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鑽石雪的傳說

2024-09-05 01:04:36 作者: 凌沐

  上官瑞陡然聽聞司徒蘭心離家出走了,心跳仿佛漏了一拍,拿起車鑰匙就飛奔出了辦公室。

  他一路飆車趕回家,一進家門就火急火燎的喊道:「晴晴,晴晴……」

  客廳里,氣氛異常的凝重,母親坐在沙發的左邊,父親坐在沙發的右邊,而妹妹則不見了蹤影。

  「晴晴呢?」

  他著急的詢問。

  「是找你老婆嗎?」

  老夫人陰沉著臉指了指茶几上的留言條:「先看看再說吧。」

  上官瑞迅速拿起來一看:「爸媽,我出去散散心,不用擔心我,會很快回來。」

  「她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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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汝陽眉一挑:「你問誰呢?你自己老婆去哪了難道我們會比你清楚嗎?」

  上官瑞自知理虧,便準備上樓。

  「晴晴已經趕去機場了,看能不能把她追回來。」

  老夫人很生氣的提醒兒子。

  上官瑞折回腳步,立馬便把車子開往了機場的方向,一路上,心情十分低落,到達機場後,他奔進大廳,忙碌的身影穿梭於人群之中,從東一直尋找到西,卻連司徒蘭心的影子也沒見到。

  「哥,哥--」

  耳邊傳來妹妹的呼喚聲,他急忙迴轉頭,撇見妹妹正向他飛奔而來,急急的問:「找到沒有?」

  上官晴晴輕喘著氣搖頭:「沒有啊。」

  上官瑞雙手往腰上一插,又急又惱的說:「真是欠教訓,動不動就離家出走。」

  「還說人家呢?你自己幹嘛一夜不歸?」

  「一夜不歸就該離家出走嗎?又不是三歲孩子。」

  「嫂子出走的原因恐怕不止是這個吧?反正你自個兒心裡清楚。」

  上官瑞捏了捏眉心,忽爾心中有了主意:「晴晴,你幫我把這個鑰匙拿給季風,告訴他公司的事全權交給他處理。」

  「你要去哪?」

  「我去找你嫂子。」

  「你知道她在哪嗎?」

  「有很大的把握。」

  上官瑞把西裝口袋裡的辦公室保險柜鑰匙遞給了妹妹,然後便匆匆的去櫃檯辦理登機手續了。

  他買了最快一班開放日本的航班,直覺告訴他,司徒蘭心一定去了北海道。

  上官晴晴拿著哥哥交給她的鑰匙,興高采烈的來到公司,季風見到她很詫異:「晴晴,你怎麼來了?」

  「給你,這是我哥讓我交給你的。」

  「你哥呢?」

  「去找我嫂子了。」

  「你嫂子呢?」

  「離家出走了。」

  季風驀然瞪大眼:「什麼時候的事?」明明昨晚還給他打過電話。

  「今早的事。」

  「吵架了嗎?兩個人。」

  「誰知道。」

  上官晴晴聳聳肩:「搞不懂他倆複雜的感情。」

  鬱悶的表情忽爾一掃而光,換上一臉微笑的抱住季風的胳膊:「季風哥,今晚一起吃飯吧?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吃過飯了?」

  季風頗是為難:「這個今晚不行,我有應酬。」

  「什麼應酬啊?」

  「商業應酬。」

  「不會吧?這麼巧,可是我是很真心的想跟你一起吃晚飯耶。」

  「我知道,但是真的不方便,你看你哥現在又不在公司,這公司的事就全得我一個人擔著。」

  上官晴晴很是失望的鬆開他的胳膊:「那算了吧,你什麼時候方便了記得喊我。」

  「恩好。」

  離開公司後,她立馬拿手機撥通了一幫好友的電話,約定晚上一起去HAPPY。

  十八九歲的姑娘,生活總是如花般燦爛,可以在前一分鐘內黯然失落,也可以在後一分鐘內心情大好。

  上官瑞乘飛機到達目的地後,第一件事便是撥打司徒蘭心的手機,可語言提示依舊是關機。

  找了家酒店入住後,他站在窗前,盯著外面紛飛的大雪,心想,這樣惡劣的天氣,司徒蘭心應該不至於傻到去北海道看雪吧。

  他當即便聯繫了一位在日本的朋友,約他出來見個面。

  上官瑞的這位朋友身份十分複雜,說得好聽點是放高利貸,說得難聽點,其實就是個黑社會分子。

  在一家日本的餐廳里,兩個朋友見了面,這名外號黑狼的中國人,十年前就來到了日本,當年在中國他被人四處追殺,是上官瑞無意救了他一命又給了他一筆錢,才造就了他今天在日本混出的輝煌。

