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神一樣存在的人
2024-09-05 01:05:01
作者: 凌沐
司徒蘭心見他這樣突然回來,心底划過一絲驚喜,可嘴上卻還是冷硬的說:「不是叫你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請記住𝔟𝔞𝔫𝔵𝔦𝔞𝔟𝔞.𝔠𝔬𝔪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上官瑞專注的凝望著她,緩緩伸出大手,沾了沾她鼻翼處的淚痕,悠悠道:「我要真就這樣走了,你怕是再不會原諒我了吧?」
司徒蘭心賭氣的撇過頭,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好了,別生氣了行嗎?這次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深深的知錯了,回頭隨便你怎麼報復我都行,現在咱就先把身體養好,OK?」
司徒蘭心吸了吸鼻子,轉過頭問他:「真知道錯了?」
「真知道了。」
「想讓我原諒你?」
「想。」
「那好,我就給你一個被原諒的機會。」
「什麼機會?」
上官瑞疲憊的雙眼綻放出一抹光彩。
「我們回家住。」
驀然的,他愣住了,臉上的表情瞬間凝結,見他不說話,她問:「怎麼?很為難嗎?」
「別的我都可以答應你,唯獨……」
「那就什麼都不要說了,我想讓上官瑞你為我做的就是這件事,如果你不答應的話,我們之間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蘭心,你明知道我的心思,為什麼還要提出這麼讓我為難的要求?」
「越是為難的要求你答應了越是證明你對我的感情非同一般,不是說自己是真心的嗎?那就讓我感覺一下吧。」
上官瑞糾結的站起身,捏著眉心在房間裡來回走了幾圈,最後為了能讓司徒蘭心原諒自己,只好硬著頭皮答應:「好,回去。」
司徒蘭心緊繃的臉這才柔和一點,她視線睨向他:「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回家後不許再跟爸媽吵架,不管他們曾經做過什麼,都要一如即往的愛他們。」
上官瑞走到她面前,兩手按在床肘上,「你不覺得有點強人所難嗎?」
「那我讓你回家幹嗎?就為了讓你跟他們整天吵個不停?」
「行了,我知道了。」
上官瑞煩燥的嘆口氣,指著桌上買來的早餐:「全部吃光。」
「不想吃了。」
「怎麼?你的要求我必須答應,我的要求你就可以無視?」
「那我們一起吃?」
司徒蘭心倔強的望著他,他撫額嘆息:「哎,真拿你沒辦法。」
上官晴晴送了唐琳回家後,便把車子又開往了醫院,這一次,沒再向來時那般風瑞電掣,而是開得極慢,欣賞著沿途不算很美的風景。
經過一家泡芙店,她把車子停了下來,準備進去買點吃的給嫂子,泡芙店的隔壁是一家咖啡廳,上官晴晴徑直向里走,忽爾感覺到剛才好像不經意間瞥見一抹熟悉的人影,她把腳步又折了回來,視線往咖啡廳內一掃,隔著一層透明的玻璃,她看到了臨窗的位置,坐著一男一女,那女人就是化成灰她也認識,是季風口中愛著的女友楊雯麗,而那個男人卻不是季風。
更讓她血脈憤張的是,楊雯麗跟那個男人關係親密的像是一對戀人,兩人坐在一起,男人攬著她的肩膀貼在她耳邊不知說著什麼,楊雯麗一個勁的傻笑,笑得上官晴晴簡直想吐。
她立馬拿出手機,背過身撥打季風的電話,電話一接通,她便憤怒的說:「你快到左岸咖啡來。」
「幹嗎?」季風不解。
「你女朋友背著你跟別的男人打情罵俏呢!」
「胡說什麼?」他明顯不信。
「我說的是真的,你不信你自己過來看!」
「我現在忙著呢,你哥又不在公司,你就別瞎鬧了。」
