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味道

  「段汀柳？」

  歐陽秀驚訝地看著自己的手中在慌亂下拉住的東西，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拉下來的是一臉冷漠的段汀柳。

  段汀柳幾乎是和歐陽秀臉貼著臉，彼此的呼吸聲都能聽見。

  山崖上面的喬翹在歐陽秀和段汀柳一起飛下去的時候，有些驚訝的看著木流年，然後問他：「這就是你計劃好的？」

  「不是。」木流年隨口說道，「這就是一場尋常的意外而已。」

  「真的？」喬翹不信，「我覺得你就是……」

  「不是。」木流年著急的打斷喬翹，轉而道，「找到上去的路了嗎？」

  「快了。」喬翹說，「現在的木流華已經快要自己說出來了，但是程星河的位置還沒有確定。」

  「……」木流年稍微停頓了一下，儘量壓著自己的情緒，然後說：「知道了……」

  

  「所以你讓段汀柳把歐陽秀扔下去就是讓我更快的確認程星河的位置，對吧。」

  喬翹肯定的說道：「因為程星河的力量回來了，你知道我現在不能準確的確認她的心裡，所以，你就決定利用這裡唯一的人類，但是你沒有想到，這個人類在下去的時候，段汀柳也被他一起拉了下去。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因為段汀柳的存在就對歐陽秀位置的確定出問題的。」

  「這麼自信不太好吧？」

  「自信一些挺好的。」喬翹說話的時候，手指緩慢的伸向了一個方向，然後說，「因為，我已經知道了你想要的位置了。木流年。」

  「在什麼地方？」

  「在……」

  ——

  歐陽秀伸手將段汀柳抱在懷裡。

  段汀柳掙扎兩下，然後說：「放開我。」

  「別動。」歐陽秀睜開眼睛，然後說，「我覺得我自己的腦子已經清醒了，段汀柳，你真的是一個堪比木流華的騙子。」

  「……」段汀柳沒有想到歐陽秀會這樣說，一時間有些沉默。

  面對突然沉默的段汀柳，一點生氣的感覺都沒有，相反的，他感覺到自己的身心在一瞬間都放鬆了。

  歐陽秀安靜的抱緊段汀柳，不過過了很長的時間，他都沒有受到想像中的傷害。

  同時感到驚訝的還有段汀柳，她一直以為程星河一直沒有消息是因為在不知道什麼時間節點被帶進到了另一個時空，但是現在看來應該不是，因為她在這裡依舊能夠清楚的聞到程星河身上的味道。

  那種沒有辦法忽視的，強烈的鐵鏽味，就像是在紅河中浸透身體的是血液一樣。又腥又冷的味道。

  一路上跟在程星河的身後，段汀柳幾乎要被她身上的這個味道熏暈了。

  明明是火熱到隨時可能會燃燒的人，身上的味道卻是冷得讓人不寒而慄，這種反差，難得會在一上來的時候，就被各方勢力盯上。

  怪就怪在她自己太有吸引力了吧，她身上的味道，對於人類來說可是有著致命誘惑的地心魔物的味道，而且比任何她見識過的地心魔物身上的味道都強烈的多。

  在段汀柳思考的時候，歐陽秀突然開口說：「我覺得這個地方有些特別。」

  「嗯？」

  「雖然感覺自己在下降，但是我們的身邊的岩壁都沒有變化。」歐陽秀說。

  「你還能分辨出這樣的岩壁的變化，單憑肉眼的話，我都做不到。」

  「是樹根。」歐陽秀說，不過他又突然因為段汀柳剛才說的話，換了話題，「你剛才說的憑肉眼，也就是說你們之中有人能單憑肉眼就能分辨幾乎是一樣的地方嗎？」

  「嗯。」段汀柳說，「但是我做不到。」

  「你的能力是什麼？」

  歐陽秀突然的問題讓段汀柳有些驚訝，隨後她靠在歐陽秀的身上，說：「味道，我能通過味道，來分辨不同的地心魔物的身份，但是人類就不行了。」

  歐陽秀問：「為什麼？」

  「因為你們人類在我們看來，都是一個味道。」

  「嗯？是什麼味道？」

  段汀柳看著歐陽秀，有些不自然的更加埋頭在歐陽秀的身上，過了一會兒之後也沒有回答歐陽秀的問題，而是換了一個話題。

  在等在回答的歐陽秀突然聽到段汀柳說：「歐陽秀，我們換一種姿勢？」

  「嗯？」

  「你把我扔在那邊的牆上，我儘量抓著樹根，看一下會不會分開。」段汀柳說道。

  歐陽秀微微皺眉，然後說：「等一下，萬一分開了怎麼辦，到時候我們三個人都是孤立無援的狀態，木流年需要更多的時間才能確定程星河的位置。」

  「不會的。」段汀柳說，「我相信你的判斷。」

  「……」

  歐陽秀抱著段汀柳的手微微收緊，但是低頭對上段汀柳認真的神情的時候，心裡也是沒有出息的動搖了。

  終於，在段汀柳即將開口催促的之前，歐陽秀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然後說：「不過在看見我下落的時候，你一定要在第一時間回來我身邊，好嗎？」

  段汀柳笑笑：「你是在擔心我會離開你嗎，歐陽秀？」

  「是。」歐陽秀認真道。

  不過事情終於沒有像是他們預想的不利的方向發展，而是真的像是歐陽秀所說的那樣，歐陽秀沒有落下，不過——

  被他甩出去的段汀柳卻在接觸到懸崖上的樹根的時候，消失了……

  ——

  「啊！」

  程星河猝不及防的被砸到，直接驚叫出聲。

  砸在程星河身上的不是別人，正式在懸崖上消失的段汀柳。

  段汀柳被突然撲面而來的鐵鏽味差點熏得直接吐出來，不過還好她在緊接著的下一秒就封閉了自己的嗅覺，不然程星河現在真的可能變成「落湯雞」。

  程星河不知道自己逃過了被仰面吐一身的災難，使勁兒推著結結實實砸在自己身上的段汀柳：「起來，沉死了。」

  段汀柳爬起來之後，對程星河伸出手：「起來？」

  「不了。」程星河說，「躺著舒服，順便保存體力，鬼知道外面現在是什麼情況。」

  「情況……」段汀柳回想一下在外面山崖上的情形，為了自己的安慰，決定閉嘴，然後說，「就一般，喬翹在找你的位置，木流年在威脅歐陽秀告訴他上來的路在什麼地方。」

  程星河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身上的段汀柳，疑問道：「那你……」

  「我是扔歐陽秀的時候，不小心被他拉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