  吃水不忘挖井人,這位黑社會老大不會忘記當年的救命之恩,見到上官瑞他十分高興,埋怨的說:「瑞老弟,怎麼來之前也不跟我說一聲,我好派幾個兄弟去替你接風?」

  上官瑞笑笑:「不用那麼麻煩,我也是臨時決定過來的。」

  「哦,那是有什麼急事嗎?」

  上官瑞也不隱瞞:「是有點事,所以可能要麻煩到黑狼兄。」

  「儘管說,不管是什麼事只要我黑狼能辦得到,我絕不會推辭不辦。」

  「我妻子可能來了日本,具體現在在哪裡我也不清楚,所以我想藉助黑狼兄的勢利幫忙尋找一下。」

  黑狼聞言哈哈大笑:「我當什麼事呢,這好辦啊!」

  「那就麻煩了。」

  「小意思,來,我們好久沒見了,喝酒喝酒。」

  「現在就吩咐人去找吧,她一個女人家,我很不放心。」

  「喲呵,我們瑞老弟還是個多情種呢,行,行,我這就叫人去把她找來。」

  黑狼吩咐身邊的隨從:「去叫上幾十個兄弟,把這一帶給我好好的翻一翻,務必要把我瑞老弟的老婆給找出來。」

  「大哥,我們具體從哪裡入手?」

  上官瑞插一句:「就沿著北海道附近尋找就行了,現在雪下這麼大,她應該是住在某家旅館了。」

  「好。」

  那名隨從轉身欲走,上官瑞叫住他:「等一下。」

  他從錢包里抽出一張司徒蘭心的照片:「就是這個女人,名字叫司徒蘭心。」

  黑狼一拍腦袋:「還是我們瑞老弟細心,沒有照片我這幫傻兄弟還不知道找到何時何地呢。」

  事實上,司徒蘭心真的來了日本,而且就居住在北海道以南的一家旅館內。

  天色漸沉,由於雪下的大,路上的行人已經寥寥無幾了,卻在這時候,突然湧出二三十個穿黑色大衣戴黑色墨鏡的男人,分頭向各個旅館前進,他們手裡都拿著一張複印的司徒蘭心的照片,一見著人就尋問:「有沒有見過這個女人?」

  司徒蘭心正蹲在旅館的房間裡,圍著烤爐暖著手,突然聽到樓下一陣騷動,她疑惑的走出房間,站在樓梯的護手旁探頭望了望,只見幾個黑衣男子手舉一張照片詢問旅館的老闆,「有沒有入住一位中國籍女子,大概就是長這樣子,名字叫司徒蘭心。」

  司徒蘭心陡然聽到自己的名字嚇一跳,心想剛到日本應該沒得罪什麼人吧,這些長得就像黑社會的人怎麼就盯上她了?

  她趕緊逃回房間,拎起行李箱就從樓道的另一個方向逃了出去,小小的身軀躲在一處被積雪堆滿了雜物的角落裡,聽著剛才自己住的房間傳來吶喊聲:「人好像跑了,趕緊追。」

  到這時候,她都沒有想到上官瑞追來了日本,而且這些人正是受他的指使。

  待人都跑遠後,她又返回旅館,找到旅館的老闆詢問:「剛才那些人是幹什麼?」

  旅館老闆一見到她,像是見到鬼似的把她往外推搡:「別給我們惹麻煩,你快走吧。」

  「麻煩你告訴我一下,他們找我做什麼,我馬上就走。」

  見她不依不饒,那老闆便如實說:「他們說你老公正在找你,這些人可都是心狠手辣的人,看來你老公也不是什麼好人。」

  砰得一聲,旅館老闆把店門給關了,司徒蘭心怔怔得站了幾秒後,拎著行李很快便消失在茫茫雪地中。

  既然已經知道上官瑞來了日本,而且還找人來尋找她,司徒蘭心便不會輕易讓他找到,她從行李箱中拿出一件厚厚的羽絨服,迅速套到自己身上,然後便獨自前往了北海道最大的山上。

