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林子清的告白

  「別胡言，時辰不早，趕緊回屋吧。」蕭程風立即站起身，轉移了話題。

  雲初瑤見他那欲蓋彌彰的模樣，忍俊不禁。

  看到蕭程風不開口，雲初瑤也不急著逼問。

  她知道她哥臉皮薄，對感情一向不善表露，不到萬不得已，他是打死也不會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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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如千年前，他喜歡姐姐那般，若不是姐姐一直主動靠近，言語暗示，恐怕他也不會一時腦子發熱，說出口。

  現在蕭程風的性子比千年前越發沉穩，恐怕更是能忍了。

  看到院子裡的兩人起身朝自己這邊走了過來，薛凝驚得四處躲藏，飛速竄進了自己的房間。

  關上房門之後，薛凝用手撫摸著自己的心口，長舒了一口氣。

  幸好沒被發現，要是被蕭程風知道她在偷聽，那可就好玩了。

  雲初瑤剛才的猜測是真的嗎？蕭程風那傢伙，真有喜歡的人了？

  她怎麼沒看出來呢？

  他最近好像也沒和哪個女人接觸啊？

  想不出來是誰，薛凝索性拋到一邊，等那兩人進了屋，才憋著尿意去了茅房。

  第二天，蕭程風帶著初瑤騎著雪璃凰去了洛陽，人家兄妹倆去祭奠族人，薛凝和桑彥自然是不可能跟著他們一起去的。

  薛凝見自己留在昆吾山也沒什麼用，便帶著蛋蛋御劍回了蜀山。

  前腳剛落在了天辰殿，身後就響起了林子清的聲音。

  「阿凝！」

  薛凝身體一抖，立即鎮定自若地轉過了身子。

  「師尊。」

  「你去哪兒了，怎麼兩天沒見著人影？」林子清的語氣里頗有一絲不滿。

  察覺到林子清的心情似乎不大好，薛凝心中不安。

  「我......想起我有件東西落在帝都了，就御劍去取，這臨時起意，沒來得及告訴你。」薛凝張口就胡說。

  林子清盯著她看了許久，目光嚴肅。

  「下次不准不打招呼就走？為師會擔心的。」林子清嘆了口氣。

  「是，徒兒知錯了。」薛凝垂首道。

  「過來。」林子清朝她招招手。

  薛凝不知道他是何意，邁著步子走了過去，依然沒有直視他的臉。

  林子清見她低著頭，也不看自己，心中有些煩躁。

  這丫頭，最近好像與他疏遠了許多。

  他見她的髮絲上粘著一片枯葉，伸手替她拿掉了。

  薛凝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有些抗拒地往後一退。

  林子清眼神冷了下去，突然捉住了她的手腕，「好久沒教過你劍術了，今日，為師再教你幾招如何？仙宮的修行還有一年，你也得提早做準備了。」

  薛凝盯著他的手，沒敢掙脫。

  林子清終究是她的師尊，將她從小養大，對她體貼入微。

  就算上次他說了那樣的話，薛凝對他也狠不下心來。

  更何況，他依舊對自己溫柔無比，如同以前一樣。

  薛凝心跟著軟了軟，點了點頭。

  林子清抓著她的手，化作劍光向日月之巔飛去，男人飄逸的長髮被風吹動，落到了她的頸上，痒痒的。

  她抬頭望著林子清的側臉，目光閃動著，仿佛回到了小時候，林子清第一次帶她回蜀山的那天。

  清塵絕艷的仙人就那麼抱著她的腰，帶著她飛縱在雲端之上，越過高山密林，踏過竹葉飛花。

  當時她就在想，若是時間能夠停留在那一刻就好了。

  現在她仍然在林子清的身邊，可是有些東西好像變了，又好像沒變。

  不變的是他們的人，變的，是他們的心。

  林子清站在雲海之上，給她演示了一招蜀山的高階劍法，紫青霜花劍。

  他一劍刺出，凌冽的紫芒撕開了雲海，捲起風塵，撲向天海盡頭，劍氣似無數尖銳的霜刀將面前的雲層碎成無數片。

  這一劍，氣勢駭人，仿佛能在一瞬間將敵人絞殺，震碎他的骨頭。

  薛凝盯著那些飄零閃爍的劍光，瞪大了雙眼。

  不愧是蜀山高階劍法，紫青霜花劍！

  「該你了。」林子清對她道。

  方才林子清出劍太快，她還沒來得及記住動作，一時窘迫：「師尊，你再演示一遍如何？」

  林子清微微一笑，落在了她身側，從身後貼近了她的身子，將她握劍的手一把扣住。

  「看好了！」

  林子清帶著她的手，幾個劍花飛舞，突然一劍刺出，又是一道恐怖的霜刀撲向面前的雲層。

  霜寒之氣四散，吹動了兩人的衣衫，將面前的雲層破開了一個大洞。

  薛凝盯著兩人交握的手，感受著貼在她身後的那股熱氣，一時頭皮發麻。

  怎麼回事？師尊以前教她劍法，從不會如此手把手的來，今日為何如此反常？

  薛凝不懂林子清的心思，她側過頭朝男人看了過去，卻發現林子清也在看著她。

  那種炙熱的眼神，仿佛要將她吃掉一般。

  薛凝臉色尷尬地轉了回去，立即收回了自己的劍，退了一步和他拉開了距離。

  「師尊，今日的教導我記下了，徒兒一定會好好練習的。」她拱手一本正經地說。

