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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忽然而來的風雨

2024-09-05 00:39:32 作者: 春風攬星河

  就在榮王設宴結束之後。

  容晚歸家時,容府昏暗一片,沒有琴聲,也沒有人聲。

  似是不熟悉空蕩蕩的容府她緩緩抬步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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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在黑暗中,一個人影從她背後擁住了她,熟悉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克制又動容,道,「晚晚。」

  容晚的眼眶瞬時紅了,幾乎是壓抑著自己的聲音道,「真的是你。」

  「恩。」原來的柳白就是寥應清換裝而成。

  容晚很多次有過猜測和試探,都得到了似是而非的答案,但今天答案卻昭然若揭。

  心裡有很多的猜測,但這一刻,她選擇回首,環住了他的腰。

  無論是因為什麼,至少如今他還在。

  從失去他的那日起,容晚便明白了,他在自己的心裡早已成為了不可磨滅的存在。

  曾經她選擇了許多,唯獨沒有選擇他。

  如今,一切還能重新選擇的時候,她不想一錯再錯。

  「我們成婚吧。」容晚忽然笑道。

  這樣的突然,卻又理所當然。

  她已經不想再失去更多。

  「好。」寥應清應下,道,「好。」

  他忽然單膝跪地,即使在黑暗中,卻能清晰的看清他的眼睛,就像是在虔誠的發誓,道,「容晚,今日我將我的手按在我的胸膛發誓,此生有你,且只有你。」

  容晚看向他的眼睛,忽然笑了,道,「我亦是。」

  她沒有多問一句,也沒有質疑一句,因為從開始到現在,她始終明白她心底的選擇。

  有些人,不能再失去哪怕一瞬間。

  或許是太過虔誠,寥應清將她攬在懷裡的時候,雙目中甚至隱隱含著淚。

  「我之愛你,勝過愛我自己,但即使這樣,我亦覺得不夠。」

  容晚卻在他懷中微微的笑著,道,「夠了,都夠了。」

  這一夜,兩人相擁而眠。

  但皇城中的風雨,卻開始了。

  翌日,滿大街貼滿了一張張用鮮血寫成的大字報,幾乎字字句句都是對當朝雍帝的控訴。

  從知人不明,到他曾經的打壓異己,甚至連他判錯的所有冤案,都一一寫了出來。

  每張狀紙上還留著一個個血手印。

  這時,國師竟然乘著轎攆走來,振臂一呼道,「是天在懲罰大慶!」

  隨著他的振臂一呼,百姓中,忽然有人在人群中推波助瀾,道,「連年旱災!是陛下的失德,上天在懲治大慶!」

  「我窺探天機,真龍之氣,早不在雍帝之身,他卻強行動用秘法,將龍氣的一角藏在殿內,以為如此便能坐穩帝王之位,殊不知當真是掩耳盜鈴,可笑至極!」

  國師的話,許多人都未曾料到,其中也包括許多的宮中的大人。

  他們複雜的看著在輦車上的國師,厲色道,「快去通知陛下。」

  「國師,怕是反了。」

  皇城之中有這等的膽量,而國師素來是怕死的很,看來是早有準備。

  「今日老道我,就在這裡讓皇城裡所有的子民看清楚,龍氣!」

  他的話唬人的很,但眼下皇城裡聚集的都是百姓,多得是可以利用的愚民。

  他的目光看似在凝視前方,實則在他的目光所落下的隱蔽處,一個人幾乎不可聞的向他點了點頭。

  就在這一刻,方圓國師再也不顧及所有,竟然高呼道,「上蒼,請您賜下福兆,助您的子民,找到他們真正的王!」

  即使是在白日,人群卻忽然一頓,眼前的天空竟然頓時變換,淅淅瀝瀝的雨落了下來,隨即越來越大。

  就像是國師上感天地一般。

  人群中自然有早已埋伏的人。

  他們率先跪在了地上,匍匐道,「蒼天顯靈了!」

  「蒼天顯靈了!」

  幾乎瞬時,百姓都在這帶領之下,跪伏下來,蒼天顯靈了!