  二三十個人一直找到天黑也沒有找到人,回去後免不了挨一頓臭罵,黑狼一聽沒找到人,氣惱的吼道:「真是一群廢物,這麼多人連個女人都找不到,你們是存心讓我在我兄弟面前丟面子是不是?」

  「老大我們真的都找遍了,可就是找不到她人,這位小姐她真來日本了嗎?」

  黑狼把視線睨向上官瑞,上官瑞也不是很確定,他直覺她應該來了這裡,可這麼多人都找不到,不禁讓他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直覺出了問題。

  「算了,我再聯繫看看。」

  黑狼沖一幫人咆哮:「還不去接著找。」

  一幫人哄得散開,黑狼安慰上官瑞:「瑞老弟別擔心,在我的地盤,不會讓弟妹就這樣丟了的。」

  「恩。」

  上官瑞表面上應承,心裡其實還是很擔心。

  大約又過了半個小時,一名黑衣男回來匯報:「老大,拒一名採礦人說,他在二個小時前看到了照片中的女人。」

  「在哪裡看到的?」

  上官瑞緊張的詢問。

  「聽說是前往了山上。」

  黑狼納悶了:「這弟妹咋回事?這麼冷的天她一個女人家去山上作什麼?」

  上官瑞心裡非常清楚,司徒蘭心去山上是為了看傳說中的鑽石雪,他拿起外套便要出去,黑狼攔住他:「你這是幹嗎?」

  「我去找她。」

  「不行,今晚的天氣十分惡劣,去山上危險性很大。」

  「那我也必須去,你沒聽到嗎?我妻子已經上了山。」

  「弟妹我讓他們去尋就好了,你就耐心的在這裡等著。」

  「我已經沒有耐心再等,我必須跟他們一起去尋找。」

  上官瑞態度堅定,黑狼也是沒辦法,只得答應:「那好吧,我們一起去。」

  「你不用了,我隨他們一起去就好了。」

  「說得什麼話,我弟妹不見了,我哪能置之度外。」

  就這樣,一行人陸陸續續的上了山,北海道的山極大,而且雪勢狂亂,上官瑞找司徒蘭心的心太過迫切,不到一會時間,便與他們走散了。

  他一個人邊走邊呼喚司徒蘭心的名字,深更半夜,要找個人著實不容易,他不禁十分後悔,不該去跟唐琳見面,倘若不見面司徒蘭心也就不會負氣出走。

  「蘭心,蘭心,你在哪裡--」

  他扯著喉嚨歇斯底里的吼叫,雪越下越大,幾乎要把他整個人埋起來,他的妻子不是最怕黑的嗎?為什麼還要為了跟他賭氣而跑到這山上來?

  上官瑞氣喘吁吁的跌坐在雪堆里,整個人被一種深深的挫敗感包圍,他再次拿出手機,可這一次,手機竟然沒了信號。

  司徒蘭心到了山上就後悔了,就算為了看鑽石雪也不應該晚上來的,如果這時候跑出來什麼野狼野狗的,那豈不是連命都沒了。

  她找了處小山洞,一個人躲在洞口,凍得瑟瑟發抖,拿出手機時,同樣悲劇的發現沒有信號。

  北風呼呼的吹,幾乎要把她凍成冰人,她站直凍得發麻的雙腿,使勁的跳,用力的蹦,希望可以給自己增加一點溫度,夜越來越黑,心也越來越慌,狂野的風裡夾雜著冰涼的雪花,她突然,很想很想上官瑞。

