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2024-09-05 01:05:43
作者: 凌沐
酒店的頂樓上,季風拿著一瓶威士忌一口又一口頹廢的喝著,上官瑞走到他身邊,拍拍他的肩膀:「沒事吧?」
他無力抬眸:「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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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必要為了這種女人傷心難過,應該慶幸自己婚前發現了她的不忠,避免了她給你帶綠帽子的機會。」
「現在這樣跟帶綠帽子有什麼區別?」
季風自我嘲解的笑笑。
「至少以後不會了,如果今天你沒有看清她的背叛,這頂綠帽子你不知還要戴多久。」
兩年的感情就這樣付逐東流,季風的心滴出了鮮紅的血,從今往後,他不會再相信愛情,更不會再把自己的心,隨便交給一個人。
原本定了三天的甜蜜之旅,因為季風感情的破裂而草草收場,回去後,季風向上官瑞請了一個月的假,他凌亂的心情和破碎的感情都需要時間好好的整理。
季風一請假,上官瑞便忙碌了起來,一天夜裡,蘭心來到他書房,埋怨的提醒:「我們已經有一個星期沒在一起吃晚飯了知道嗎?」
上官瑞啪啪地敲擊著電腦鍵盤,盯著顯示屏回答:「我最近很忙。」
「呵,以前還說我比工作重要,看來都是偽心話啊。」
他這才把視線睨向她,好整以暇的問:」你這是在埋怨我冷落你了嗎?」
「不是埋怨你冷落我,是不忍心看你這麼操勞。」
「季風休假去了,我身為公司的總裁,不操勞怎麼辦?」
「你不是還有兩個美女秘書嗎?」
「她們只是處理一些簡單的事,季風負責的都是公司的機密工作,不能隨便交給別人處理。」
「哦……」
司徒蘭心恍然,撇一眼上官瑞疲憊的眉稍,突然諾諾的問:「要不,我去幫你怎麼樣?」
「你?」
「對啊,可別小瞧了我,我可是自學過企業管理和商業策劃。」
上官瑞思忖數秒,想到很久之前司徒蘭心對付司徒長風的事,似乎確實有點經商的頭腦,遂答應:「那好啊,如果你覺得在家待得無聊的話,去幫幫我也好。」
上官晴晴很快知道了季風和楊雯麗的事,她風塵僕僕的來到公司,一見到司徒蘭心就問:「嫂子,季風去哪了?」
司徒蘭心搖頭:「我只知道去度假了,但是具體去哪裡我也不清楚。」
她眉頭一蹩:「為什麼那天不帶上我?」
「帶上你事情就不會那麼順利了。」
「我又不會搞破壞。」
司徒蘭心正忙著手上的工作,心不在焉的回答:「都是過去的事了,還追究作什麼。」
「那你真不知道季風在哪嗎?」
「真不知道,我要知道我會不告訴你嗎?」
看嫂子不像說謊,上官晴晴下巴一仰:「我去問我哥,他肯定知道。」
她來到總裁辦公室,裝作楚楚可憐的問:「哥,季風去哪兒了?」
上官瑞看也不看她一眼,就篤定的回答:「不知道。」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不知道?你是不想告訴我是不是?」
上官晴晴生氣的瞪著他。
「我怎麼可能會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
「那他要去什麼地方至少會告訴你啊!」
上官瑞嘆口氣:「他是個成年人,有他自己的生活圈子,不會什麼都告訴我的,還有你,你現在還在讀大學,應該以學業為重,別整天就知道圍著一個男人轉。」
