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死了

  京都腳下不泛是有錢人家玩樂的地方，這清音小館便是其中之一，不過這裡大多都是文人墨客聚集的地方。

  這裡提供一間一間的雅間，美酒佳肴，仙樂飄飄，正是聚會的好地方。

  當然就少不了一些附庸風雅的富家子弟。

  「耀輝兄，你們家還真給你去提親了啊！」

  一個男人驚訝的看著對面大腹便便的男人。

  只見柳耀輝頗具驕傲的抬抬下巴：「那當然，我母親說了能讓我看上，是她的福氣，」

  「我兄長已經替我去林家提親了，想來不久之後，兄弟沒就可以和我的喜酒了。」

  眾人雖然還是覺得有些不相信，畢竟柳耀輝說那晚上那個戴著面紗的女子是林家嫡長女，還是當今離王妃的表妹。

  這樣的門楣是柳耀輝一個庶子能與之匹配的？

  

  但是看著他說的胸有成竹，似乎這場婚事就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大傢伙兒才面面相覷，難道這林小姐還真就讓他給娶著了？

  若是早知道那麼容易，他們也去啊！

  於是大家帶著酸味的給他道賀。

  柳耀輝看不出來，咧著嘴吃著肉。

  眾人一看他這個滿嘴流油的樣子，更加覺得惋惜，原本大家都以為那女子只是個普通商賈之女，沒想到還是正經官員家的嫡長女。

  這要是跟林家攀了親戚，聽說那林小姐外祖家顯赫，到時候再給柳耀輝謀個一官半職的，這日後飛黃騰達也說不定啊！

  想到這裡，大家紛紛舉杯，說是為他道喜。

  「好說好說，」柳耀輝也站了起來，笑眯眯的說，「以後有我吃肉的時候，就有咱們兄弟喝湯的時候。」

  「是啊，以後可就仰仗耀輝兄了。」

  「以後可就不叫耀輝兄了，可就要叫柳大人了。」

  「哈哈哈哈，」柳耀輝大笑，「好說好說。」

  酒過三巡，房間裡有藝師在彈著小曲兒，這裡的藝師都是賣藝不賣身的，若是有客人強迫，只管報給上頭，管事自然會去請人出去。

  要問他們難道不怕得罪人嗎？主要是那些文人雅士把這裡看作文雅之地，誰要是敢在這裡鬧事，就要防著這些文人的筆墨。

  平日裡，柳耀輝看著那彈著小曲兒的藝師早就心猿意馬了，可是現在他一想到就要娶到林家小姐了，便覺得這些都是胭脂俗粉。

  喝的差不多了，看著兄弟幾個也都是東倒西歪的，柳耀輝扶著桌子站起來，人有三急，他得去解決一下個人問題。

  包間裡的人都喝的差不多了，他也沒叫人，自己扶著牆輕車熟路的去了茅房。

  清音小館徹夜燈火通明，到了後半夜才準備打烊了，包廂里的人三三兩兩的扶著離開了，誰也沒發現少了一個人。

  林家

  海棠顧不上額頭上的細汗匆匆忙忙的朝自家姑娘的院子裡走。

  一路上若是遇到了丫鬟婆子給自己打招呼，她就強裝著鎮定笑著給人說兩句。

  好不容易到了自家姑娘的院子裡，她敲了敲門聽到裡面傳來動靜，她忙推門進去了。

  一進屋，撲面而來的熱氣讓她眉毛上的白霜都化了，只是眼下她也顧不上這個。

  林淺歡正半靠在軟榻上看詩集，眼皮子也沒抬一下，慵懶的說道：「都辦妥了？」

  海棠顧不上別的，忙上前湊到她耳邊低語幾句。

  林淺歡原本有些惺忪的腦袋猛地驚醒，她難以置信的再一次詢問：「死了？」

  「是，」海棠也太驚訝了，忙把自己打探來的事情一一說給她聽，「奴婢本來去清音小館了，只是找了一圈也沒發現他。」

  誰知道到了白天，一個巷子裡被人發現了一個光溜溜的男人被凍死在了那裡。

  有早起去賣包子的人發現了，據說那男人凍得渾身發紫，屍體早就僵硬了，當時那賣包子的攤主差點嚇暈過去，聽說報官的時候腿腳都一個勁兒的打哆嗦。

  後來還是幾個衙役認了出來此人正是柳家庶子柳耀輝。

  也正是海棠想找到教訓一番的柳耀輝。

  林淺歡太陽穴突突直跳，怎麼會這麼巧？她前腳剛讓海棠找人去教訓他，這後腳人就被發現凍死在街頭。

  海棠解釋道：「聽說衙門的意思是他喝醉了酒，自己脫了衣服，半夜醉倒在巷子裡也沒人發現，所以這才………」

  林淺歡腦海里划過好幾種假設，只是又都一一被她否定了。

  「清音小館那邊怎麼說？」

  眼下她想要知道到底是誰把柳耀輝帶出去的，她有些不相信這柳耀輝就死的這麼巧合！

  「說來也奇怪，」海棠繼續說，「那邊的人說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出去的，負責他們那個包廂的藝師說柳耀輝就是去了趟茅房就再也沒回來，她還以為是被拉到別的包廂去喝酒了呢。」

  林淺歡蹙眉，能輕而易舉的把人從人來人往的清音小館帶出去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只是這柳耀輝一個草包似的貨色，還能得罪什麼大人物嗎？

  「那柳家怎麼說？」

  這不明不白的死了個庶子，柳家當家主母又打著疼愛庶子庶女的旗號，眼下庶子死了，她不得表示表示啊！

  海棠搖搖頭：「到現在也沒有柳家的消息，這個案件審理的也快，從發現屍體到現在不過兩個時辰，已經要結案了。」

  「這也說不通啊，柳家就這樣認了？」

  林淺歡按了按太陽穴，這柳家能這樣不聲不響的，就說明殺了柳耀輝的人是個大人物，起碼是柳家權衡利弊之後也不敢得罪的人。

  「算了，姑娘，那人也算是死有餘辜，說不定他得罪的人多了，咱們不收拾他，自然有別的人收拾他。」

  「嗯，」林淺歡點點頭，「事已至此，也不管我們的事，也省得我們出手了。」

  這柳耀輝太蠢，也不知道當了誰的棋子，而且柳家那邊是主母當家，他一輩子也別想有出頭之日。

  林淺歡把詩集合上，掩著嘴秀氣的打了個哈欠：「書局那邊還是沒有飛鏡的書嗎？」

  「沒有，姑娘，您說會不會是那飛鏡江郎才盡，寫不出來了？」

  林淺歡輕笑一聲：「他可是要做狀元郎的人，怎麼可能江郎才盡。」

  海棠有些不相信：「姑娘您也太高看他了吧。」