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愧疚

  秋蘭在那懊悔的時候，獨悠已經對若玉輕聲道：「大姑娘，這茶都已經涼了，要不，我再去給您倒一杯。」

  若玉低頭看著獨悠，獨悠手中還端著那杯茶，跪得規規矩矩，若玉這才伸手把茶拿起來，輕聲道：「起來吧。」

  不呵斥自己，也不做別的？就叫自己起來？獨悠心中疑惑，但還是站起身，若玉瞧著她：「你姐妹情深，這也是平常事，可你有沒有為我想一想。」

  獨悠又要跪下：「請大姑娘責罰。」跪是跪得極麻利的，若玉把那杯冷茶放到一邊：「娘去處置這件事的時候，只對我說了一句，要我回來，好好想想，這事兒到底怎麼處置。」

  即便絮兒伺候若玉許多年，她跳井也驚動不到永定候夫人，但獨悠在那說了話，而她現在又是若玉的貼身丫鬟，永定候夫人想要看看若玉怎麼處置這件事，也是必然的。

  「大姑娘，我曉得，最聰明的做法是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獨悠輕聲說著，但抬頭時候眼中已經有淚：「但是，絮兒姐姐在大姑娘身邊時候是什麼樣子，這才嫁過去幾天，就跳了井，還被人這樣潑污水，我就，就覺得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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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玉還是沒有說話，依舊看著獨悠，獨悠的頭更低了：「自然，我是有私心的，可是絮兒姐姐對我們這麼好，大姑娘，若我沒有任何表示，似乎就辜負了她。」

  「那你可曾想過，這也會辜負了我。」若玉語氣平靜，獨悠已經又跪下了：「是，大姑娘，到時候，您把我攆出去就是了。」

  這話讓若玉噗嗤一聲笑出來，獨悠見若玉笑出聲，就站起身給若玉又倒了一杯茶，這回若玉把茶接了過來，對獨悠道：「這事兒，要說大也大，要說小也小，我要是連你都護不住，過幾個月嫁出去，還怎麼護住我房裡的人，還怎能讓你們對我忠心耿耿？」

  獨悠眼睛一亮，聽出若玉的決定，接著獨悠就有點難受，要是絮兒的事兒，若玉當初也能這樣護住絮兒，那絮兒這會兒，說不定還活得好好的。

  若玉也想起了絮兒，當初永定候夫人命人來說這事兒的時候，若玉也想過和自己的娘說自己許了絮兒自己選個可心的男子出嫁這事兒。但來傳話的婆子只是瞧著若玉，淡淡地說：「這事兒，不是姑娘該做主的。」

  就這麼一句，若玉所有的勇氣都消失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婆子把絮兒叫走，等絮兒回來的時候，絮兒已經滿臉蒼白，只對若玉磕了一個頭，就跟著吳婆子離去了。

  若玉輕嘆一聲，此一時彼一時，自己這會兒就要出嫁了，若還是護不住自己身邊人，等到了秦國公府，豈不任人宰割？

  「姑娘，夫人請您過去。」秋蘭的聲音已經在門外響起，若玉站起身：「獨悠，你跟我一起去。」

  獨悠應是，陪著若玉往上房走去，永定候夫人的上房離若玉的院子並不遠，甚至還有一道便門，走幾步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