無論上官晴晴如何哀求,上官瑞都一口咬定不知道,結果想問的沒問到,還被莫名數落了一頓。
司徒蘭心看到小姑子失落的從上官瑞辦公室里出來,便走過去問:「怎麼了?沒問到?」
她哭癟癟的點頭:「恩,他不告訴我,我可以從他眼神里看出來,他明明是知道的……」
司徒蘭心深吸一口氣,安慰小姑子:「你先回去,這件事交給我。」
「嫂子,你能幫我問到嗎?」
「只要他知道,我一定會幫你問出來。」
上官晴晴千恩萬謝的回了家,司徒蘭心拿著一摞資料來到總裁辦公室,啪一聲扔到桌上:「季風什麼時候才回來啊?」
「怎麼了?」
上官瑞疑惑的抬眸打量她。
「我快累死了,又沒有薪水的無償勞動。」
呵,上官瑞沒好氣的笑笑:「你才來幾天啊?有三天嗎?」
「怎麼沒有三天?截止下午五點,整好三天。」
「我付你工資行不行,比季風高十倍的工資?」
司徒蘭心點頭:「行是行,但你總得告訴我季風去哪了,到底什麼時候才回來?我心裡好有個數。」
「他去麗江了,大概半個月後回來。」
「哦,知道了。」
司徒蘭心轉身往外走,卻似乎想到了什麼,又折回頭:「你手機借我用一下。」
「幹嗎?」
「打個電話,我手機沒電了。」
「座機不能打嗎?」
「我就想用你手機行不行?怎麼,手機里有什麼秘密不能被我知道嗎?」
上官瑞哭笑不得,把手機遞給她:「隨便你調查。」
司徒蘭心接過手機,疾步走出辦公室,翻出手機里的電話薄,翻了幾圈才找到季風的另一個手機號,拿出筆刷刷的記了下來。
當天晚上,上官家便炸了窩,上官晴晴留了一張紙條,離家出走了。
上官瑞一看到上面寫的留言,便回頭質問司徒蘭心:「你告訴她的?」
司徒蘭心心虛的點頭:「恩。」
「跟我上來。」
他粗魯的拉起她的手,怒氣沖沖的上了樓,關了房門就低吼:「誰讓你告訴她的?」
「沒人讓我告訴她,我自己想。」
「你欠揍是不是?明知道季風不喜歡她,還讓她去找他?」
「愛情是爭取來的,季風現在感情是最脆弱的時候,對晴晴來說是一個走進他心裡很好的機會。」
「你當每個人都是我嗎?受了情傷後隨隨便便的就讓人進來了?」
司徒蘭心震驚的瞪大眼,頭一仰:「怎麼,你後悔了?」
「我沒有後悔,只是晴晴跟你不一樣,你可以刀槍不入,可是她不行,她是隨時都有生命危險的,你這樣讓他去找季風,如果季風說什麼過分的話,對她來說就是一種深深的傷害!」
「愛情是沒有辦法控制的,晴晴即然知道了季風和楊雯麗吹了,就不會按兵不動,你今天能阻止她,你明天也能阻止嗎?」
「能阻止一天是一天。」
「你這是逃避的想法,是對自己妹妹不自信的想法,如果換作我,我不會讓晴晴逃避,我一定會鼓勵她勇敢追尋真愛,只要努力了,即使失敗也是勇者!」
「是,所以現在晴晴走了,不就是拜你所賜嗎?」
「等以後她倆喜結良緣,你會感激我的!」
「那也要有那一天才行!」
上官晴晴到了麗江,立馬撥通季風的電話,聽到熟悉的聲音,她興奮的說:「季風哥,我來麗江了,你能來接我一下嗎?」
季風怔了怔,生氣的說:「你來幹嗎?」
「我來找你啊,我現在正在機場,人生地不熟的,你一定要來接我哦,不見不散。」
沒等季風說話,上官晴晴便掛斷了電話。不給他任何拒絕的機會。
半個小時後,他看到了季風的從計程車上下來,撥腿跑過去,一把抱住他:「我就知道你會來的,季風哥,你還好吧?」
季風將她推出自己的懷抱,冷冷的說:「下午還有一趟返回的航班,準備好回去。」
一聽讓她回去,上官晴晴往地上一蹲:「我不回去,我大老遠的跑過來找你不是為了見你一眼就回去的!」
「那你還想幹什麼?」
季風的語氣透著淡淡的怒意。