  不敢往洞裡面走的太深,怕裡面突然竄出野獸或是厲鬼,只能躲在洞沿口,一個人蜷縮著身子,任憑無情的雪花落在身上,慢慢的將她凍成一個雪人。

  「蘭心--司徒蘭心--」

  麻木的意識里,她突然聽到了有人在呼喚她的名字,像是從遙遠的天邊傳來,整個人為之一振,張開凍得已經結冰的喉嚨大聲回一句:「我在這裡--」

  上官瑞就在她附近,忽爾聽到她的回覆,激動的心跳差點停止,他驚喜的環顧一圈:「蘭心,你在哪裡?在哪裡?」

  「在這裡……」

  司徒蘭心揮了揮滿是雪花的手臂,她手一揮,雪花就往下落,終於,上官瑞看到她了,抬腳向她狂奔而來,奔到她面前後,一把將她抱緊進懷裡,患得患失的說:「你嚇死我了,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恨不得把對方揉進身體裡,血液混合到一起流動,司徒蘭心眼淚滲了出來,卻只是小聲抽泣。

  「蘭心,答應我,再也不要離家出走了,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

  司徒蘭心整個人已經凍僵了,剛才又使出全身的力氣吼了兩句,這會便連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只是無力的依偎在上官瑞懷裡。

  「這裡太冷了,來,我背你下山。」

  上官瑞半蹲下身,把司徒蘭心拖到背上,可剛走一步,就聽到遠處傳來雪崩的聲音,他趕緊停下了步伐,說:「看來這樣惡劣的天氣我們下山會很危險。」他雙眼環顧一圈,牽起她的手:「走,到洞口裡面待一晚。」

  剛才上山雪崩就很嚴重了,這時候若是下山,實在太過危險,要是他自己也就罷了,司徒蘭心跟著她,他是決計不能讓她受到傷害的。

  洞口不是很深,大概也只有百米的長度,裡面很黑很黑,司徒蘭心不敢待在裡面,撥腿就往外跑,上官瑞趕緊追了上來:「怎麼了?」

  「我怕。」

  她小聲的說,他便立馬想到了她患幽閉症的事,指了指洞口有亮光的地方:「那我們就待在這裡吧。」

  裡面不冷,司徒蘭心又怕,外面倒是不怕,可冷的又讓人受不了。

  上官瑞想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穿,她卻死活不讓,兩人爭執了好一會,最後只好把她瘦弱的身體抱在懷裡,使勁的從嘴裡哈氣暖著她冰冷的手。

  深夜還好一點,到了凌晨,四處開始結冰,司徒蘭心才開始真的支撐不住,即使被上官瑞緊緊的抱著,也依舊顫抖個不停。

  「好冷啊……」

  司徒蘭心渾渾噩噩的靠在他懷裡說,上官瑞眼見這樣下去非得把她凍死不可,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取暖的方法。

  他脫下自己的大衣,鋪到冰冷的地上,然後讓司徒蘭心躺下來,接著便去解她褲子的拉鏈。

  司徒蘭心心一驚,意識也清醒了一點,害羞的問:「幹嗎……」

  他俯身貼在她耳邊說:「蘭心,別害怕,我是為了給你取暖,馬上就不冷了。」

  嘴上說話的時候,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止,他很快解開了她的褲子,將她褪下了一半,原本就冷,這樣突然肌膚裸露出來,司徒蘭心連牙齒都開始顫抖:「瑞,冷,太冷了……」

  「馬上就好。」

  兩人喘息了一會,才慢慢坐起身,身體的結合已經完全可以抵禦外面寒冷的氣流,上官瑞替她整理好衣服,抱著她說:「睡會吧。」

  他隻字不提她為何離家出走,司徒蘭心卻率先問:「你怎麼知道我來日本了?」

  「上次不是說很想來這裡,剛好昨天我又惹你生氣了,除了這裡,我還真不想出你會去哪裡。」

  「那你怎麼知道我來山上了?那些找我的人不是沒找到我嗎?」

  上官瑞微微低頭,手指在她額頭上寵溺的戳了一下:「好啊,原來你知道我正在找你,還故意跑到山上來,早知道我就不來了,讓你一個人在這裡自生自滅好了。」

  「誰讓你來的,來了也不是吃我豆腐。」

  「吃你豆腐?我是再拯救你的生命好不好?」

  「有你這拯救法麼?」

  「這拯救法怎麼了?你可不要小瞧了這兩性生活,它就能讓你在寒冷的時候,不至於被凍死,你說我今晚要是沒出現在你面前,你現在是不是已經凍死了?」

  「死了不是更好,你就可以跟唐琳破鏡重圓了,反正我看你倆都有這個意思。」

  「你再說信不信我把你扔洞裡去?」

  上官瑞一臉慍怒。

  「不說就不說,反正說不說都是事實。」

  司徒蘭心從他懷裡掙脫出來,躺到了地上,背對著他閉上了眼。

  上官瑞也躺了下去,然後將她拽到自己懷裡,讓她的頭枕著他的胳膊,語重心長說:「蘭心,你放心,我說過不會拋棄你就真的不會拋棄你,也許我現在還不能完全忘了唐琳,但我一定一定會努力,努力把她從我心裡驅逐出去,只讓你一個人待在裡面好嗎?」

