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母親大人上門撐腰

  「媽，您還沒吃過，怎麼知道它不好吃呢？」葉婉理解婆婆的一番苦心，是生怕她和宋子楓過不好日子，整日唉聲嘆氣。 「就像有些事，我們還沒有試過，不能先覺得不行。」

  葉婉將牛皮袋擱在一旁，親手撥開一顆蠶蛹，放進宋母的掌心。

  「媽您嘗一下，如果不好吃，保證我以後都不買了。」

  宋母看著女孩兒彎彎的大眼睛，輕皺著眉角嘗了一口。

  「……」

  「媽怎麼樣？味道還不錯吧？」

  「你也是會做。」宋母笑了起來，拉住葉婉的手嘆了口氣。「媽剛才那些話你別多想，不是怪你花錢。」

  

  「沒有，媽，這是奶奶剛才給我的麥乳精，我喝不完，分給你一半吧？」葉婉沒等婆婆同意，就把麥乳精拆開了。

  宋母臉上又是一陣可惜，這東西在鄉下不好買，哪能這么喝？

  不過她卻因著兒媳的大方，心窩子一陣暖和。

  她之前還生怕葉婉跟沈春蓮一樣尖酸小氣，跟自己處不好，現在看，她完全不需要那麼多顧慮。

  「天晚了，你和子軒是不是沒吃飯呢？早點回去吧。」

  「嗯，好，媽，你不用起來了，我幫你把門關上。」葉婉帶著剩餘的半包麥乳精回了家。

  。

  隔日是臘月二十九，葉婉帶著新買的布料去找裁縫，讓大媽幫忙給做兩套衣裳。

  縫年底做衣裳的人不少，有很多人都已經做好了今天過來取。

  來來往往的村民，讓小小的裁縫鋪熱鬧了不少，葉婉沒急著往裡頭擠，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拿著布包進屋。

  「大媽，你幫我做兩身衣裳唄？不著急，等年後開春做好就成。」葉婉展開了布料給大媽看，一旁的婦女也湊了過來，對葉婉的布搖了搖頭。

  「婉妮兒咋買色兒這麼淺的？不耐髒！」

  「沒事兒，出門穿的衣服，平時又不穿。」葉婉笑眯眯的說。

  裁縫大媽先前就知道葉婉挑，看了她一眼，拿起尺子給她量尺寸。

  「胖點兒了，你看我說啥來的？這棉襖做小了穿不了兩年！」裁縫大媽把尺子擱在一旁，將葉婉的布料翻了翻。「你又想咋做？」

  葉婉沒想到自己和宋子楓過日子竟然真過胖了？摸摸鼻子，笑著說：「就做兩件襯衫吧，按照我和子軒的尺寸就行，白的是我的，藍的是他的，黑布做兩條褲子，有剩下的再做一個馬甲，給子軒。」

  「就整那些花里胡哨的，不實用。」裁縫大媽愣是不把葉婉當外人，才這麼說她。

  而坐在一旁等待的婦女早就露出鄙夷，等葉婉走了，和裁縫小聲說道：「婉妮兒日子要真麼過，那宋子軒算他倒霉！娶了個敗家的回去，早晚揭不開鍋！」

  「婉昵兒爹媽慣的，誰能有招？」裁縫大媽一邊說一邊搖頭，丫頭沒幹過工，不知道錢難掙，連價都不講就走了，她都不知道該高興還是無語！

  。

  除夕那天上午就得開始貼對子，對子也是隊裡發的，整個村子幾乎都統一，配上花花綠綠的掛簽，給茫茫銀白的冬天添上了一抹生機。

  葉婉回家後熬了漿糊，宋子楓上工不在，她又是忙刷漿又是忙貼，可把她一個折騰夠嗆，回頭自家大門上的貼好，宋老太太和宋母那邊還沒動靜。

  看著剩下的一點漿糊，葉婉又熬了一碗，趁晌午前給她們拿去。

  沈春蓮來閨女家撲了個空，扯嗓子叫喚幾聲，葉婉灰頭土臉的從宋老太太屋裡出來。

  「幹啥呢？大過年你造成這樣！」沈春蓮眼皮子直抽，她自個兒的親閨女，從小到大捨不得使喚，到了老宋家真成奴隸了？

  「媽，您來了，我幫奶奶打掃打掃屋子。」葉婉不在意，其實是為了感謝老太太昨晚上送她的麥乳精，她今天早上還喝了一大碗！

  「屋子你等子軒回來再掃，剛進門兒你就搶著干，往後等著看吧，有你遭的！」沈春蓮把葉婉拉進屋，從兜里掏出了五塊錢塞給她。「長點兒心，別虎！」

  「嘿嘿媽，你這麼早就給我發壓歲錢了？」葉婉收了錢，笑的眯縫起了眼睛。

  沈春蓮嘆了口氣，用手點點她腦門兒：「這不是過年花錢多，你爸不放心，怕你錢不夠，一大早上就催我過來！你啊，真是得長點兒心眼，別讓宋子軒三言兩語給你哄的拿命給他干！」

  「媽，我有那麼傻？」葉婉指著自己鼻尖兒笑。

  「你是我生的，我還能不知道？」沈春蓮將屋裡打量一通，爐子燒的可暖和，圍著邊上坐下。

  葉婉將昨晚上老太太給她的麥乳精沖了一碗，為了證明自己在宋家日子過的挺好。

  「媽，你先喝著，我去把肉化了，中午您就在這兒吃吧？」

  沈春蓮聽說家裡有肉，提著的心總算放下一半，拉住葉婉：「你可歇會兒吧，我不在這兒吃，家裡頭兩張嘴等著我呢！還有對子也沒貼……」

  沈春蓮臨走的時候對葉婉好一通交代，無外乎是教她過日子，錢省著用，葉婉這幾天已經被老太太和婆婆念叨夠，再聽親媽也這麼說，實在是打心裡窩囊。

  真想大聲吼個一句：錢不是省出來，是賺出來的！

  但是她敢嗎？

  她不敢。

  要是這麼說完，保管會成為長輩眼裡的逆骨，孺子不可教也！

  沈春來了這麼一趟，葉婉再去給宋老太太打掃房子，老太太說什麼也不用了。

  「你去把你二叔叫來，讓他帶上你二弟，這屋子有年頭沒打掃了，髒的厲害。」

  宋老太太也心虛，咋就讓沈春蓮撞見她閨女跟這兒幹活了？肯定以為是自個使喚丫頭，卻不知老太太稀罕還來不及，哪裡捨得她給自個出苦力。

  怪她了，方才就不應該答應這丫頭，唉，這下讓沈春蓮誤會了可咋辦？

  宋老太太愁雲罩頂，好在那之後見到沈春蓮對方沒有說什麼，宋老太太心才踏實下來。

  這邊宋老太太的衛生不用她干，她便去宋母屋裡幫忙，宋母因為倆兒子身份交換的事兒更顯虛得慌，剛才沈春蓮光是在門口吼的幾嗓子就嚇得她不敢出門，這會兒葉婉幫她幹活，她也是不敢用！

  「婉妮兒你歇著吧，媽來弄，過年子楓兩口子不回來，晚上媽給你奶做飯，你和子軒倆都過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