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別哭

  似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玄湛黑眸忽地斜睨了過來。

  聶嬌嬌心口處一震，佯裝出若無其事的模樣，她走過來，在沙發上一番尋找，看到小手錶卡在縫隙里，她彎腰撿起，「原來在這兒呢。」

  玄野接話，「嫂子，那兩個小傢伙皮得很，你受得住麼？」

  「怎麼說話呢？人家那是活潑，不是皮。」聶嬌嬌佯裝出不滿地白了他一眼，「起開，我要去找他們了。」

  玄野摸了摸鼻頭，縮起他的那雙大長腿，給她讓道。

  

  順便朝他哥吐槽一句，「孔子說的沒錯，唯女人和小人難養也。」

  聶嬌嬌本來都要走了，聞言，沒忍住又停下來，拯救一下他這個文化沙漠，「這句話裡面的小人，說的是卑鄙小人，不是小寶寶，你……平時沒事，少泡點妞，多讀讀書！」

  沒文化，真可怕！

  「……」玄野的小心靈被糟蹋了，秒變哭唧唧，又和他哥告狀，「哥，聶嬌嬌這個女人明目張胆在嘲諷我，你也不管管！」

  玄湛抿了口香檳，倒是淡淡啟唇，「嬌嬌，不可以這樣。」

  玄野星星眼，他哥終於明辨是非了！

  下一刻，他薄唇一張一合，又吐出一句，「這樣說才輕了，他不痛不癢，不會長見識的。」

  玄野的臉色瞬僵。

  聶嬌嬌當即捂著唇笑，笑得眉眼彎彎，一副孺子可教的樣子想了想，說：「行吧，作為嫂子，得幫他掃盲，回頭我去問問哪家學校願意收留心碎大齡青年，我出錢去幫他報名，讓他接受再教育。」

  玄湛贊同點頭，「老婆說得對。」

  玄野差點口吐鮮血。

  極其怨念望著玄湛，只想吶喊，哥哥能不能再愛我一次！

  一次就好！！

  「玄湛，我去找歡歡喜喜了，他們等著我呢。」

  玄湛走至聶嬌嬌身前，替她攏了攏外套，柔聲道：「外面冷，別玩太久。」

  「嗯嗯。」聶嬌嬌乖巧點頭，繼而轉身朝外面走去。

  背對著他的瞬間，她的笑臉微微收斂了。

  玄湛在原地定了一會，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後，他才衝著玄野抬了抬下巴，「起來，和我去書房。」