  「等驅逐出去的時候再說吧。」

  她打個哈欠,似乎對諾言已經有了免疫力。

  之後,上官瑞又說了很多話,可是她卻沉沉的入睡,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天蒙蒙亮時,上官瑞推醒了她:「要不要去看鑽石雪了?」

  她一骨碌爬起來,撥腿衝出了山洞,踩著地上厚厚的積雪,一步一個腳印來到了太陽升起的地方。

  天空已經不再下昨晚的大雪,但還是零星的飄著小雪花,上官瑞跟在她後面,對於她滿懷的熱情,簡直是哭笑不得。

  兩人站在雪地里等了半個鐘頭,頭髮全濕了,也沒見到傳說中只要戀人一起看,就能永不分開的鑽石雪。

  「蘭心,走吧,傳說畢竟是傳說,哪能真有什麼鑽石雪。」

  「有的,我同學就曾經看過,只可惜是她一個人,再等等。」

  「她眼花了吧?」

  司徒蘭心翻翻白眼:「我看你才眼花了。」

  又等了二十分鐘,兩人快成了小雪人,還是沒有看到什麼鑽石雪,上官瑞已然耐心盡失:「老婆,咱別看什麼鑽石雪了行不?你喜歡鑽石的話我明天買一車送給你,就別再這裡跟個傻子似的傻等了好不好?」

  「說到底,你就是根本不相信有鑽石雪的傳說是不是?」

  「對,說到底我其實就是不相信。」

  上官瑞這會倒是坦率的承認了,司徒蘭心抬腿就往他的要害上揣一腳:「不相信你可以下山,沒人讓你佇在這裡。」

  「我要是能一個人下山,我昨晚我就不上山了,要下一起下,要等一起等。」

  「那就不要說話,老老實實的等著就行了。」

  司徒蘭心目不轉晴的盯著天空,帶著不可摧毀的堅定信念,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看到傳說中的鑽石雪。

  一個上午很快就過去了,上官瑞頹廢的問她:「你不餓麼?」

  司徒蘭心很失落的搖頭:「不餓。」

  「不會吧,就沒看到你想要看到的,就失落成這樣?」

  「我們回去吧。」

  她無力的挪動步伐,朝著山下的方向亦步亦趨的離開,沒有人會知道,她不禁失落更加失望,因為沒有看到鑽石雪,就預示著她和上官瑞不可能會長長久久。

  在這個節骨眼上,哪怕是一個傳說,都可以成為她心中最美的信仰。

  上官晴晴接到哥哥的電話,說已經找到了嫂子,這時全家懸著的心才總算是落下了。

  她想著嫂子那天說過的話,一個女人可以什麼都不會,但一定要會下廚,抓得住男人的胃才能抓得住男人的心,於是,便開始痛下決心每天早上五點起床,只為了讓家傭教她如何做早餐。

  早餐學了兩個早上,覺得太容易了,便開始學習晚餐,晚餐只學了一個晚上,便覺得自己會了,然後屁顛屁顛的跑到季風的公寓,拎著一大包菜準備替他下廚。

  她揣著一顆少女激動的芳心按響了門鈴,片刻後,門開了,開門的是一位漂亮的女人,上官晴晴愣住了,木然問:「你誰啊?」

  「你找誰?」

  女人儼然是這個家的女主人,穿著一身休閒裝,腰上繫著圍裙,迷人的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面前比自己小几歲的女孩兒。

