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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粉墨登場

2024-09-05 00:27:55 作者: 春風攬星河

  容晚走出大殿,還沒等上馬車,一個小廝小跑了過來,低聲在他身畔道,「容大人,我家公子有請。」

  小廝從衣袖下遞上來一塊玉珏,上面盤著兩條四爪蟠龍,中央刻著一個榮字——正是榮王的腰牌。

  「榮王有請,白自當赴約。」

  容晚正了正衣襟,跟著小廝走到巷尾的暗巷裡,登上了一輛通體柚木製的馬車。

  車內燃著淡淡的檀香,斜枕靠在事先備好的軟墊上,看來榮王費心了,但不知這可是一場鴻門宴?

  車輪滾動,車已駛入清幽小巷。

  「容大人,軟玉街到了,您先行下車,我家公子就在月影樓內等您。」

  將他送到,小廝將馬車駛離了此處。

  容晚早聽人說起過軟玉街是夢裡鄉,銷金窟,如今置身於其內,感受著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甜香,目光所及之處雕欄玉砌,淡粉色的紗幔薄得如蟬翼,微風將它帶起,光還能隱隱地透著紗幔籠了下來,更覺此話不虛。

  

  「容公子。」一女子款款而來,眉眼動人,年歲不大卻風姿綽綽,道,「蒙您的光,今日得幸被包下了整棟月影樓,只專程為了宴請您,這麼大的手筆在我們這裡也是頭一次見的!」

  容晚淺笑著作為回應,人卻與她疏離的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那女子顯然也看出容晚的心思,用羽扇半遮著面,低低笑著,道,「像容公子這樣的倒是少見。」

  跟著女子緩步踏上了白玉磚瓦砌成的樓台,眼前的視野豁然開闊了起來。

  站於樓台中央,整個皇城都在腳下,頗有些氣派。

  而樓台的兩側則都掛滿了漫天的薄薄紗幔,即使今日陽光正好,卻也都被這層薄薄的紗幔籠住,竟像月光一樣柔和。

  而四角更有四個妙齡女子手持著孔雀翎的羽扇往屋內扇著涼風,她們面前甚至還擺放著一大捧的冰塊用來降溫。

  就是這冰塊便不是尋常人家可以輕易得到的,更不用說薄得透光的紗幔,和腳下的皇城。

  看來月影樓從來不是一個簡單的富貴地方。

  樓台前,榮王早已屏退了左右的侍從,一人獨坐在樓台前。

  長發被玉冠束起,眉眼周正,看著也是翩翩公子。

  「容白拜見榮王。」容晚作勢要行禮,卻被榮王起身扶住道,「在這裡沒有王爺,沒有侯爺,也沒有監理,只有兩位一見如故的公子,我便托大些,你喚我宸兄便可。」

  榮王原名寥宸,其母妃正值盛寵,經年不衰,是朝中儲位的熱門人選,這些容晚即使身處深山之中,也曾聽冶父說起過。

  「那便多謝宸兄。」容晚持平輩禮,坐了下來。

  一旁的女婢替容晚滿上酒盞,寥宸一揮手,兩側魚貫而出的貌美佳人在這樓台間舞了起來,姿態曼妙,伴著悠悠的樂聲,即使是在皇城中這般的舞姿也是難得幾回見。

  酒過三巡,容晚的臉上浮了些微紅的醉意,寥宸才意有所指,道,「美酒雖好,卻也不能貪杯,有些事情也是如此,要懂得戛然而止,我想容兄這麼聰明,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容晚放下酒杯,疏離道,「我怎麼聽不懂榮王的話中意。」

  「比如有些事,點到為止對彼此都好。一倉庫的兵器失而復得,已是大喜事,犯不上多搭幾條人命進去,你說是嗎?」寥宸卻將此事點破,舉著酒杯,直視他道。

  「抱歉,恕在下失禮。」容晚站起身就直往外走,半點面子都沒給他留。

  「這件事,本王可不是在同你商量!」

  「啪啪啪。」

  寥宸拍動雙手,原本等候在外的侍衛瞬時將容晚團團圍住,歌舞助興的女子早亂作一團,退了下去。

  整個樓台上,劍拔弩張!

