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幕後黑手曝醜聞

2024-09-05 01:05:11 作者: 凌沐

  司徒蘭心做完Adiana指定她做的所有檢查項目後,便開始忐忑的等待檢查的結果,和在國內做檢查時心情一樣,即想快點知道,又害怕知道,那種矛盾又不安的心理真的無法言喻。

  一個小時後,所有的檢查結果都出來了,司徒蘭心揣著一顆咚咚亂跳的心跟著婆婆進了Adiana的辦公室,她的手心裡早已經汗濕一片,婆婆緊緊的抓著她的手,其實心裡比媳婦還要緊張。

  身為一個財閥世家的一家之主,她比誰都清楚延續香火的重要性,嘴上說沒關係,那只是為了減輕媳婦心裡的壓力,可是真要無法生育的話,沒關係這句話是沒辦法輕易說出來的。

  當然,司徒蘭心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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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diana,結果怎麼樣?我媳婦真的是無法生育嗎?」

  老夫人緊張的詢問老友,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

  Adiana指了指辦公桌的凳子:「先坐下再說。」

  兩人坐了下來,開始仔細聆聽Adiana的分析結果--

  「根據檢查的五大項來看,司徒小姐並非是原發性不育,但是也不代表生育沒有問題。」

  「啊?這是什麼意思?」

  老夫人和媳婦面面相覷,即覺得是好消息又不像是好消息。

  「也就是說,真正影響司徒小姐受孕的原因其實是你的子宮發育不良,也就是說你的子宮比起正常生育年齡的女性來說要小一點。」

  「子宮小?可是我媳婦在國內檢查的兩家醫院都說是原發性不育呢?」

  「這可能是她們虛張了,原發性不育治癒的希望是非常渺小的,但是子宮發育不良就不一樣了,已確定為子宮發育不良的患者,除個別屬先天發育障礙而難以治療外,絕大部分患者都能有較好的治療效果。」

  「太過分了!」

  老夫人一巴掌拍在桌上:「這些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糊弄我上官家,看我回去後怎麼收拾他們!」

  「夕藺,你稍安勿燥,其實這樣的檢查結果對於那兩家醫院完全有藉口推卸責任。」

  「為什麼?」

  「我剛已經說了,子宮小要先確定是不是屬於先天發育障礙,如果屬於先天發育障礙,那他們把它規劃到原發性不育也是沒有錯的。」

  「那我媳婦到底是不是先天發育障礙呢?」

  「這個暫時也不好確定,先治療一段時間看看效果才能知道。」

  「如何治療?」

  「先採用西藥治療,對造成子宮發育不良的因素加以確定、通過促進排卵的方法,使卵巢功能恢復,正常分泌雌、孕激素,從而刺激子宮的生長發育,一個月後你們過來複查,如果子宮明顯增長,就可以排除先天發育障礙的可能,再繼續服藥兩個月後,司徒小姐即可受孕。」

  「太好了,太好了。」

  老夫人一聽媳婦有受孕的希望,頓時心情大好,像個孩子似的在辦公室里跳了起來。

  「那如果服藥後子宮沒有增長呢?」

  司徒蘭心一句冷靜的話,讓原本興奮的婆婆突然靜了下來,是啊,她只往好的方面想了,都忘了還有壞的方面沒有考慮。

  「那就只能做好最壞的打算。」

  「什麼?最壞的打算?」趙夕藺急了:「難道連你也沒有辦法嗎?我可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到你身上了?」

