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子楓那臭小子還挺有福氣

  「成，你白色的給我截兩米，藍的要三米，這一款黑布怎麼賣？」

  葉婉手摸著一款黑色布料，是有點偏麻布的，有點硬，但做衣服能保持版型。

  「這是去年的老布，五毛錢一米。」營業員臉上帶笑，都想問問她一個小姑娘，咋就鍾愛黑色呢！

  「那你這個給我來個……十米？」葉婉想著做兩條褲子八米夠了，剩下的兩米剛好可以給宋子楓做個馬甲。

  葉婉心裡美滋滋的想，老公高又帥氣，可不得好好給他打扮？

  宋子楓沒想到葉婉不光給自己買布，連他也有份，去大黑市的路上笑的眉眼彎彎，連說話的調調都上揚著。

  「媳婦兒，你咋對我這麼好？」

  「廢話不是？你是我男人，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宋子楓把這話聽在耳朵里，又有那麼點兒失落。

  他沒忘記自己冒充的是誰，享受的好本該屬於誰……

  

  「唉。」

  「嘆什麼氣啊？一天到晚嘆嘆嘆，把好運氣都嘆光了！」葉婉在他腰上擰了一把。

  宋子楓拉住她的手，單溜把騎的很穩。

  「媳婦兒，咱家錢還剩多少了？咱出來這麼花，讓媽知道了，肯定又要罵我。」宋子楓一點也不想看見母親失望的眼神，一點也不想。

  葉婉抿了抿唇，說道：「到時候你就說東西是我要買的，你聽我的話。」

  「嘿，你說咱媽會信不會信？」反正所有人眼裡他就是混球，甭管他做什麼都是錯的。

  「那有什麼不信？本來就是我要買，媽如果罵你，我也不可能幹看著，我會站出來護著你的！」葉婉哥倆好的拍拍他肩膀。

  宋子楓無奈的笑，躲女人後面哪兒像個男人？

  「算了，反正我都習慣了。」宋子楓從鼻腔里噴著氣兒，似乎忘記了他在扮演宋子軒的事。

  大馬縣一共有兩個黑市，一個在城內不起眼的街道，由農民背著籮筐買零零散散的貨物組成。

  南區樹林裡的大黑市則不一樣，但凡是貨品在這裡應有盡有，而這裡的商販為了不被抓到，出攤的時間基本是在晚上天黑以後，商販才陸陸續續的出來擺攤。

  葉婉和宋子楓到那之後剛好天黑，但還沒黑透，只有兩三個賣鞭炮和豬肉的出了攤。

  葉婉也不耽誤，直奔炮攤買了鞭炮，又去肉攤割了二斤豬肉，滿載而歸。

  小兩口一出門就是一天，進屋家裡冷冰冰的，宋子楓趕緊給爐子生火，葉婉則是把買來的肉掛進井裡，保鮮又不會上凍，等後天過節正好可以燉了。

  懷孕的母兔圍著葉婉腳邊兒轉，她在廚房裡把餅子烙上，燒開水取出半斤蠶蛹，加鹽和味精小火過水。

  想到宋母和宋老太太這段日子對她不錯，她又從袋子裡抓了兩把，給他們也捎帶一份。

  蠶蛹過水之後去了腥氣，再放在油鍋里爆炒一下，香氣撲鼻，總之葉婉是很愛這味道，用碗盛出一份，剩下的兩份拿牛皮紙包上，拿出來給宋子楓。

  「子軒，你去把這些給奶奶和媽送去。」

  「這個時候，她們都睡了吧？」宋子楓往屋外瞅了瞅，黑燈瞎火的，也看不見外頭的動靜。

  葉婉知道他是犯懶，在外面跑了一天圍著爐子不想動。

  「算了，我自己去。」她拿著牛皮紙包的炒蠶蛹出了門。

  剛走兩步，柴火垛後面傳來的細微動靜，讓葉婉停下腳步，不過很快她就像什麼都沒發現一般，去了隔壁宋老太太的門口。

  「奶奶，您睡了嗎？」葉婉趴在窗戶輕聲問道。

  屋裡的煤燈點著，宋老太太的聲音一併傳來：「沒有呢，婉妮兒回來啦？等著啊，奶奶給你開門。」

  屋門打開，宋老太太的屋裡不暖和，清冷讓老人的身影顯得孤獨，又因為孫媳婦兒的探望，喜笑顏開。

  「你和子軒倆一出去就是一小天，我和你媽等到晚上還不回來，擔心的睡不著覺。」

  「子軒難得放假，就多轉了一會兒，奶奶，我剛炒的蠶蛹，您快嘗嘗。」葉婉將牛皮紙袋遞過去。

  宋老太太知道這東西不稀奇，葉婉買了就買了，沒怪她亂花錢，捏一個放進嘴裡咀嚼，把芯子和皮都吃下肚。

  「味兒挺好，你還怪會做！」宋老太太笑呵呵的走到柜子邊，打開裡面放著一包麥乳精，拿出來塞到葉婉手裡。

  「這是前陣子子楓和他媳婦兒來看我買的，你二嬸兒剛跟我這兒走，想管我要我沒給她，你拿回去喝。」要麼雙胞胎兄弟倆差別怎麼那麼大？

  宋子軒隨了宋母的老實憨厚，宋子楓則是繼承了宋老太太的精明，會辦事，不管是誰都不欠人情。

  葉婉哪裡會要老人的東西，忙往回推：「奶奶，您牙口不好還是自己留著，我和子軒不缺吃喝。」

  「拿著，傻閨女，奶奶願意，換了旁的我還不給呢！」宋老太太非要送，抱著熱乎乎的蠶蛹進被窩，對葉婉笑道：「奶奶這輩子啊，就這點兒盼頭，你和子軒倆好好過日子，有個好吃的念著我就行了。」

  「我肯定念著您，奶奶我把這份給媽送去，您休息吧，白天有活兒就去隔壁院叫我，我幫你干。」

  「中，好孩子，快去吧。」宋老太太看著懂事兒的孫媳婦兒，眼窩一陣熱乎，等葉婉走遠了，老太太依舊不舍的收回眼，欣慰的感慨一句：「這麼好的丫頭……子楓那臭小子還挺有福氣！」

  葉婉來到婆婆這邊，宋母也躺下了，起來給她開了門，宋母嗓子發出輕輕的咳嗽。

  「媽，你感冒了？」葉婉下意識關心。

  宋母在她進門時候就聞見一陣香味兒，朝她懷裡看去。

  「有點著涼，沒事兒，喝點薑湯就行。」領著葉婉進了屋，坐在床上，宋母就抓著她問起：「你和子……子軒白天去哪兒買東西？等到天黑也不回來。」

  「隨便轉了轉，媽，這是我剛炒的蠶蛹，今天在小黑市買的，挺新鮮的，您嘗嘗。」葉婉打開牛皮袋遞給婆婆。

  宋母卻只看見蠶蛹上面掛著的油，眉頭輕皺。

  一邊咳嗽一邊說：「這東西又不好吃，炒著也費油，咳咳，以後別買了……要是想吃肉，來我屋切一塊兒，子軒賺錢不容易，你們倆那點兒錢緊著花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