「我有話跟你說!」
他一把將她扯起來:「好,那就找地方說吧,早說完早回去。」
兩人來到一家咖啡廳,季風面色陰沉的開口:「說吧,我聽著。」
「我知道你跟楊雯麗的事了。」
「所以呢?」
「你不要傷心,她不值得你傷心!」
「我不傷心。」
「你跟我好吧,我不會背叛你的!」
呵,季風嘲諷的笑笑:「你以為感情的事這麼隨便嗎?想跟誰好就跟誰好?那我跟我楊雯麗有什麼區別?」
「我喜歡你很久了,你不是不知道。」
「可我……」
季風剛想說他對她沒有同樣的想法時,想到晴晴不能受刺激,便改口:「我現在剛失戀,還沒有打算接受新的感情。」
上官晴晴咧嘴一笑:「沒關係啊,我可以等你的,多久都可以。」
短暫的沉默,季風無奈的說:「晴晴,你不要等我,你現在還小,也沒有接觸過什麼男人,等你以後漸漸大了,視野寬闊了,你會發現比我好的男人多的是。」
「不管有多少比你好的男人,都跟我沒關係,我喜歡你,誰也代替不了!」
兩人一直僵持到下午一點,季風看了看腕上的表:「走吧,我帶你去買機票。」
他不由分說的拉起她,硬是往機場的方向拖,上官晴晴奮力掙扎:「你放開我,我說不回去我就不回去。」
「不要鬧了!」
季風憤怒的咆哮:「還閒我不夠煩是不是?」
他強硬的把上官晴晴拉進了機場,替她買票的時候,晴晴眼珠骨碌一轉,貓手貓腳的溜到一處僻靜的地方藏了起來。
季風買了票後才發現身後的人不知去向,他眉頭一蹩就四處找尋起來,上官晴晴躲在暗處看他急得團團轉,心裡樂開了花。
正得意忘形時,竟發現季風不見了,其實季風是去看監控錄像,直覺告訴他,上官晴晴一定還在機場內。
她正四處張望時,肩膀忽爾被人重重一拍,她驚悚的回頭,一看拍她的人是季風,一顆心刷一下涼了半截。
「還想繼續跟我玩捉迷藏嗎?」
季風眼一瞪:「跟我走。」便是兇巴巴的命令。
上官晴晴手一甩,哇一聲哭了起來:「就非要這樣對我嗎?你知道我是抱著怎樣的心情來找你的嗎?」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偷溜出來的,你哥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
「是他讓你逼我回去的,還是你自己本來就不想看到我?」
「我不是出來玩的,我現在心情很煩,我想一個人靜靜,你不要打擾我行不行?」
「我不會打擾你的,我會安靜的待在你身邊,只要能一起吃吃飯聊聊天我就滿足了。」
季風煩燥的揉揉額頭:「我說的不夠清楚嗎?我想一個人靜靜,是一個人,即使你一句話不說的待在我身邊,我也會覺得不自在明白了嗎?」
上官晴晴不說話了,淚水濕透了她的眼眶,沉默了很久後,大廳內傳來了她所乘航班的登機提示,她什麼也沒說,奪過季風手裡的機票,頭也不回的走了。
季風望著她的背影,想說些什麼,可最終什麼也沒說,片刻後,他的手機收到一條簡訊:「即使再怎麼不喜歡我,也不用表現出來,只要像過去那樣,偶爾陪我吃頓飯,我都會覺得很開心,那個男人是喜歡我的,他只是沒有說出來罷了。」
上官晴晴興奮而去、失落而歸,回到家一句話也不說,面無表情的上了樓。
晚上,司徒蘭心從公司回來後,聽到家裡的傭人說小姐回來了,便趕緊來到晴晴的房間,看到她蒙著被子睡在床上,擔憂的問:「怎麼了晴晴?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其實她心裡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嫂子,最後一次了,我不會再那麼沒自尊心的拿熱臉去貼季風的冷屁股。」