  「夕藺,你先不要著急,先治療一個月看看,到時候我會根據你媳婦的恢復狀態全力以赴的。」

  司徒蘭心視線睨向婆婆:「媽,就這樣吧,這樣的結果對我來說已經很好了,我們就聽從Adiana醫師的安排,先進行西藥治療吧。」

  「恩,好。」

  老夫人點點頭,感激的對面前和自己差不多年齡的好友說:「Adiana,謝謝你了。」

  司徒蘭心和婆婆在美國逗留六天後,才啟程回國,她把Adiana開給她的藥全都藏在了密碼箱內,生怕回國後被上官瑞發現。

  上官瑞接到司徒蘭心要回來的消息後,十分的高興,早早來到機場,等了兩個小時才等到他要等的人。

  司徒蘭心遠遠的看到手捧鮮花的上官她,微笑著向他走過去,上官瑞張開雙臂,她撲進了他懷裡,兩人緊緊相擁,像是分開了一年半載久別重逢的新婚夫妻。

  「咦,光有媳婦的花嗎?我的花呢?」

  老夫人明知兒子只買了一束鮮花,還故意刁難他。

  上官瑞沒好氣的接過母親手裡的行李:「怎麼?跟自己媳婦吃醋嗎?」

  「俗話說,娶了媳婦忘了娘,不是沒有道理的,眼前就是鮮明的例子。」

  司徒蘭心抿嘴輕笑,把花遞到婆婆面前:「給你吧,就當是你兒子買給你的。」

  「不要,我才不會那麼沒骨氣,哼。」

  老夫人頭一仰,便氣哄哄的率先向機場大廳外走去,司徒蘭心與上官瑞相視一笑,無可奈何的跟了上去。

  三個人一踏進家門,上官晴晴便不可思議的質問:「天哪,嫂子你是怎麼做到的?」

  司徒蘭心有些不明所以:「什麼怎麼做到的?」

  「你是怎麼做到在一個星期內把我愛瘋的老娘弄回來的?」

  上官瑞撲哧一笑,俯耳說:「看到沒有,我媽就是這樣一個人。」

  司徒蘭心尷尬的笑笑:「還好吧,其實我沒做什麼,是媽想大家了。」

  「哎喲喂,別肉麻了,我雞皮疙瘩掉一地。」

  上官晴晴誇張的顫抖了一下,把一家都給逗笑了。

  司徒蘭心原本心情不是很好,可是看到小姑子開朗的性格後心情驀然就好了許多。

  晚上,司徒蘭心洗了熱水澡出來後,上官瑞一把從身後將她圈住,然後迫切的啃她的脖子,啃得她又麻又癢,卻使力掙扎:「瑞,別這樣,不要這樣……」

  上官瑞停下了餓狼似的動作,目光灼熱的問她:「分開了一周,你都不想我嗎?」

  「想啊。」

  「哪裡想?」他不安份的手曖昧的指著她的心臟:「這裡想……」繼續下移:「還是這裡。」

  司徒蘭心臉一紅,拍開他的手:「都想,但是……我做了這麼久飛機,有點累。」

  她以為這句話根本制止不了上官瑞的獸行,卻不料他沉思了片刻後,溫柔地點頭:「好,那就休息吧。」

  上官瑞彎腰將她抱到了床上,替她掩好被子,在她的額頭上印下寵溺的一吻,轉身便去了書房工作。

  聽到耳邊傳來清脆的關門聲,司徒蘭心卻還是有點不敢相信,上官瑞這樣就放過她了,實在有悖他平時霸道的個性。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想到藥還沒有吃,她掀開被子下床,像做賊似的打開密碼箱,迅速配好一小把藥丸,然後就著溫水一顆顆的送入了口中。

  真的是很苦,可是心裡似乎更苦,美國之行給了她希望,可是對於未來,她並無太多的信心。

  唐琳的存在始終像一根刺扎在她心裡,還有李甲富,雖然已經許久不曾來找她,但是她知道,他不會就此罷休,現在不來,總有一天,他還是會找上門來。

  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是她能否給上官瑞生個一兒半女,一個女人無法生育,就不是一個完整的女人,一個家庭沒有孩子,同樣也不是一個完整的家庭。