上官晴晴沒想到季風完全不相信她,頓時氣得火冒三丈:「誰瞎鬧了,就算我喜歡你,我也不會吃飽了撐的挑撥你和楊雯麗的感情,你給我等著,我現在拍下來發給你看!」
她氣惱得把電話給掛了,然後轉過身,準備把楊雯麗和男人曖昧的照片拍下來發給季風,結果一轉身傻眼了,剛才的位置上兩個親熱的人不知何時已經離開。
她撥腿跑進咖啡廳內,左右環顧一圈,確定已經看不到楊雯麗的身影,而她坐過的位置上,兩杯喝了一半的咖啡還冒著熱氣。
「真是沒腦子!」
上官晴晴懊惱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頭,她怎麼就不知道在打電話前把她們拍下來呢,這樣的話季風就沒有理由不相信她了。
出了咖啡廳,越想越覺得不甘心,她坐進車裡,哧溜一聲把車子開到了上官集團,然後,氣勢洶洶的乘電梯上了九樓。
推開秘密室的門,季風不在位置上,她就坐下來等他,看到電腦顯示屏的桌面竟然是楊雯麗的照片,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拿起滑鼠就把屏幕給換了,換了個青山綠水的桌面。
季風從外面回來看到上官晴晴坐在他辦公室,他沒好氣的問:「你還真沒完沒了了?」
把手裡的資料放到桌上,往辦公椅上一坐,看到電腦上剛剛換過的桌面,臉色立馬沉下來:「你動我電腦了?」
「就是幫你清了清桌面而已。」
「誰讓你替清我桌面的?」
「沒人讓,我自己看不順眼。」
季風眼一瞪:「要你看順眼什麼?只要我自己看著順眼就行了。」
「一個背著你跟別的男人劈腿的女人,你到底看她哪裡順眼了?是不是你就是喜歡她那種犯賤的女人?」
「上官晴晴!」
季風粗暴的低吼,把她嚇了一跳,怔怔的望著他,心裡驀然很難過,季風他從來都沒有用這樣的口氣跟她說過話。
「不管你對楊雯麗有什麼意見,她都是我的女人,我不許你在我面前侮辱她,否則不管你是誰的妹妹,我都會對你不客氣。」
「怎樣?要打我嗎?」
晴晴也來火了,騰一聲站到季風面前,生氣的罵道:「你眼睛是不是瞎了?跟她處了二年都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女人嗎?」
「你給我出去!」
季風修長的手指往門邊一指,毫不掩飾對她的氣憤。
上官晴晴愣了幾秒,突然怒火中燒的推了季風一把,歇斯底里的咆哮:「你就是個笨蛋,是個全天下最笨最笨的笨蛋!!總有一天,你會因為今天對我的態度而後悔的!!」
司徒蘭心掛完了兩瓶水正好是十點,上官瑞一直陪在她身邊,出了醫院,她對他說:「送我去學校吧。」
「路都站不穩去學校幹嗎?回家休息去。」
「不用了,我沒事。」
司徒蘭心很堅持,上官瑞知道她的倔脾氣,一邊拉車門一邊說:「那一起吃午飯吧,吃了午飯我再送你去學校。」
「吃了早飯才沒多久,誰吃的下,就直接送我去學校好了。」
上官瑞把車子開到了B中,待司徒蘭心下車後,他很不放心的向她確認:「真的沒關係嗎?」
「沒事,放心吧,我沒某些人那麼脆弱,一個晚上要去好幾次急診室。」
司徒蘭心含沙射影的一句話,上官瑞不會聽不出來,他點頭,「那好吧,下午我再來接你。」
待他車子駛遠後,她才亦步亦趨的向學校里走,頭頂上的太陽很刺眼,她快要走到辦公室時,兩眼一黑差點栽倒在地,幸虧一雙有力的胳膊及時攙扶住了她,才使得她沒有摔得很慘。
她緩緩抬頭,迎上江佑南關切的目光,趕緊縮回胳膊,匆匆道一句:「謝謝。」
「哪裡不舒服嗎?」
江佑南語氣里的關切之意更為明顯,她搖搖頭:「沒有,我去上課了。」
往前走了兩步,赫然發現林愛就站在前方,落寞的看著他們。
她心一緊,忙上前解釋:「林愛,你別誤會,我剛才差點摔倒,江校長只是碰巧路過攙扶了我一把。」
林愛苦澀的笑笑:「誤會什麼啊,我有什麼立場來誤會你們?別說這樣的話了。」
江佑南向她倆走來,用工作的口吻說:「今天晚上,有一位重要人士過六十歲大壽,你們倆還有張老師費老師,跟我一起參加。」
