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選倒霉蛋

  五十前一場異常太陽風暴，使得當時百分八十的人工智慧報廢，人類科技一落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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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時，本應該永遠存在於地幔下的生物開始復甦，近年來，隨著輻射的增強，越來越多的生物開始有機會爬上地面。

  人類稱其為「地心魔物」。

  五十年間，以指數增長的人類數量，給了這些地下生物更多的上地選擇。

  古老的驅魔行業重見天日，女巫程星河雖然是不受歡迎的種族，奈何在異常行動中一直是中流砥柱一樣的存在，也獲得了驅魔師的徽章。

  直到那天——

  程星河站在驅魔符籙的中間，手上掐著一隻瘋狂掙扎的魔物。

  那魔物在程星河的壓制下漸漸失去了五官，露出了原本的只有鼻子的臉。

  程星河鬆一口氣，準備結束，沒成想那東西竟然沒有完全斷氣，只見它沒有五官的臉裡面憑空多了一張臉，那張臉衝著程星河張開嘴。

  程星河揮手轉動符籙，但那東西實在是太快了，程星河只來得及連著符籙陣法一齊點燃——

  「轟——」

  巨大的火焰衝上雲霄，程星河流星一樣下墜，那一瞬間，她好像看見了自己的死相。

  「隊長！」

  「快，叫木家人來！」

  四面八方的人向她飛來，但有一個人快於所有人。

  他將命懸一線的程星河接住，護著懷裡。

  他顫抖著聲音叫她：「姐姐……」

  三年後，片場。

  「替身！」

  「來了！」

  坐在角落的程星河收起正在手裡玩著的小火苗，不情願的起身。

  她仰頭看一眼正午的陽光，自從受傷之後，她做了兩年替身，勉強溫飽，但受氣也是真受氣。

  副導演又催促一遍，程星河深吸一口氣，然後翻身上馬。

  希望都是自己的錯覺吧。程星河在心裡安慰自己。

  一口氣還沒放鬆過來，緊接著一道凌厲卻壓著音量的女聲響起：「不許露臉！」

  程星河轉頭看去，是她替身動作戲的女主角。

  「傻叉，我是替身，不露臉。」

  小聲說完，程星河睥睨一眼，然後雙腳一夾，騎著馬走開了。

  還沒有到指定位置，程星河就感覺到一道奇異的氣息從土地下經過，突然——

  馬驚了！

  就這樣，武行替身程星河離婚不到六個小時，就在片場和前夫的前女友起了爭執。

  然後就從馬上摔了下來，進了醫院。

  剛到醫院，程星河好像看見自己倒霉前夫急吼吼來了。

  此時此刻，程星河有很多念頭閃過，比如被掃地出門之後她首先面臨的是居住問題，這點暫時解決了，進了醫院。

  第二個就是恨不得立刻失憶，剛離婚就被前夫看見生活慘狀實在太尷尬了。

  程星河第二個念頭剛在腦子裡閃過，她立刻就覺得腦子裡被什麼東西侵入。

  是了，她清楚感覺到這就是驚馬時候的異常氣息。

  還沒有來得及思考怎麼回事，兩眼一翻，昏了。

  「唔……」

  程星河緩慢的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緊接著就是一片嘈雜。

  亂七八糟的聲音揉在一起，讓程星河覺得頭更痛了，還一陣一陣的反胃。

  「醒了？」

  程星河一陣迷糊，怎麼還有個人？

  忍著頭暈勉強順著聲音看去，她就看見床位坐了一個人。

  那人正在掛電話，他戴一副無框眼鏡，穿著一件裁剪貼身的馬甲，襯衣解開了兩顆扣子，袖扣莫名少一個，外套和領帶一起搭在她的被子上。

  「既然醒了，就睜眼吧。」那人摘了眼鏡，露出一雙獵犬一樣的眼睛，一點下三白使得他看人的時候顯得非常冷漠。

  「你誰啊？」程星河睜開眼睛。

  「你說什麼？」

  程星河一開口一把煙嗓，聲音又低，難怪那人聽不清。

  「你耳背嗎？」