  站在窗邊胡思亂想了半天,身後的門開了,上官瑞結束工作回來了,見她穿著睡衣站在窗前,生氣的拿了件外套披她到身上,說:「幾天不進醫院就好了傷疤忘了痛是不是?」

  「現在天氣暖和了,又不冷。」

  「再暖和也是晚上,即便是夏天的夜晚,都是容易著涼的。」

  上官瑞將她趕回了床上,警告道:「給我老老實實的待著,否者我可不保證洗了澡後會不會獸性大發。」

  司徒蘭心或許是真被他這句話給震懾住了,之後便老老實實的躺在床上,直到上官瑞洗完澡出來,她連身都沒翻一下。

  「是不是我不在你睡不著?」

  上官瑞躺到她身邊,將她拉到自己腋下,抱著她柔聲問。

  「也不是睡不著,就是你在的話可能會睡得踏實一點。」

  「你們這次去美國玩得開心嗎?都去了哪些地方?」

  司徒蘭心怔了怔,目光閃爍的回答:「去了好多地方。」

  「好多地方是什麼地方?」

  「反正有名的地方都去了?」

  「有名的地方又是什麼地方?」

  她無語了,要不要這麼打破砂鍋問到底的?

  「你經常去美國出差,美國有哪些有名的地方你不知道嗎?」

  「當然知道了,我只是想知道你們都去了哪裡?」

  「時代廣場、拉斯維加斯大道、迪斯尼公園、冒險島、尼亞加拉大瀑布……」

  上官瑞眉一挑:「喲,才五六天時間你們游遍了大半個美國嘛?」

  「對啊。」

  「你們怎麼游的?時間怎麼分配的?」

  眼見他追問個不停,司徒蘭心怕被他發現了什麼端倪,便故意打個哈欠:「明天你去問媽吧,我困了,要睡了,晚安。」

  她身子一蜷,便鑽進上官瑞溫暖的懷抱,合上了雙眼。

  四周靜了下來,上官瑞關了床頭燈,司徒蘭心這時卻突然問:「瑞,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恩?什麼問題?問吧。」

  「你喜歡孩子嗎?」

  上官瑞身體驀然一僵,沉默了數秒後反問:「問這個幹嗎?」

  「就是隨便問問,你喜歡嗎?」

  「不討厭。」

  「那你想要一個孩子嗎?」

  司徒蘭心不用想都知道上官瑞會怎麼回答,他怎麼會不想要孩子,他很久很久以前,和她還沒有感情的時候,就提出過生孩子的提議。

  「想聽真話嗎?」

  「當然。」

  「我不想要。」

  司徒蘭心震驚了,她猛得坐起身,立在黑暗中問他:「你說什麼?」

  「我說,我不想要。」

  無法形容這一刻內心的波瀾起伏,她顫抖的質問:「為什麼?」

  「因為有了孩子你的心思就不會在我身上了,無論現實中還是晴晴看的那些偶像劇里,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就會冷漠老公,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孩子身上。」

  「你是說真的嗎?」

  司徒蘭心的聲音哽咽了,卻極力壓抑自己不要哭出聲,這么正常的談話她若是哭了,那就顯得太不正常了。

  「不是真的難道是假的。」

  他生氣的一把將她拉回懷裡,圈著她說:「我只要有蘭心你就可以了,其它的什麼都可以不要。」

  司徒蘭心死死的咬著唇,淚珠在眼眶裡轉了又轉,最後硬生生的被她逼了回去。

  「我以為,上官瑞你和所有成功的男人一樣,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

  「我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成功在哪裡,所以,我和成功的男人不一樣,說我自私也好,無情也罷,我現在確實不想要孩子。」