「我就不去了。」
林愛想都沒想就拒絕。
「不可以,這位重要人士在教育界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他的一句話可以改變一個人的一生,所以我打算過些時候請他到學校給學生們做一次演講。」
「那你自己去就可以了,讓我們這些老師跟著幹嗎?」
司徒蘭心很不解。
「你們不了解這個人,他這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錢,所以我出再多的錢也不一定能請到他,只能從別的途徑想辦法。」
「什麼人啊,這年頭還有不喜歡錢的人嗎?」
林愛皮笑肉不笑的聳聳肩。
「當然了,越是德高望眾的人越是不喜歡錢,只有跟他們有共同語言和話題,他們才有可能會答應你提出的請求。」
「可是我們去能幹什麼?」
「你們四個是我們學校的優秀教師,又各有所長,司徒老師擅長文學,林老師擅長繪畫,張老師擅長古董研究,費老師擅長天文地理,這些都是這位重要人士平常喜歡研究的項目,所以帶你們四個人參加他壽宴的目的就不言而喻了。」
「這個任務貌似有點沉重,我們可能沒里辦法完成。」
「盡力而為吧,實在辦不到也沒辦法,現在畢業班的學生壓力都大,也不是我們一個學校想請到他,明天晚上會有很多別市的學校派代表過來,就算是辦不到,我們也要全力以赴。」
江佑南說話時臉上的表情很嚴肅,林愛和司徒蘭心便意識到了,能請到這位重要人士似乎對學校真的很重要,雖然心裡都沒什麼底,但是也暗下決心,會盡最大的努力。
下午四點半,司徒蘭心接到上官瑞的電話:「喂,幾點下班?」
「五點,不過你不用來接我了。」
「為什麼?」
「我晚上有個應酬。」
「應酬?」上官瑞眉一挑:「你一個老師有什麼應酬?」
「代表學校參加的應酬,非常重要。」
「不會是江佑南那小子出的主意吧?」
「是江校長提出來的,不過不是我一個人,而是四個老師,包括林愛在內。」
一聽四個老師,上官瑞才鬆了口氣:「一定要去嗎?」
「是的。」
哎,他嘆口氣:「其實我今晚也有個很重要的宴會要參加,本來是想讓你陪我一起的,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司徒蘭心對他那些應酬興趣乏乏,認為都是有錢人玩的社交遊戲而已,便隨口提議:「讓季風陪你不就行了,這本來也就是秘書的職責。」
「關鍵季風是男人,這樣的場合一般都是男女搭配。」
呵,果然是上流社會的金錢遊戲。
她沒好氣的哼一聲:「又不是幹活要男女搭配,你就讓他陪你吧,就這樣,我先掛了。」
五點整,司徒蘭心與林愛,還有另外兩名老師跟著江佑南從學校出發,來到了那名重要人士的壽宴地點。
下了車,司徒蘭心與林愛面面相覷,眼前聳立的別墅像是歐洲皇家的宮殿,是一座非常宏偉的建築,門口停放著不計其數的轎車,而且多數都是名牌,從這些參加宴會的人就可以看出來,這位重要的人士的身份地位絕對是重量級。
「跟我進去吧。」
江佑南拿出母親好不容易幫他弄到的五張邀請函,領著四名教師陸續進了別墅的宴會廳,一進宴會廳的大門,司徒蘭心就有些眼花繚亂,她以為白雲公館的別墅已經夠奢侈了,卻沒想到還有比白雲公館更奢侈的地方。
整個大廳可以容納五六百號人,且每個人都有固定的位子,與上官瑞帶她參加的那些宴會截然不同,更重要的是,所有來參加的人穿得都很正式,男士穿西裝打領帶,女士則是穿職業裝,放眼望去,找不到一個穿露肩露胸禮服的女人。
這樣的穿著,就可以看出,這個宴會的高雅之氣。
司徒蘭心與林愛一行人坐到了第三排,看著前方還在不斷湧進的客人,林愛很緊張,悄悄俯耳詢問司徒蘭心:「你說待會江校長該不是要我們上台去發揮專長來博取這位重要人士的興趣吧?」
「應該不會吧。」
「最好不會,否則我會找個地洞鑽進去。」
「為什麼?」
「太丟人,我從來沒在這麼多人面前表演過自己的專長,你看這些人,非富即貴,什麼名字畫沒見過,我那雕蟲小技就不要拿出來丟人了。」