  林子清負手而立，垂眼看著她，突然瞥眉。

  「阿凝......你在怕我？」

  薛凝穩住了心神，「不，只是師尊今日著實......反常。」

  以往都是她吃林子清的豆腐，今日，他卻故意和自己如此親密......她覺得古怪。

  林子清卻走上前來，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一雙清亮的眼眸，柔軟地看著她。

  「阿凝，若我不是你的師尊該有多好。」

  這番話讓薛凝的心戰如雷鼓，嚇得渾身冷汗。

  林子清在說什麼？

  薛凝臉色發白地抽回了手，「請師尊自重！」

  林子清卻冷笑一聲，盯著薛凝的頭頂，「自重？那日你在茶杯上下迷藥，可想過我是你師尊？」

  薛凝像是被一道驚雷擊中，動彈不得。

  他......早就知道了！

  薛凝呼吸急促，胸口像是被人堵住了一般，差點窒息過去。

  她沒有想到，自己守了這麼久的秘密，其實林子清早就知道了。

  她骯髒不堪的私心，一下子暴露無遺！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當時他沒有拆穿自己？

  他甚至在蕭程風和琉英面前幫自己演戲。

  林子清突然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著她抬起了頭，那雙勾魂攝魄的迷人眼眸，就那麼肆無忌憚地審視著她。

  「師尊，我......」薛凝嘴唇輕顫，身子忍不住發抖。

  林子清會將她逐出蜀山嗎？會廢了她的修為嗎？

  薛凝心裡沒底。

  上輩子的事情，仿佛在這一刻即將重蹈覆轍。

  可是林子清卻突然笑了，他低聲道：「我以為你痴傻，便想廢了你的首徒之位，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與你名正言順的在一起。可惜，你不懂。」

  薛凝望著他整個人都呆住了，原來林子清想廢了我首徒的身份，是為了想和我在一起？

  真的嗎？

  林子清曖昧地撫摸著薛凝的臉頰，幽幽道：「阿凝，若你願意，我可以不做這個蜀山掌門，與你長相廝守。」

  薛凝腦子幾乎要炸裂開來，整個人仿佛跌入了漩渦之中。

  她以為，她聽到了林子清的話，會高興得跳起來。

  可是，當林子清真的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她卻茫然了。

  她並不高興，反而，心裡像是揪扯著什麼東西一般，放不下。

  「師尊，我要好好冷靜一下！告退！」薛凝嚇得驚魂未定，立即推開了林子清，逃走了。

  看到薛凝倉皇而去，林子清慢悠悠地收回了手，側頭看向她的背影，勾起一抹陰冷的笑。

  他原本是不想用這個手段的，可是現在，為了留住薛凝，他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女人，最受不了的就是甜言蜜語，這一點，他比誰都清楚。

  畢竟，上一個因為他的甜言蜜語中招的人，現在還躺在墳墓里呢。

  而薛凝，將會成為下一個躺在墳墓里的人。

  身後的地面上突然浮出了一灘水跡，幻化成了一個人影，滄海雲鯨出現在了他的背後。

  「主人。」

  「事情辦得怎麼樣？」林子清問。

  滄海雲鯨道：「派去的人都被蕭程風殺了，不過桑彥被反噬，雲初瑤估計是醒不過來了。」

  「做得不錯。我讓你調察剩下幾個魔道的事情，有結果了嗎？」林子清又問。

  「聽說欲界天逃出了一名修羅，她的後頸處有魔紋。」滄海雲鯨回答。

  「修羅道嗎......看來魔道都開始蠢蠢欲動了！你即刻去查她的消息。」林子清命令道。

  滄海雲鯨點點頭：「是，主人！」

  滄海雲鯨消失之後，林子清望著頭頂那片浩瀚無垠的天空，眼裡寫滿了濃烈的慾念。

  再過不久，他的願望就可以實現了！

  薛凝離開日月之巔之後，整個人魂不守舍，回到了房間內，鑽進了被子裡，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她還沒有從剛才林子清給她的驚嚇中回過神來。

  「阿凝，若你願意，我可以不做這個蜀山掌門，與你長相廝守！」

  薛凝煩躁不安地在床上亂滾，發出幾聲嚎叫。

  怎麼會這樣？她以為林子清發現了她的秘密，會將她送到戒律堂好好懲罰她一番。

  沒想到，他竟然......

  他竟然想要和我在一起？

  上輩子她期盼已久的事情，竟然成真了！

  事情的發展簡直超出了她的想像！

  薛凝抱著腦袋，整顆心亂如漿糊。

  怎麼辦？以後要怎麼面對林子清？

  要是這件事被其他幾位師叔師伯知道了，那還得了？

  薛凝目光糾結，總覺得哪裡不對。

  就在薛凝一個人煩躁不安的時候，屋子裡突然出現了一道光，一個黑袍面具人站在了她的床頭。

  「你在糾結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