  司徒蘭心的眼淚終於還是滑落了下來,只是沒有被上官瑞發現而已。

  他的話縱然很殘酷,可是莫名的,司徒蘭心心裡好受了許多。

  就好像原本心頭壓著一座山,而上官瑞卻突然把這座山移到了別處,讓她有了短暫可以喘息的機會。

  這一晚,她睡得十分安穩,天亮後,伸出手掌,陽光從她的指縫穿梭而過,握拳手掌,陽光就好像被她攥進了手心,她一骨碌爬起來,決定從今天開始,面向陽光,重新做回曾經小強一樣打不倒的自己。

  吃了早飯,精神奕奕的去了學校,林愛已經出院了,兩人見面自是有說不完的話,上午上了兩節課,中午正午休時,林愛突然急急的來到她面前,壓低嗓音說:「蘭心,你快打開電腦。」

  「怎麼了?」

  「快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司徒蘭心心裡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迅速把電腦打開,然後林愛點開當地新聞,赫然,一個大標題閃進了司徒蘭心的眼裡--《敗金女為嫁豪門,拋棄十年傻瓜未婚夫》

  她腦子轟一聲,險些沒昏過去,懷揣著憤怒又震驚的心情,她把報導的內容迅速瀏覽了一遍,不知是哪個壞到極致的人,竟然把她和李甲富的約定摸索的清清楚楚,甚至很多語言都是違背事實,說她當年受了李家恩惠答應給李家的傻兒子做媳婦,結果成年後卻不遵守約定,為了攀附豪門,從此踏入上流社會,毅然決然的無視婚約嫁給了有錢人……報導的內容把李家形容得無辜又可憐,司徒蘭心憤怒了,把滑鼠一砸,撥腿奔出了辦公室。

  林愛擔憂的跟在她身後,一直跟著她奔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司徒蘭心哇一聲嚎啕大哭,就在今天,她才決定要向自己無情的命運抗爭,現在卻又發生了這樣令她崩潰的事情,到底她的人生還要狼狽到什麼樣子才會罷休?她真的快要瘋了,真的真的快要堅持不住了……

  「蘭心,你別難過,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比誰都清楚你不是網絡上流傳的那個樣子!」

  林愛急急的安撫她,心裡也是十分憤怒和難過。

  「你清楚有什麼用?別人會怎麼看我?從此以後,我在他們眼裡,就是一個嫌貧愛富的拜金女了!」

  「你不要在乎別人怎麼看,有一句話不是說,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嗎?蘭心,你堅強一點,到現在為止,你什麼困難沒有經歷過,這些小事你完全可以不必理睬。」

  司徒蘭心蹲到了地上,雙手捂著額頭,淚水一顆又一顆的往下掉:「現在我怎麼能當作什麼也沒有發生,我現在的身份不是司徒蘭心,而是上官瑞的太太,這丟的不禁是我的臉,更是丟的上官家的臉,我有什麼臉去面對我的公公婆婆,和他們的親朋好友……」

  心毫無預兆的被撕痛,她又一次,對自己的人生,感到無力而絕望。

  司徒蘭心哭了很久,林愛陪了她很久,說了很多安慰的話,可是那些話卻絲毫起不到作用。

  兩人回到辦公室,迎上的是一雙雙複雜而鄙夷的目光,大多數都來自於女同事,司徒蘭心在學校的人緣向來不是很好,不是她的品性有問題,而是她太過優秀,從來優秀的人都是被孤立的對象,她自然是不例外。

  江佑南對她的情有獨鍾,原本就已經讓女同事嫉妒的要命,偏偏她又嫁進了豪門,而且還是那個傳說中的惡魔,兩個罪名加在一起,想不被人孤立都難,以往她也是無所謂,安安分分的坐好自己份內的事,可如今,那些女同事全都看到了新聞,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她。

  「哎呀,司徒老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這麼好的條件當初怎麼會跟一個傻子有婚約呢?」