「放心吧,應該不會是這樣的,這裡這麼多人,每個人都上去表演一段,那這宴會一個月都結束不了。」
「你也擔心吧?假如讓你上去朗誦一首小詩小散文什麼的,我覺得也挺丟人。」
司徒蘭心沒好氣的笑笑:「我覺得比起費老師的天文地理,我算是好的了。」
噗。
林愛笑得差點失聲,捂著嘴痛苦的說:「費老師一上去,估計這裡人就跑光了。」
「為什麼?」
「地震呀。」
噗。
兩人笑成一團,坐在兩人旁邊的費老師,是一名五十多歲的男人,戴著一副斯文的黑框眼睛,經常在辦公室里戲弄一幫同事,明天會地震。久而久之,大家就給他取了個綽號,費(會)地震。
「呀,呀,那不是你老公嗎?」
林愛突然止住笑聲,指了指前方一身名牌西裝英俊的男人,司徒蘭心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竟真的是上官瑞,而且季風也跟來了。
「他怎麼也來了呀?」
「不知道,我去問問。」
司徒蘭心起身,繞過黑壓壓的人群,來到第一排的位置,第一排都是貴賓座,是今天的壽星親自邀請來的,而非像她們幾個人,只是憑著普通邀請函才來到這裡。
「喂,你怎麼來了?」
她手往上官瑞肩上一拍,上官瑞本能回頭,瞥見是司徒蘭心,半天沒反應過來……
「傻了,我問你話呢。」
上官瑞這才反應過來,反問她:「你所說的重要應酬就是這個?」
「是啊,那你所說的宴會也是這個?」
「恩。」
上官瑞點頭,然後沖身邊的季風說:「你,到後面去坐。」
「為什麼?」
季風一看到後面黑壓壓的人群,就是一臉不樂意。
「沒眼力見嗎?沒看到太太站在這裡?」
季風心不甘情不願的站起身,把位置讓給了司徒蘭心,臨走還不忘調侃:「悠著點,後面幾百雙眼睛看著你們呢。」
「你跟這重要什麼人士什麼關係?」
司徒蘭心坐定後,悄悄的詢問上官瑞。
「恩師關係,多年前,受過他的一些啟發。」
「那這麼說,你們關係很好嘍?」
司徒蘭心暗暗竊喜,看來藉助上官瑞的關係,請到這位重要人士到學校演講應該不是什麼困難的事了。
「還可以。」
「那能不能幫個忙?」
「什麼忙?」
司徒蘭心剛想開口,驀然撇見入口處走來一個令她鬱悶的人物,她臉色倏得沉下來,上官瑞疑惑的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看到唐琳的身影后,馬上解釋:「別誤會,她來這裡跟我沒關係。」
「那她來這裡幹什麼?」
「我怎麼知道,都說了跟我沒關係。」
上官瑞也很鬱悶,怎麼早上才分得手,晚上就又遇見了。
連他自己,都覺得有點推脫不了的嫌疑。
「我又沒說她是跟你來的,你那麼緊張幹嗎?心虛啊?」
「我不是緊張,我不是怕你誤會嗎。」
「你倆要是一起進來我有可能會誤會,但是一前一後進來我誤會什麼?」
「好,很好,不誤會再好不過了。」
唐琳拎著包也坐到了第一排的位置,經過上官瑞身邊時,一點也不意外,溫柔的沖他笑笑,笑得上官瑞頭皮都麻了。
司徒蘭心可笑不出來,窩一肚子火只能往上官瑞身上發泄,她狠狠的擰了一下他的腿,疼得他面部扭曲卻也只能忍著。
嘀嘀,手機傳來簡訊提示,她低頭一瞧,是林愛發過來的:「江校長有令,回來坐。」
她沒有忘記身上肩負的使命,壓低嗓音對上官她說:「我去後面坐了,你眼睛敢往右邊瞧的話,會死得很慘。」
「幹嗎去後面坐,就坐這裡。」
上官瑞拉著她的胳膊不讓她走。
「我們可不是來玩的,還有重要的事,回頭再跟你說。」
「那你剛才讓我幫什麼忙?」
「回頭一起說。」
司徒蘭心意味深長的與唐琳對視一眼,轉身去投奔了自己的團隊。
生日壽宴正式開始,司儀的出場讓原本混亂的大廳瞬間便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等著一睹壽星的尊容。
司徒蘭心心裡不住的想,唐琳跟這位重要人士又有什麼關係?她怎麼也坐在了貴賓席?
