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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離了

2024-09-04 20:42:57 作者: 十加一

  「難道你還沒有聽明白嗎?我不是沈沫...真正的沈沫已經死了...她不會原諒你的,我也沒有資格替她原諒你。」

  沈沫直直看著他,兩個人對視,沈沫能看見許安哲瞳孔中的自己...不,準確來說,那不是自己。

  是原來的沈沫。

  許安哲蹙眉,拿著戒指的手握住她的臉頰,張嘴就要去咬她的唇。

  戒指膈在臉上,輪廓分明,沈沫微微偏頭,躲開了。

  「叮——」一聲,戒指滑落在地上,搖搖滾動,溜進了縫裡。

  

  沈沫看了眼那枚消失的戒指,冷著聲音說道,

  「許安哲,你別這樣。」

  許安哲唇落了空,雙手重新禁錮住她的臉頰,吻霸道又強勢地落在她的唇上,她緊緊閉著牙關,不給他可趁之機...

  從開始就是錯誤,她就不該沉淪。

  許安哲捏住她的下巴,chun又緩緩傾下,這次的吻不似從前溫柔,很急很兇,帶著強烈的進攻。

  她緩緩閉上了眼睛。

  窗外大雨滂沱,砸在玻璃上,讓人慌了心神,亦如她眼角浸出的淚水,淋濕了兩個人的唇角..夾雜著淡淡清苦。

  「你沒有資格替她原諒我,那又有什麼資格替她恨我。」額頭相抵,他的聲音變軟,帶著微弱的祈求,

  「不離婚,好嗎?」

  沈沫抬眸看著他,「我做不到。」

  她做不到冷靜、也做不到留下。

  許安哲睜開眼睛,四目相對,指腹輕柔地抿去她眼角的淚水,

  「你不捨得離開。」

  「是,我不捨得。」沈沫用盡力氣,推開臉上的手,

  「可是那又怎樣、我說了,對你心動的是我,不是她...你算計了這場婚姻,間接害死方星宇和沈沫,她不可能會原諒你...這具身體,是她的,不是我的...這對我來說是折磨,很難受很難受。」

  許安哲:「我只想保護她。」

  「可是你的保護成了她和方星宇的催命符!」沈沫低頭,笑出了聲,

  「許安哲..這就是一個死局,你解釋不清,我釋懷不了,事情已經發生,錯誤早就鑄成,唯有離開...對我們兩個都好。」

  她的心仿佛有無數隻蜜蜂蟄咬,生疼,

  「你喜歡的也不是我...」

  許安哲再次將她湧入懷中,任由她的拳頭砸在自己背後,「是你,就是你。」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對你動了心...可是我可以保證,我喜歡的就是你...不是她。」

  他牢牢摁住她,仿佛要把她融進骨血,

  「我喜歡那個說土味情話的沈沫,喜歡那個往我嘴裡塞炸雞的沈沫,喜歡那個喜歡鑽牛角尖的沈沫;喜歡跟我鬧彆扭的沈沫..喜歡你,無關其他,只是心動...」

  沈沫停下手,搖了搖頭,「對不起...我還是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因為他的「保護」,加速了原主的苦難。

  淚水浸濕了他的肩膀,她的聲音就在耳畔,如同孤雁哀鳴寒涼。

  許安哲鬆開了她,「我可以解釋。再見到她時,我知道她過的不好,就想著拉她一把。飛渡從志劍撤資,不過是為了給沈松一個教訓,只是沒想到會逼急了張欲麗,找了徐尉投資...」

  「我知道後,才想著將計就計...調換房卡,讓她心甘情願簽下協議,許她許少夫人這個身份...讓他以許家為靠,契約到期後...是走是留,都隨她。」

  他急著解釋,「除了保護她,她的任何事,我都沒有干預,就連張欲麗以方星宇為質,要挾她,也是今天聽你說我才知道的...我對她沒有愛情...只是因為相識,所以才想拉她一把...婚後出國,一是確實有項目,二是為了讓她自在。」

