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聽戲

  「你若是不相信，那咱們就打個賭，就賭來年的狀元郎是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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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姑娘，奴婢拿出全部身家給您打賭，奴婢就不信他一個窮的叮噹響的能是來年的狀元郎。」

  「買定離手了，」林淺歡笑，帶著深意的說道，「莫欺少年窮啊！」

  海棠還是有些不相信，那飛鏡也不知道怎麼就入了自家姑娘的眼，她心想著一定是那人清秀的樣貌，讓姑娘一見傾心了。

  她捂著嘴偷偷笑，林淺歡不用看她便知道這丫頭肯定是在心裡編排自己了。

  咚咚咚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海棠很有眼力勁兒的去開了門。

  不一會兒，海棠便抿著嘴回來了：「姑娘，姜姨娘說今日她設宴，請姑娘賞臉過去用飯。」

  自家姑娘不喜歡這姜姨娘，海棠是知道的，這姜姨娘怎麼會那麼好心設宴款待自家姑娘，說不定是場鴻門宴。

  林淺歡卻是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因為今兒個是姜月娘的生辰，這做妾室的，是沒有資格過生辰的，不過這姜月娘虛榮，早就求得她爹答應了。

  這不是來叫她去吃飯的，這是來敲打她的。

  因為前世，這姜月娘就來了這麼一出，那時候還有林雅姝和她爹在，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自己反倒更像是個外人。

  前世自己著了她的道，當場就摔了筷子，氣沖沖的回了自己的院子，還把屋裡的東西都砸了。

  也是自那時起，她爹也生了她的氣，覺得自己這個做子女的射了他的面子，父女兩人的關係就更像是如履薄冰。

  「海棠，既然姜姨娘都著人來請了，那咱們也得給她這個面子，這樣，為了表示我的誠意，你派人去把京都的名角兒請來，給我們唱一場，大家也樂呵樂呵。」

  海棠一怔，隨後又恍然大悟，她笑嘻嘻的說道：「姑娘放心，奴婢這就去辦。」

  林淺歡擺擺手，讓她去了，待房門再次關上，她眸中划過一絲精明，這一世，她不會讓姜月娘得逞！

  秀和院

  剛到飯點，姜月娘身旁的婆子就已經指揮著人開始擺菜，雞鴨魚肉樣樣有，飛禽走獸好幾種。

  林淺歡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那一桌子二十多個菜，她心中冷笑，這姜月娘顯擺貴顯擺，不過是想顯擺一下自己在府里的待遇地位，只是她也不想想這林家後宅的事是誰在管。

  若沒有自己的同意點頭，她姜月娘就是喝西北風，也不會有人管一下。

  「大小姐來了，快請坐快請坐！」

  姜月娘一見到她，就熱情的招待上了。仿佛絲毫不記得前幾日自己剛被眼前的女子甩了一巴掌。

  林淺歡笑笑，自顧自的坐到位置上：「既然姨娘今日這麼開心，那我也給姨娘助助興。」

  她說著看了眼海棠，海棠會意，微微屈身鞠了個禮，隨後便出去了。

  不一會兒，海棠就在姜月娘的好奇之下帶來了一個清秀高挑的男人。

  此人正是京都梨園裡有名的角兒墨青。

  「今日有勞先了。」

  「林姑娘客氣了，」墨青微微頷首，笑的無害，「不知道林姑娘今日想聽什麼戲？」

  「我們家今日太高興了，請先生唱一段能讓人平復心情的。」

  「……………」

  墨青像是沒明白她在做什麼，不過既然主人家點了菜，他就得唱。

  於是整個秀和院都還能聽到京都名角兒的哭戲，咿咿呀呀的，婉轉悠長。

  姜月娘訕訕一笑：「大小姐，咱們今日高興，您點的這戲………」

  「就是因為我們太高興了，所以才需要一個能與之相對應的，姨娘難道沒聽說過什麼叫做樂極生悲嗎？」

  「…………」

  等林川到的時候，就聽到那墨青正唱的高.潮部分，震耳欲聾的哭聲讓林川都誤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

  等他進去就看到自己的小妾一臉陰鬱的坐在那裡，而她旁邊的嫡長女則是看著戲，時不時的鼓掌叫好。

  「老爺您總算是來了。」

  姜月娘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忙起身迎了過去，她一方面又趕緊給他使眼色。

  林川懂她的意思，手指攥成拳頭抵在唇邊輕咳一聲：「淺淺聽戲呢。」

  「爹您來了。」

  林淺歡像是剛發現他進來一樣，還笑著對他說了兩句話。

  寒暄過後，林川坐到了給他預留出來的主座，坐在他左手邊的姜月娘不滿他的做法，還在搖晃著他的胳膊讓他說林淺歡。

  就在這個時候，林淺歡「好巧不巧的」轉過頭來，正好是看到了這一幕。

  她似乎是有些驚訝，聲音有些猶豫：「姨娘，不是說要吃飯嗎？有事？」

  林川甩開了姜月娘的手，坐在那裡像是老僧入定了一般沒有插話。

  而姜月娘見狀暗罵他不中用，自己則是笑著說道：「大小姐，您說咱們一家人高高興興的，咱們聽個吉祥快樂點的戲吧。」

  這墨青的基本功紮實，聲音也是婉轉悠長的，尤其是哭的時候更是情真意切。

  但是今日是姜月娘的生辰，不能在明面上過生辰也就罷了，這還有誰家過生辰聽哭戲的啊！

  「姨娘，這就是你的孤陋寡聞了，」林淺歡笑笑，「這場戲可是名戲，多少人想請墨青先生開嗓都是千金難求的呢。」

  她說著看了眼默不吭聲的林川，再看看臉色難看的姜月娘，林淺歡悠悠開口：「姨娘，你這可能是聽不懂這戲，確實，你以前只想著怎麼進我們家的門，也沒有時間聽這個，」

  眼看著姜月娘的臉色越發難看，林淺歡就越說的帶勁，「而且墨青先生一曲難聞，如今能把他請來，我都覺得出乎意料呢。」

  言下之意便是說這墨青先生一票難求，更別說是請到家中了。

  所以，對於先生要不要改戲，她管不著。

  「淺淺，要不然就換一個吧，」林川開了口，他輕咳一聲，「今日是姜姨娘的……」

  「沒事！沒事我們就聽這個吧，」姜月娘忙打斷了他的話，著急的說道，「只要咱們一家人都高高興興的就好。

  林淺歡聞言挑了挑眉，成啊，果然薑還是老的辣，這事若是換成了林雅姝，怕是早就折騰出個天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