  「是啊,這新聞報導的也太過分了,把我們完美的司徒老師形容的簡直道德盡失,你應該投訴他們!」

  「現在是自由戀愛時代,每個人都有追求富貴生活的權利,這些人真是吃飽了撐的,連這個也要管。」

  一群女老師圍在司徒蘭心的辦公桌邊嚌嚌嘈嘈說個不停,林愛氣得臉都綠了,正想打抱不平上前替司徒蘭心說話時,驀然,一聲冷冽的咆哮聲從辦公室的門邊傳了過來。

  「八卦什麼?學校請你們來是教學生的,不是來八卦別人私事的!」

  所有的目光集聚到門邊,一看來人是江佑南,轟一聲,全都各就各位,閉上了自己的臭嘴。

  江佑南意味深長的撇一眼司徒蘭心,什麼也沒說,轉身走了。

  司徒蘭心至始至終未說一句話,很快的,她的手機響了,緊接著,整個辦公室的電話都響了。

  她痛苦的閉上眼,沉吟片刻後,收拾東西頭也不回的走了,司徒蘭心這個名字,本不出名,她很清楚,如果今天她不是上官家的媳婦,沒有人會對她的事感興趣,別說她不是那種拜金女,就算她是,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可因為她是上官瑞的妻子,這件事就不再正常。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短短一個下午,B市大街小巷,上到八十歲老人,下到十來歲孩童,全都知道有一個叫司徒蘭心的女人,為了嫁入豪門拋棄了自己的傻子男朋友,老百姓的心理都是一樣的,立場更是統一的,他們對當官的對經商的都存在一種敵對心理,對於那些想要攀附豪門的女人更是不能容忍的鄙視和痛恨。

  司徒蘭心來到了上官集團,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和在學校一模一樣的目光,只是這些人的目光,因為她的身份,多少都有些懼意,不似她那些女同事,肆無忌憚的打量她。

  她來到九樓,推開秘書室的門,目光空洞的問:「上官瑞在嗎?」

  「瑞總在裡面。」

  季風對於她的到來一點也不驚詫,想必也是看到了新聞。

  司徒蘭心沒有敲門直接走進了總裁辦公室,然後步伐停在上官瑞辦公桌前,低著頭站了一會,才開口說:「對不起。」

  上官瑞嘆口氣,起身繞到她面前,按著她的肩膀問:「為什麼道歉?」

  她緩緩抬頭,紅著眼圈說:「你沒看到新聞嗎?」

  「看到了。」

  他篤定回答:「但是,我不覺得你需要跟誰道歉。」

  「為我的事困擾了吧,現在應該有很多人等著看上官瑞你的笑話。」

  「無所謂啊,誰喜歡看就讓他們看好了,我從來都不是在意緋聞的人,況且,我的緋聞也不是今天這一件。」

  「可我還是覺得很抱歉,因為我而給你造成了這麼大的困擾,別人一定認為你沒有眼光,娶了個這麼不堪的女人。」

  「我的婚姻不需要別人怎麼看,同樣的,我娶誰也沒人管得著,只要我自己知道司徒蘭心你是什麼樣的人就行了。」

  司徒蘭心忍了一路的眼淚唰一下就落了下來,上官瑞的信任和偏袒,在這個時候,無疑是對她最好的安慰。

  「老公,謝謝你。」

  「傻瓜,謝什麼。」

  上官瑞伸手替她擦拭眼淚,一邊擦一邊調侃:「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有女人味了,以前不管怎麼欺負你,你都跟個爺們似的不落淚,可是現在卻動不動就在我面前哭鼻子,你是因為清楚了女人只有哭才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是吧?」

