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老闆背後的男人

  蕭茉集團十三家公司都在同一片園區，統稱蕭茉工業園。

  工業園分期投入使用。

  一期有雷射印表機工廠和辦公用品工廠，一期工業園和蕭茉大樓相連，專門辟了個小門方便行走。

  再往西就是二期，和一期相隔一個路口，膠帶膠水、電子等體量相對小的子公司就設在二期；

  三期是沈茉掌管蕭茉後才開始投入使用的，專門撥給文具工廠，離大樓有點距離，車程十分鐘，步行半小時。

  因為電動橡皮擦的事，沈沫決定去文具看看，在車上不道德地給小洪打了個電話。

  「餵、誰啊。」

  小洪揉揉眼睛，翻了個身，說話有些含糊。保持好的睡眠習慣是鹹魚人的基本操守，他每天九點鐵定關燈上床，閉目沉思。

  除了前幾天因為經營權的鬥爭，他怕殃及池魚失眠了兩天，其他日子雷打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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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以為新董事長上位，自己鐵定飯碗不保、沒想到新董事長人還挺好，沒有跟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囉囉計較...新董事長事兒少、也算和氣，更重要的是不會讓他干違背良心的事情。

  「小洪，我是沈沫。」聽著小洪濃濃的鼻音、就知道他肯定睡著了，也沒繞彎子，直接開門見山，吩咐道，

  「大樓地下車庫停了三輛小貨車，聯繫各個食堂值班人員、按照明天用餐人數把車上的食物分一下。」

  聽筒那頭靜了很久..沈沫也不掛，就靜靜地等著。下達準確地命令、並確認對方能聽懂，是完成事情的前提。

  迷迷糊糊的小洪聽到沈沫的名字後，還有些不相信，強光刺眼，眯著眼睛看清屏幕上的備註後，頓時困意全消....還真是老闆啊。

  等做了三輪心裡建設後，老闆已經把話說完了。

  「沈...沈董..」小洪看了眼屏幕，確定沈沫沒掛，試探著叫道。

  「我剛才說的話，你聽明白了嗎？」

  「這..我，」小洪暗暗叫苦，剛整個人都是懵的，壓根就沒注意老闆說了什麼，直接問顯得自己很沒用，回答明白了...可他真不知道什麼事情。

  聽小洪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一個字來，沈沫就知道他沒聽清，又重複了遍剛才的事情，

  「....現在明白了嗎？」

  「明白了。」

  許是睡醒了，小洪聲音比剛才清晰很多，頓了頓，問道，「董事長，這屬於額外加餐，費用是分攤到各個工廠還是集團報銷、還是走您私帳？」

  「都不用，是許氏食品贊助的，」沈沫看了眼旁邊的人，手微微捂住聽筒，輕聲詢問道，

  「你們那邊的調研需要客戶怎麼反饋，紙質問卷調查嗎？」

  許安哲一愣，他只是找個理由讓她收得心安理得，沒想到，她當真了，想了下，說道，

  「公眾號上，有新品反饋那欄，願意填就填一下，不強求。」他說。

  聲音也不算大，而且沈沫還虛捂著話筒，但小高正處於注意力高度集中時刻，連聽筒里的風聲、鳥叫聲、汽車引擎的運轉聲都聽得一清二楚，怎麼可能忽略男人說話的聲音。

  這麼晚了..還是和董事長在一起的男的，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誰。

  小洪有億點點開心，蕭茉有了這位老闆夫，是不是可以實現炸雞自由、泡麵自由、甜品自由、酸奶自由、零食自由，吃啥啥自由。

  當然，就算聽到了，也要等領導發話才行。

  沈沫打開微信，搜索一口滋美公眾號，果然看到了電子調研問卷，直接轉發給小洪，

  「這個連結，跟員工提一下是許氏傾情贊助的，問卷願意填就填，不願意也不用強求。今晚跟總務部說下把雞塊處理了就行，財務那邊不用做帳，明白了嗎？」

  小洪對著空氣狠狠點頭，「明白！」

  老闆夫親情贊助、攜手老闆，互利雙贏，這種事情他小洪怎麼會不明白呢。

  —

  「你這個助理...」

  許安哲見沈沫收線，欲言又止。這樣的人，在許氏，連面試都過不了。不用看面相，就是光聽這段對話就知道他不是很機靈。

  「他是歷練不夠，被趕鴨子上架沒有辦法，其實文采很好、做事也挺細心，時間長了能獨當一面。」

  沈沫邊說邊調整座位，向後靠去。剛看了眼手機，頭有些暈，脖子抵在靠枕上，肩膀重重向下壓，坐了一天，肩椎都是疼的。

  許安哲鋒眉微微蹙起，將窗戶開了一個小縫通氣，

  「我是怕你太累..」

  現在蕭茉相當於災後重建，優秀的助理可以協助領導提高工作效率，像小洪這樣言行舉止、情商逆商都不達標的助理只會是拖累。

  「不累、他也需要成長的機會。」沈沫願意給小洪機會。

  現在的職場很殘酷、也很現實。優秀的人挑公司，普通的人等著被撿。

  HR都喜歡本身就能給公司帶來價值的人，似乎少了從頭培養的耐心。

  一批又一批大學生通過校招進入公司，學生滿腔熱情，期待大展宏圖，卻被一個個狗血的現實打得落荒而逃...

