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先聖殘魂

  遠處的屋頂之上，一隻古怪的異獸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

  它生得奇異，不過小狗大小，虎頭龍身麒麟足，背後如獅子般細長的尾巴擺來擺去的，無聊中又透著幾分可愛。

  「鄔瑤……竟然得了天道認可？」這奇異的小狗竟還能口吐人言，「有點意思。」

  「諦聽，你在做什麼？」在它的身旁忽地出現了一個身披黑袍的神秘男子。

  「陛下！您回來了，事情辦完了嗎？」諦聽歡欣鼓舞地迎了上去。

  它此話一出，男子的臉色卻兀地沉了下去：「沒找到，而且天雷之下，那魘魔已經灰飛煙滅了，也許東西從一開始就不在它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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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垂下眼，微微捻了捻手指，卻突然感到了一陣異樣的氣息。

  「嗯？」

  「陛下，是那魘魔，它竟還有一縷分身逃竄出來了！」腳邊的諦聽立刻道。

  男子抬起頭，望向了不遠處正飛速逃竄的那縷黑氣，身形一動，下一刻，那黑氣就被攔住了去路。

  「什麼東西？！」魘魔未看清來人，只覺得力量有些熟悉，下意識怒罵道。

  但下一刻，一雙大手牢牢地攥住了它。魘魔終於察覺到了禍事的來臨，它驚恐道：「你是誰？為何困我？」

  「東西呢？在哪兒？」男人沉聲問道。

  魘魔心頭一咯噔，但還是嘴硬道：「什麼東西？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跟本座裝傻？區區妖邪，竟敢覬覦先聖殘魂？無妨，滅了你，殘魂自然會出現。」男人冷笑一聲，手上稍一用力，那黑氣便開始潰散於空氣之中。

  「不——」魘魔不甘心地尖叫著，在意識消散前的最後一刻，它終於想起了這股熟悉的力量來源。

  「你竟然醒了……北陰酆都大帝，玄冥……」

  「你的臉……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在徹底消散前的最後一刻，魘魔狂笑了起來：「玄冥……紀晏清……無論你是哪個身份，最終都會失去她！」

  玄冥淡淡地瞥了一眼已然潰散的黑氣，並未在意它留下的那句話。然而，等它完全消散後，他想要的東西卻並未如預期般出現。

  「奇怪……怎麼會沒有？」玄冥忍不住低聲喃喃。

  「莫非東西真的不在他手上？我看他不過是個提線木偶，幕後之人藏得很深。」諦聽在一旁分析。

  「但在那幻境之中時，我分明感應到了先聖殘魂的氣息……」玄冥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又嘀咕了一句：「區區一個轉世殘魂，竟然有如此深的執念。」

  「什麼？」諦聽覺得自己嗅到了八卦的氣息。

  玄冥涼颼颼地瞥了它一眼，諦聽頓時不敢再說什麼了。

  「走吧，回去。」

  「咱們這就走了啊？不再多看看嗎？」諦聽歪了歪頭，看起來十足的可愛小狗模樣。

  玄冥冷聲反問：「有什麼好看的，黃泉和羅酆山的事情還不夠多嗎？」

  諦聽下意識接話：「可是您明明就很想多待一陣的。」

  話說出口它就後悔了，神獸諦聽可以辨認世間萬物，尤其善於聽人的心，因此它剛剛下意識就說出了玄冥的真實想法。

  它小心翼翼地偷看著玄冥的臉色，小小的豆豆眼滴溜溜地轉著，腦袋裡瘋狂思索著找補之法。

  但過了半響，頭頂傳來了玄冥低沉的聲音：「罷了，再多留兩天，那鄔瑤竟得了天道認可，我再觀察觀察她有何特別之處。」

  諦聽很想吐槽他兩句，真的嗎？他不信。

  不過這一次，它學乖了，只是在心裡偷偷想想，並沒有直接說出來。

  開玩笑，領導夾菜你轉桌，領導私事你亂說，說不定明天地府的神獸一職就要換獸了。

  「不過陛下，先聖殘魂到底有什麼用啊？值得您千里迢迢來一趟，甚至不惜親自進入那魘魔的幻境之中。」

  玄冥沉吟片刻，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但，直覺告訴我，那東西很重要，絕對不能落入別有用心之人的手中。」

  諦聽點點頭，的確，玄冥沉睡千年，神魂分出一縷轉世投胎，等到對方死後歸位他才醒來，但醒來後卻丟了不少記憶。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左右地府眾鬼近來還算安分，酆都那邊也有紀家幫忙扛著，記憶這種東西，總會慢慢想起來的。

  與此同時，張明義一行人也順利找到了當初那位替柏園布局的堪輿師。

  門外，張明義和副手賀明月對視一眼，壓低了聲音叮囑：「等會兒進去先控制住他，不要打草驚蛇。」

  賀明月點點頭，伸手敲門。

  無人應答。

  她又敲了敲門，依舊無人應答。

  他們收到的消息明明說這人近期都沒出過門，二人此刻就是再遲鈍也察覺到不對了。

  張明義抬起腳猛地一踹，門被直接踢開，撞在牆上發出一聲巨響。

  在看清屋內景象的那一刻，張明義的瞳孔猛地一縮。

  那名他們要找的堪輿師，此刻正吊在屋內的吊燈下面，已經死的不能更死了。

  「會長，你看這是什麼？」

  張明義順著賀明月的視線看去，在右側那雪白的牆壁上，用血寫了十六個大字。

  「與天無極，千秋萬歲，入我門下，莫存知解。」

  那正是近年來一個活躍於各大城市專門與協會作對的邪教組織，朝聞道的教義。

  「朝聞道，已經滲透到協會內部了嗎？」賀明月忍不住喃喃道，心頭升起的是前所未有的恐慌。

  比從蘋果里吃到蟲子更可怕的是，你發現蟲子只剩下了半條。

  敵人已經滲透到了內部，而他們卻全然無察，甚至於將其視為同伴交付信任。黑暗裡，如果分不清誰是人誰是鬼的話，離死亡也就不遠了。

  「把這件事上報協會，協會需要給青蓮一個交代。」

  而此刻，千里外的某間暗室中，閉目養神的男人兀地睜開了眼。

  他看著不遠處暗淡碎裂的石像，輕輕眯了眯眼。

  「魘魔的殘魂被滅了？是誰有這麼大的能耐？」

  「鄔瑤，我倒還真是小看你了……」

  他說著，手心微微一動，一塊奇異的晶石出現在其中。那晶石外表是透明的，內里卻是流光溢彩，充斥著勃勃的生機。

  「但只要魂石在手，區區一個魘魔，何足掛齒。」

  「我很快會再送一份大禮給你的，鄔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