「各位來賓大家好,歡迎你們來參加喬老先生六十歲大壽,距離喬老先生五十歲壽宴已經過去了十年,這十年喬老先生無論在我們商界、政治界抑或是教育界都做出了無法衡量的奉獻,現在就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喬老先生隆重登場……」
啪啪啪--
現場爆發出火熱的掌聲,在大家的期待下,宴會的核心人物出現了,身著一套白色休閒裝的老人,看起來與普通人並無什麼與眾不同之處,司徒蘭心震驚的凝望著那位老人,突然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乞丐……」
靜的鴉雀無聲的大廳,頓時像爆炸了一般,所有人都把視線睨向了她,站在她旁邊的林愛嚇得臉色蒼白,狠狠的掐她一把,沉聲訓斥:「你瘋了,你怎麼叫人家乞丐!!」
「他就是乞丐啊……」
司徒蘭心整個人都懵了,像是現場只有她一個人似的,完全沒意識到有多少雙眼睛在把她當瘋子一樣打量。
上官瑞也是震驚的望著她,要不是隔得遠,他真想一巴掌拍醒她,到底在胡說八道什麼。
喬老先生微微一笑,開口打破了僵局:「大家好,想必這裡的人都認識我,但我還是得介紹一下,我是喬文軒,因擔任的職務太多太雜,就不一一介紹了。非常感謝大家百忙之中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考慮到時間就是金錢,所以我是十年過一次生日,十年以前的熟悉面孔還有很多,但是再過十年以後,我可能就認不出你們了,不是我老眼昏花,也不是我犯了痴呆,而是有可能,我已經被閻王老爺請去喝酒了。」
「哈哈哈--」
宴會現場爆發出輕鬆的笑聲,每個人都被他幽默的語言逗樂了,司徒蘭心心中百感交集,她沒有認錯人,前面那個所謂的重要人士,上官瑞的恩師,絕對就是那一晚在海邊,揚言要與她一起輕生的老乞丐。
雖然很想不通,很理解不了,可是也只能暫時壓抑著,等瞅准機會,再找他問個清楚。
喬文軒開始了慷慨激昂的演講,司徒蘭心不得不承認,確實很令人震撼,每一句話都像是一碗心靈雞湯,清洗著人們灰暗的心靈。
演講完之後,全場再次爆發出激烈的掌聲,然後喬老先生宣布:「在晚宴開始前十五分鐘,大家可以隨意提問,只要不是牽扯到隱私問題,一定會一一回復大家。」
他話一落音,就開始有人站起來向他提問,一個人坐下另一個人站起,問的問題各式各樣,有涉及到官場,生意場、也有涉及到教育,還有涉及到人生觀等等。
喬老先生的回答十分精湛,令提問的人十分滿意,司徒蘭心也很想就此機會站起來詢問他是不是曾經做過乞丐這個問題,可是一想到如此一來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有過輕生的念頭,便按捺住了蠢蠢欲動的心,她不介意被別人知道她的過去,可是她很介意,被唐琳知道。
也許,這是女人想要在情敵面前維護自尊的普遍心理吧。
提問結束了,司儀宣布大家齊聚到餐廳吃晚宴,司徒蘭心站起身,想隨著人群一起去餐廳,卻被江佑南拉住了。
「跟我來。」
她心裡清楚是為了剛才她喊乞丐的事情,果然不出所料,站在別墅的門外,江佑南很生氣的質問:「你剛才抽什麼風了?」
江佑南先少會失控的訓斥她,這會連抽風這樣的話都說出口了,看來是真的很生氣。
「對不起,我認識那個人。」
「你怎麼會認識他?」
「他之前是不是做過乞丐啊?」
「司徒蘭心!」
江佑南快要氣炸了:「原本四個人里我對你寄予的期望最大,可是現在卻是你令我最失望!」
「我說的是真的,他曾經真的以乞丐的身份跟我交談過。」
司徒蘭心揉揉額頭,到底要她怎麼解釋,江佑南才會相信,她說的都是事實?
「江校長,還不進去嗎?」
林愛跑出來詢問。
江佑南生氣的瞪司徒蘭心一眼:「回去再跟你算帳!」
司徒蘭心撫額嘆息,真是無語透了。
「到底怎麼了啊?」
林愛與司徒蘭心邊並肩往餐廳的方向走邊好奇的詢問。
「等我把事情弄清楚再跟你說。」
到了餐廳,她環顧一圈卻沒發現喬老先生的身影,便走到一旁正與一名高官交談的上官瑞身邊,悄悄的問:「你恩師呢?」
上官瑞臉一沉:「你剛才喊我恩師什麼?」
「我……」
她是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回家再跟你算帳。」
呵,司徒蘭心簡直哭笑不得,怎麼一個兩個都要跟她算帳?她招誰惹誰了她?」
「算就算。」
她生氣的轉身去了別處,心裡暗暗發誓,等把事情搞清楚了,看誰還敢跟她算帳!
