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不太習慣

  幾個小的留在家裡，哪怕大白天就出去買個菜，高青陽還是喊了李小平，他一出門就讓把院子門從裡面閂上。

  胡惠英背著東西伸手推了一下沒推開，就喊了一聲：「平平，開門！」

  平平正在寫字呢，聽見有人喊，聲音還怪熟，站起來按著桌子伸頭往外面看。

  看見她眼睛就是一亮，從板凳上面跨過去就往外面跑，邊跑還邊喊安安：「別寫了別寫了，婆婆來了。」

  李小平也忙不迭的放下筆跟著兩個小的一起出去，到門口把大門門閂給拿掉。

  胡惠英背著東西進門，伸手一手揉了一個：「哎呦喂，這可有好長時間沒見到你們兩個寶貝了，想我沒有？」

  平平笑的見牙不見眼的：「想了，天天都想，我爸爸早上還在說你就這兩天會過來。」

  胡惠英樂呵呵的看著他們兩個，，又扭頭看了一眼落在後面涮院子門的李小平，喊了他一聲：「不用閂門了，我過來了就不用閂院子門了，有大人在家呢！」

  李小平沒理會她，第一次見面都不熟又怎麼會聽她的話？到是把高青陽的話聽在耳里放在心裡，執行的一板一眼的。

  

  胡惠英拉著平平和安安到堂屋門口，然後就著椅子的高度把背籃子放下來，再挪到地上。

  緩了口氣往堂屋一看就看見了孤零零的坐在桌子邊上的邵冬梅，隨後，目光就落在了桌子上的書本上：「在寫字呢，寫完了沒有啊？沒寫完趕緊去寫去。」

  平平扒著她不鬆手：「那不著急不著急，才剛剛放假，還有好多天呢，要過完年報名老師才檢查，這會兒寫不完也沒關係。」

  安安反駁他：「但是爸爸說了，今天的任務必須要完成，跟開學沒開學沒有關係。」

  平平哼哼了一聲不搭理她。

  胡惠英伸手揉揉揉他的帽子：「去吧，乖乖去寫字，婆婆帶肉過來了，回頭給你們燉肉吃。」

  說完看了看跟上來的李小平，喊了他一聲。

  李小平有點不知所措，不過還是招呼了一聲：「婆婆。」

  胡惠英答應了一聲，然後看了看怯生生的半個身子都躲在門後邊的邵冬梅，喊了她一聲：「是冬梅吧？」

  邵冬梅緊張的抓著門，抿嘴看著她沒應聲。

  胡惠英也不介意，笑了笑，喊讓他們：「去寫字。」

  隨後就把上面帶來的換洗衣上拿下來，熟門熟路的拿進屋，然後又出門把籃子裡背的東西往外面掏。

  她拿的肉還沒有劉淑芳拿的多，但是零零碎碎的也是裝的滿噹噹的。

  弄好了之後都拿去灶房，看了一眼爐子上滋滋響著馬上要開起來的水，提起來準備看看裡面的煤需不需要換，還沒動手高青陽就回來了。

  都不等他去開門，李小平跑的飛快去把門打開，幫著把車把上買的菜接了過來。

  胡惠英從屋裡出來：「去買菜了？」

  高青陽推著車子去房檐下回答她：「出去轉了一圈，不曉得你今天過來。不然的話，該去車站接你。」

  「接啥呀接，這點路還沒有以前我們去公社遠，走著走著也就過來了，走路還暖和。我跟你么娘兩個人，一路又有伴，說著話走路不知不覺的就到跟前了。

  「這又割肉了？」

  高青陽道：「本來是去買豆腐，幾個小的最喜歡吃這東西，自己做起來麻煩，買一塊回來一燉就行了，結果過去碰見有老鄉來賣羊肉。這玩意冬天沌湯最補，所以我要了一條後腿，這會兒用水給漂起來，放點醋，用橘子皮泡上去去膻味兒，等到下傍晚的時候就能燉上了。」

  「那這兩天多泡一會兒也不會臭，把血水好好的去去。我這從家裡帶了豬肉過來，還有心肺也給你們帶過來了，肉就不說了，這個心肺的抓緊弄了，都放了兩天了，再放都不好整了。」放幹了，肺裡面的氣管不好剔了。

  高青陽找了盆子先把羊腿用刀子劃開放裡面加料泡上，隨後就去收拾肉。

  大人在灶房裡面忙，幾個小的看著是圍著桌子拿著筆在寫字，但是完全沒了剛剛的認真勁兒。

  安安趴在桌子上，穿著紅色小皮鞋的腳丫子在那亂踢，看著邵冬梅道：「你別害怕，我婆婆跟我爺爺一樣好，跟我爸爸媽媽一樣好。」

  邵冬梅點點頭，嘴硬的不得了：「我沒有害怕。」

  安安點頭：「哦！」是她想多了。

  平平道：「等過年的時候我們就回去過年，爸爸說去年忙的都沒回去，太婆年紀大了，今年不管咋樣都要回去幾天，到時候咱們一起啊，老家可好玩了，咱們能天天上山，還能去河壩逮魚。」

