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淨身出戶

  她已經回到帝都，約她八點在沈園見面。

  現在恰好是下班高峰期，帝都向來堵車堵得厲害，因此聶嬌嬌雖是緊趕慢趕，到包廂時，還是遲到了五分鐘。

  「抱歉，我來晚了。」聶嬌嬌並未解釋，垂著眼眸，誠懇地開口。

  沈蘊坐在沙發那邊，微微抬眸，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倒是客氣道：「沒關係，畢竟是我臨時約你的。」

  「過來坐吧。」

  聶嬌嬌這才抬起頭，看向這位……一直不曾得見的玄家夫人，玄湛的母親。

  見到她的第一眼，她的眼眸里禁不住地浮起濃濃的驚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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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歲月不敗美人，她的臉龐白淨美麗，氣質高雅，一舉手一投足間，盡顯優雅。

  膚色很白，白里還透著紅，那皮膚狀態，真的堪比小姑娘了。

  她優雅地坐著，一身剪裁得宜的旗袍襯得她越發有韻味，是那種真正出身於豪門貴族的大家閨秀。

  來之前，聶嬌嬌自然也做過功課。

  沈蘊出自江浙一帶的豪門家族，是底蘊極其久遠的那種家族，沈園作為高級會所，遍布世界各地，皆是她的嫁妝。

  而她本人除了美貌，其他方面也極其優秀，學富五車，手腕強悍，不輸任何男兒。

  當年玄家和沈家稱得上是強強聯合的世紀聯姻，至今還被引為美談。

  如今看來，確實名副其實。

  聶嬌嬌忽然間明白白心悅為何總是一身旗袍，端著高貴優雅的范兒，大概是有樣學樣了。

  白心悅氣質也算不錯的了，但在沈蘊面前，那是黯然失色，就是一個贗品。

  聶嬌嬌坐到了沙發上，張口想喊人，然又頓住，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她。

  按理說，她已經是玄湛的妻子了，喊她一聲婆婆，或者直接喊母親都是可以的。

  然這第一次見，又是玄湛不在的情況下，她有些難拿捏。

  沈蘊像是看出她心中所想，主動開口道：「喊我沈女士即可。」

  這話一出，聶嬌嬌心裡明白了，她倒是順從地道：「沈女士，你好，很高興見到你。」

  沈蘊不免又抬眸看了看她，倒是淡淡一笑，「先吃飯吧。」

  這個包廂很大，桌子也是極大的，儘管只是兩個人，卻上了幾乎滿滿一桌子的菜。

  沈蘊還是十分客氣，「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多點了些，希望合你的口味。」

  「謝謝，我會好好吃的。」

  聶嬌嬌如此不亢不卑，倒是有些出乎了沈蘊的意料之外，她眸底快速閃過什麼，很快又恢復平靜。

  沈蘊吃得不多，吃了幾口就停下了。

  儘管她讓聶嬌嬌隨意，可聶嬌嬌豈能真的隨意，也跟著放下筷子。

  沈蘊喝了口茶，語氣閒散，「阿湛最近好嗎？」

  「挺好的。」

  「他身體怎麼樣？」

  「每天都運動，很強壯。」

  沈蘊又問了不少玄湛的事情，聶嬌嬌都如實回答了，如普通的婆婆和媳婦聊家常那樣。

  驀地，她話鋒一轉，「那你的身體如何？」

  沈蘊還是優雅笑著，聶嬌嬌卻仿佛看到了那笑容後面的鋒芒。

  她知道，真正的話題要開啟了。

  聶嬌嬌背脊微微挺直，斟酌了下字句，回：「謝謝關心，我的身體也挺好的。」

  「是麼。」

  沈蘊從一旁的椅子上，拿出一份厚厚的文件，放在桌子上，推向她。

  聶嬌嬌只看了一眼，唇角一直維持著的笑容，不自覺地收斂了。

  那是關於她的資料。

  這麼厚，大抵是將她出生到現在所有的事情，都查得清清楚楚了。

  自然也包括了她所有的身體情況。

  果不其然，沈蘊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三年前車禍後流產，身體素質下降，子宮受損，寒症嚴重，已無生育可能，你在國外三年，不僅沒能養好身體，還患上了嚴重的抑鬱和焦慮，目前還得靠藥物壓制，隨時還有發作或者變得更差的機率，對與不對？」

  聶嬌嬌沉默了下，回：「沈女士，既然你已經查得這麼清楚了，又何必再問我。」

  還不如，乾脆利索點說出她的目的。

  沈蘊察覺到她的微怒，笑了，「怎麼？你以為我下一步就要給你甩支票，讓你離開？」

  聶嬌嬌沒再說話。

  沈蘊倒也不介意，她不緊不慢地解釋，「別誤會，你是老太太選的人，阿湛目前也挺滿意你的，我不會去做這個壞人。」

  「我今天之所以找你，一是我們理應見個面，二……作為玄湛的母親，既然你已經嫁進來，成為玄氏的少夫人，關於玄氏家族的事情，有些事，你得知道。」

  儘管她說的雲淡風輕，聶嬌嬌的心裡卻忽地颳起了一陣旋風。

  心裡升騰起了濃濃的不祥預感。

  沈蘊此時不鋪墊什麼了，直接開門見山，「是關於玄氏家族繼承人的事，若現任繼承人結婚後，一年內無所出，宗室那邊會派人來檢查雙方身體，若都沒有問題，會讓專業營養師制定最佳方案，幫助儘快懷上下一代，若男方出問題，女方可以得到巨額補償，而女方出問題，要麼離婚，要麼男方放棄繼承人位置，並且……」

  她話語稍頓，一雙鳳眼定定看著聶嬌嬌，一字一字開口，「徹底與玄家脫離關係，淨身出戶。」

  聶嬌嬌的手一下攥緊，臉色灰敗。

  原來，這就是為何要在一年內生下下一代繼承人的原因。

  還沒來得及去詐玄野呢，答案就來了。

  「阿湛接手玄氏集團以來，成績亮眼，短短時間內，已經成了亞洲之首，宗室對他極其看好，接下來他父親將逐步放權，讓他與玄氏家族總部接洽，所以，他此時不能出任何差錯，後繼無人，是致命的缺陷。」

  「不過……」

  沈蘊語氣一松，「我最近收到了一份資料，已經解決了這個問題。」

  解決了這個問題？

  聶嬌嬌猛一抬眸，眸底有著不解。

  沈蘊對上她的眼眸，突如其來地問了一句，「你見過阿湛小時候的照片嗎？」

  那自然是見過的。

  聶嬌嬌三年追求玄湛的時候，常常去玄宅，玄奶奶和她一起翻過以前的相冊。

  她如實點了點頭。

  沈蘊滿意一笑，繼而拿起自己的手機，手指在上面劃拉了幾下，之後將手機屏幕轉向她，「那你看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