上官晴晴可能是哭了很久,嗓子已經沙啞了,季風的冷漠,是對她最赤裸裸的打擊。
司徒蘭心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能夠明白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無奈,只能安慰小姑子:「好了,爭取過就好了,季風不喜歡你,那不是你的錯,是他沒有眼光,是他的損失,總有一天他會後悔的。」
嗚嗚……
上官晴晴撲進嫂子懷裡放聲大哭,蘭心心疼的撫摸她的頭髮,任她發泄心中的苦悶,漸漸的,小姑子不哭了,甚至連抽泣聲也聽不見。
她覺得有些不對勁,低下頭一看,頓時大吃一驚,小姑子竟然昏了過去。
「晴晴,晴晴!!」她驚慌的吶喊,上官晴晴卻沒有任何知覺和意識。
充滿了消毒水味道的醫院裡,司徒蘭心和家人焦急的等在爭診室門外,上官瑞一臉陰霾的站在窗前,司徒蘭心掙扎了好久才諾諾的走過去,愧疚的說:「對不起……」
上官瑞撇她一眼:「為什麼說對不起?」
「我不該鼓勵晴晴去找季風,如果不去找他,晴晴也不會……」
「算了,這是早晚會發生的事,只是去找季風成了契合點而已。」
「她不會有事吧?」
「要等醫生出來才知道。」
上官瑞的表情凝重,司徒蘭心不禁更加內疚,心裡默默祈禱小姑子儘快脫離危險,否則她一定會自責一輩子。
急診室的燈滅了,醫生走出來,所有的人都焦急的圍上去:「怎麼樣?我女兒情況怎樣了?」
「要儘快動手術,腦部已經有出血的現象。」
「什麼時間比較好?」
「三天後吧。」
老夫人一口答應:「好,那就三天後。」
反正是遲早要動的手術,動了以後也就不用再提心弔膽了。
上官晴晴知道了自己的病,卻並沒有表現得過於激動,對她來說,得不到季風的愛,活著與死亡都已經無所謂。
手術的前一天晚上,季風來到了她的病房,沒有吵醒她,只是目不轉睛的打量她。
像是有心靈感應,上官晴晴醒了,看到身邊坐著的人,她懷疑是夢境,木然的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聽說你病了,回來看看你。」
「我沒事,你走吧。」
她別過了頭,不想再與他說話。
「晴晴,我們交往吧。」
季風突然蹦出這樣一句話,上官晴晴怔了怔,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交往吧,以戀愛為基礎,以婚姻為前提。」
她心跳加快,卻不敢高興得太早,而是支撐著坐起身:「為什麼突然改變心意了?是因為同情我嗎?」
「不是,是想試著跟你交往看看,也許你真的是那個適合我的人。」
季風的眼神專注而認真,上官晴晴再也按捺不住自己激動的心情,開心的撲到他懷裡,與他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就算這是一場夢,她也甘願沉醉其中……
或許是因為愛情的力量,上官晴晴的手術十分成功,全家人懸著的心也都落下了,季風每天陪在晴晴身邊,因此,司徒蘭心繼續在公司替上官瑞分憂解難。
這天,公司里來了一位不速之客,一走進秘書室,兩人俱是一愣,司徒蘭心死死的盯著唐琳,唐琳也死死的盯著她。
「你來幹嗎?」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你在這裡幹什麼?」
司徒蘭心沒好氣的笑笑:「這是我老公的公司,我來幫忙不行嗎?」