  「茉茉,是你...是你來了之後,我才動了心...令我心動的不是這個外貌,而是靈魂。是你讓原本的丁點在意變成了喜歡...」

  他語調越來越緩,解釋著所有的事事,是求她,別離開自己...他發現自己在她面前變得無比卑微。

  沈沫苦笑,不為所動,

  「抱歉,我做不到。」

  見她仍舊執著,他知道她需要冷靜,「我們以後再說這個事,好嗎?」

  「不好。」她怕自己會後悔。

  沈沫從保險柜中拿出結婚證,「把協議簽了,我們登記離婚。」

  許安哲:「你需要冷靜。」

  「我已經冷靜一晚上了!」沈沫拽緊手上的結婚證,「別再強求了,許安哲...」

  她深呼一口氣,逼自己冷靜,

  「許總,耽誤您一小時的時間,我們去民政局登記離婚。」

  許安哲就這樣看著她,沉吟了一會兒,一個「好」字艱難地說出了口。

  他拿起桌上的離婚協議,關節泛白。

  ............

  轟隆隆——

  震耳欲聾的雷聲在天際叫囂,烏雲散落,暴雨嗚咽...車急行在林蔭道上..

  突然,一個急剎車,車尾擺動,輪胎碾過落葉,水花飛濺。

  沈沫看向窗外,民政局到了。

  暴雨天,來登記的人並不多,門口有一對新人正在發喜糖。

  準新娘頭上帶著輕紗,笑容燦爛,開心和路人分享自己的喜悅。新郎抱著紙箱盒子,臉上亦掛著明媚的笑...

  沈沫回神,正想解開安全帶,許安哲的手覆了上來。

  他聲音斂去了往日的清潤,

  「你說的所有都是悖論...當時和我簽訂契約的是她,和我領結婚證的也是她,距離協議結束還有九個月,你不能替她提前結束協議。」

  沈沫抽回自己的手,偏頭看向窗外,冷冷地說,

  「那就讓我自私一次,做一回自己。」

  她現在很亂、很亂。

  如同被風吹落的樹葉,恍然不知所措地落在地上,掙扎著想重新回到樹上,又無法回去...路人的腳踩過,車輪壓過,漸漸地腐在了暴雨中...

  許安哲說得沒錯,她沒有資格擅作主張,替原主提前終止合同。

  可是沈沫真的堅持不下去了,許安哲好心辦壞事,間接加速原主的死亡,她不可能跟個沒事人一樣,假裝什麼事情都不知道,繼續和許安哲維持夫妻關係,哪怕九個月...也做不到。