  「我季風哥呢?「

  晴晴面色鐵青的質問。

  「季風啊,季風他在洗澡,有事麼?」

  「你是他什麼人?」

  上官晴晴有些堅持不住了,她現在很想殺人。

  「我是他女朋友,我叫楊雯麗,你呢?」

  「你胡說!我才是季風哥的女朋友!」

  晴晴突然失控的推了她一把,把手裡買的菜狠狠扔到了她身上。

  季風實時出現,疾步衝到楊雯麗面前將她護到身後,生氣的訓斥:「晴晴,你幹什麼?這麼沒禮貌!」

  「季風,你告訴我,她是騙我的對不對?」

  「她騙你什麼?」

  「她說她是你女朋友,她是騙我的對不對?」

  季風有些為難,輕嘆口氣說:「晴晴,她沒有騙你,我們已經交往二年了。」

  二年,上官晴晴腦中一陣暈眩,突然覺得自己成了這個世界上最傻的傻瓜,「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她踉蹌著後退,嘴裡念念有詞:「絕對不可能……我不相信……」

  「晴晴。」

  季風有些難過,想上前安撫她,她卻用力甩開了他的手,撥腿奔了出去。

  在每個少女的心中,都築著一座美麗的城堡,在那座城堡里,住著自己心愛的王子,可突然有一天,王子說:公主不是你。那麼,你會怎樣?會不會突然覺得自己的城堡倒塌了,會不會突然覺得自己的夢想破碎了,會不會突然間,傷心的要活不下去了。

  此刻,上官晴晴就是這樣的心情,全世界沒有人不知道她喜歡季風,她也一直以為季風心中的所愛只是她,可就是剛才那一瞬間,什麼都變了,城堡倒塌了,夢想毀滅了,心也跟著一起碎了。

  「晴晴,你站住,你給我站住--」

  季風追了出來,一把將她拽住,氣喘吁吁的說:「讓你難過季風哥很抱歉,可是感情的事你現在還小,還不懂,等……」

  「我說了我不小了,我自懂事那一天起就喜歡你你不知道嗎?」

  上官晴晴哭著質問。

  「我知道。」

  「既然知道為什麼卻瞞著我跟別的女人交往?難道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嗎?」

  季風沉吟片刻,知道該來的總會來,便不再隱瞞她:「晴晴,哥哥喜歡你,但不是男女間的喜歡,而是兄妹之情。」

  一句兄妹之情,像一顆炸彈炸碎了上官晴晴勾勒出的美好未來,要她怎麼能接受的了,她一直喜歡的人,並且以為也喜歡她的人,只是把她看作小妹妹。

  「季風,你騙我的對不對?不可能是這樣的,我們之間相處的這樣好,你怎麼可能只是把我當妹妹,我知道你一定是騙我的,你只是怕自己的身份與我懸殊太多,沒關係我不介意的,我從來都不介意的,我不介意季風你是孤兒,我會做的家人,做你唯一的家人,我會好好愛你,會陪在你身邊一輩子,季風,你不要用這樣殘忍的方式把我推開好不好?」

  上官晴晴從小到大沒有這樣傷心絕望過,季風心疼不已,可也不忍心再繼續騙她:「晴晴,你冷靜一點,你聽我說,不是因為我是孤兒我才不接受你,而是因為我愛楊雯麗,我真的愛她。」

  「夠了,我不要聽,我不想聽!!」

  她捂住耳朵,轉身狂奔進茫茫夜色,心中的童話,在這一刻,終於徹底破碎了。

  季風盯著她漸漸模糊的身影,心中說不出的疼痛,這幾年,他怎麼可能不知道上官晴晴對他的愛戀,可是因為某些原因,他卻不能向他坦白自己已經有女朋友的事,只因為他答應了上官瑞,在晴晴二十五歲以前,不公布自己的戀情,更不可以結婚。

  回到家中,楊雯麗坐在沙發上面色凝重:「那個女孩是怎麼回事?」

  「他是上官瑞的妹妹,一直都以為我喜歡的人是她。」

  「是你給了她幻想的機會?」

  「不是我給了她幻想的機會,而是我不能向她坦白。」

  「為什麼?」

  他嘆口氣:「有些事你不需要知道。」

  楊雯麗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說:「季風,上官家很有錢,你會不會因此而拋棄我?」

  「說得什麼話,我不是這樣的人。」

  季風吻了吻她額頭:「好了,你回去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楊雯麗意味深長的瞥他一眼,雖然很想留下來,可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適可而止,默默的拎起包離開了他的公寓。