「切。」唐琳諷刺的冷哼:「瑞哥的公司還沒落魄到要你來替他幫忙吧?」
「我高興,你管得著麼?」
唐琳面色沉了沉,徑直朝總裁辦公室走去,卻在抬手準備敲門時,回頭挖苦一句:「也是,反正也生不出孩子,就只能找點別的事做做,否則真是一點存在的價值都沒有了。」
司徒蘭心抬手扔過去一個文件夾,卻只砸到了門,人已經閃身進了辦公室。
半小時後,唐琳出來了,經過司徒蘭心身邊時,極其不屑的瞄她一眼,昂首挺胸的揚長而去。
她前腳一走後腳上官瑞便也出了來,趴在司徒蘭心桌邊歪頭打量她:「怎麼?生氣了?」
司徒蘭心沒好氣的抬眸:「她來幹嗎?」
「還能幹嗎?談證據的事唄。」
「談好了?」
「約我明天晚上出去談。」
司徒蘭心眉一蹩:「你答應了?」
「恩,反正早晚要解決的,早解決早省心。」
「說好去哪裡談了嗎?」
「地點我來定。」
「那你準備到哪談?」
「就去我常去的那家會所。」
一聽是他常去的會所,她的心才稍稍安定一點,若有所思地叮囑他:「當心一點,唐琳已經不是當初你所認識的那個唐琳了。」
上官瑞點頭:「放心,我自有分寸。」
上官瑞和司徒蘭心從公司下班後,看了看時間,他對她說:「我想去醫院看看晴晴,你去嗎?」
司徒蘭心點頭:「好啊,不過我想先回家給她煮點好吃的帶過去。」
「那要不我先過去吧?」
「恩,也行。」
兩人分道揚鑣,一個往家裡趕,一個趕去了醫院。
上官瑞到了醫院,來到妹妹的病房,看到妹妹正在睡覺,季風坐在她床邊,他悄聲問:「晴晴還好吧?」
「恩,挺好,醫生說恢復的不錯。」
上官瑞眼中閃過一絲感激,指了指外面:「我們到天台聊聊。」
季風撇一眼床上沉睡的人,點頭:「好。」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病房,徑直朝醫院的天台走去,寂靜的病房裡,上官晴晴緩緩的睜開了眼,她其實還沒有睡著。
哥哥的突然出現,令她心中頗為不安,總覺得季風會輕易接受她的感情,一定隱藏著某些她所不知道的隱情。
她掀開被子,穿上拖鞋,亦步亦趨的跟了出去。
夏日的夜晚空氣中瀰漫著濕熱的味道,耳邊到處是知了的叫聲,偶爾有一陣涼風吹過,也只能感受到微微的涼爽。
上官瑞半隱在黑暗中,凝望著季風,沉沉的開口:「晴晴手術能圓滿的成功,多虧了你,謝謝。」
「沒關係,雖然我和她沒有血緣關係,但在心裡,早已經把她看成了我的親妹妹。」
「等她出院後我就會把她送到國外讀書,到時候再以門當戶對懸殊的理由拒絕你們交往,你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季風點頭:「恩。」
兩人沉默了數秒,上官瑞繼續說:「真的,不能喜歡她嗎?一點都不能嗎?」
「晴晴是個好女孩,可感情的事勉強不了,哥哥對妹妹的親情無論怎麼努力都不可能演變成愛情。」
上官瑞深深的嘆口氣:「哎,好吧,你能答應我們暫時接受晴晴的感情,讓她平安度過一劫已經是仁之義盡,我們不該再對你提出更過分的要求。」
他話剛落音,口袋裡的手機響了:「餵?哪位……哦,徐董啊,現在嗎……恩好的,那我現在過去……好,那待會見。」
上官瑞掛了手機,拍拍季風的肩膀,意味深長的點點頭:「天野集團的徐董約我談清一路那塊地皮的事,我先過去了。」
「好。」
季風佇在原地沒動,上官瑞轉身走了,他走的匆忙,以至於沒有發現站在陰暗處一抹小小的,顫抖的身軀。
是的,上官晴晴在顫抖,可是她沒有哭,眼淚只有在傷心的時候才會流,當心麻木的時候,什麼都會忘記,忘記難過,忘記流淚。
