絕對會在死前,十倍百倍地悉數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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