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一個預言

  影子說話的同時，眼神直指站在門口的木流年。

  木流年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就像是當時程星河在醫院剛醒來的時候，看見的第一眼——獵犬一樣的眼睛，木流年此時就在用這樣的眼神看著籠子裡的影子。

  程星河當然也看見了他此時的眼神。為什麼？程星河心裡不由得想到，為什麼這一刻的眼神，和當時自己看見的第一個眼神這麼相似？

  「程星河，你看他的眼睛。」影子突然對程星河說，「就是這雙眼睛，差一點害死你，當時如果沒有林雀兒，你就死定了。」

  「什麼——？」程星河驚訝至極，「你再說一遍，誰？」

  影子笑了一聲，嘲諷道：「程星河，你殺了你的救命恩人，你知不知道，為了救你，林雀兒徹底失去了我？」

  「你是……」程星河還是不敢相信，她說不出來到嘴邊的兩個字。

  影子低著頭，看著地面上自己因為穿上了蟬翼外殼後擁有的影子，輕聲說：「根據預言家的第一個預言，這個世界將會在雷火中毀滅，具體時間不想，但是操縱雷火的是一個會用火焰的年輕女人。」

  然後影子對木流年說：「這是木家當年為驅魔組成立做出的預言，就是因為這個預言，這個世界上所有能用火的地心魔物都被你們人類集中絞殺，剩下的，也不敢上來，在地幔徘徊，然後死在岩漿里。」

  「木流年？」突然接收的消息讓程星河有些吃不消，她轉頭去看代號為預言家的木流年，「他說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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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木流年毫不猶豫的點頭，說，「但是，這是一個不完整的預言。」

  「什麼意思？」影子顯然被木流年的這一句話猜到了痛點，音量明顯上升，「你是想說，你們木家的預言其實是騙人的？還是說這根本就是一個為了絞殺一部分人的詭計？」

  「都不是。」木流年很平靜的看著影子，說，「早在醫院那晚，我就認出來你是誰了，之所以不說，是因為我不希望林阿姨這麼多年的努力白白葬送。」

  「什麼意思？」影子安靜了一些，但能從他的語氣中明顯聽出來，他是在極力忍住自己的情緒不外露。

  程星河往旁邊讓一步，走到段汀柳和喬翹的中間，然後兩位姑娘一邊一個同時向前一步，好像是她的兩個護衛一樣。

  程星河被段汀柳和喬翹的動作惹得哭笑不得，在她們眼裡，自己失憶之後就直接退化了。

  而在兩位姑娘眼裡，她們各上前一步的目的是相同也不同的。

  段汀柳是為木流華也是為了木家保護程星河，喬翹是絕對不會讓程星河在她的眼前陷入危險。

  這個影子，恰好是讓程星河變成現在這樣的直接原因。

  木流年走向影子的同時，剛剛還坐著的六個人同時起立，全部面對木流年，就連一隻蜷縮著的膽小的兔子，也豎起了耳朵。

  影子看著木流年徐徐走來，期間，手腕上若隱若現一絲金光。

  那是木流年的梵文印。

  影子曾經在醫院差點被這道梵印逼散形體，要不是程星河及時醒了，不然還真的沒有今天的見面了。

  所以一見到這縷金光，影子就有些生理性不適——心慌、盜汗。

  木流年站在影子的面前，抬手。

  緊接著影子的面前，立起了一面鏡子，鏡面水光瀲灩，通體白銀色，鏡子裡面沒有一點東西，隨著木流年的轉動，鏡子裡面漸漸顯現出一個清俊的男子。

  這就是影子的真是樣子。

  木流年看著鏡子中的人，和他對視：「你這一輩子也沒見過自己的樣子幾面，趁著還活著，就多看看吧。」

  影子和木流年對視，臉上是壓抑不住的激動，他已經快要忘記自己的樣子了。

  「林傀？」

  喬翹看著鏡子裡的男人，說。

  「你認識他？」程星河問喬翹。

  喬翹：「是，而且這裡你和他最熟悉。」

  「我？」程星河指著自己，驚訝的疑問。

  「是的，」木流年搶在喬翹之前開口，說，「你曾經和這位林先生是同事，在你到驅魔組之前，你們在同一個研究所工作。」

  「工作？」林傀冷笑一聲，說，「你們就是這麼和程星河說的？」

  ……

  「怎麼，不說話是心虛，還是不屑和我說話？」林傀帶著譏諷的笑，看著木流年說，「也是，預言家，怎麼能是我們最底層的實驗體能說得上話的……」

  「閉嘴！」

  在木流年之前，一直沉默的段汀柳打斷了林傀的話，然後說：「當初就是你讓星星是去力量，現在倒打一耙，你是故意的！」

  林傀像是才注意到段汀柳一樣，看著她，說：「幾年不見，翅膀硬了？也是，有了姓木的庇護，你當然有底氣和我說話，還記得當年，你為了追求木流年，用假的預言指揮，讓程星河重傷的事嗎？」

  「……」程星河拉住段汀柳的手，捏了捏，然後說，「林傀……對吧？」

  程星河說著，走到段汀柳和喬翹的身前，喬翹拉了她一下，程星河對她笑一下，表示沒事。

  然後，就聽見程星河說：「你也許不知道，在你離開你母親身邊的時候，你的母親其實一直在為了你的自由奔波，她並不像你說的，只是我一個人的家雀。」

  程星河和鏡子中的林傀對視，說：「其實，只有在你的心裡，你的母親才是家雀，一隻只能為了你生，為了你死的家雀，你看著她即將對我們說出實話，你為了保護你自己，不惜動手殺了她，對吧？」

  林傀呆滯的看著程星河，剛才伶俐的口舌也啞了火。

  「林傀，你知道你為什麼會被我抓在這裡嗎？」

  林傀看著程星河，鏡子裡的他越來越扭曲：「為什麼？」

  「心魔。」程星河將手伸進籠子裡，說，「我知道，在片場讓我失憶也是你，因為你發現你的母親失控了，然後我可能抽風說了什麼話，你就滿足了我，後來我有了一點記憶，在你母親死的時候，應該是她最後從你身體裡抽離出來還給我的，但是她的力量太弱了。」

  「沒錯！她臨死之前想到大都是你！」林傀突然暴躁，「我恨她，憑什麼，憑什麼她會站在你的那邊，你明明是背叛者！」

  「你！」木流年指著林傀，欲罵又止。

  因為程星河按住了他，然後程星河說：「你知不知道，不管你在夢裡重現多少次，你的母親都是我這一邊的，因為你不配。」

  「程星河！你活該！」林傀更加暴躁，指著程星河跳腳。

  程星平靜的看著林傀發瘋，突然又問木流年：「你說他說預言是假的，那真的是什麼？」

  「雷火引燃岩漿，地幔柱倒流，只有用火焰的年輕女人能阻止。」木流年看著發瘋的林傀說。

  「你騙人！」林傀怒吼，「他不可能騙我！」

  「他？是……」

  程星河一句話還沒有問完，只覺得指尖一燙，她下意識抽回手，下一秒，一道驚雷在林傀的體內爆出，鏡子裡面的人瞬間四分五裂，碎成碳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