  她覺得膈應、如果真的沈沫知道了,只怕會比自己更加極端。

  這次,就讓她擅作主張,自私一次。

  許安哲偏頭看向她,卻只能看見她冷漠的側臉,

  「一定要這樣嗎?」

  沈沫轉頭目視前方,仍舊不敢看他,

  「如果你不同意現在登記離婚,那分居兩年,兩年後,起訴離婚。」

  雨雜亂無序地砸在車窗上,霹靂啪嗒擾人心緒...車中的空氣很沉,很沉,勾得胃翻江倒海般難受,沈沫深深吸了口氣,說道,

  「開門。」

  他鎖了車門,她動彈不得。

  啪嗒一聲,鎖還是解了,許安哲知道,他已經把她弄丟了。

  沈沫撐著傘,和許安哲拉開距離。在門口發糖的新人,見了沈沫,笑眯眯地遞上喜糖,

  「今天我們結婚,請大家吃喜糖。」

  「謝謝,祝你們新婚快樂。」沈沫收了傘,沖她笑笑,接了喜糖。

  喜糖外包裝是個燙金多邊紙盒,上面一根紅繩當提手,下面是流蘇,和古代的錢袋差不多。

  「你們也是來登記結婚的嗎?」新娘是個活潑性格,看了眼沈沫身後的許安哲,湊近對沈沫說道,

  「你老公真帥。」

  沈沫揚著嘴角的僵在了臉上。

  許安哲跟在身後,收了傘,面無表情,眸底是冰冷的寒。

  一陣風吹過,準新郎見兩個人的表情都不自然,打了個寒顫,也不知是被風吹的,還是被嚇得。

  他直覺得自家的蠢萌老婆戳了人家夫妻的肺管子,這兩人哪像是來結婚的,分明是來離婚的。

  新郎尷尬地朝沈沫和許安哲笑了笑。

  見自家的笨蛋媳婦還要說話,連忙拉住她,壓低聲音說道,

  「寶貝、咱們不把話說得那麼實好嗎,可以多點留白...不確定的事情可以讓它變成填空題,讓別人來填,而不是判斷題...讓別人選對錯。」

  新娘:「........」

  見新娘一臉不理解,新郎撫額,

  「就是說,咱們只送糖,不打聽人家隱私,萬一人家不是來結婚,而是來離婚的,豈不是可以扣城堡了。你如果真好奇...可以問『二位這是來....』後面就留著等他們回答,或者看他們表情,多多少少能看出一二...」

  「哦。整那麼複雜...不就是嫌我話多嗎?」新娘撇撇嘴,

  「這麼般配的兩個人,怎麼可能是來離婚的?你沒發現嗎,那帥哥眼睛就像黏在那個姐姐身上一樣,一刻都沒離開過,不信你看...」

  她抬起頭,早就沒了兩個人的身影。

  準新娘不滿地拍了下準新郎,嘟著嘴埋怨道,

  「都怪你...光顧著和你說話...進去出來了多少人都沒留意...糖沒發給他們。」

  兩姓締結,鴛盟契結。

  新人希望把喜悅分享給周邊所有人...因為開心也是會傳染的。

  結婚是喜悅的,離婚也未必就傷感...

  兩者都是新生活的開始。

  --------

  【大劇場】

  一個月後。

  蘇歡顏躺在沙發上,咬著蘋果,看見沈沫發給她的離婚證,震驚到語無倫次,

  「#@~%%&.....」

  沈沫:「好好說話。」

  蘇歡顏咽下蘋果,「好傢夥,悶聲幹大事,還得是你。」

  正在食堂吃飯的沈沫苦笑,

  「你就別挖苦我了。」

  「我是在挖苦嗎?我是在挖你腦子裡的水!」

  前因後果沈沫都跟蘇歡顏說了,蘇歡顏其實不太贊同沈沫的做法..

  什麼原主不原主,原主說不定都投胎了,沈沫還要去糾結以前的事情,何必呢..自私一點不好嗎?

  而且...聽下來許安哲也沒做錯什麼事情,好心辦了壞事,也不是他能預料到的。

  蘇歡顏想站沈沫這邊都立不住,實在想不到有什麼點可以罵許安哲的。

  蘇歡顏認為沈沫這次的牛角尖鑽過頭了...

  她動了動嘴唇,終究還是把話咽了下去。

  離都已經離了,多說無益。她嘆了口氣,轉轉眼珠子,岔開話題,

  「怎麼著,重回校園的感覺咋樣啊...情傷和情商都治好了沒?」

  她說道,

  「離了就離了吧...男人多的是...你多參加社團活動,多社交,大學裡多找幾個,各種類型都試試,什麼成熟型、理智型、大叔型、糙漢子型....」

  蘇歡顏咬了摳蘋果,含糊著,「額...瘋批就別試了,瘮人...嘖...其實白天小奶狗,晚上小狼狗那種不錯,姐弟戀挺香的。」

  蘇歡顏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她的話和那天的雨一樣急一樣多。

  換種思路,離了更好,沒了束縛,前方海域遼闊,可以無拘無束地探索..

  沈沫垂下眼帘,緩緩道,

  「歡顏、我懷孕了。」

  蘇歡顏腦子還沒轉過彎來,

  「懷孕就懷孕唄...正好給孩子找個便宜....」

  然後就沒聲了,頓了一秒,排山倒海,

  「懷 孕!!!????」

  楚牧熙剛一進門就聽見這兩個字,嚇得手上的手機都掉了...