她拖著木然的步伐向前走,隔著十步之遙,輕喚一聲:「季風哥。」
季風腦子轟隆一聲,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可當他驚愕的回頭,卻發現不是錯覺,上官晴晴就站在他面前,觸手可及的地方。
「晴晴,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倒抽口冷氣,十分擔心剛才和上官瑞的談話是不是已經被她聽到了。
「病房裡太悶,我出來透透氣。」
「出來多久了?剛出來嗎?」
季風問的眼神十分閃爍。
上官晴晴面無表情的望著他,一字一句的回答:「很久了,跟你們一起上來的。」
整整半分鐘,季風說不出一句話,兩人就那樣茫然的凝視著對方,從晴晴的眼裡,他看到了一種無法言喻的心傷。
「所以……都聽到了嗎?」
「恩。」
她輕輕點頭,盯著地面木然的說:「雖然一直都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當你跟我說會試著跟我交往的時候,我還是相信了,相信因為我的堅持你對我動心了,卻沒想到,到來頭你還是因為我的病才跟我在一起……」
說到這裡,她的嗓音哽咽了,是真的真的很難過。
吸了吸鼻子,她抬起頭,被淚水氳氤的眼眶,在黑夜裡閃耀著絕望的光芒:「這段時間謝謝你的陪伴,我很開心。」
說著,她就要走了。
季風的心狠狠的鷙了一下,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正想說些什麼,她卻微微側目:「放心吧,我會好好的,不會因為感情的失利而放棄我自己的生命,我不是這樣的人,你知道的。」
在轉身離去的瞬間,晴晴的眼淚終於滴落了下來,很狼狽,但是也很慶幸,把自己最後的尊嚴保留了下來。
一天的時間過的很快,上官瑞與唐琳的約會在金子會所拉開了帷幕。
兩人面對面,上官瑞問她:「要喝點什麼?」
「冰茶吧。」
他吩咐服務員:「兩杯冰茶。」
待服務員出去後,會所的包廂里就剩下彼此的呼吸聲了。
「說吧,要怎麼樣,才能把我父母有罪的證據銷毀。」
唐琳沒說話,而是低頭從包里拿出一個文件袋:「這是所有的證據,全部是原件,你驗收一下。」
他接過去,一張一張的查看,多數是當年被指使的人所錄的口供,還有不少照片和一張錄音的光碟。點頭:「什麼條件,提吧?」
「無條件。」
上官瑞有些錯愕,可能是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什麼叫無條件?」
唐琳悠悠的望著他:「在瑞哥你的心裡,我就是這樣一個唯利是圖的人嗎?從來都沒有想過,我會因為愛你,而把這些證據交給你嗎?」
「那你的意思,是無條件的把這些證據交給我了?」
「是的。」
「我確實沒想過,如果是三年前的你,或許有可能,但是現在的你,我不敢有這樣的自信。」
「為什麼?我什麼地方惹瑞哥你討厭了?」
「討厭倒不至於,只是跟你的想法有些漸行漸遠。」
「就因為上次我質問你為什麼替司徒蘭心攬責任的事嗎?」
「不僅僅是這一件事,別的方面也可以體現出來。」
「哪些方面,你都說說看。」
上官瑞嘆口氣:「算了,反正已經不再是過去戀人的關係,說那麼多也沒用。」
「說出來我好改。」
他睨她一眼:「拿的起、放的下,做到這六個字,就可以了。」
唐琳諷刺的笑笑,眼裡閃著瑩瑩的淚花:「好,我知道了,謝謝你給我的金玉良言。」
她端起面前的冰茶,猛喝了一口,起身說:「我走了,再見。」