  李小平聽了這話就有點緊張：「那我們也要一起去嗎？」

  「肯定一起啊，我們都走了你們留在這裡怎麼辦？我爺爺跟婆婆你們都見過了，害怕啥？」

  不害怕，就是緊張，想想都輕鬆不起來，李小平自己也說不清楚到底咋回事。

  高青陽把胡惠英弄來的東西都看了一遍：「還有豬血啊！」

  胡惠英嗯了一聲：「這個更得抓緊吃了，放了兩天了。阿茶喜歡那個，殺豬那天我就把邊上切了一點，剩下的都留著了。」

  高青陽乾脆弄了點熱水泡了點米，苞谷迷是早上起來就泡上的。做蒸飯的苞穀米顆粒大，難泡又難煮，都記起來就早早的安排上。

  「煮蒸飯？」

  高青陽嗯了一聲：「瘦肉切點下來跟白菜幫子炒一個，然後再燉個豆腐，白菜葉子拿來燒湯煮豬血。」

  他安排的頭頭是道的，胡惠英就不操心了，這陣還早的很，煮飯還要一會兒，乾脆就坐在火坑邊上把坑裡面都快要斷氣的火撥了撥又給引起來。

  高青陽邊忙活邊問她：「么娘咋也想到要過城裡來了，往年不是一直捨不得車費？」

  胡惠英道：「誰曉得她。我們這年年殺豬都殺的早，往年他們不跟我們一起，今年也不知道哪個鬼把他頭給摸了非要跟我們一起殺豬。殺完之後知道我要來城裡就來找我給青峰他們帶東西。

  我就一個人，兩隻手能提多少啊？我自己過來不得給自己拿點啥，光給她了？也不知道咋想的。

  所以我就順便的說了她兩句，我說這小的都在城裡了，月亮月芽都那麼大了，茂茂子也老大不小該說親了，她怎麼著也該來城裡看看，住上幾天，該操心的給操點心。

  我真的就是那麼隨口一說，主要是不想給她帶東西，結果她回去跟你麼大一商量，還真格的要來了。

  今年真的是好捨得呀，砍了一大塊肉還弄了個豬後腿，估計那一條豬除了豬頭有一小半都給弄來城裡了。跟我背了一個一樣的背籃子，裡面全是肉，上面還捎了半袋白面在上頭，有些分量。

  我活了大半輩子，跟她當了這麼些年的妯娌，第一次見她這麼捨得。」

  高青陽在那裡笑：「確實是夠捨得的，這也估計是年紀大了，想的開了，再加上她們家就她跟麼大兩個人，小的都在城裡來了。不多帶一點，青峰哥他們一家四口再加上茂茂子五個人呢，太少了只夠一頓的，來一趟帶那點東西也沒有必要。」

  胡惠英問他：「阿茶這幾天開始忙了沒？」

  高青陽道：「這個不好說，不知道她咋安排的，時忙時閒的。」

  「那你呢？你啥時候走啊？」

  「我要過兩天，學校這邊還有事情沒有辦完，弄完了就買票過去。」今年要不是因為災情，家裡又多了兩個人，他其實是打算把平平安安一起帶去省城的，韓振初都念叨過好幾回了。但是眼下卻是去不成了。

  等下次，等李小平跟邵冬梅在家裡呆久一點，徹底融入這個家了再說。

  胡惠英朝外面看了一眼：「剛剛來的時候我瞅著那個大的確實挺聽話，就是那個小的，估計還得好好教，膽子有點小。」

  高青陽點了點頭：「就是，李小平到底大一些了，不管以前在家聽不聽話，家裡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現在真的是非常的懂事。學習也挺努力，雖然成績一般，但是態度在那裡了。

  就邵冬梅比較難一點，家裡之前大人沒教過，底子差。平時看著能跟平平安安他們玩到一起，但實際上還是沒融入這個家裡面，除了我跟阿茶見誰都不敢到跟前去，膽子小的很。」

  胡惠英嘆氣：「慢慢來，你說你們攬的這個事情，既然已經攬到手裡了，那就得負責到底才行。

  你爹上天還在說呢，要不是家裡多了這麼兩個，他在這邊都得多呆兩天，怎麼著也得等平平安安把期末試考完直接給帶回去。娃兒長這麼大都沒見過殺豬，家裡年年殺豬都沒正兒八經的給吃一回泡湯。」

  阿茶回來看見她也是高興的不得了。反正只要她在這邊，阿茶真的是省心的很，家裡兩個小的給帶的規規矩矩的一點心都不用操，咋能不高興呢。

  得知劉淑芳也過來了，阿茶也有些驚訝，隨即笑道：「這可真的是難得的很。就是不曉得她在這邊能呆的住呆不住，能呆幾天。」

  「這個可真的不好說。」高青峰他們家情況跟高青陽這邊不一樣，劉淑芳跟胡惠英也不一樣，很少到城裡面來，習慣不習慣都還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