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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2章 鴉青死了

2024-09-05 02:17:57 作者: 盛夏梅子冰

  沈鶯歌眼眸微微睜大,心臟不可抑制地劇烈跳動起來:「有證據了?」

  對此,容久不置可否。

  他站起身,屈指在沈鶯歌眉間一彈,笑道:「應指揮使,新官上任三把火,你明日還要去面聖,若是這三把火燒不好,可保不齊又會有人給你背後穿小鞋。」

  沈鶯歌捂著腦袋,憤憤瞪了他一眼。

  

  恰在這時,窗邊傳來一聲石子敲擊木框的輕響。

  「怎麼還有人敲我窗?」沈鶯歌面露困惑:「你今天不是走的門嗎?」

  還沒等容久回答,察覺異響的追月先一步敲響了房門:「應歌,你們還好嗎?」

  其言下之意便是,可有刺客行刺?是否需要屬下踹門進來救駕?

  「無事,你不必擔心。」沈鶯歌揚聲應道。

  追月放下心來,叮囑了兩句才離開。

  像是故意拿她逗樂似的,容久輕笑出聲,垂目瞥了她一眼,打趣道:「你看,說不定是你瞞著我金屋藏嬌,養了個吃軟飯的呢?可惜不巧,本督今日光明正大地走進來,他便在外頭待得久了些,快被蚊子吃了吧?」

  「……」沈鶯歌白了他一眼,一巴掌拍在他後腰上,報了方才的仇:「之前說要吃軟飯的不是你?你當我是開善堂的,什麼人都能接濟兩口?」

  容久挨了一巴掌也不惱,反而喜上眉梢。

  他閒庭信步似的走到窗邊,挑開插銷,往外一推:「何事?」

  窗外婆娑樹影一晃,窗邊便落下個鬼魅似的黑影。

  暗衛站在窗邊,只露出一片衣角,言簡意賅道:「詔獄出事了。」

  他的聲音無波無瀾,甚至有些低沉,但短短几個字落在兩人耳中,還是讓他們登時臉色一變。

  容久收斂了臉上笑意:「講。」

  暗衛頷首:「鴉青死了。」

  嘭!

  沈鶯歌驀地從桌邊站起,身後的凳子被她起身的動作一帶,重重砸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怎麼會這樣?他們才剛查到一點線索,人怎麼就死了?!

  容久朝暗衛擺了擺手:「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待窗外人影消失,他才合上窗回頭看向沈鶯歌。

  「別急,人死了雖然會有些難辦,但也不是全無辦法,」不等對方問出口,他便再次朝她安撫似的笑了笑:「你先早點休息,我回去看看情況,這兩日你還有的事要忙,等忙完之後,我帶你去見個人。」

  說完,他走到沈鶯歌面前,如白日更衣綬帶時那般,在她眉間落下一枚輕吻。

  「你先把東西收拾好,今日天色已晚,改日我來幫你遷府。」

  原本他們是想飯後便收拾好東西,但前前後後耽擱了不少時間,只能暫時延後。

  等容久離開後,沈鶯歌彎腰把凳子扶起。

  晚飯間那點難得的祥和平靜早已煙消雲散,笑意從她眼中褪去,只留下一道深不見底的溝壑。

  ——

  一個時辰前。

  宮門早早落了鎖,除了今晚當值的宮人外,其他人都已早早洗漱完,準備入睡。

  臨睡前,一個小太監突然肚子疼,本想拉著同屋的人陪自己一起去,但對方已經鑽進被窩懶得動彈,無奈之下,他只好自己提了盞燈,步履匆匆地走向茅房。

  他們這些下人用的茅房自然與主子們是分開的,位置更為偏僻一些。

  那些有頭有臉的大太監一般都有自己的住處,也鮮少來這邊,只有像他這樣負責在外圍掃灑的人才會被打發來這裡。

  這裡同主子們居住的宮殿距離較遠,倒是和冷宮挨得更近些,別說花草山石極為敷衍,就連多幾盞燈都捨不得點。

  因此一到晚上,許多地方便黑漆漆的。

  樹影與假山連成一片,偶爾有隻野貓經過,都能嚇得人心驚膽戰好半天。

  小太監吞了口唾沫,安慰自己這條路走過千百遍,早已閉著眼都能走,沒什麼好怕的,這才加快腳步向前走去。

  等他提心弔膽地解完手,剛一拉開茅房的門,就見對面不遠處的長廊上越過一道黑影。

  小太監手一抖,本就戰戰兢兢的雙腿頓時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手中提著的燈籠摔落在地,噗的一聲滅了。

  過了好半晌,他才抖著手揉了揉眼睛,若是方才沒看錯,那道黑影可不像野貓的身影,倒更像……是個人。

  只是四下昏暗,宮裡又沒有任何動靜,哪怕他連摔帶爬地跑回去將此事告知其他人,別人也只當他是眼花看錯了,根本沒人放在心上。

  半個時辰後。

  一名錦衣衛匆匆走到詔獄門口,同看守的人打了聲招呼,將手裡的腰牌遞了過去:「督主要提審鴉青,命我先來做些準備,他稍後就到。」

  守門的錦衣衛有些狐疑:「怎麼讓你來了?」

  一般對待這種重要犯人,容久都會交給浮寒或逐暖做,就算他們騰不開手,也會交由身邊親信,很少假手他人。

  來人淡然一笑:「那兩位大人公務纏身,今晚輪我當值。」

  守衛又打量了眼他,確認對方不是什麼生面孔,手中的腰牌也確實是容久的沒錯,才點點頭。

  「好,那你進去吧。」說著,他將手裡的腰牌還給了對方。

  來人道了聲辛苦,才從他身邊走過。

  詔獄內常年陰暗森冷,瀰漫著揮之不去的血腥與腐朽氣。

  牆上染著的火苗將他身後的影子拉長,變幻扭動間顯出幾分令人心驚的冷意。

  正被五花大綁的鴉青聽到聲音,抬頭看向門口。

  ……還沒死心嗎?

  他口中藏著的毒藥早在被捕時便讓錦衣衛拿走,為防咬舌自盡,牙關間還勒著條厚實的布帕,緊緊綁縛在腦後。

  來人走到他面前,與他對上視線。

  鴉青口不能言,便用眼神向對方表達譏諷。

  然而下一刻,他的眼睛倏地睜大了,熟悉的手勢映在他的瞳孔中,無聲地表達了對方的身份。

  他很快回過神來,認命地閉上了眼。

  ……這一天,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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