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觀音廟

  「走，進去看看。」鄔瑤抬腳朝著山門走去，其餘幾人也趕忙跟了上去。

  於鹿還沒從剛剛楊君悟的話里回過神來，低著頭一言不發，看起來憂心忡忡的。

  王小菘向來是熱心甜妹，而且對於佛教的東西是一點不感興趣，進廟後發現後院有一大片蓮池以後就拉著於鹿過去美美拍照了。

  剩下的三人進了主殿之中，廟宇修得非常氣派，入殿以後就能看到一座巨大的千手千眼觀音像。菩薩結跏趺坐於蓮花座上，一手掐拈花訣，一手虛虛地端在下方，身後上千隻手臂四散開來，手中刻有法眼，左右巧妙分布。

  看起來頗為震撼。

  

  菩薩神像前的蒲團上有一對夫婦正在虔誠地跪拜，嘴裡還念念有詞，一旁的沙彌一邊翻著經書，一邊有節奏地敲鐘。

  鄔瑤盯著那菩薩像看了一陣，沒看出什麼特別之處，倒是一旁的微仲珩似乎對此頗有興趣。察覺到鄔瑤對此興趣怏怏後，非常善解人意地開口：「不如我們分頭行動？你們去其他地方轉轉？」

  鄔瑤點點頭，轉頭看向顧硯止，詢問他的意見。

  「我和你一起。」顧硯止想也不想道就朝著鄔瑤跨了兩步，緊緊地跟了上去。

  等到鄔瑤和顧硯止出了大殿，微仲珩看著上方的菩薩像，面色一下就冷了下來。

  「我聞到了活祭的臭味……」嫵媚的女聲在他的耳旁響起。

  微仲珩扯了扯嘴角，眼底閃過一抹譏誚：「神裔都是一樣骯髒的東西。」

  「那個叫鄔瑤的小丫頭，我從她的身上感受到了天道的力量。也許，她能終結這一切。」女聲說著輕輕笑了一下，尾調微揚，像是帶著小鉤子。

  「但願如此吧。」微仲珩盯著眼前的菩薩像，眼底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只可惜，法則壓制著我不能告訴她太多東西。」

  「我勸你不要去挑戰法則，你這條命本就是僥倖撿回來的，苟且偷生就該有苟且偷生的樣子，我可沒功夫再救你第二次了。」

  微仲珩低笑一聲：「我知道的，在沒有看到微家徹底敗落以前，我不會隨便死掉的。」

  殿外，鄔瑤和顧硯止穿過長廊，繞進了後面的一排廂房。也是稀奇，這觀音廟裡還真就只設了個觀音殿，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供奉，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專一虔誠。

  除了這點有些不同尋常以外，整個觀音廟看起來也就是香火旺盛一點的普通寺廟罷了。

  和它比起來，楊宅的問題似乎更大。

  幾乎是鄔瑤剛生出這個念頭，下一刻，一道熟悉的身影就出現了不遠處。楊君悟穿著一身黑色的唐裝，跟在一個僧人的身後，那人對他的態度稱得上恭敬，甚至可以說是點頭哈腰，絲毫沒有佛門看破紅塵的高潔。

  鄔瑤當即跟了上去，和那兩人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前方兩人的交談聲斷斷續續地傳入她的耳中。

  「最近請蓮花燈的人多……收益不錯……」

  「帳本都準備好了……」

  兩人推開了一間廂房門走了進去，鄔瑤在轉角處等他們進去後才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同時不忘在自己和顧硯止身上丟兩個匿形咒，仔細聽著屋內兩人的談話。

  「最近蓮花燈的收益上漲了不少，光是上個季度請蓮花燈的人數就達到了三百多人，按照一盞燈十萬的價格，收益大約漲了八個點。」

  鄔瑤倏地瞪大了眼。

  奪少？！

  而屋內的人自然不知道她的驚訝，繼續說道：「之前供奉觀音的香客們也捐了不少香火錢，上季度加起來差不多也有一千多萬了。」

  鄔瑤知道他們搞這種寺廟能賺錢，但也沒想到能賺成這樣。僅僅是一個季度，就有四千萬的利潤，而且這幾乎是沒有成本的買賣。

  真是好一個我佛不渡窮比。

  鄔瑤氣極反笑，突然有些明白這楊家設觀音廟的用意了。

  「香火錢少了。」屋內的楊君昊冷哼一聲，「看來這群人的心已經不誠了。」

  這還嫌少？鄔瑤聽得後槽牙都要咬碎了，真tm貪啊！

  從二人你來我往的對話里鄔瑤已經清楚地明白了整個觀音廟的經營模式，楊家完全就是純靠這個撈錢，而且這些年來撈了不少。因為地勢偏遠，這一切都是瞞著修行者協會進行的，處於完全失控的狀態。

  鄔瑤眯了眯眼，悄悄用手機將二人的對話都錄了下來。但她心下的疑慮依舊沒有消散，僅僅是貪財的話，真的能夠驚動天道嗎？

  她不這麼認為。

  楊家背後，應該還藏著更大的秘密。

  眼見從二人的談話間挖不出什麼更多的有用信息，鄔瑤給顧硯止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可以走了。

  顧硯止點點頭，兩人又悄無聲息地離開廂房門外。等到了沒人的角落，鄔瑤低著頭一言不發，顧硯止有些緊張地看著她，小心翼翼地問：「怎麼了阿瑤，你發現什麼了嗎？」

  鄔瑤沉著臉點了點頭，下一秒終於忍不住破功，對著空氣氣急敗壞地打了一套軍體拳。

  「真該死啊！這麼賺了還嫌不夠，這起碼偷稅漏稅幾個億吧！」她一邊暴揍空氣，一邊恨恨地說：「我為了省錢買礦泉水都只買冰露，他一千萬還嫌少，去死！」

  顧硯止望著因為破大防而顯得憤世嫉俗的鄔瑤，一時也有些哭笑不得。

  阿瑤的關注點，有的時候真的很不同尋常呢……

  等到鄔瑤的仇富心理逐漸平復，總算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楊家的問題不止於此，還得往更深的地方查。」她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