  很多企業找大學生不過是為了某些補貼、為了最廉價的勞動力、為了減稅收。

  而學生也將企業當成一個跳板、在補貼金下發後，大學生離職率猛然上升。

  像小洪這樣，能在蕭茉一呆就是十年的員工少之又少，對晉升沒有欲望，沒有強烈的野心，做任何事情都溫和，工作十年，身上依然有學生氣，這樣的性格更讓人覺得安心。

  心穩且定、沒有過多的彎彎繞繞，將工作只是當成吃飯的飯碗...這樣就夠了。

  沈沫自嘲一笑，估計是被以前的事弄怕了，身邊不想再要野心太大的人。

  學歷是敲門磚，外在形象、學識眼界是附加分，沒有，就慢慢培養...誰不是從零開始的呢。

  「沈董這話說的，倒是有幾分董事長的味道了。不過...心太軟，不是什麼好事。」

  「我才沒有心軟、等有機會讓許總看看我的手段。現在蕭茉的員工可怕我了。」

  許安哲注視著前方，中指一點點打在方向盤上，不咸不淡地說道，

  「在公司經營方面、沈董上手倒是挺快。」

  狀似無意地一句話，沈沫聽得心揪了起來。

  他...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沈沫眼角暗了暗，半掀眼帘看向他。只見他面無表情...倒像是隨口說的。沈沫在心裡鬆了口氣，佯裝玩笑地說道

  「在許總身邊這麼久、再不學會點什麼，豈不是給你丟人？」

  她用自我調侃的語氣一語帶過尷尬。

  —

  他們去的是三期、文具工廠。

  文具最開始和雷射印表機擠在一起。業務在擴張、機器慢慢變多，員工人數也在增加，一期顯得不夠用。

  後來蕭茉涉足地產，這片又都是荒廢的地，再加上政策上的幫扶，天時地利人和，才有了三期園區，三期園區建成後，文具工廠就搬了過來。

  星辰明亮，伴著幾聲蟬鳴與蛙叫，更顯靜謐。

  許安哲方向盤一打，直接把車開到了三期裡面，道閘顯示的是固定車，沈沫愣了下，後知後覺地問道，

  「...你的車怎麼能開進來。」

  蕭茉有規定，員工車輛必須錄入路障系統。外來車輛出入必須在門衛處登記才、由安保確認，手動放行。而且每個園區都有自己的門禁，同時開門禁的只有集團高層。

  「小高處理的。家裡所有車都做了登記。」

  許安哲悠悠把車停好，打開門，繞到副駕駛，開門，左手自然地抵著門框。

  車庫的...所有車嗎？

  沈沫訥訥，她歪著頭..仔細想了下，車庫裡的車應該不下二十輛吧。

  太誇張了！

  她邁下車，埋怨道，「登記這麼多幹嘛？公司有配車。」

  當然也配了司機，只是她用慣了小高，現在想想應該給小高再添一份薪資。

  許安哲嘴角掛著笑，自然地牽過她的手，答非所問，

  「都是按照正常流程走下來的，員工申請、直接領導簽字，高級領導覆核，安保部安全審核、行政技術組下發權限。合理合規，董事長難道要賴帳？」

  流程比她還熟！

  沈沫狐疑地看了眼許安哲，越想越奇怪，二十多輛車，這麼古怪的申請，居然會審核通過，用人情做審批條件，該好好查查。

  「用小高名字申請的嗎？」

  「我還不至於拿不出手。」許安哲斜睨了眼她，「我自己名字。」

  沈沫：「......」

  見她依舊滿臉困惑，許安哲停下腳步，轉過身，手指好笑地在她鼻子上蹭了下，

  「別多想，沒有要打探蕭茉的意思，只是想可以隨時接我老婆回家。」

  解釋和沒解釋一樣..沈沫依舊奇怪，許安哲進不了蕭茉的OA系統，這個流程到底是怎麼走完的。

  蕭茉的辦公系統，不管流程節點要經過誰，只要過總監及以上的崗位提交的流程，最後都會自動歸檔在自己這裡。

  沈沫一邊由許安哲牽著走，一邊打開手機OA，最近歸檔的門禁申請只有一條，提交申請的是小洪、審批的是葉訪，選項是代申請...申請出入車牌那一欄，二十多個車牌顯的分外擁擠...

  實際申請人：許安哲（董事長背後的男人！）

  申請範圍：蕭茉大樓/一期園區/二期園區/三期園區

  申請原因：其他（夫妻情趣，不要多問！）

  沈沫：「......」

  小洪...真的是三十多歲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