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思索

  說話時候，吳大奶奶還有幾分惆悵，誰能想到，當初不過順手燒的冷灶，在這會兒就不可小覷了，不過這樣也好，這也為吳家，拉了一個好盟友來，做生意，自然是要和氣生財。

  獨悠瞧著吳大奶奶上了車，剛想轉身回去，就見許嫂子站在自己身後，獨悠笑著上前挽住許嫂子：「姑姑，您怎麼不進去？」

  「我今兒很歡喜。」許嫂子語氣輕柔，獨悠挽住許嫂子的胳膊：「姑姑歡喜什麼？」

  「歡喜你很能幹，歡喜你日子過得好，還歡喜呢，阿嫵也越來越聽話懂事了。」方才在酒席上，許嫂子很少說話，這會兒許嫂子一口氣說出來，獨悠不由貼了貼許嫂子的臉頰：「姑姑這是在誇我呢。」

  「你值得，獨悠，姑姑這是十分歡喜。」獨悠伸手摸一下許嫂子的臉，笑著道：「姑姑也喝多了，不如就在這歇會兒，等我們收拾停當了，就一起回去。」許嫂子自然點頭，獨悠把許嫂子送到屋內，見許嫂子歇下了，獨悠這才輕手輕腳走出去。

  外面周嫂和杜大嫂帶著人在收拾殘席，獨悠想要上前幫忙，就被周嫂攔住：「你今兒啊，穿了這樣好的衣衫，還是去歇著吧。」

  「就是，這點事兒，我們很快就做好了。」杜大嫂已經脫掉了外面的好衣衫，挽著袖子，笑著對獨悠說。獨悠也只能瞧著她們在那忙碌，這一切，都遠遠超過獨悠心中所想，這樣的好，好的獨悠覺得，自己怎能如此幸運。

  榮三奶奶和吳大奶奶是坐一輛車回去的，吳大奶奶靠在車廂壁上不願意說話，榮三奶奶坐在她身邊，眼睛半睜半閉：「那金鐲的銀子，等會兒我送給你過去。」

  

  「不過幾兩銀子，也值得你送來送去的？」吳大奶奶打了個哈欠，榮三奶奶卻笑了：「我竟然不曉得，你什麼時候也正經去拜了佛。」

  吳大奶奶的眉挑起：「我可是生意人，和氣生財的道理，可不會忘記。」

  榮三奶奶口中冷笑一聲：「別人不曉得你，難道我還不曉得你？你做生意時候，翻臉無情的時候不少了。」

  「那也是要看對什麼樣的人，你不覺得，獨悠這人，運氣特別好嗎？」吳大奶奶拍一下榮三奶奶的臉，榮三奶奶索性靠在她肩頭：「能靠著國公府而不願意去靠，還給她闖出來個名堂，這運氣，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

  「還能讓自己的壽桃，得了老爺爺的青眼。」吳大奶奶淡淡說著，榮三奶奶只笑了笑，吳大奶奶低頭看她：「我曉得讓老爺爺到外面點心鋪去定壽桃，是有人給他耳邊吹了風，但要能讓老爺爺肯定這家的壽桃，那可就是憑自己本事了。」

  「我可告訴你，那天有人說了，說這家去送壽桃的時候，不曉得怎麼就和老爺爺見了一面，竟然還說了幾句話，湊巧的是，他們沒認出老爺爺來。老爺爺覺得有趣，就讓人把他家的壽桃拿來嘗了嘗，覺得不錯，這才定下了。」

  「那你覺得，一般人能有這運氣嗎？」吳大奶奶語氣還是那樣平靜，榮三奶奶眼睛轉了轉，接著就嘆氣：「這運氣，確實不一樣。」

  吳大奶奶看著外面的街景，也笑了，既然有這樣好的運氣，自然要著意拉攏。這人啊，能被人拉攏，也是一種運氣。

  獨悠自然是不曉得吳大奶奶和榮三奶奶這番對話的，收拾好了殘席，獨悠也就到外面店鋪，去換楊三進去吃飯。

  獨悠來到外面店鋪的時候，卻見秦渝蓉坐在店鋪裡面。獨悠不由驚訝地問：「你怎麼就出來了，我還以為，你在裡面陪他們說話呢。」

  「楊三這會兒是這店內的掌柜，讓他去陪他們說說話，也很平常。」秦渝蓉這話，獨悠卻覺得有些敷衍，於是她坐在秦渝蓉身邊，仔細看著他的臉，輕聲道：「你在外面酒席上，是不是酒席上有人說什麼話了。」

  「陳大叔方才和我說，說以後想起關於我父親的事兒，就來尋我說說。他說這話的時候，我怎麼覺得，表兄的神色很奇怪。」

  秦渝蓉的眉頭又皺起，獨悠伸手把秦渝蓉的眉頭撫平：「不要總是皺眉頭，不好看了。」

  秦渝蓉伸手握住獨悠的手：「是，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獨悠這才輕聲說道：「當年，公公在京中去世，靈柩送回家鄉，你家鄉族人只隨便問了問你，本就很奇怪。之後雖有信件，信上也會問起你，但卻透著一股敷衍。」

  這些，秦渝蓉已經曉得了，但聽獨悠說出口，秦渝蓉還是覺得有些鬱悶，聽到秦渝蓉只嗯了一聲，獨悠就瞧著他：「你心裡不舒坦。」

  「沒有，這些事兒都過去了。」秦渝蓉還在嘴硬，獨悠點一下他額頭：「在我跟前，可要時時記得說實話。」

  「是，是，我在你跟前，一定時時說實話。」說完秦渝蓉就道：「那你覺得，是什麼樣的原因，讓他們這麼敷衍地，問起我？」

  「公公在家鄉有沒有置辦產業？」獨悠的話讓秦渝蓉搖頭：「這些，我並不清楚。」那時候秦渝蓉還是個孩子，還在先生的教導下讀書，哪裡就曉得這些家務。

  「再說，」秦渝蓉皺了皺眉：「若當年，他們吞了我父親在家鄉置辦的產業，為何這會兒又說，要分一份產業給我。」五百畝良田，一所宅子，兩間鋪面，這份產業並不算少。

  獨悠只是看著秦渝蓉不說話，秦渝蓉覺得心口又開始發悶了。他也曾聽說過許多事，聽說過那些人家，為了吞沒產業，對孤兒用盡手段。

  繼母所捲走的，只是金銀細軟，那些田地宅子，秦渝蓉不曉得在哪裡，也不曉得憑據何在。若朱辭把秦渝蓉帶進秦國公府，正好合了秦家的心？那秦家可以吞掉這份產業，至於之後，在信上問起，只怕還是一種試探，試探秦渝蓉是不是有能力回去秦家追索那份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