「江校長呢?」
她走到林愛身邊,張望著問。
「去跟喬老先生的助理交涉了,因為喬老先生不輕易見客,所以他需要花點功夫,或者我們幾個人的才藝不是沒法展示了。」
過了一會,江佑南回來了,一看他臉上掛著失落的表情,司徒蘭心就知道肯定是沒戲了。
「怎麼樣?他願意見我們嗎?」
江佑南搖搖頭:「說是最近身體不是很好,謝絕私下會客。」
「我去問問我老公,聽說是他恩師,應該會賣個面子給我們。」
司徒蘭心再次奔到上官瑞身邊,將他拉到一旁溫柔的說:「老公,剛才我不是跟你說,想讓你幫個忙嗎?」
「恩,你說。」
「你能不能讓你恩師跟我們校長見個面?」
上官瑞視線往某處一掃:「江佑南?」
「恩。」
「幫不了。」
「為什麼?」司徒蘭心很著急。
「他最近身體不是很好,不想被任何人打擾。」
「可是我們真的很想跟他見一面,你就幫幫忙嘛?」
「真的不行,你知道這裡有多少人想私下跟他談話嗎?如果為你一個破例,那麼其它人就不好回絕了。」
「我們偷偷的見面不讓他們知道不就行了?」
「你當人家都是傻子,我知道你們是想請他去學校演講,可是你知道這裡有多少人跟你們的目的是一樣的嗎?同行是冤家,你們早就被其它同行盯上了,一旦你們幾個人不見了,他們立馬就會知道你們約見了喬老先生。」
「知道又怎麼樣?誰讓他們沒後門?」
「呵,敢情你把我當後門來著?」
「哎喲,你就甭管我把你當什麼,就幫一下忙嗎?老公……」
司徒蘭心一撒嬌,上官瑞骨頭就軟了,他拿出手機:「那好吧,我試試,但是他見不見你們,我可不敢保證。」
「好的沒問題。」
上官瑞把電話撥通了,司徒蘭心屏住呼吸聽著上官瑞的談話內容:「喂,是喬老師嗎……對,我是上官瑞……那個禮物不算什麼,比起喬老師當年的栽培,真的不算什麼……好好……對了,我有幾個朋友想跟你見一面,不知道你方便嗎……哦,你不舒服啊,那好吧,我就不讓他們打擾你了……」
司徒蘭心聽到這裡,一顆激動的心便沉到了谷底,看來這後門也是指望不上了。
上官瑞掛斷電話,回頭一看,司徒蘭心已不知去向,他視線把餐廳環顧了一圈,很快便發現她正在跟喬老先生的助理說著什麼,不禁沒好氣的笑笑,感概道:「還真是夠執著啊。」
「拜託了,你就讓我見見喬老先生吧,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見他。」
喬家助理搖頭:「抱歉,喬老先生有吩咐,不見任何人。」
「可是我真的很急,我有件事必須向他確認。」
「想見喬老先生的人都有很充足的理由,請恕我無能為力。」
「真的不能特殊一次嗎?」
「小姐,你就不要再為難我了,我也只是替喬老先生打理生活的傭人而已,沒有給你破例的權利。」
司徒蘭心失望的嘆口氣,心裡十分不甘心,忽爾,她想到了一個可能有機會被召見的方法。
迅速拆下耳朵上的一對耳環,對著助理說:「麻煩你幫我把這個拿給喬老先生,就說這個耳環的主人很想見他,他看到耳環後肯定會見我的。」
助理見她這般執意,只好答應:「哎,那好吧,我試試看,不過你不要報太大希望。」
「恩,好,非常感謝。」
助理拿著她的耳環離開了餐廳,司徒蘭心開始了漫長而又忐忑的等待,等了大概十來分鐘,那名助理回來了,給她帶來了一個極好的消息:「恭喜你,我們喬老先生答應了見你,請跟我來。」
司徒蘭心差點沒興奮的跳起來,她隨著助理往餐廳外走去,江佑南及林愛看到她跟在助理後面,都十分詫異,她對他們打了個OK的手勢,他們幾個人便大概明白了什麼,頓時個個眉開眼笑。
再往前走,又看到了上官瑞,他也正在用詫異的眼神打量她,她得意的仰起下巴,沖他扮了個鬼臉揚長而去。
跟著助理左繞右繞,繞的頭暈目眩後終於到達了目的地,喬老先生的書房。
站在門邊,助理敲門:「喬先生,那位小姐帶過來了。」
「讓她進來。」
司徒蘭心聽到了一陣咳嗽聲,沙啞而無力,心裡便有些愧疚,剛才還以為這喬老先生太過清高,現在看來,他的身體確實不是很樂觀。