  司徒蘭心破涕為笑:「哪有。」

  「好了,不管有沒有,你掉眼淚我就會很心疼,為了不讓我心疼就不要難過了,這件事我會處理的。」

  「你怎麼處理?」

  「先查一下散步謠言的人是誰,然後還原事實的真相。」

  司徒蘭心心一緊:「你是想把我為什麼跟李家簽訂婚約的經過公布出來嗎?」

  「恩。」

  「不行。」

  她想都不想就拒絕:「絕對不可以這樣。」

  「為什麼?」

  司徒蘭心的眼淚不爭氣的又落了下來:「童年的回憶是我心中無法磨滅的傷痕,我已經很難過了,不想再把傷口暴露出來給所有人看,即使這樣可以證明我的清白。」

  上官瑞心疼的將她攬進懷裡:「對不起蘭心,我沒有考慮到你心中的感受,對不起。」

  司徒蘭心靠在他肩膀小聲抽泣,真的是很累很累,凌亂不堪的生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果僅僅只是波及到她一個人還好,可是牽連到上官瑞,她的心真的是過意不去。

  傍晚回到家,站在白雲公館門前,她徘徊了很久都不敢進去,不敢面對疼愛她的公婆。

  直到上官瑞回來,牽著她的手一起進去,面對客廳里坐著的公婆和小姑子,她剛想開口道歉,婆婆搶先發話了:「下午的新聞我們都看到了,蘭心你不要覺得內疚,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你公公已經聯繫人把這些新聞撤了,只是這個散布謠言的人太可惡,竟然好像料到我們上官家會封鎖新聞似的,給B市所有的報社和新聞界都投了稿,甚至連相鄰的市都得到了消息。」

  「這件事你們不要管,我會處理的,堵的了一家網站堵不了悠悠之口,先吃飯吧。」

  上官瑞淡定的瞄了家人一眼,心中其實已經有了想法。

  「蘭心,別難過,不管現在別人怎麼說你怎麼看你,在我和你爸眼裡,你都是絕無僅有的好媳婦。」

  「還有我,在我心裡,嫂子是全天下最好的嫂子。」

  上官晴晴舉手發言,明確自己與嫂子統一戰線的立場。

  「謝謝媽,謝謝爸,謝謝晴晴。」視線睨向身邊的上官瑞:「也謝謝你。」

  「行了,謝一圈你不累我聽得都累,快吃飯。」

  吃了晚飯,司徒蘭心上樓就撥通了李甲富的電話,電話很快接通,略微驚訝的聲音:「真是沒想到,蘭心你還會打電話給我呀。」

  「甲富叔,是你做的吧?」

  李甲富愣了愣:「我做什麼?」

  「關於我不遵守約定,嫁給上官瑞的事,現在B市到處都在盛傳。」

  「呵,原來你還知道你不遵守約定啊?」

  「這麼說你是承認了?」

  「抱歉,我可沒做過這樣的事,不過,如果我知道是誰做的話,我一定會很感激他的,因為這正是我一直想做卻不敢做的。」

  啪,李甲富掛斷了電話。

  司徒蘭心無力的坐到了沙發上,陷入了深深的混亂之中。

  上官瑞來到臥室,見她一臉疲憊,很心疼的問:「還在為那件事煩惱嗎?」

  「沒有。」

  司徒蘭心努力擠出一絲笑容:「都答應了你不會放在心上,自然就不會放在心上了。」

  「沒放在心上就好。」

  上官瑞理了理她鬢角的碎發,安撫說:「相信我,不會讓你一直這樣不開心,不會讓那些不懷好意的人製造出一些不懷好意的事來給你造成困擾。」

  司徒蘭心靠到他懷裡,悠悠的說:「估計謝謝這句話你今天都聽夠了。」

  「是啊,所以不用再說了,真心相愛的人不用說對不起也不用說謝謝。」上官瑞嘆口氣:「我們蘭心現在已經夠累了。」

  她猛得抬起頭,心裡十分詫異,為什麼上官瑞這句話,聽起來和那天晚上在美國給她打電話時一樣怪怪的呢?