  待她一起,季風便撥通了上官瑞的電話:「瑞總,我和楊雯麗的事,晴晴知道了。」

  上官瑞心一緊,生氣的低吼:「你怎麼回事?怎麼會讓她知道的?」

  「她突然跑到我家裡來,剛好我在洗澡,是楊雯麗開的門。」

  「行,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回去!」

  掛了電話,司徒蘭心撇見他一臉焦慮,疑惑的問:「怎麼了?」

  「季風女朋友的事被晴晴知道了。」

  「季風有女朋友?」

  司徒蘭心大吃一驚。

  「恩。」

  「怎麼可以這樣!」司徒蘭心突然生氣的把筷子摔到了桌上:「既然有女朋友,就不該耍著晴晴玩,晴晴可是一直都以為季風愛的人是她,之所以不跟她挑明,也是顧慮到兩家地位懸殊太大。」

  「這不怪季風,是我要求他瞞著的。」

  「為什麼?」

  司徒蘭心更加不解了。

  「因為晴晴她……」

  「晴晴她怎麼了?」

  司徒蘭心突然心裡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晴晴她腦子裡有一顆腫瘤,是四歲那一年發現的,當時因為太小,而且位置非常危險,醫生說沒有辦法動手術,必須要到成年後才能切除,而且最佳年齡段是25歲,在這之前,她不可以受到任何精神上的刺激,否則腦部血液流動過快,就會導致生命危險。」

  司徒蘭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愣了半天才問:「你說晴晴,她腦子裡有腫瘤?」

  「恩。」

  上官瑞沉痛的點頭。

  「她自己知道嗎?」

  「不知道,怕知道後加重她心裡的負擔,所以一直沒有告訴她。」

  司徒蘭心這才想起小姑子經常會說自己頭痛,每次頭痛都吃一些白色的藥丸,當時問她,她也是納悶的搖頭,說可能是小時候有一次被車撞了,留下的後遺症。

  這會突然知道了真相,她覺得心裡很難過,很心疼那個每天嘻嘻哈哈俏皮的女孩。

  「所以你就讓季風瞞著她到二十五歲,動了手術沒有了危險再向她坦白?」

  「恩。」

  「那媽媽也知道嗎?晴晴喜歡季風的事?」

  「知道。」

  司徒蘭心眼眶一下子濕潤了,她起身道:「我們回去吧。」一想到所有的人都知道真相,唯獨晴晴自己被蒙在鼓裡,她就心疼的想哭。

  「現在已經沒有回去的航班了,明天再走。」

  「可是……」

  「沒關係,我媽會安撫好她的,照這樣子的話,看來手術要提前了。」

  「不可以提前嗎?」

  「提前的危險性比較大。」

  「為什麼一定要二十五歲呢?腫瘤不是越早切除越好嗎?」

  「她的不一樣,她長的是一種罕見的腫瘤,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必須要在成熟的階段切除才能保證生命的安全。」

  當天晚上,黑狼為他們舉行了一場送別宴,司徒蘭心心情很不好,很不想參加,可是上官瑞卻非要她參加,去宴會的路上,她盯著車窗外行行色色的路人,一種莫名的悲涼蔓延到心頭。

  小姑子愛季風,林愛愛江佑南,她自己愛上官瑞,而上官瑞愛唐琳,他們每一個人,都愛得太不容易了。

  責任,情義,像一座山,壓在他們心頭,壓得每一個人都喘不過氣。

  參加送別宴歸來,她泡在旅館的溫泉里,很久都沒有出來,直到旅館的老闆娘過來喊她:「小姐,你先生讓我過來喊你回房間。」

  她這才出了溫泉,穿上衣服回到她和上官瑞居住的屋子裡。

  「喊我幹嗎?」

  她心不在焉的拿著干毛巾擦拭頭上的水漬。

  「有人給你打電話。」

  上官瑞語氣淡淡,她便也沒往深處想,隨意問:「誰?」

  「趙亦晨。」

  原本放鬆的身體突然繃得緊緊,她撇了眼上官瑞:「你怎麼知道是他?」

  「電話我接了。」

  司徒蘭心極力保持著表情的淡定:「哦他說什麼了嗎?」

  「在他說什麼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你怎麼會認識他?或者,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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