上官瑞盯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片刻,起身也離開了會所,出了會所的大門,他先是一愣,後開口:「怎麼沒走?」
「等車。」
「要我送你嗎?」
「不用了。」
他也沒有多說什麼,徑直朝自己的車邊走去,拉開車門坐進去,哧一聲發動引擎,正準備離開時,突然從反光鏡里看到了唐琳被四五個男人團團包圍,她的臉上布滿了驚慌和恐懼。
上官瑞眉頭蹩到了一起,心裡微微有些掙扎,不忍心見死不救,又不想跟唐琳有過多的牽扯。
正猶豫不決時,他看到了其中一個男人狠狠的甩了唐琳一耳光,唐琳摔倒在了地上,淚水從她的眼眶裡滾落了下來。
實在看不下去,他推開車門走了過去,怒吼一聲:「你們幹嗎?」
幾個男人齊刷刷的回頭,為首的男人冷哼道:「幹嗎?這小賤人的媽當年還欠了我們一大筆賭債沒還,現在讓她還她還不願意,怎麼,母債女還不應該嗎?」
上官瑞面色陰沉的質問:「欠你們多少錢?」
「算上三年的利息,正好八百五十萬。」
「還了剛才的那一耳光,我給你一千七百萬。」
幾個男人俱是一愣,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時,上官瑞已經走到為首的男人面前,甩手一耳光打在他臉上,然後從包里拿出一張支票,刷刷的簽上大名蓋上章,扔給他:「二千萬,不用找了。」
男人摸著被打的火辣辣的半邊臉,上下打量他一眼,知道他是有身份的人,便切齒地說:「看在這張支票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視線睨向地上的唐琳:「看來女人有姿色確實是好,站在大街上都有人替著還錢,要好好服侍這位爺啊,把這位爺服侍的舒服了,以後不愁沒有好日子過。」
他話剛一落音,上官瑞一拳揮了下去,即使對唐琳已無愛意,但他也不能忍受,他曾經的戀人被人如此羞辱。
這一拳算是宣布了戰爭的開始,幾個男人蜂湧上前跟他打了起來,上官瑞學過柔道,對付幾個粗手粗腳的漢子也不會太吃虧,只是打的時間久了難免消耗力氣,為首的男人趁著他不注意,操起路邊的一個空酒瓶向他砸過去……
啊--
隨著一聲尖叫,唐琳倒在了上官瑞懷裡,她在千鈞一髮之時,替上官瑞擋下了酒瓶,鮮血從她的額頭一直流到上官瑞的襯衫,很快的,上官瑞襯衫被染的血紅。
那幾個男人一看似乎出了人命,嚇得撥腿就跑,上官瑞焦慮的吶喊:「唐琳?唐琳?」
警車已經呼嘯而來,卻是姍姍來遲,上官瑞顧不了太多,抱起唐琳就往醫院趕。
值得慶幸的,唐琳並無大礙,酒瓶或許是砸偏了,只擦破了幾層皮,並沒有傷及腦神經,做了CT後,把傷口仔細包紮一下,醫生就說可以出院了。
出了醫院的大門,上官瑞生氣的訓斥她:「以為自己的頭是鐵做的是不是?誰讓你跑過來替我擋瓶子了?那種危險的場合,就應該待在一邊不要動。」
「你是替我出頭,我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有危險而待在一邊不動,不管怎麼說,今天都要謝謝你。」
上官瑞揮手:「不客氣,就算是個陌生人,我也不會見死不救的。」
唐琳眼裡閃過一絲黯然,是因為上官瑞間接告訴她,他救她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出於一種見義勇為的本能。
「那兩千萬我會還給你的。」
「不用還了,權當是你把證據交給我的酬勞。」