  隔天清早,雖然緋聞滿身,但是出於責任感,她還是去了學校,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給學生們上課,給學生們批作業,用她頑強的意志力跟殘忍的現實對抗著。

  林愛突然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尖叫一聲:「蘭心,你快來。」

  司徒蘭心以為又是發生了什麼讓她接受不了的事,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了林愛的辦公桌前。

  驀然的,她愣住了。

  在林愛的電腦上,此刻正在播放著上官瑞以公司的名義召開的記者會。

  上官瑞一身筆挺的西裝,臉色淡然的坐在執行長的位上,季風坐在他旁邊,四周圍滿了各家報社各家網站的記者,她們爭先恐後的向上官瑞提問,都想得到繼昨天曝光的醜聞後,上官瑞回應的第一手資料。

  司徒蘭心屏住呼吸,盯著電腦屏幕,她完全沒有一點心理準備,很擔心上官瑞是不是要將她的過去曝光出來,也許那樣會有很多人開始同情她,可是她不要這樣的同情,她只想把那段不堪的往事埋在心底,成為永久塵封的秘密。

  「大家好,請做到位置上,按順序一個一個提問。」

  上官瑞言簡意賅的示意記者入座,臉部表情依舊是波瀾不驚。

  「瑞總,我是商報的記者,我想知道,今天您召開這個記者會,是不是想要說明你並不知道你妻子與別的男人曾經有過婚約?」

  上官瑞銳利的目光向那名記者掃一眼,鄭重回答:「錯,我從一開始就知道。」

  「瑞總,那你從一開始就知道,為什麼還要與她結婚呢?你是否清楚與你妻子有婚約的那個人,是一名智殘人士,是被社會極度同情的對象。」

  「我知道,但是愛情與同情無關,我對我的妻子一見鍾情,她並非是因為貪圖我的錢財才嫁給我,而是因為我一直在強勢的追求她,她的父親生意遇到了瓶頸,我就藉此機會把她娶進了家門,她完全是迫於無奈,而非像某些不實的報導描述的那樣嫌貧愛富,更何況,與她有婚約的那家並不貧窮。」

  「那照你這樣說,其實是你利用權勢搶了傻子李夢龍的未婚妻是嗎?」

  「你們要這樣理解也可以。」

  「那你不會覺得愧疚嗎?跟一個傻子搶女人?」

  「我妻子與李夢龍的婚約是建立在法律無效的情況下,一開始她是迫於無奈,但是後來我們是真心相愛,這樣的情況,怎麼能算是搶?」

  「可是李家是有你妻子按了手印簽了名字的婚約合同,你即然知道她與別人有婚約,還利用權勢將她娶進家門,這會不會有點欺負弱勢群體的嫌疑?」

  呵,上官瑞嘲諷的笑笑:「這位記者,你有沒有一點常識?按了手印簽了名字的合同就一定有效嗎?你知道我妻子簽那份合同的時候才多大嗎?十二歲,試問一下,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簽這樣的合同,你們就沒想過,她也是被逼無奈的?」

  現場一片寂靜,另一名記者很快打破了這份寂靜:「那你妻子當時是被什麼逼得簽下那份合同呢?」

  司徒蘭心的心再度懸起,卻在聽到上官瑞的回答後落了下來。

  「不好意思,這是隱私問題,請恕我無法相告。」

  「瑞總也許你的話很有道理,但是在我們平常人看來,李夢龍是很需要一個能照顧他一生的伴侶,因為他智商的問題,可能很難再找到一個願意嫁他的女人,而你卻不同,你除了你妻子什麼樣的女人都可以擁有,為什麼當時就不能有一絲憐憫之心,成全了他們呢?」

  上官瑞的火氣已經快要蓋不住了,他身子一斜,低聲質問季風:「你從哪找來這一幫白痴記者,是想逼我打人嗎?」

  「對不起瑞總,我錯了,千萬不要動手,否則後果會很嚴重。」

  季風面朝記者微笑,嘴裡卻念念有詞。

  上官瑞深吸一口氣,微笑著回答:「我一開始已經說的很清楚,愛情與同情無關,難道因為同情一個人就要毀掉另一個人的一生嗎?你們可以換個角度思考一下,當時我妻子不愛我也不愛李夢龍,但是她嫁給李夢龍,只會一生不幸,可是嫁給我,她卻獲得了幸福,這是鮮明的對比,只要你們理智的看待問題,就不會覺得我是再跟一個弱勢群體搶女人,而是我拯救了一個女人不幸的人生。」