  「你不用假裝不認識我，腦震盪而已，外傷一點沒有。」

  程星河感覺那人突然站了起來然後走到自己面前，果然，下一句聲音就明顯不那麼忽遠忽近了。

  「腦子不舒服就別跟我抬槓了，等著，我給你叫醫生。」

  「等一下，」程星河叫住那人，「你叫什麼？」

  「什麼？」那人看著程星河眼裡都是疑惑，還有一些哭笑不得，他伸手摸了下她的額頭，「你真的不認識我了？」

  程星河躲開那人的手：「陌生人有點界限感，別隨便碰我。」

  「自我介紹，」那人站直，說，「我叫木流年，你叫程星河，我們是……夫妻。」

  「什麼？」

  「準確來說，你和我是已經離婚不到八個小時的前夫妻。」木流年重新解釋一遍。

  這回程星河直接笑了：「大哥，長得這麼帥，去當個網紅也能賺錢，行騙沒必要。」

  木流年直勾勾的看著程星河，緩緩吐出兩個字：「不信？」

  「你看我像傻子嗎？」程星河指著自己的臉，說。

  木流年垂著眼睛看她，兩隻眼睛就差寫上「是的」倆字了。

  程星河瞪著木流年欲罵又止，氣的感覺自己一口沒喘上來。

  木流年看著程星河氣急的樣子，發覺事情真的不太對，急忙拉住了路過的護士。

  「護士，你看看她，她說她不記得事情了。」

  護士看一眼程星河的病曆本，轉身就叫了醫生過來。

  醫生給程星河檢查之後，表示她身體沒有大礙。

  「可是她不記得我。」木流年看著大眼睛瞪著的程星河，一陣狐疑。

  醫生說：「核磁共振結果現實沒有問題，既然不是器質性病變，可能就是心理問題。」

  「她很健康。」木流年說。

  「也可能是腦震盪引起短暫失憶，很快就能恢復。」

  木流年看一眼醫生，對他點點頭：「您辛苦了。」

  「沒事兒，」醫生說，「家屬不放心就住院觀察兩天。」

  「好的。」

  木流年送走醫生，程星河被他看得發毛，然後就聽見木流年說：「你最好是真的不記得了。」

  程星河心裡一頓，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有點心虛。

  其實木流年也不是完全不信任她，畢竟她和之前那個內向寡言的妻子形象差太遠了。

  程星河剛到病房，一個漂亮姑娘就被推了進來。

  一見到這個人，程星河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這姑娘長得真好看。

  反而是木流年臉色非常不好，將那姑娘堵在門口，黑面神一樣：「出去。」

  「嚶。」那姑娘往後退一步，越過木流年看向躺在床上的程星河。

  程星河一心軟，來了句：「這麼好看的姑娘，趕走可惜了。」

  木流年回頭看程星河，那表情好像在看傻子。

  「你知道她是誰嗎？」

  程星河眨眨眼，說：「好看的女孩子啊。」

  聽見她這麼說，木流年竟然有些生氣：「她是讓你躺在這裡的罪魁禍首，段汀柳。」

  「……」程星河眼神轉向剛進來的段汀柳，皮笑肉不笑道，「我突然有些暈，要不你明天再來？」

  段汀柳回頭看經紀人，一瞬間就泫然欲泣，這演技，看的程星河是連連佩服。

  但那位經紀人卻是兩眼放光的看著病美人程星河。

  卸了妝的程星河，是一個膚若凝脂，唇如早櫻，眸如星河，眉如遠黛的東方美人，和她一比，段汀柳就有些美的沒有看頭了。

  木流年看見經紀人的樣子，眉頭緊皺，一步上前擋在程星河身前。

  「她需要休息。」

  逐客令已下，段汀柳和經紀人也不好意思不走。

  送走了外人，病房裡就剩前夫婦二人，一時間空氣中瀰漫著一絲尷尬。

  「咳，」程星河先開口道，「要不你先走？我自己可以。」

  木流年坐在椅子上看著程星河，說：「怕你栽倒在廁所。」

  「……」

  「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木流年問程星河。

  程星河眨眨眼，說：「也不全是。」

  「比如？」

  「我記得，我好像是一個驅魔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