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國公府

  馬車已經停下，但車簾並沒掀起，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伸手掀起車簾，一個熱情的聲音傳來：「還請下車，從這進去。」

  秋蘭先下車，獨悠跟在她身後，這是國公府的角門，門前站著一個管家娘子模樣的人，若玉的奶娘李嬤嬤正在那和這人說話。

  李嬤嬤的丈夫李語和她的兒子李大站在另一邊，等著李嬤嬤說完話。

  「這四個丫頭就是跟著二奶奶嫁過來的，瞧瞧這模樣，真是一個塞一個的好，李嫂子，還是你們侯府會調理人。」管家娘子已經打量了秋蘭她們，對李嬤嬤笑著說。

  「您太客氣了，再說，這以後，我們都是一家子，哪裡分你啊我啊！」李嬤嬤說著就對秋蘭等人道：「這是姑爺的奶娘，你們都過來見禮，叫陳嬸子。」

  既是朱肅的奶娘，那之前朱肅院子裡的事兒也是這位陳嬤嬤管著的。秋蘭等人急忙上前，對陳嬤嬤行禮。

  陳嬤嬤忙把四人扶起來：「上一年我們夫人就說，二爺也大了，該往房裡放上幾個丫鬟，還是我對夫人說，等二奶奶進了門，還少了這丫鬟伺候嗎？瞧瞧我這可說中了。」

  這是在給秋蘭她們傳消息呢，朱肅房中這會兒還沒有通房這些，要秋蘭等人不要擔心。

  秋蘭已經對陳嬤嬤輕聲道：「我們幾個，不過粗手笨腳，只是服侍姑娘的日子久了，才被夫人遣來陪著姑娘，哪裡就能比得上國公府的丫鬟們。」

  兩邊的話都說明白了，陳嬤嬤也就拉了李嬤嬤的手：「瞧我，都糊塗了，光顧著和你們說話，竟然忘記帶你們進去，該打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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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陳嬤嬤就迎著李嬤嬤往裡面走，秋蘭四人跟在她們身後。國公府的形制，和侯府也沒太多差別，就是更大一些。這角門進去是個花園，陳嬤嬤一邊走，一邊對李嬤嬤說：「這花園在二門外，你們以後想要出門，有什麼急事，也可以從這個角門出去，只是要遇到家裡的爺們，就迴避著些。」

  看來這個花園是專門供這家裡的爺們請客吃酒的地方，難怪要大一些，亭台樓閣都齊全。

  說話時候，一群人已經走出了花園，面前的路兩邊分開，陳嬤嬤指著東邊的：「這就是往前面去的路，明兒行禮也是在正廳。」

  那往西邊去的，就是去後院的路，果真陳嬤嬤已經帶著她們走上往西邊去的路，走了幾步，就是一道月洞門。

  「這裡一進去，小廝們都要在外面等著。」陳嬤嬤已經停下腳步，說完就對從月洞門裡走出來的一個婆子道：「你也來認下人，這是二奶奶身邊的嬤嬤和丫鬟，從這會兒起，家裡就多了這麼幾個人了，你可千萬不能不記得她們，把她們攔在外頭，說要等著去通報。」

  這婆子就是專門守二門的婆子，她抬頭瞧了瞧李嬤嬤，李嬤嬤已經對她笑著道：「我姓李，是二奶奶的奶嬤嬤。」

  「難怪瞧著這麼福氣。」婆子笑著說：「她們都叫我老邢，年紀大了，服侍不動主子們了，就被夫人吩咐到這裡看門，免得在家閒著。」

  李嬤嬤在那和老邢說話，秋蘭已經在心裡思忖，這老邢口中說著是服侍不動，但雙眼清亮，說話清晰，再加上陳嬤嬤對這老邢態度很好，足以證明老邢是特地被夫人放在這裡，而不是被隨意安置的。

  於是秋蘭上前對老邢行禮：「見過邢媽媽，我們幾個，初來國公府，什麼都不明白，還請媽媽多多指教。」

  老邢抬頭瞧了瞧秋蘭，笑了：「這丫頭，這麼機靈，難怪被遣來了。」

  秋蘭又對老邢說了其餘三人，獨悠等人也一一行禮。老邢越發滿意：「果真不錯，你們幾個的相貌我都記住了。」

  眾人這才走進月洞門，再往裡就是各房住的院子，陳嬤嬤也指著這些院子對眾人說，這是誰誰住的。秦國公有兩個兒子三個女兒，女兒們都已經出嫁，只有一個跟夫君在京城，其餘二人都跟隨夫君在外任。

  秦國公兩個兒子，長子就是秦國公世子，若玉的公公，他生的孩子不少，長成的卻只有兩兒一女，若玉的丈夫朱肅是他的二兒子。世子夫人之外，秦國公尚有兩房小妾，都曾生育過兒女，卻無一人長成。

  秦國公的二兒子也和永平侯府的三老爺差不多，比三老爺還不如的是，他連一天的官都沒做過，仗著爹娘寵愛，在這家裡吃喝玩樂，這位妻妾共生了三子三女，因年紀尚幼，都還沒有成親。

  陳嬤嬤一路走一路說，已經來到一座小院子面前，陳嬤嬤停下腳步：「這就是二爺的院子，雖說小了些，好在離世子夫人的院子不遠。請安說笑，都方便些。」

  此時小院內十分熱鬧，陳嬤嬤剛做個請的手勢，就有個小廝從裡面走出來，差點撞到了陳嬤嬤。

  陳嬤嬤的眉已經一皺：「小秦，你怎麼走路都不看路，等二奶奶過門後，你還這樣衝撞，瞧我不罰你。」

  這叫小秦的看起來有些熟悉，獨悠想了想，就是那日替朱肅傳話的那個。小秦已經抬頭，對陳嬤嬤道：「二爺想起有件東西還沒拿，讓我趕緊去拿，免得等會兒府門關了，沒法出去。」

  「你就仗著二爺疼你，不守規矩。」陳嬤嬤又罵了一句，那叫小秦的小廝已經跑遠了。李嬤嬤已經笑著道：「想來，這必定是二爺的心腹了。」

  「他啊！」陳嬤嬤只說了這麼兩個字就搖頭，似乎有什麼不能說的話，果真陳嬤嬤已經轉口：「你以後啊，遇到他就遠著些，他和別人不一樣。」

  和別人不一樣，到底有什麼不一樣，李嬤嬤的神情頓時變得有些難看，陳嬤嬤雙手直擺：「不是，不是，我們二爺是個正經人。」停一停陳嬤嬤又道：「這孩子的身世，說起來也是唏噓，罷了罷了，說這些做什麼，橫豎以後他也進不來內院。」

  說著話，一行人已經走進院子，這院子上面三間正屋，東邊有間小披屋，兩邊都有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