  這樣大的消息,傳入雍帝宮中的時候,所有的丫鬟僕從都嚇的連話都不敢多提,只瑟瑟的站在一旁。

  這,可是謀逆的大事。

  誰也不敢沾惹半分。

  雍帝聽到了傳信之人的回話,知道木已成舟。

  「是……簡王嗎?」

  他許久才將這個名字道了出來。

  那個最開始還在襁褓之中的孩子,如今已經敢在他面前耀武揚威了。

  甚至他已經伸出了自己的手,去要本不該屬於他的東西。

  「是。」傳信之人是左相早安排好的人,家世清白,並沒有什麼可要被要挾的地方,自然說話也真真實實的。

  他的話剛落下,雍帝忽然吐血,接著徑直往身後到了下去。

  但,幸運的是,他是大慶的王。

  他身後還有人願意借住他。

  張總管墊在了他的身下,護住了雍帝。

  可眼下他昏迷了,事情只能任外面發展下去,別無他法。

  就在此時,皇后娘娘急急趕來,道,「陛下呢?」

  抬眼卻看見了被張總管護的死死的雍帝,禁閉的雙眼在告訴世人,他混沌了。

  皇后立刻下令,道,「誰若是敢傳出去半點瘋話,全員陪葬!」

  「去傳容大人。」

  如今,也或許只有這個手握軍權的容大人,可以護住這個風雨飄搖的大殿。

  而當消息傳到容府的時候內侍官沒有等來容晚,反而見容府大門緊閉。

  就在他急急要叩門之時,卻被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暗衛扣住了他的手腳。

  「這……這是!」他幾乎以為容府也要反了。

  卻被一個手刀砸暈了。

  容府門開了,寥應清徐徐從中走了出來,依舊的憐人的模樣,依舊的銀甲覆面,甚至他的外袍還有些鬆散。

  不知道的人,都以為他只是容晚的入幕之賓。

  埋在容府外的探子,呲笑一聲,道,「也就王爺如此小心,就這樣的容晚,拿的動刀嗎?」

  這句話就是赤裸裸的諷刺。

  在他們的眼裡,容晚只能是容晚。

  不是將軍,不是鎮國公,甚至連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都不是。

  一切都準備就緒,只是事情起的太急,甚至容晚還在睡夢之中,事情已隱隱不可控了。

  皇城裡,雍帝昏迷,皇城外,國師振臂一呼。

  看似是在尋一個龍運,其實真正簡王要做的,是奪權,

  簡王則在府邸里運籌帷幄。

  他面前,溫勁彥只疏朗的笑著,道,「在下提前恭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果然他的話才落下,整個殿內所有人都跪伏了下來。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簡王幾乎被捧到了雲端!

  連自己是誰都快要忘記。

  「傳我令,動手!」

  他似乎已經看到自己坐在龍椅之上的樣子。

  就像他現在,在暗台前揮斥方酋。

  容晚醒來的時候,已過午時,即使是如此重要的日子,寥應清都沒有打擾她一句。

  甚至,在她醒來時,也未曾講此事。

  容晚被徹底的蒙在了鼓裡,反而有說有笑的時不時於寥應清嗆白兩句,明明是故意的撒嬌,但寥應清卻縱的她沒邊,道,「你說的都對。」

  皇后在宮中卻遲遲沒有等到消息,甚至連傳信的人都沒有回來。

  她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就在剛才她知道了局勢開始亂了。

  從雍帝昏睡開始,一切似乎變得像開啟了加速模式。

  派去捉拿國師妖言惑眾的人,也遲遲未歸。

  而此時,國師的周圍聚攏了太多的人。

  他們都在等。

  「今日月圓之夜,傳承龍氣之人,便會踏著七彩之步,從這裡出現!"

  國師說的言之鑿鑿,但熟悉他的人知道,這是他的把戲要開始了。

  可如今,派人去尋了簡王。

  簡王府邸早已人去樓空。

  榮王得了消息,立刻趕到了皇城之中,卻見皇后一人愁容滿面的坐在殿內。

  「兒臣求見父皇。」

  而回應他的只有淡淡的聲音。

  「你父皇,他睡著。」

  六個字,卻倒出了許多。

  這個時候,誰還能有心情睡著,除非是被迫,是醒不過來。

  榮王立刻明白,如今在皇城的當家人,便是皇后。

  「兒臣請令,誅殺叛賊方圓!」

  他口中的人自然是國師。

  「這也是最好的辦法了。」皇后不是個善於謀權大人人,但眼下,卻似乎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榮王,便拜託你了。」

  「是。」

  如今皇城內只有禁衛軍,而禁衛軍中不少還需要保障皇城的安全,因此滿打滿算,能借給榮王的兵馬,只有區區千人。

  就是這千人。

  榮王也不能盡數帶走。

  但此刻他顧不得了。

  若是讓簡王得了勢,他只有死一條路。

  幾乎是立刻踏著月夜衝進了主路。

  而沒想到,國師卻似乎早已料到他來,道,「臣參見殿下。」

  他似乎還故作道,「殿下,你也是來看這龍氣是屬於誰嗎?」

  「大膽逆賊,在這裡妖言惑眾,其罪當誅殺!」

  榮王不會再給他開口的機會,生怕只要他一開口,怕是皇城裡的百姓都信了他。

  到時候後果就言重了。

  而這時,後知後覺被寥應清壓住消息的容晚才得知,今日出了這樣的事。

  她本打算策馬入宮,卻被寥應清攔住,道,「雍帝昏迷了。」

  一句話,堵住了她的去路。

  「但,我們卻可以提前去見見這位百姓口中的龍氣!」

  寥應清徐徐道,「你不覺得此事更有趣嗎?」

  他的話四兩撥千斤,將容晚的心舒緩了幾分道,「與其是到皇城時被人利用,或者九死一生的去博,不如我們自己就入局。」

  他給容晚披了件外袍,道,「走吧。」

  容晚點點頭。

  眼下皇城的局勢,都凝聚在國師一人身上,卻會會他,或許比其他的方式更為有效。

  ……

  榮王的人馬作勢要上的時候,卻見百姓中竟然有人提著刀攔住了這些人。

  他們的樣子看著像是訓練有素的軍人。

  百姓看到兩旁之人劍拔弩張,唯恐被波及,忙紛紛後退。

  「看來,謀逆之事,是早有準備。"這情景下,榮王還能不明白嗎?

  「奉勸你一句,不要以卵擊石!」國師高高的立著,道!

  「是時候了!」

  圓月高懸,風止。

  他振臂一呼,口中振振有詞!

  艱澀的詞彙從他的口中一點點的說了出來,人沐浴在月光之下,一身的國師袍,細看卻隱隱發光,且越來越亮,倒是真的有幾分世外高人的樣子!

  「龍氣現!」

  就在這時!

  城門處閃現一道驚雷!

  國師的嘴角勾起!

  一切都已準備就緒!

  只等……

  他的目光看向準備好的地方,只等簡王從這裡出現,開啟七彩的光芒照在他身上!

  屆時!

  屆時!

  所有人都會知道!

  只有簡王!

  也只能是簡王!

  是當之無愧的王!

  是真正的王!

  而就在這時!

  萬目矚目之下!

  來的卻不是簡王!

  而是寥應清與容晚並行而至!

  他們甚至有說有笑,絲毫不在意現在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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