  「本王帶來的人可不是尋常那些三腳貓的功夫,再給你一次機會!是今天在這裡喪命,還是和本王再喝上三杯,把有些不該說的,不該問的都忘記?」寥宸威脅道。

  容晚面對著凌厲的刀鋒,毫無懼意,反而如長槍出鞘一般,氣勢不弱人前,道,「命雖好,卻也要活得有價值!榮王,你大可以試試能不能留住我,至於你所說之事,恕在下不能應!」

  「難道你真的不怕血濺當場嗎!」寥宸一摔酒盞,怒道。

  「我只怕對不起為了大慶喪命的那些將士的亡魂!我不過區區爛命一條,若能將這毒瘤拔掉,雖死亦無悔!」容晚字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道。

  「好,有氣魄!不愧是容家人,容白,你這個兄弟我交定了!」寥宸轉而大笑了起來,揮手道,「都下去吧。」

  侍衛們瞬時都退了下去。

  容晚頓時明了,剛剛的一切只是榮王的試探。

  「還發什麼愣,再發愣這桌子的酒菜可都要涼了。」寥宸早已坐下,又滿上了酒,道,「做兄長的剛剛試探你,是為兄不對,自罰三杯。」

  寥宸將杯中酒飲盡,看向容晚道,「你也不要怪兄長,到底是皇城太寒冷,王座之下遍地枯骨,而這些枯骨中卻還有人敢伸出貪婪的手,想將王位上的人也拖進地獄,為兄不是小心之人,只不過是不得不防。」

  「容白明白。」容晚陪他再飲了幾杯。

  「你看著這腳下的皇城是遍地富貴,實則是遍地的殺機,無論是本王,還是本王的兄弟,只要一天儲位未定,大局未定,我們就在兄弟鬩牆中,互相猜忌懷疑中背道而馳。本王從來都很羨慕平凡人家的兄弟之情,互相扶持之情。」寥宸復又道。

  「王爺說笑了。」容白不欲與他在儲位之事上多糾纏,便權當作是聽了一場笑話。

  「非也,本王不是在說笑,尋常人家的兄弟扶持,對於皇家來說是最難能可貴的,讓本王艷羨不已,只可惜孤的兄弟同袍恨不得啖吾之肉,而其他的人本王又欣賞者寥寥,但萬幸如今有容兄你的出現,不知本王能否有幸與容兄你結為異姓兄弟,從此分甘同味?」

  「承蒙王爺抬舉,但我容白又何德何能能與王爺結為兄弟。」容晚推辭道,「也不怕王爺笑話,如今的容家早已是獨木難支,日薄西山,沾惹上容家,才是不僅幫不上王爺,還會讓陛下不快。」

  「容兄這話就錯了,剛剛的一番試探,讓為兄看出你的拳拳之心,更讓為兄對容家欽佩不已,這樣的心胸才配是我大慶的肱骨之臣。「他頓了頓,像是想看容晚的反應,見她神色不變,又道,

  」做兄弟的也不瞞你,為兄卻有野心問鼎王座的心思,但為兄也全是為了這萬千的子民,我也不乏也和你交個底,這王座放別人手裡,確實不放心。」寥宸直接把話攤開說得徹底,反而讓容晚無話可接。

  「王權富貴本王早已都得了,珍饈美食哪個本王沒有見過嘗過,這些富貴對本王早已如浮雲了。反而是邊關連年的戰事,數以萬計的因戰事失去家園庇護的百姓,才是本王的心病啊!」寥宸痛呼道,

  「本王剛剛試探你,若是你退縮半分,那本王也不會攔你,只當今日我們從未見過。但你容白不是,你一身風骨,正是容家的風範,讓本王當場折服,若是有你這樣的兄弟,本王便覺得這問鼎的一路哪怕生死道消,便也值了!」

  寥宸的話說的直截了當。

  容晚只得搬出話來堵他,道,「容家家訓,帝王黨爭不得參與,白自然不能免俗,怕是讓王爺失望了。」

  「容家的風骨本王自是明白,不過容本王既然已經立志一生為百姓謀利,自然不會將自己束縛在爭權奪利中,這點你大可以放心,本王只是希望你與我,就像先祖與容家,互相扶持一同共創百年基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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