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你還喜歡她嗎？

  蕭程風嘴唇發麻。

  他還沒有忘記少女額頭那滾燙的溫度。

  心有些亂了，蕭程風一時緊張，突然後悔昨晚為何要喝那碗酒。

  身為蜀山戒律堂的長老，他竟然抱著自己的師侄睡了一宿，還吻......吻到了她的額頭！

  這等酒後失禮，簡直讓他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

  「對不起。」

  沉默了半天，蕭程風小聲開口。

  薛凝的心還沒有完全平靜下來，跳動的響聲還在耳邊迴蕩。

  她尷尬的不是被蕭程風親到了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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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是，自己現在這慌張不已的反應！

  甚至比當年她察覺自己喜歡上了林子清還要讓她心慌。

  萬般羞恥之下，她腦子亂如漿糊，不知道該怎麼回應蕭程風的話。

  她將手按在心口，深吸了一口氣，強行讓自己恢復了冷靜。

  「沒事，都說了是意外，我先出去了！」薛凝趕緊找補，說著就急急忙忙地下床。

  她低頭時才發現，腳上只有一隻鞋，另一隻不翼而飛。

  好傢夥，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啊？

  薛凝露出了懊悔的表情。

  她正要轉身去床上翻找。

  「砰砰砰！老蕭，你怎麼還沒起床啊？都快中午了！」桑彥突然在門口喊道。

  兩人驚得對視一眼，薛凝二話不說，趕緊跳窗而出，消失了蹤影。

  蕭程風這才下了床，撿起衣服給自己披上，走到了門口。

  門開之後，桑彥往房間裡瞅了兩眼，道：「你看到小阿凝了嗎？我去她房間都沒找到人。」

  蕭程風裝作鎮定自若地說：「沒看到，想必去哪裡玩耍去了吧。」

  「不會是回蜀山了吧。」桑彥摸了摸下巴，餘光卻瞟見蕭程風的被子下面，蓋著一隻鞋。

  「誒？那不是小阿凝的鞋嗎？怎麼在你床上？」

  桑彥奇怪地看著蕭程風。

  蕭程風頓時百口莫辯，「我......」

  「你們倆不會是......發生了什麼吧。」桑彥誇張地看著他。

  就在蕭程風急得耳根通紅，無法辯解的時候。

  薛凝卻從大門口走了進來，她穿著一隻鞋子，一副無奈的表情，對桑彥道：「才不是，昨晚他喝醉了，抱住我的腿不撒手，扯下來的。」

  蕭程風沒想到她竟然編這種謊話，簡直是有辱他蜀山長老的威嚴，剛要反駁，可是又給噎住。

  若是反駁，事情怕是更說不清楚了。

  「沒錯。」蕭程風只好認了，承認自己酒後失態。

  桑彥聽後，忍不住哈哈大笑，拍著蕭程風的肩膀，「老蕭你早說你不會喝酒嘛，哈哈哈哈哈！才一碗你就醉成這樣。」

  蕭程風一臉無語地瞪著他。

  看到桑彥沒有懷疑什麼，一旁的薛凝才暗自鬆了口氣，總算是糊弄過去了。

  她抬眸看了蕭程風一眼，對方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也跟著掃了過來。

  視線相撞的那一刻，又似激起了什麼火花一般危險無比，趕緊又移開。

  一個下午，薛凝都沒敢再和蕭程風說話，也不敢和他單獨待在一處，跑到院子外面給蠻蠻餵吃的去了。

  蕭程風坐在一邊的石凳子上，心神不寧，早上發生的那個意外像一根刺一樣扎在他的心裡，左右不舒服，可是他又忍不住往薛凝那邊瞟去，想看看她到底生氣了沒有。

  雪璃凰的傷剛好，想出來透透氣，便看到自家主人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薛凝，她頓時湧起一絲不安。

  她怎麼感覺主人最近，對薛凝姑娘，越來越在意了？

  「主人？」雪璃凰叫了他一聲。

  蕭程風竟然沒反應過來，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雪璃凰皺眉，走上前，用手在他的面前晃了兩下。

  蕭程風這才回過神，側頭看了雪璃凰一眼，「阿雪，你傷好了？」

  雪璃凰點頭，她小聲對蕭程風道：「你盯著薛凝姑娘幹什麼？」

  蕭程風立即轉頭，「你看錯了。」

  雪璃凰皺眉，看出來了，他主人是真不會撒謊！這也太明顯了吧！

  不過，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主人是薛凝姑娘的長輩，他們若是生出了什麼不該有的情感，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雪璃凰心頭不安，眼神嚴肅。

  緊接著，她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道：「主人，當時襲擊初瑤的，不止那幾個黑衣人。」

  聽到此處，蕭程風表情驚異，「還有別人？」

  「我正與那幾個黑衣人纏鬥，一股強大的妖氣偷襲了我，我才敗下陣來。後來，那妖物本想刺殺初瑤，結果你來了，它便逃了。」

  蕭程風沉默半晌，喃喃低語：「妖氣......」

  能夠傷到阿雪這樣的仙獸，對方的修為不低，難道是原衡派來的人嗎？

  *

  雲初瑤靜養了兩天，身體恢復了一大半，家族的仇恨擱在她的心中無法釋懷，她便想回一趟洛陽祖宅，祭奠死去的親人。

  蕭程風明白她的心情，他也有許多年不曾回去看過了，決定明日陪她一起回去。

  此時月明星稀，夜風拂過樹梢，四周靜謐一片。

  桑彥和薛凝早早入睡，進入了夢鄉。

  雲初瑤一想到明天就要回祖宅，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她嘆了口氣，披著衣裳走到了院子裡。