「我一定會還的,我把證據交給你是出於對你的愛,而你替我還這兩千萬,卻不是因為同樣的理由,如果你是因為還對我殘留半分的愛意,那麼我就可以不還。」
除了愛情可以不計較外,其它的都要算得清清楚楚。
上官瑞聳聳肩:「那隨便你吧。」
他不會因為不想讓唐琳還這兩千萬,而偽心的說,他心裡還有她。
「上車吧,我送你回去。」
這一次唐琳沒有拒絕,默默的坐進了他的車裡,一路人兩人很少說話,車子停在她住的公寓,她下車問他:「要不要進去坐坐?」
上官瑞搖頭:「不了,已經很晚了。」
「那路上小心點。」
「恩,你的傷口也要注意。」
他發動引擎,哧一聲車子駛離了地面,開了不到五分鐘,他聽到了一陣陌生的手機鈴聲,疑惑的低頭一看,一眼瞥見唐琳的手機竟然落在了他車裡。
手機的來電顯示是姑姑,上官瑞知道唐琳有一個姑姑,他以前也見過一面,正遲疑著要不要接,想到現在他和唐琳已經分手了,再接她的電話難免有些奇怪,便將手機掛斷,把車子調了個頭,又開了回去。
重新回到唐琳的公寓門前,他拿著她的手機敲了敲門,敲了半天也沒人應,看到門虛掩著一條縫,他伸手把門推開,輕喊一聲:「唐琳,你在嗎?」
沒有人回應,他遲疑數秒,徑直走進去,把手機給她放到了桌上。
轉身正要出去時,卻與唐琳撞個正著,唐琳詫異的問:「瑞哥,你不是走了嗎?」
他指了指身後:「你的手機落我車上了,剛你姑姑有打過電話給你,我怕有什麼急事,所以就給你送回來了。」
唐琳拍拍額頭:「看來我是被砸暈了,以前我可不是這麼丟三落四的人。」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指著客廳的沙發說:「既然來了,就喝杯飲料再走吧。」
「不用了,你早點休息。」
上官瑞抬步正要走,卻被唐琳不由分說的拽到了沙發上坐下:「就算再怎麼想跟我保持距離,也不用如此生分吧。」
她蹬蹬的跑到冰箱前,一邊倒果汁一邊說:「我剛去扔垃圾了,回來的時候還奇怪怎麼有一張跟你一模一樣的車停在我家門口。」
上官瑞接過她手裡的果汁一口飲盡,打了一架又去了趟醫院,確實是有些渴了。
「趙亦晨最近去哪了?怎麼都沒有看到他?」
唐琳目光閃光的回答:「去外地演出了吧。」
「你沒打算接受他的感情嗎?他其實比我更適合你。」
「愛情不是適合就可以,沒有感覺再適合也沒用。」
他點頭:「既然這樣的話,那就不要再跟他糾纏不清了,早點放了他,他也好去追求屬於他自己的幸福,我舅舅家可就他這麼一個兒子。」
「恩,知道了。」
上官瑞放下水杯,起身說:「照顧好自己,我走了。」
他剛邁出幾步,唐琳突然從身後將他緊緊的抱住,哽咽著說:「瑞哥,今晚留下來不行嗎?」
上官瑞身體一僵,馬上將她纏在腰間的手撥開,沉聲說:「我現在已是有婦之夫,請自重一點。」
「就一晚,就只要給我這一個晚上,從此後,我便會帶著這對你所有的美好回憶,消失在你的世界裡。」
唐琳重新抱住他,上官瑞已然不耐煩,一把將她推開,憤憤的低吼:「不要讓我看不起你。」
他這一吼把自己吼的有點頭暈,用力甩了甩頭,眼前卻是地動山搖的模糊,唐琳走到他面前,攙扶住他問:「瑞哥,你怎麼了?」
身體越來越無力,眼前也越來越昏暗,在僅存的一點意識里,他感覺到自己被唐琳架進了臥室,放到了床上,然後,她的臉龐離他越來越近,最後,他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
這一晚,窗外的知了喊出的聲音無比悽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