  …

  室內暖氣足，所以很暖和。

  一出室外，冷風簌簌，即便是裹著羽絨服，還是不免瑟縮了下。

  聶嬌嬌本就是寒體，又因為當初流產傷了身，就更是畏冷了。

  與之相反，小孩子身熱，因此歡歡喜喜揮舞著仙女棒，你追我趕，不僅不冷，鼻尖還微微滲出了汗。

  玩得可開心了。

  聶嬌嬌看著看著，眼眶忽地一熱，眼前霧氣升騰起來。

  如果她的孩子還活著的話，也差不多是這麼大了，原本冬天，就是他來到人世間的日子。

  若不是那場車禍……

  她想起她倒在血泊里，絕望地看著下身不斷地滲出鮮血的畫面，膝蓋一軟，站不住，就這麼蹲了下來。

  「姨姨，不哭不哭。」歡歡不知道何時跑到她的面前，見到她眼角濕潤，奶聲奶氣地哄著。

  喜喜也跑了過來，睜著黑葡萄般明亮的眼睛，「擦擦。」

  他抬起小手，笨拙地替聶嬌嬌擦眼淚。

  那柔軟的觸感使得聶嬌嬌眼淚流得更凶了。

  她的寶寶會不會也和歡歡喜喜這麼乖巧懂事，惹人喜歡呢。

  一定會的。

  她情不自禁地將兩個娃緊緊抱著，聞著他們身上的奶香味，就好像……在擁抱她失去的寶寶一樣。

  半晌，她鬆開他們，摸摸小腦袋。

  努力擠出笑容，解釋說：「姨姨沒有哭，只是風大，沙子進了眼睛。」

  歡歡喜喜懵懵懂懂地看著她，像是沒明白什麼意思。

  聶嬌嬌微微仰起頭，吸了吸鼻子，緩了情緒後，幫著歡歡把小手錶戴上，笑著說：「姨姨再陪你們去看煙花好不好？」

  兩個小傢伙拍手叫好。

  …

  是夜。

  玄湛回房時，見到聶嬌嬌還沒睡，她裹著寬鬆的睡袍，懶懶倚著沙發，在盯著手機屏幕看，愛不釋手的，眼睛一眨不眨的。

  連他進來了都沒聽見。

  他邁著長腿走過去，垂下眼帘，視線瞟了眼手機屏幕。

  是歡歡喜喜與她的合照，應該是今天晚上拍的。

  玄湛黑眸里若有所思，隨即坐到沙發上，將她柔軟的身體摟在懷裡，與她一同看著，嗓音低沉悅耳，「我們也會有自己的孩子，會比他們更可愛。」

  聶嬌嬌明白，他是鐵了心要讓玄野造娃，然後偽裝成她生的了。

  因為玄家其他人，玄湛不信任，唯玄野不可。

  只是……

  玄野明顯就不想結婚，他是個享樂主義者，又豈會願意以後被一個女人和婚姻束縛。

  若他不結婚，只要娃的話，對女方就不公了。

  除非擺明了是交易。

  可這種交易，分分鐘容易爆雷，很多事情是紙包不住火的，會後患無窮。

  玄湛在她面前，關於孩子，繼承人的事情，從來都是雲淡風輕帶過。

  她之前也傻，居然真的沒多想。

  可今晚上聽到的那一句讓她頓然醒悟過來，這可是玄氏家族啊，這麼龐大的一個家族，關於繼承人的事情，怎麼可能含糊呢。

  她扭頭去看玄湛。

  男人眉眼深邃，鼻樑高挺，三庭五眼幾乎是黃金比例，即便看了這樣久，她還是會輕易被他的美貌閃了神。

  她的寶寶，檢查的時候說是個女孩子。

  她應該會繼承了玄湛的容貌，從小就是個美人坯子。

  鼻子又止不住微微發酸，她忙垂下眼帘，害怕被玄湛看出不對勁。

  「怎麼不說話？」玄湛忽地又開口。

  聶嬌嬌快速收斂情緒，重新抬眸，她張了張口，想要問問關於繼承人的事情，話都已經頂到了喉嚨口，偏偏說出來時，變成了，「我也這麼覺得。」

  她不是不想問，而是覺得玄湛會避重就輕，不會給她說實話，大概是不想讓她有壓力。

  與其打草驚蛇，她還不如找個機會，去詐玄野的話。

  比起玄湛八百個心眼子，玄野好忽悠太多了。

  玄湛先是一愣，隨即眉眼線條明顯舒展，對於聶嬌嬌認可他們融合後的基因很是愉悅。

  他嗅著她發間香氣，嗓音忽地啞了，「嬌嬌，你是不是噴香水了？」

  「沒有啊，都要睡覺了，我噴什麼香水啊。」

  「我明明聞到了。」玄湛堅持。

  聶嬌嬌困惑，還自己聞了聞手背，「真沒有啊。」

  「我不信，我要親自檢查……」

  話一出，女人被他撲倒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挑開睡袍的系帶，埋首到她的脖頸間，細細啃咬起來。

  聶嬌嬌：「……」

  分明就是借檢查之名，行不軌之事。

  她雙頰迅速漲紅，可到底想推拒的手，最終變成了擁抱。

  …

  假期一結束，玄湛便飛去S市出差了。

  聶嬌嬌則在下班後，收到了沈蘊發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