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就陳秋萍說的那話，去的人去了，留下的人該怎麼過還得怎麼過。

  休息了一個晚上，第二天高青陽早早的爬起來拾掇了一下自己，吃了早飯，然後去了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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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假這幾天，他的課都由其他幾位代課老師分著上了，班上的事情都由這學期新來的英語老師暫時幫著處理著。

  這兩年，下面各個鄉鎮考取高中的人數雖然有上升，但是浮動並不算太大，倒是縣一中，繼高青陽從安南大學畢業回來之後又招了兩位從市區師範大學畢業的，整體教學質量明顯徹底上了個台階。所以城裡面但凡學習不錯能考上高中的都來了縣一中。

  學生人數增多，教學壓力也隨之增大。

  尤其是英語這塊，依舊是老師和學生共同的短板。

  高青陽這個中文系畢業的語文老師，硬生生的被逼成了英語老師，提著他的錄音機揣著磁帶奔走於各個教室。

  今年年初，學校總算是有了一位專業的英語老師，是安南大學外語系畢業的，還是縣城本地人，他總算是能鬆口氣了。

  高青陽一到辦公室首先給她道了謝。

  林英倒了一杯水給他：「忙完了？」

  「忙完了。」高青陽站在她辦公桌邊上，伸手將水接了過去卻沒喝，而是放在了她桌子上：「這幾天麻煩你了。」

  林英笑了笑：「應該的。」

  高青陽的辦公桌跟她的隔著兩個桌子。

  這會兒道了謝順帶的問了一句：「怎麼樣？班上沒什麼事情吧？」

  林英笑了笑：「挺好的，學生學習勁頭都很足，沒什麼大問題。」只不過她發現有那麼幾個男男女女的苗頭不是那麼對，然而在她看來這都是小事情，只要不影響學習就行。

  高青陽點點頭回了自己的位置。

  這會兒還早，高一年級辦公室裡面還沒幾個人。

  高青陽這學期帶回了語文，走了這幾天還沒備課，給學生布置的作業都交上來了，辦公桌上堆了一大堆。

  暫時還沒時間批改，得準備今天的教學內容。

  阿茶也忙的很，一直到中午下班，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

  胡惠英總覺得孩子一去上學，她就是個閒人，在家裡起不了什麼作用了。但是這一走，明顯的就能感覺出來，家裡少了那麼一個人，喝水都不方便。

  一連忙了好幾天才算是喘了口氣。

  過了四月中旬，連續一段時間的大太陽曬的天氣一下就熱起來了，平平安安身上的厚衣服也脫掉了，穿的單薄了就越發的靈活了，院子裡是關不住了，阿茶耳提面命不許跑遠：「路上有抓小孩的壞人，跑遠了你們被壞人抓走，就再也沒有爸爸媽媽了。」

  這會兒暫且還能嚇住，確實是不敢跑遠，就拖著小籃子拿著鏟子在院牆外面這戳戳那戳戳，還將邊上雷家院子裡面幾個年齡差不多的孩子引了過來，打成一片。

  放禮拜，小白菜過來了，除了學習之外能帶著他們兩個玩，高青陽跟阿茶就鬆了口氣，動手開始收拾院子。

  小白菜也去給幫忙：「這會兒拔蒜是不是有些早啊？」

  高青陽道：「不早，差不多了，拔了之後我要把這塊地方夯平了。菜吃不完，就靠著牆邊種上一圈就行了，院子收拾出來，然後都打成洋灰板，回頭砌個桌球檯子給你們打球玩，得鍛鍊，不鍛鍊不行。」說完，還看了阿茶一眼：「你說對吧？」

  「對對對，你說的都對。你不弄我也得鍛鍊。娘回去了，我們倆不能都老早起來把倆小的丟家裡去跑步，我可以在家跳繩啊！空間有限，合理利用，也難不倒人的。」

  說完，直起腰歇了口氣：「這邊上籬笆拆了能燒火，下邊的石頭咋弄？」

  「暫時堆放在牆根角那裡，地裡面的泥弄點回填到菜園子裡面，剩下的挖出來，回頭還得去山裡弄點黃泥回來打坯子。」

  「拿坯子碼？」

  「暫時還沒想好，先弄起來把洋灰板打了再說。」

  這個活不是三倆下能幹完的。院子騰出來，阿茶就再沒時間陪他折騰了，不是去這開會，就是去那學習做報告。高青陽自己又要工作，還得接送倆孩子，實在是夠嗆。

  隨後就把高青茂跟石頭毛蛋都弄了過來。

  毛蛋幫著看孩子，石頭跟高青茂就給他搭手，去張家借了石碾子把泥地夯平整，弄推車去搞了幾袋水泥，又弄了沙子鋼筋回來。

  李光生剛好歇氣，也過來給搭手幹了一天，把整個院子全部都打成了洋灰板。

  剩下的水泥跟沙子，加上鋼筋按著預先量好的尺寸弄成兩塊洋灰板。

  「行了，大頭就都完成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砌個台子就行了。」

  李光生對他實在是無話可說：「你可真能折騰，一天工作那麼忙，回來家裡還不消停，我都替你累得慌。」

  「我這叫勞逸結合。在學校裡面一天到晚的上課，操心學生的成績，腦殼都大了，回來放鬆放鬆，找點事情乾乾，發泄發泄。再說了，咱們家這麼多娃兒，整寬敞一點，弄個台子，大家都有得玩多好。」