  「誰...誰懷孕了?」

  聽筒對面傳來楚牧熙的聲音,沈沫匆匆掛了電話。

  蘇歡顏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忙音,放下手機,沒有搭理楚牧熙的智障問題。

  誰懷孕都不可能是她懷孕,干他什麼事。

  以前蘇歡顏不願意回答的問題,楚牧熙也不會刨根問題,但是這次涉及到人命,他怎麼可以不問清楚。

  「金...金磚,誰誰誰...懷孕了?」說起這個楚牧熙熱血沸騰,又緊張又期待,又害怕又激動,不自覺地結巴了起來。

  蘇歡顏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學著他的樣子,

  「我我我我....」

  楚牧熙的驚得下巴掉在了地上,張開的嘴巴忘了合上,嘴角向上勾起天線寶寶般的笑容,張開雙手就要擁抱蘇歡顏..

  蘇歡顏掌心向他,站起身,一臉丑拒,

  「...我不知道。」

  duang——

  楚牧熙撲了個空,笑容掉在了沙發上。

  他揉了揉下巴,一臉慘兮兮,

  「不是你嗎?」

  蘇歡顏噗嗤一聲,「開什麼國際玩笑,你懷孕我也不可能會懷孕。」

  她是不婚主義加丁克,人生短短几十年,自己都玩不過來呢,多一個孩子不是找罪受嗎。

  楚牧熙摸摸鼻子,「那是誰懷孕了?...」他好奇地問道,

  「嫂子?」

  蘇歡顏:「!」

  見蘇歡顏瞪大眼睛,楚牧熙大喜,「真的是嫂子啊...」

  他家金磚,朋友是多,但都是酒肉朋友,走心的只有沈沫...安夏可以勉強算。

  綜上所述,能讓金磚情緒這麼大的,不是沈沫就是許安夏..不是哲哥的就是盛迦哥的..再結合實際情況,後者概率千兆分之零點一,那只能是嫂子了...

  傻子都能猜出來。

  「不是。」蘇歡顏翻了白眼,「你想多了...」

  「真的不是?」

  「不是。」

  楚牧熙嘴角抽了抽,「不會是安夏吧..」

  蘇歡顏:「........」

  蘇歡顏一整個大寫的無語,索性盤腿坐在沙發上,歪著頭,直直看著楚牧熙,笑容彎起的弧度和叔叔阿姨們最愛用的微笑表情包如出一轍。

  楚牧熙嘿嘿笑了兩聲,「不是安夏啊...」

  蘇歡顏咬著牙齒,「你說呢?」

  楚牧熙一拍腦袋,想起來了,「是不是那個『真愛無悔之木棉花的冬天』裡面的萍娘懷孕了...」

  見蘇歡顏不語,楚牧熙自動默認,「我去,怎麼能懷孕!編劇是用磨刀石寫的本子?一天到晚發刀,剛離婚就懷孕,這不是鬧嗎?...」

  蘇歡顏:「.......」

  楚牧熙說的那部電視劇是十五年前最火的苦情劇...女主角一天到晚在掉眼淚,不是被誤會就誤會別人,又慘又聖母心,婆婆媽媽沒一個是好的,女主前期身邊都是壞人,怎一個慘字了得,磨磨唧唧,拖拖拉拉,哭哭兮兮....

  是許奶奶看了都直呼狗血的電視劇。

  可蘇歡顏最近就愛看這種,楚牧熙就陪著看了幾集,昨天剛看到女主被誤會給男主帶綠帽,婆婆強勢要求兩人離婚...

  「這孩子,是要還是不要啊?」他問。

  蘇歡顏咯噔一下,她也不知道是要還是不要,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就電視劇的套路來說...應該是要的。」

  「也對。」楚牧熙看了眼蘇歡顏,又看了眼關著的電視,「你怎麼不繼續看了?」

  「不看了...」

  「不看了?」

  這個一百七十多集的狗血苦情劇,楚牧熙陪著蘇歡顏連看兩天,才看了四分之一,這就不看了?

  蘇歡顏嗯了一聲,「女主太作、我怕我會忍不住,鑽進去,把她腦子裡的水抽乾!」

  其實是怕電視劇女主沒懷孕,這呆子發現不對,又疑神疑鬼,問東問西,還不如直接棄了。

  ——————

  十加一:這章5000字,就不分兩章啦。本來想寫小劇場,沒收住,就用「大劇場」交代點事情。預告一下,正文還有三四天就會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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