  剛走出來，就聽到了蕭程風的聲音。

  「夜裡涼，回屋去。」

  雲初瑤望著他搖了搖頭，「哥，我不想睡覺，你陪我說說話吧。」

  她沉睡千年，好不容易醒過來，心裡憋了好多話想要發泄，她恨不得把那些失去的時光都補回來。

  蕭程風無奈，進屋拿了件毛茸茸的裘衣裹在了她身上，將她扶到了院子裡。

  雲初瑤對蕭程風現在的身份，很是好奇，畢竟一千年前，蕭程風只不過是一個築基期的普通少年，沒想到現在，他竟然成為了蜀山的長老，這巨大的差別讓剛剛甦醒不久的雲初瑤，一時接受不了。

  「哥，你是怎麼入蜀山的？」

  蕭程風道：「國公府被滅門，原衡卻無故失蹤，我疑心他與滅門慘案脫不了干係，便四處尋找他的下落。後來聽說他去了蜀中，我也尋著他的蹤跡去了蜀中。中途我遭人暗算，受了重傷，恰好蜀山前任掌門，也就是我師尊救了我。他見我天資不錯，又心疼我的遭遇，便傳我蜀山劍法，後來我決心練成仙劍，找原衡報仇，便入了蜀山，一待便是一千年。」

  「原來是這樣，這麼說，你也算是因禍得福了！」雲初瑤感慨道。

  雲初瑤又問了一些蕭程風在蜀山發生的事，突然把話題轉到了薛凝的身上。

  「那個薛凝姑娘......她為何和我姐姐，長得那麼相似？」雲初瑤奇怪不已。

  提到薛凝，蕭程風表情有些許不自然，他沉聲道：「我也不知道，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也很震驚。」

  薛凝六歲入蜀山的那天，蕭程風就好像見到了小時候的雲初雪，除了聲音，兩個人的五官幾乎是一模一樣。

  他當時還以為兩人只是小時候長得像，可沒想到，薛凝長大了之後，還是和雲初雪一模一樣。

  他都要懷疑薛凝是不是雲初雪的轉世了。

  屋內，薛凝睡覺睡到一半兒，突然覺得有些內急，想來是睡覺前吃的那幾個橘子惹的禍。

  她在床上掙扎了一下，實在是忍不住了，只能帶著濃重的困意從床上爬了下來。

  她眯著眼走到門口，就聽到雲初瑤和蕭程風正在聊天。

  這麼晚了，他們倆還沒睡呢？

  薛凝正要抬腳往外走，就聽到雲初瑤道：「哥，你恨姐姐嗎？」

  薛凝腳一頓，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她立即退了兩步，躲到了門後面。

  她很想知道現在的蕭程風對雲初雪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蕭程風的臉陷在一片陰影里，毫無表情，也沒有直視雲初瑤的眼睛。

  「我為何要恨她？」蕭程風平靜地回答。

  「終究是她對不起你。」雲初瑤語氣失落。

  蕭程風目光沉靜，眼中看不到任何情緒的波動，「沒有誰對不起誰，我和她一開始就不該在一起。」

  雲初瑤擔心地看著他，心裡一陣難受。

  她原本以為，蕭程風和姐姐會白頭到老，沒想到卻是如此不堪的收場。

  「那......你還喜歡姐姐嗎？」雲初瑤小心翼翼地問。

  藏在門後面的薛凝突然緊張起來，認真地豎起了耳朵。

  良久，蕭程風才嗤笑一聲，眼中似有冷意，他平靜地回答：「如她所說，我和她只不過是兄妹之情罷了。」

  他已經不是一千年前的那個傻小子了，他的心再也不會為雲初雪而跳動了。

  雲初雪這三個字，對他來說，只不過是他千年記憶中，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罷了。

  要說他們兩人之間還有什麼情分，大概，也只是兄妹之情罷了。

  聽到蕭程風親口否認了他對雲初雪的感情，薛凝不知為何，竟然有幾分小小的歡喜。

  同時還夾雜著一絲對蕭程風的心疼。

  被自己最愛的人背叛，蕭程風他當時一定很傷心吧。

  薛凝沒想到，蕭程風看著冷峻無情，竟然還經歷過如此慘痛的情傷，真是讓人唏噓。

  「那，哥你現在有喜歡的人嗎？」雲初瑤一臉八卦地問。

  蕭程風被她如此一問，心臟像是漏了一拍，眼神忽閃了兩下。

  雲初瑤捕捉到了蕭程風那一瞬間的異樣，像是發現什麼有趣的事情一般，歡喜道：「是誰啊？快告訴我！」

  「沒有。」蕭程風立即反駁。

  雲初瑤一副不相信的模樣，「我不信，一定有，瞧你，耳朵都紅了！哈哈哈哈！」

  她最了解蕭程風了，只要他耳朵紅了，一定是緊張和害羞了。

  蕭程風本想冷靜下來，可是卻無意中想起了清晨的那個曖昧的吻，心臟猝然收緊。

  開什麼玩笑，他竟然在此時，想起了薛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