或者,他也不會說出那一句,十年以後,有可能再也看不到你們了。
「你進去吧。」
助理把門推開一條縫,司徒蘭心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眼前是一間很大的書房,書房裡的書不計其數,而那位喬老先生就坐在一堆書海里,司徒蘭心很困惑,怎麼也無法把眼前這位博學多才德高望重的人與幾個月的那名連肚子都填不飽的老乞丐聯想到一起。
「請坐。」
喬老先生站起身,將她引領到書房左側的沙發旁,然後替她倒了一杯墨綠色的茶水,笑著說:「現在心裡是不是納悶極了?」
「恩。」
司徒蘭心毫不掩飾她的不解:「雖然有點不禮貌,但我還是很想知道,你是不是當初我在海邊遇見的那位乞丐?」
喬老先生和藹的笑笑,在她緊張的心情下,重重點頭:「是的。」
「為什麼?你為什麼幾個月前還是乞丐,幾個月後又變成現在……」
「不是你說的嗎?只要活著就有可能從窮人變成富人,我現在就是兌現了你當初的預言。」
「您不要開玩笑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司徒蘭心絕對不會相信,喬老先生是從乞丐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因為上官瑞已經說過,多年前,他是他的恩師。
「其實也是我們有緣吧,那天晚上,我在一家咖啡廳跟一個朋友聊天,看到你渾渾噩噩的走在雨里,當時一臉的絕望,我就想到你有可能會輕生,所以就跟路邊的乞丐換了衣服,跟著你去了海邊,然後習慣性的救了你的性命。」
「習慣性?」
「是的,我這一生救過的想要尋死的人連你在內,大概有九十八個。」
九十八……
司徒蘭心倒抽口冷氣,突然間,明白了喬老先生為什麼能被大家稱之為神一樣存在的人,又為什麼那麼多學校想要請他去演講,一個用一生時間救過近百個人性命的人,他的內心該有怎樣了不起的造詣……
「謝謝您。」
她由衷的感謝,此生第一次,對一個人發自內心的感到欽佩。
「不用謝,剛才你在會客廳喊我乞丐的時候我就看到你了,當時也挺詫異,其實就算你不拿耳環來,我也會在晚餐結束後單獨約見你。」
「不好意思,我是因為太震驚了,所以沒能控制住情緒。」
「呵呵沒關係,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我看你好像欲言又止?」
司徒蘭心瞥一眼他瘦削的臉頰,有點不忍心開口說出此行的目的,「我……其實也沒什麼事。」
喬老先生最擅長的就是心理戰術,怎會看不出她心裡到底是有事還是沒事:「真的沒關係,有什麼話儘管說好了。」
聽他這樣說,司徒蘭心便決定把此行的目的說出來。
「其實是這樣的,現在不是要中考了嗎?學生的壓力都挺大,我們校長想請您到學校給我們學生演個講,聽說您的一句話就可以改變一個人的一生,我們都很期待。」
司徒蘭心話一說完,就緊張的等著喬老先生回復,見他眉頭緊蹩,她馬上說:「沒關係的,如果你身體不方便的話可以拒絕,我絕不會對你有任何怨言。」
「好,我答應。」
司徒蘭心心咯噔一聲,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答應?」
「是的,我答應了,這是我的名片,你們確定好時間,打電話給我。」
「太感謝了,真的太感謝了。」
司徒蘭心雙手接過他的名片,感激之情無法言喻。
出了喬老先生的書房,外面已經雷聲滾滾,閃電一道接一道,眼看一場暴雨將要襲擊到這座城市,司徒蘭心感概地笑了,緣分這東西真是奇妙,第一次和喬老先生遇見是下雨天,第二次遇見,依然是即將要下雨的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