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算無遺算
2024-09-05 00:27:52
作者: 春風攬星河
許昌被拆穿了身份,順勢將身上披著的黑袍取了下來,露出那張泯然於眾的臉,道,「見過容大人。」
「孟虎要是知道你走到了這一步,會失望的,看得出來,他一直感激有你這兄弟陪伴在他左右。」
容晚提及了孟虎,許昌反而輕蔑地笑了,道,「兄弟?容大人未免天真了點,做我們這行的,過慣了刀劍無情,刀口添血的日子,還提什麼兄弟之情?不覺得可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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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說這些也已經晚了。」容晚替孟虎惋惜道。
「不過是一個可以利用的蠢人,哪裡值得容大人你在這裡多費口舌。」許昌無情道。
容晚算是明白了,在他心裡,從未對孟虎等人產生過半分哪怕是同袍的情誼,也就不願再多說此事,反而將目光落在那些箱子上,道,
「你身後的箱子裡,裝著的就是這次運走的武器吧,也難為你監守自盜,把這些東西藏得夠深的。」
「容大人既然已經洞悉了一切,那我等也沒必要藏著掖著了,來人,打開,讓容大人瞧瞧!」
下面的人扯開了箱子上蓋著的封布,拿起手中的火把對著箱子裡的東西一照。
一把把簇新的劍,槍,刀都完整地躺在了箱子裡,隱隱在火光下泛著光。
容晚一笑,道,「如今事實擺在眼前,我倒是有點難以接受了,沒想到,竟然賊首就在我們身邊。」
從一開始,她就對一把火燒盡了所有的兵器這點存疑,但本著信任,她沒有追問。
直到昨日,她的動向被對方拿捏的極准,那群商賈分明是人刻意安排在那裡的。
這也說明,在他們之中早有了奸細。
但容晚一直不願意把懷疑落在這群當初願意幫助她的人身上,可事實勝於雄辯,她如今不得不信。
而且她也一直明白,貪婪的人永遠貪婪,又怎會願意將這些假兵器帶來的巨大利益輕易放棄?
又怎會真的一把火把這些動人的財富付之一炬?
「所以當時你就是把這些箱子藏在大火之中,用隔火地布罩著的吧!」容晚徐徐道,「當日也是你負責救火,也是你發現了火摺子,更是你放走了老杵只為了轉移我們的視線,讓我們疲於追尋,亂了陣腳,好讓你將這些東西都搬了出來!」
「你明白的還不算太晚。」許昌得意道,「怎麼樣,被耍得團團轉的滋味如何?」
「呵,幸好亡羊補牢,未晚。」容晚提槍而立,道。
許昌藏得太深,就算是有人告訴她,這些人中混有奸細,她也未必猜到是她。
不過在她產生懷疑後,為了誘他們露出線索,她隻身入局,為的就是讓她身邊潛伏的人覺得監理不過是個蠢笨之人,被他們玩弄在掌心。
只有讓他們放鬆了警惕,這批貨才有可能被大膽的運出來,也只有這樣,才能有新的線索。
甚至最後的一環,她去翻找被火燒了的倉庫,也只是為了給他們一個訊號,一個她已經懷疑了的訊號。
以此來逼迫他們儘快運出贓物。
但獨獨沒有想到,等來的人,竟然是許昌。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可笑,我為何要後悔?」許昌臉上浮出冷漠道,「更何況我何必對著一個死人懺悔?」
「執迷不悟,你身後的人給你的許諾,當真值得你罔顧情誼到如此的地步嗎?」容晚看著他的眼神中透著失望。
「來人!給我把他殺了!」這個眼神刺痛了許昌,一聲令下,所有的刀鋒劍影都對準了她。
容晚早就算準了時機,一個飛踢,踹飛了貼在面前的兩人手中劍,空中挽了一個槍花槍身直接逼了過去,兩人應聲倒下!
「給我一起上!」許昌一揮手,數十人同時沖了過來!
刀光劍影追著她直劈,容晚支撐反擊,卻寡不敵眾,即使被圍困在眾人之中,也毫不見慌亂與求饒,反而透著股從容之勢。
許昌見此反而冷哼一聲,迅速從箱子中取出一張長弓,按上箭矢,瞄準了她的後心!
「上路吧,容大人!」
箭矢破空而出,而她卻被困在原地,難以閃躲!
千鈞一髮之際!
「嗖嗖!」破空聲划過,箭矢卻忽然被一塊碎石打歪了準度,插在了樹幹上。
容晚回眸一笑,看著身後出現的兩排亮堂堂的火把,卻毫不意外,反而道,「我等你許久了。」
「再不來,你可就要被當成靶子了,記得謝我。」寥應清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手裡拋著碎石,笑著走到容晚身旁,將她身側的人全部逼退,道,「還知道用孩子來傳信,也不算太笨。」
許昌的人馬幾乎一瞬間就落了下風,或俘或死,已經不剩下什麼人了,他明白自己已大勢已去,但還是道,
「閣下貿然出手,不怕我等身後之人的報復嗎?」
寥應清笑著道,「要我的命可以,自己來取便是。」
許昌作勢撲了過來,強弩之末的反擊!
卻被他一瞬間按在了地上,冠發歪斜狼狽不已。
「說,楊彪背後的主謀是誰?」容晚逼問道。
這樣的案子,背後不會只有一個小小的兵部尚書。
「你想知道,那就隨我去見閻王。」許昌的嘴角忽然溢出血來,人往後直直地倒了下去。
容晚迅速打開他的下頜,卻已經來不及,牙縫裡藏著的毒物已經全數化開。
後面運貨的人馬也接連的一個又一個地倒下,一個活口也沒留下。
「這群人,都是死士。」寥應清道,「養得起死士的人,必須要能給得起足夠的未來,才會有人為他去拼命。」
容晚也明白這個道理,在暗處的人,身份絕不簡單。
但,線索鏈卻又斷了一環。
……
容晚以雷霆之勢追回贓物,雍帝震怒!
滿朝文武瑟瑟不敢出聲。
「可好得很!你們一個個的真的敢把手伸到朕這裡來!是不是要看著朕的大慶亡了,才能罷休?」他暴怒著罵道。
「陛下息怒。」百官跪於一地。
雍帝平靜了許久後,才看向容晚道,「此事的原因,必須給朕查個清楚明白,好讓朕知道這大慶到底有多少蛀蟲長在朕的命脈之上!」
「是,陛下,臣必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容晚接下。
楊彪因嫌疑最大,被落了枷鎖,下了獄。
可他下獄前的那一刻,卻衝著容晚晦暗地笑著,口型像是說,「你還差得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