  「玩啥呀玩，幾個大的都要學習，幾個小的倒是能行，也玩不了啊，，台子都還夠不到。」

  「咱們大人玩，他們看熱鬧啊！再說了，也不能一天到晚光學習啊！學校裡面上一天課，回來做作業，作業做完了總要活動活動。」

  李光生嘆氣：「還活動，你姐姐這學期把石頭娃盯的，恨不得他上廁所睡覺都抱著書。要不是你來喊，他還能消停，肯定又在背書，我看著都累的不行。」

  高青陽愣了下：「抓這麼嚴格？我說開了年到現在這兩個咋不見過來，我還當你去幹活了家裡忙不過來，要給幫忙。」

  「在這邊忙啥啊？早上學上上學她開門，就忙那麼一陣，然後就是放學，頂多守到晚上九十點學生下晚自習。主要就是盯著石頭學習，說是今年要畢業考高中了，做夢都夢見沒考上。我說了幾回都不聽，把娃兒整的我看著都可憐。」

  高青陽真的是不曉得說什麼好了：「這個學習不是逼著就能學好的，得講究方法。逼迫著學習只能適得其反。你光看著他拿著書，你曉得他看進去了幾個字？再說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只要思想品德正，學習這個努力了就好，不要過分的強求。」

  李光生嘆氣：「說是這麼說，但是大人肯定還是希望有這個條件能好好上，學上出來能少吃點苦少走彎路，吃口輕省飯。我說了幾回，叫石頭自己看，有不懂的在學校問老師，回來了來問你，原先你看就沒有啥問題，一放學就跑你這來寫作業了，這陣叫他媽給催的。大了，也曉得煩了。」

  高青陽嘆氣：「啥東西都得有個度，這已經期中考試了，我都還沒來得及問他成績。」

  李光生笑了笑：「你問他看看他考了多少。」

  高青陽喊了石頭一聲：「過來！」

  石頭把安安放下來到跟前：「舅，喊我幹啥？」

  「跟你爸在說你呢，要不久就升學考試了，有把握沒有？」

  石頭聽見他問這個就頭大：「把握不大。」

  「不可能，我覺得就你初一的成績，初二隻要能穩住就沒有問題。上個學期不是挺穩？咋，期中考試成績退步了？」

  石頭無精打采的點點頭。

  是退步了，他現在很煩啊，完全不想念書了，甚至想過去工地上跟他爸一起幹活算了。

  本來他舅舅就說了，穩住就能考上高中，偏偏他媽催的緊的很，非要讓他朝周秀敏看齊，說要努力考到前幾名，考上高中說不定能分到他舅舅班上，叫他舅舅當老師正兒八經的教，考上大學的希望才能大一些。

  他都不曉得這是從哪得出來得結論。

  他已經夠認真了，但是他真的不隨他舅舅，不是那塊讀書得料，能考上高中得那種成績已經是拼勁全力了，但是他媽就跟念緊箍咒似的一天到晚都在逼迫他。

  高青陽伸手拍了拍他，拍了他一身泥巴：「小問題，還有一段時間才畢業考試，放學過來幫我帶平平安安，我給你複習。你媽那裡我去給說。」

  石頭有點不敢冒險：「那萬一我最後還是靠不上咋整啊？我媽說不定要怪你。」

  「所以你自己要加油給我爭點氣啊！我解救你於水火之中，你也不能棄我不顧陷於不仁不義之地曉得不？就那幾門課，從明天開始，每天放學抄兩道你不會做的題帶回來給我，我給你講，然後就是死記硬背的地方，回頭我給你劃重點，你每天不管是在學校還是在家裡，一門課記住一部分就行了。好好跟著老師節奏複習，作業認真完成。就這點要求，能不能行？」

  石頭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點點頭：「能行！」

  高青陽又拍他：「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有的人聰明，悟性好，記性也好。這種人就是老天爺賞飯吃，不需要多努力就能學的很好。那要是再努力，那真的就是人上人。但是這種人是少數，大部分的都是我們這種普通的很平庸的人，所以想要出人頭地就得比別人付出更多。我也不是你想的也不是你娘說的那樣，聰明，天生的讀書的料子。我小時候那是身體不好，沒別的選擇，下不了地，總要給自己謀一條生路，總不能叫大人給我操心一輩子。

  那身體靠不住就只能靠腦子。有目標的去努力奮鬥，我相信最終定能得償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