  「瑞總,你確定你說都是事實,而非為了自己的霸道行為找藉口?你口口聲聲說你的妻子現在過的很幸福,這是你妻子的親身感受,還是你單方面的自圓其說?」

  上官瑞再也忍不住了,這個記者明顯是來鬧場的,從一開始,就再挑戰他的底線。

  啪得一聲,上官瑞把面前的茶水杯扔了過去,冷喝道:「滾出去。」

  現場發出一聲尖叫,有記者開始拍這個畫面,季風立馬阻止:「不許拍,不許拍--」

  電腦屏幕上的直播停止了,司徒蘭心的心情也沉入了谷底,上官瑞為了幫她證明清白,還為了不把她的往事揭露出來,竟然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到了自己身上,這份深情她到底該何以回報……

  「天哪,司徒老師你簡直太有手段了,竟然讓上官瑞開記者會幫你澄清誤會,你簡直就是我們女人的偶像。」

  「是啊,做女人要是能做到我們司徒老師這種境界,那就算是成功了。」

  林愛聽著這些酸溜溜的諷刺之語,再也沉不住氣了,一巴掌拍到桌上:「少在那裡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看看你們一個兩個,哪裡有一點為人師表的樣子!」

  「呵,我們沒有為人師表的樣子,那為了嫁入豪門拋棄傻子未婚夫的人就有嗎?」

  司徒蘭心冷笑一聲,默默的出了辦公室,對於這些冷嘲熱諷,她其實已經習慣了。

  這段視頻儘管在第一時間被封鎖,可還是有不少人都看到了,其中就包括唐琳,她怒氣沖沖的來到上官集團,一見面就質問上官瑞:「你知道你今天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嗎?」

  「不知道。」

  上官瑞頭都沒抬,冷冷回答。

  「你不該為了一個貪慕虛榮的女人召開什麼記者會,更不該為了她得罪記者,現在你砸人的視頻已經流出來了,很多網友都在罵你!你知不知道?!」

  「那就罵吧,無所謂。」

  上官瑞不以為然的態度徹底激怒了唐琳,在她的眼裡,他的這種不以為然其實是對司徒蘭心愛的表現。

  她,無論如何接受不了。

  「瑞哥,你以往的冷靜哪去了?司徒蘭心只是個會給你帶來麻煩的女人,這種女人你就應該敬而無之,否則以後她還會給你帶來更多的麻煩。」

  上官瑞緩緩抬頭,直視著她說:「她既然是我的妻子,她的事我就不可能不管。」

  「那你也不能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你這樣的舉動會讓你們公司的股票下跌很多!」

  「如果損失一點錢,可以讓我妻子不再背負拜金女的包袱,我覺得很值。」

  唐琳沒想到上官瑞會如此偏袒司徒蘭心,整個人快要氣瘋了:「瑞哥,你怎麼可以這樣?」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樣?看到她被毀謗置之不理嗎?」

  「就是應該置之不理,司徒蘭心並不是什麼公眾人物,即使有負面新聞也只是暫時性的,過段時間自然就會平息,可你不一樣,你是商界有頭有臉的人,你替她攬責任波及的不是你個人,而是你家族的企業。」

  上官瑞聞言諷刺的笑了,他用那種陌生的近乎冰冷的眼神直視著面前的女人說:「唐琳,曾經我很遺憾我們莫名其秒的分開了三年,可是現在我不遺憾了,因為分開的這三年,讓我看清了原來我和你的價值觀竟有如此懸殊的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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