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暗殺
2024-09-05 00:28:00
作者: 春風攬星河
從月影樓離開的時候,容晚五味雜陳。
寥宸今日來尋他,意欲與他結為兄弟一事,實在是難以預料,本以為榮王找他多少是為了替楊彪求情,好拉攏兵部的勢力,或者是藉此事敲打自己,讓自己查案及時收手,又或者是來借力打力的,把她當作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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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沒想到都不是,一番試探,竟然只是為了拉攏她。
回容家的一路上,她都在想,容家如今早已獨木難支,陛下的猜忌讓容家舉步維艱,容家確實迫切地需要一個靠山。
榮王的示好何嘗不是一個訊號,若是榮王登鼎,容家定能再保百年的平安富貴。
可若只是為了平安富貴也就罷了,畢竟富貴不是她所求的,但若是為父兄復仇,這股皇家的力量卻是必須!
帝心如今擺在面前,只有搭上乘龍車,才有替父兄復仇的機會。
但她還是沒有答應,只因過不去心裡的關。
容家門前,忠勇侯的牌匾高懸,她站在這牌匾下,久久沒有進門。
邱老夫人本在佛堂前誦經,聽下人稟報了此事,便匆匆地拄著梨木杖快步走了出來,喚道,「夜裡更深露重,別在外面站著了,要是受了寒,祖母可就要心疼了。」
一旁的侍女立刻遞上了暖手爐。
容晚捧著暖手爐,攙扶著祖母回了院。
屋裡的炭火燒得正旺,借著炭火的暖意,容晚低著頭掩藏了自己的情緒。
邱老夫人伸手摸了摸她的發冠,目光中滿是溫情道,「容家從來不是你一個人肩頭上的容家。本有此一遭劫難,也是命定,你能回來,祖母已經是萬幸了。」
容晚還想張口再說,卻被祖母按住了,道,「明天祖母要去城外西邊的寒山寺替你父親點一盞長明燈,你便隨我一同去吧,也好寬心。」
「是,祖母。」容晚應下。
……
早已備好的車馬就停在外院,容晚攙扶著祖母上了馬車,才轉身取了外袍披上。
寒山寺距離的位置倒是也不遠,大約只花費了三個時辰的光景,便已在山腳下。
寺內的主持早早地等候在此,見容晚攙扶著邱老夫人下了馬車,便接應了過來,道,「老衲見過邱老夫人,替戰王點的長明燈已為你備好,請隨我來。」
「多謝方丈。」邱老夫人將馬車留在了山腳下,和容晚二人徒步走上了山。
剛剛下過雪的山壁上還有些濕滑,一路往上倒是速度慢了些。
到了寒山寺,邱老夫人卻拍了拍容晚的肩頭,道,「去吧,你一定有話想對你父親說,祖母先去給容家的祖先們上香。」
「謝祖母。」容晚走進大殿,院內的和尚都在垂目誦經,低聲謝過方丈領路後,才獨自一人走到了長明燈前。
父親容戈的牌位就立在此處。
想起父兄慘死的模樣,想起那些不顧戰士安危的貪婪的手,想起那些置父親謀逆大罪的那些人,她心底湧起無盡的情緒。
容晚把手叩在胸前起誓道,「父親放心,那些負了你的人,害了兄長的人,晚兒一個也不會放過,必親手捉拿他們下地獄。」
「朗朗乾坤有神明,若是神明不能判下罪罰,那便由晚兒來代替!」
「所有負我者,都會因我墮入地獄!」
容晚閉上眼角,兩行清淚落了下來。
為了替枉死的父兄復仇,為了護住容家,她頂替哥哥的身份來到朝野中艱難斡旋,步步難,卻步步走,但她亦無悔。
一老和尚忽然走近到她身側,用只有她聽到的聲音道了句,「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雌雄交替,罷也罷也,終究是命運滔滔,奈何不得。」
容晚轉頭看向這位老和尚,他的目光沉靜,早已洞察一切,「貧僧還是要勸施主一句,別因蒙在眼上的白布,錯過許多最真摯的東西。」
「大師又怎知吾心。」容晚不置可否,給了些香火錢,便走到院外。
看著寺內的雪景,一枝梅花開得正好,倒也給院內添了些喜氣。
邱老夫人隔了一炷香的時間,從院內走了出來,擦了擦眼睛,像是要抹去眼角的痕跡,「走吧,該回去了。」
容晚忙攙扶著她徐徐往山下走。
山中白雪覆蓋,下山的路自然難走了些,但兩人走得倒也還算穩當。
「嗖嗖!」忽然箭矢的破空聲劃破了山裡的寂靜。
容晚猛地轉身,脫下外袍一籠,打落了這兩支箭,高聲怒道,「藏頭露尾的,算什麼英雄好漢!」
四周傳來了笑聲,道,「我等才不是什麼英雄好漢,不過是奉命來取你的性命,容大人,黃泉路上,可一路好走!」
箭矢連發!箭雨縱橫!
衣袍連訣,容晚擋在老夫人身前,堪堪抵擋!
箭雨越來越密。
容晚帶著邱老夫人行動上慢上了些,難以躲避,山路又濕滑,根本無力抵擋,眼看箭矢擦著她的肩膀落下。
邱老夫人卻將容晚的手鬆開,把她往山腳下一推,道,「你走,祖母活了夠久了,也活夠本了,這裡就交給祖母!你走!」
容晚自是不應!想衝上來,卻被梨花拐制止道,「你若是再不走,祖母保證,等下你看到的,只能是祖母的屍身。」
「祖母當年也與你祖父共同上戰場搏殺過,事隔幾十年,也該讓我孫兒看看,我容家,從沒有一個人是孬種!」邱老夫人舞起了梨花杖,站在箭雨之中。
容晚咬牙看向射箭的方向,又回首看了一眼立在箭矢中的祖母,她高聲道,「等我回來!」
便一頭扎進了兩旁的樹林裡,順著箭矢的方向,追了過去!
「哈哈哈,容家那小子,連她祖母都不要了,也好,就先送這個老東西下九泉!」
箭矢如暴雨般落下,梨花杖在半空中舞的熠熠生輝。
「噗。」但到底已經是古稀老人,邱老夫人的動作慢了下來,箭矢無情地穿透她的身體,她徐徐地應聲倒下。
「不!」容晚已在那些射箭的人面前,卻還是慢了一步,眼睜睜地看著祖母倒下,無能為力。
她的雙目瞬時赤紅!如從閻王殿裡走上來的殺神,猛地奪走了一人的箭矢,直接將箭矢拋向那些射箭的人。
箭矢的速度之快,絲毫不弱於弓箭之力,射箭的人一一被貫穿身體,向後倒下。
這樣的殺神歸來,連對方也怕了三分,都趕緊挽上弓,朝容晚齊刷刷地射箭。
箭矢卻只能擦著她而過,她卻步步逼近如殺神。
「我……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不知誰被嚇破了膽,道。
「奉誰的命?」
「楊大人和……」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出來,他便被領頭的人,一箭射穿了心臟,不甘地倒了下去。
「看來你知道。」容晚一步踏了過去,箭矢在她手中如長了眼睛,沖向了領頭的人。
箭矢貫穿了他的左腿,失去了一條腿,他明白這次的伏擊失敗了,正欲將牙縫裡的毒藥咬開,容晚提早洞悉了他的想法,沖了過來,撬開他的牙關,塞了團破布進去。
「想死,沒有這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