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處罰

  而這院子裡的婆子丫鬟們聽到聲響，也迎了出來，瞧見是蘇彎帶人來了，丫鬟婆子們不由面面相覷，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

  三太太不在家，這院內最大的就是三老爺的寵妾，那個寵妾原本是在自己小院裡候著，等聽到外面響動不對，急忙走出來瞧瞧，看見蘇彎還沒開口，蘇彎就已經對身邊婆子道：「把這人給我捆了。」

  蘇彎身後的人應是上前，兩下就把寵妾的手臂給扭起來，用繩子把她捆上。寵妾沒想到蘇彎上來就要捆了自己，高聲道：「我是三老爺的人，三老爺要發落我，我才……」

  「這是夫人的命令，把這院子內所有得過三老爺寵幸的人，全都捆起來，明日一早，發還各自娘家。」蘇彎看著聞訊趕來的一院子的各式女人，高聲說了這句。寵妾被捆的時候，還有平日爭寵的人在那幸災樂禍，這會兒聽到蘇彎的話，頓時就有人哭喊起來，還有人想衝出去，去尋三老爺。

  卻被婆子們攔住，來一個捆一個。頓時這些人都哭喊起來，還有院子內的婆子想要上前求情，但看著蘇彎的眼神，沒有一個人敢說話，只能沉默等著。

  見這些女人都被捆得差不多了，蘇彎這才對眾人道：「把她們房裡的東西都抄檢出來，一一登記在冊，放到你們太太上房，等三太太回來了，再交給她處置。」

  這是連人帶東西，一根線都不許這些女人帶出去了。聽到這話，這些女人頓時又都大哭起來，還有人在那高聲喊著：「我要去見三老爺，老爺一定不會這樣對我們。」

  「獨悠！」蘇彎喊了一聲，獨悠急忙上前，蘇彎輕聲道：「你這就去稟告三老爺，說這些人，都等著三老爺回來救呢。」

  蘇彎這話十足地嘲諷，聽得這些女人們哭聲更大，獨悠應是後就快步往書房走去。此時雪已經漸漸止住，獨悠撐著傘往書房走去，身後是那些女人們哭天喊地的哭聲，獨悠的眼帘不由垂下，那個美婢白日還神氣活現，仗著三老爺撐腰，在那對楚氏出言不遜，而晚上就哭得花容失色，人都要被趕出去，往日存的私房，一根線都不被允許帶出。就算去求三老爺，獨悠眼裡閃過一絲嘲諷，只怕三老爺也無法撐腰。

  書房之中，三老爺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就轉向永平侯：「大哥，大哥，您瞧，各房的人都是各房管著，這，大嫂發脾氣，也不能把我的人全趕出去啊。」這是他曉得無法阻止永平侯夫人，只能對永平侯求情，永平侯的眉微微一皺，曉得自己的夫人到底為什麼要這樣說，於是永平侯嘆氣：「這會兒啊，你少說幾句，不然你大嫂，只怕連你都要罰。」

  

  「大嫂，為什麼。」三老爺剛說了這句，永平侯夫人就瞧著他：「給我跪下。」

  三老爺還想不跪的，但不知怎麼就跪了下去。永平侯夫人看著他：「三嬸嬸嫁給你，有幾年了。」

  「十二年了。」這事兒三老爺記得清楚，夫人又繼續問：「你們的孩子，分別幾歲了。」

  「大嫂，您問這個做什麼，您侄女十一，侄兒九歲，這您都曉得啊。」三老爺的話剛說完，永平侯夫人就長聲道：「原來，你都曉得啊。」

  「當然曉得。」三老爺說著就想站起身，夫人已經又道：「這兩個孩子，都是在任上生的，那時候通判衙門不大，帶去的下人也不多。三嬸嬸身邊唯有兩個丫鬟兩個嬤嬤伺候，甚至連奶娘都沒有請，要親自哺乳。除了照顧孩子還要照顧你的飲食起居，還有來往應酬。三嬸嬸可曾叫過一聲苦？」

  就算三老爺再混帳，也說不出這話來，於是三老爺緩緩搖頭。

  「你的媳婦，陪著你在任上熬著，兩個孩子在任上分別長到六歲、四歲，這才回到京城。三嬸嬸身邊服侍的人才多起來，丫鬟奶娘才一堆人跟隨。」永平侯夫人看著三老爺，語氣變得沉痛：「可你呢，自從回到京城，你都幹了些什麼，今兒一個美妾，明兒一個婢女，是，公中是負責你們的飲食起居。可是你們一院子從主人到下人，三四十口人，一個月也不過五十兩銀子的月錢，哪裡夠你這樣糟蹋。」

  三老爺還想犟嘴，想說這些銀子算得了什麼，再說算帳這種事兒，向來都是女人們想，男人們不用想，但三老爺看了眼永平侯夫人，並不敢說出口。

  「你成日在外花天酒地，回到家來，也是一群小老婆陪著你喝酒，那些銀子，從哪裡來，我不信你不曉得。」三老爺沉默不語，永平侯夫人緩緩開口。

  「那，那些都是我的宦囊！」三老爺期期艾艾地說了。永平侯夫人冷笑，剛想說話，獨悠已經緩步走進書房，她看都沒看三老爺一眼，走到永平侯夫人身邊道：「蘇媽媽說，要把那些人房中的東西都收起來，登記在冊，送到三太太上房，等三太太回來再處置。有人不服氣，想著要來問問三老爺。」

  三老爺聽到獨悠的話，眼裡閃過一絲亮光，急忙道：「大嫂，這殺人不過頭點地，這要把人趕出去，怎麼也要留點傍身的銀子，哪能一兩銀子都沒有？」

  「這些人是我們家花銀子錢買來，身上穿的，頭上戴的，哪一樣不是我侯府的東西。哪一樣不是三弟妹置辦的。你還真以為，賞了她們，這些東西就是她們的了？」永平侯夫人口中的嘲諷也加深了，三老爺不敢說話，只是瞧向永平侯，永平侯已經長嘆一聲。三老爺只能老老實實地等著。

  「你去和蘇家的說，就說三老爺念著她們這些年服侍不易，明日各自賞十兩銀子，兩匹尺頭，等她們娘家人來了，當做她們嫁妝。」永平侯夫人吩咐著，獨悠應是，也就行禮退下。

  永平侯看了看弟弟，長嘆一聲，高聲喊道：「來人。」

  管家走了進來，垂手侍立。

  「把三老爺送到廟裡面，就說太夫人身子不快，他要去為太夫人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